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 74 章 明棠坦然受了他的好意……

小说:男主他头铁 作者:青木源
    明棠坦然受了他的好意, “我知道啦。”

    她话语里显然轻松了许多。

    “皇后这段日子也没有找我的麻烦了。或许其他嫔御比我紧要多了吧。”

    可能是对手太多了,毕竟那些士族出身的嫔妃,背后的家族可不比楼玟逊色太多, 要是真的遇上几个得宠,野心勃勃想要挑战皇后宝座的, 那可比她厉害太多了。

    果然,元徵可给皇后引入了不少的顶尖对手。

    元澈听出她话语里的轻松, 失笑道,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宫里最紧要的便是谨慎, 这个你应当早就知道。”

    明棠说当然, “不过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警醒, 要不然,那一日到晚干脆风声鹤唳算了。”

    她望了一眼元澈, 今夜的月光十足的好,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和白日的日光一样。但没有叫人心烦意燥的烦热。他人在月色里, 唇角的笑若隐若现。

    明棠唇边牵出十分陈恳的笑,“大王的好意我全都知晓的。既然是大王提醒的话, 那么必定有大王的道理, 我会好好记在心里。”

    付出的好意,自然是希望能被领受。

    明棠见着他面上笑容不变,可整个人比方才愉悦了许多。他不再言语, 点了点头。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他想起了什么,“估摸你回宫这段时日,应当有些许不适应。”

    明棠知道他说的是,她在他府里的时候, 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懒习惯了的人,突然要勤奋,日日早起,真的是要命。

    只是从元澈的嘴里说出来,让她脸上稍稍有些发烫,不好意思。

    她很是随意的嗯了两声,“大王也早日歇息。”

    送走了元澈,她转转脖子,往楼家给她安排的住处去。

    皇帝留宿,对于臣子家来说是天大的事,原本戒备甚严的府邸里更多了许多巡守的家仆。

    夜里楼家几个子侄毫无睡意,全都守在楼玟的床榻前。

    楼玟的独子年初的时候出去冬猎,而后再也没有音讯。楼玟动用所有力量搜寻,甚至搜到了清河王的庄园上,触怒了天子。都没有找到半点下落。时日一长,也都知道这人是不在人世了。

    楼玟年纪已经大了,就算再纳妾,也没办法马上弄出个儿子。这个年岁说死就死,半点都不含糊。更别说生儿子耗费先天之精气,只怕就算真的弄出个儿子,还没等儿子好好生下来,楼玟就要撒手人寰了。所以楼家其他人,将自己的儿子送到楼玟面前,做个便宜儿子用。若是哪个楼玟看中了,过继过去,继承家业,那也不错。

    毕竟人死后还是要有人祭奠供奉,若是连个供饭的人都没有,做鬼都不安生。

    楼玟靠在床榻上,旁边的一个侄子将熬好的药汤送过来。楼玟暼了一眼,“谁开的药”

    他有病没病,自己心中最是清楚。小皇帝最近动作频频,他想要借此避开,再授意朝中的党羽给小皇帝使绊子。

    他最近给小皇帝太多脸了,以至于小皇帝到了如今和他玩那些心机。他纵横朝堂这么多年,看那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子在自己面前玩弄那些心思,只要他打量一眼,就知道皇帝和他玩的什么把戏。

    既然皇帝想要大权在握,那他就暂时退避一二。好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皇帝,领教一下厉害。

    他这一晕,宫里的医官不可能看不出来,自然是不敢给他开药方。

    “是清河王开的。”

    楼玟嗤笑,“倒也麻烦他了,今日朝着我头上扎的那几针。就算我人真的死了,也能被他那几针给扎活。”

    “那侄儿把这药给倒了”

    楼玟摇头,把药碗取过来,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将药汤喝干净。

    “做戏做全套,小皇帝还在。”楼玟嗤笑,“清河王难道还能开什么药把我给治死么”

    “侄儿听说陛下最近十分重用清河王。听儿从陛下身边中给事打听到的消息。陛下有意再给清河王封侍中。”

    侍中在两汉只是侍奉天子日常起居,甚至看管唾壶这些小东西的。但是时过境迁,到了如今,侍中是天子身边的重臣。封侍中之后,接着的怕不是就是尚书令。魏国尚书省在门下省和中书省之上。封尚书令的话,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楼玟曾经想要这个位置,成太后联合了宗室,死死咬牙不放。楼玟的权力还没有大到可以完全掀翻朝中其他力量的时候。尤其宗室掌兵是开国之初就流传下来的规矩。先帝的时候虽然整治了一大批的宗室,但成太后借着儿子的口,拉拢了许多宗室,将他们官复原职。

    如今统领禁军以及洛阳附近驻军的便是宗室。

    成太后只是先帝的嫔妃,运用这种权衡手段,却比尚太后要老道的多。在腥风血雨中,她迅速拉拢宗室聚在她和小皇帝的四周,让朝堂不至于陷入到他的一言堂。

    小皇帝如果真的铁了心让清河王做尚书令,还真不是不可能。

    “清河王这个人,长袖善舞。一年都还没到,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个侄儿开口道。

    若论年岁,清河王的年纪比他们都还要年少些。就已经到了这个地位上。多少叫人艳羡又嫉妒。

    楼玟背后被人塞了个隐囊,听着侄儿们如此感叹,他冷冷开口,“清河王的确是有几分本事。如果不是给皇帝出谋划策,并且有了作用。恐怕小皇帝也不会用他。”

    “这人看着能沉得住气,下手也狠。不像是只要随意一激,就能把自己的底给兜出去的傻小子。办事妥当周密。若是成了气候,就是小皇帝手里对我最锋利的一把刀。想要对付他,怕是不容易了。”

    他这感叹,让面前的子侄们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里都能翻出些惊惶。

    楼玟没有那个心思去管下头的子侄们心里想什么,又在打的什么主意。

    “小皇帝要来做君臣和睦的戏,那就给他做全了。”

    他又看向面前的子侄们。他心里清楚这些侄子都是来给他做儿子的,不过到底不是亲儿子,就算是侄子,也到底差了一层。

    “小皇帝在的时候,你们也要小心谨慎,不要给人把柄。”

    说完了,楼玟让他把背后的隐囊撤掉,自己一头躺了下去。

    不是亲生的,没太多的心去照料,能成的最好,过继成儿子。继承家业。如果不能,甚至半路折戟,那就是不堪大用。死了残了,半点都不在乎。

    他扬扬手,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

    侄子们垂手悄然到外面去。

    盛夏过后,日头变短,夜晚变长。但是起居时辰还是和原来没有太大的区别。明棠寅时之前就醒了,她洗漱之后,到了元徵居所内。

    张贤带着人在门口守着,见着她来了点点头。明棠与他见礼之后,压低声量问,“陛下还没有醒么”

    张贤摇头,“恐怕还要一会。”

    明棠点了点头,清晨露凉,她寻了个由头,到旁边的屋子里继续眯着。

    她睡了一个来回,外面天色亮了,内侍来找她,说是天子已经醒过来。

    明棠揉了眼睛,跟着内侍过去。

    室内照着元徵的喜好点了浓厚的安神香。一进去,熏得有些头疼。

    元徵才醒,手撑在床面上坐起来。

    “陛下醒了”

    明棠过去,也不急着扶元徵起身,先等他那股迷糊劲过去了再说。元徵扶着额头小会,那股迷糊过去之后,看她,“臻臻昨夜在这里怎么样”

    明棠点头,“还行,就是换了地方,不习惯。”

    元徵点点头,“这里到底不如宫里。”

    他又想起了什么,“听说你昨夜和阿叔说了好会的话”

    明棠喉咙有些发痒,后背那儿更是瞬间升起了凉意,顺着脊椎一路往上,直冲头颅。

    面前的元徵眼神清澈,满是好奇。

    明棠道了一声是,“是请大王多多保重,”

    她压低声量,“我看大王行针的时候,其他楼家人像是要吃人。”

    元徵失笑道,“所以你是担心他会被楼家人吃了是么”

    “若真是如此”元徵没有说下去,笑了笑。又看她,“他也没那么容易被人给吃掉。”

    说罢,他起身,让明棠给他把那些衣袍给穿上。

    天子的常服和其他人的,除却材质上之外,并没有形制的差别。

    明棠给他把冠帽戴好,元徵在镜子里看她,“以后和阿叔还是少见面说话为好。”

    宫里并不讲究男女之防,皇后属官还有太后属官,还有正经朝臣。不完全用阉人。女官和宗室见面交谈并不稀奇。

    明棠垂目应了一声。

    皇帝又去探望了一次楼玟,楼玟被元澈拿针刺了一回,又喝了一碗药。当天夜里上吐下泻,不过人看着精神了不少,脸色比昨日里还红润些。

    元徵看元澈与医官的反应,就知道这老东西在玩什么花样,只是这老东西要玩,他也要把事生生扭向另一边。

    “看起来,面色是好多了。”元徵颔首,又笑着去看元澈,对他的医术大为赞赏,“阿叔的医术果然精湛。这针药齐下,起了不少作用。”

    元澈笑道,“臣雕虫小技,让陛下见笑了。”

    元徵闻言笑容更甚,他没理会元澈的这番自谦的话,去看楼玟。

    “昨夜喝了药,感觉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还是要多谢大王。”

    元澈道,“上柱国平安无事就好。”

    元徵对他好生安抚了一番。才起身回宫。

    明棠跟在元徵左右,察觉到他这一路上的心情都十分不错。才回到昭阳殿不久,元徵扶着手下的凭几笑得不可自已,

    “臻臻你看到了没有,那老家伙的脸可真好笑。”

    明棠被他拉着,睁着眼装蠢真“陛下怎么不揭穿他”

    “揭穿做什么,他想病着,那朕就给他治病。”

    说罢,他又让人把元澈给叫来,今日不上朝,但也不是休沐日。元澈也要在官署处理公务。

    元澈被内侍带来,一入殿,就见到元徵拉着旁边女官的手。

    “陛下,有人。”明棠见着殿门处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把手往外抽。

    元徵笑笑不说话,但没有分毫叫她抽离的意思。

    殿门那边内侍没有得到天子的命令,依然低着头把人给引进来。

    “阿叔来了”元徵去看元澈。

    元徵让明棠在自己身边,他眨眨眼,“昨日阿叔做的很好。”

    “朕还有用到他的时候。”

    楼玟的用意,元徵也想的明白。不过是想要把摊子全都推给他罢了。

    “朝堂上,得有人做善人,也得有人做恶人。”

    君主做恶人,朝堂之上,波涛诡谲。臣子做恶人,那就是手里的刀,栓了绳的狗。用完了,还能丢出去平息众怒。

    元徵笑了笑,“他现在手中棋子尚在,自己去养病,难道还是怀着什么好心不成这个恶人,朕会让他好好的做。”

    “朝廷不养闲人,”元徵握住明棠的手,仰首想着。“有些难办的事,还是交给他和那些楼家人比较好。”

    元澈视线落到元徵的那只手上,眼睫轻眨,他神色和进殿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臣深以为然。楼玟尾大不掉,但若能物尽其用,却也不失为美事一桩。若是失手,也是罪名。”

    元徵笑得肩膀抖动,“果然阿叔最懂我。”

    他笑着感叹,“所以朕最喜欢阿叔在朕身边。”

    忽而他话题一转,“朕打算封左昭仪,这使者阿叔可有人举荐”

    他说着,笑着去看明棠。

    “封左昭仪,需要有使者。不知阿叔可否有人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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