184. 我见犹怜18 先不去说孟玉珠请客……

    先不去说孟玉珠请客过后的第二天遇到了谁。

    先说集云在阿偲和张妈二人的陪伴和服侍下, 登上了嵇华清及其手下所乘坐的大船。

    意外的,竟是在甲板上看到了身穿深灰色西装的陆二少爷的身影。

    她见了对方出于意外,脚下微微顿住, 陆仪悦此时也恰好回头, 看到了她。

    他闲适地依靠在围栏上, 双手都插在裤子口袋里没有拿出来的意思,只是冲三人点了点头, 神色间,竟有几分阴沉的味道。

    眼前的集云披着雪青色纱质薄披风, 梳简单发髻,装饰简陋, 但容色倾城, 一眼就足以动魄惊心。

    二少爷本来就是很冷俊的长相, 也总是带着年少轻狂和锋芒毕露, 根本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比起八面玲珑温和老练的长兄, 陆仪悦总是多了两分真的。

    此时他沉着脸,远远站在那里, 没有要上前来的打算。

    集云暗暗挑了挑眉,也收回了目光, 未再关注这位不知为何在闹脾气的二少爷, 自荟园见过后两人再无接触,而除了那篇标题新颖的文章, 她与陆仪悦本也就是陌路人。

    嵇华清此时从船舱里匆匆地走了出来。

    他一见到集云,拉着她的手,兴兴头头地在说些什么,这位精壮勇武、从背影看起来已经是气势迫人,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的嵇少爷, 伸手却只是小心翼翼地握着集云的指尖,毫无冒犯的举动。

    偶起一阵风,把两个人交谈中的只言片语送到了陆仪悦的耳朵里,集云轻轻地蹙起了眉头,似嗔似怨地在责怪嵇华清,“我好怕我会晕船我听人家坐过船的人说,晕船是能害病死人的呀不知我有没有那么倒霉,还要说,就你在作怪,非要让我来坐这什么船。”

    整个上海租界,只是提一提名字就让人闻而色变的嵇少爷,在她面前一味做小伏低,老老实实道“对不起,我这次真的是很忙我太想你了嘛我怎么会叫你死了呢,你要是死了,我陪你一起死。”

    陆仪悦看到集云短促地笑了一下。

    他也听说过让人津津乐道的方集云和嵇华清的那套故事,传言传来传去总有些许出入,但无一例外,都说嵇华清铁定是栽了。

    方集云,在陈明旭的心中是可敬的,在陆仪斐的眼里是有趣的,母亲荀氏认为她有良心,眼高于顶的大嫂吴丽吟隐晦地夸她与众不同,不知道嵇华清是怎么看待她的但集云在陆仪悦的心目中,是美好的。

    她有着美好的外表这一点毋庸置疑,更重要的是,她有着美好心性和美好的品德。他自信除了他陆仪悦,没有人看到她的这一面,皮囊之下裹着的是一个高贵的灵魂,比大多数浑浑噩噩的国人都更值得尊敬。

    可这位陆仪悦的心中,在道德上是完美无瑕的方先生,展颜一笑,却带着丝丝的邪气,含着慵懒无所谓地道“那么你去死好了,看我可眨一眨眼睛。”

    陆仪悦一下子错愕起来。

    反观嵇华清,明明被人冒犯,却好像得了什么便宜一样,一把搂住了集云,哈哈大笑起来。

    他情难自抑地去亲心爱之人的嘴角,集云却不喜欢,蹙起眉头,懒洋洋地抬起了下巴,让他热烈的吻只落在了那凝霜赛雪的脖颈上。

    偶然一个角度,目光隔空对上了神色晦暗的陆二少,集云定定与他对视,什么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随后轻轻闭上了眼睛,偏开头去。

    后来大约是烦了嵇少爷没完没了地表着“忠心”,要她一句话,就能开膛破肚把心取出来要她过目。集云没什么力道地推了推嵇华清,他就连忙退开了,别提有多么规矩。

    这幅场景后来总是出现在陆仪悦的梦里,每一次,当凌空对上那双雾濛濛的眼睛时,他就会惊醒,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美梦。

    可是有一回,就是那么一回,梦里的场景变了,没有什么嵇华清

    在日辉港咸湿苦涩的空气中,他像是最最不讲情面的守财奴,将集云珍重地环在怀里,眼含热泪地吻住了她。

    就是那么一回,陆仪悦醒后就明白了,不是怜悯她的遭遇,也不是敬重她的灵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嵇华清叶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说是紧张得连下船逗留一半日的时间都没有,但却还是亲自带着集云参观起了这艘让他很是得意的船舰来。

    在集云看来都是千篇一律,他兴致却好得很,领她晃了一圈,一一地介绍。

    集云趁机打听,才知道陆仪悦是通过家里的关系搭了顺风,要去广州开一个医学上的国际会议,故而同往,顺便也充当半个随行的军医。

    嵇华清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把能想到的话题都聊了一遍,自觉铺垫得差不多了,开始暗戳戳地试图说服集云,说要带着她走,这一趟就一起回山东去,赎身还债的事情自有他去料理嵇总兵已经松了口,同意嵇华清娶她进门做个姨太太了。

    嵇华清叨叨着,向她描绘着他所设想的场景“到时候我同你一起,只在外头住着,就是他对你看不上也不要紧,自有咱们两个自自在在关起门来凭你的喜欢过日子,你不是太太谁是太太反正到时候,家里让我娶谁我都推说看不上,挑一挑毛病或者耍一耍手段,总能推掉的,我谁都不要,就只守着你,你说好不好”

    听起来自然是很好的。

    集云也知道,至少在说出口的这一刻,他一定是真心的,也一定是自以为矢志不渝的。

    可彩云易散琉璃脆,谁能保证此心不变,又怎么能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别人的不变心上呢。

    集云反正是一点儿也不怕他恼的,很是果断地摇了摇头,笑道“嵇少爷,你嚜说的好听,好是好,我不愿意呀。”

    嵇华清不由急色,追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可是瞧不上我”

    说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攥得生疼,改不了的臭脾气,急吼吼道“你是嫌弃我脾气不好你凭良心,甭管对别人怎么样,我可有对你发过脾气要不是这个,那还有哪一点不合你的心意,你说,从此后我都改了,绝对改。或者,你可是嫌我长得不好看你可是喜欢陆二那样翩翩俊俏的。”

    毕竟,鸨儿爱钞、姐儿爱俏嘛,也不怪嵇华清的思路会一下子拐到了这上头,谁让老话就是这么说的似陆仪悦这样宋玉潘安一般的美少年,的确值得女子们投注倾慕。

    可嵇华清其实绝称不上丑陋,他或许不是“美仪容”,但军旅生涯赋予了他别样的魅力,他有着刀刻斧凿的硬朗五官,皮肤黝黑,身形昂藏,两只鹰隼一样的眼睛精光毕露直看到你的心底,让人望而生怯。

    此时缩在集云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捧着她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殷切地望着她,求他的菩萨给一句准话,给一点慈悲。

    集云却半点儿也没有被他的诚意打动,一下子把手抽了回去,格外正色地板起了脸来道“不要瞎说呀,二少爷和我们可不是一类人,你说话嚜说话,别把二少爷扯进来。”

    这话,听在两个人的耳朵里倒是两个意思。

    嵇华清听了不以为忤,只觉得自己和集云被她归为了一类人,实在为一喜,就是这“我们”两个字,都够他咂摸出无限滋味来了,连集云拒绝了他的事也不再放在心上,反过来道“好吧,是我说错了话。是不是因为你不想离开上海北方的天气你大约是不适应的,也好,那么我就多来瞧你,总是好的。”

    他本来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说风就是雨,竟然这就让这个话题终止了,倒也的确是他的作风。

    而此时恰好正在门外站着的陆仪悦听了集云先前的那句话,心里却又是一般滋味,不可避免地去想,是不是自己在方集云的眼中,也是特别的呢和她遇见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会不会她也深刻地记住了自己,是不是她也觉得彼此之间有着特殊的共鸣痴心妄念也就全都生出来了。

    所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古今多少人,谁又能逃脱这情之一字。患得患失、辗转反侧,从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从这上头来。

    可是

    注定要让陆二少爷失望的是,在接下来的“旅途”里,在说出这句话之后,集云对他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视若无睹的。

    一艘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两个人竟然能全无交集就是偶尔撞上了,集云的态度也很是疏离,至多不过点点头,就擦肩而过了。

    陆仪悦此来是踌躇满志,在见到集云前,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那医学会议的事的,如今却是失魂落魄顾不得,行卧坐起,始终有一股失落萦绕于心头,更别提潜心做一做学问了。

    可是她上回都将话说得那么明白了

    我若贸然凑上去,会不会让她觉得我心志不坚,不是所标榜的忧国忧民,而是贪她颜色,就像大哥一样

    虽然很对不起兄长陆仪斐,但仪悦总忍不住自己的忧心忡忡,作茧自缚,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与集云保持距离。

    然后在这一日,船行到了一处港口临时靠岸,有嵇华清的亲兵买上来了几份报纸,他偶尔翻阅,看到了一篇评论时事的文章。

    那篇文其实写得狗屁不通,十分晦涩啰嗦,可是当陆仪悦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举着那张报纸,站在集云的房间门前在敲门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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