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崩溃尖叫之际,姜邑已经双手伸开,轻轻环住了赵允隋的腰。
不愧是常年修行的人,哪怕躺着,也是身段笔直、肌肉扎实,抱起来哪里都是将将好。由于元神不在,这副躯体并不像常人那样散发着热气,但也不至于僵硬冰冷,手上触感,倒像是一块雕琢后的玉,只有浅淡余温。
不过这么一抱,姜邑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两人间的衣服很影响他吸食灵气的速度。
是的,吸食灵气,他确实在干这么一件听上去就歪门邪道极的事儿。
这术法其实有个挺正派的名字归真。
是赵允平前几年花费大量金银人脉才搞来的,修士以灵气为基,而灵气在这里又是非常稀罕的资源,因此这归真其实也算是非常抢手的邪派秘籍,人人唾骂却又人人都想得到。赵允平自然也是其一,只是练了多年也没能练出来,一度以为自己弄来了本赝品,上头一阵子就不再管了。
本着物尽其用,姜邑自然替他学成了,就是学成后一次都没用过。
主要也没想过这术法会派上用场,一来沂周甚至整个大梁就没几个成气候的修士,他们身上那点儿灵气,实在没什么值得觊觎的;二来归真和赵允平搜集的其他邪术原理相近,使用后会对自身有所损耗,而从资质平平的修士那里吸来的灵气,可能连身体的那点儿损耗都弥补不了。
第三点则最为重要,姜邑不喜欢丑东西,若是把人吸干了,那被吸的人得丑成什么样儿了
倒不如老老实实用那些杂七杂八的术法,只要不过度使用,也是一样。
没想到赵允隋是个意外。
在今天贴身搀扶对方之前,姜邑一直当他仅是个资质顶好的修士,身上灵气蓬勃,那也是修为高、接近飞升的原因。
哪晓得他的躯体会如此不凡体内灵气自行运转,再生般源源不断,完全探不到尽头,充沛到姜邑起初都想直接就着肉咬一口
咬还是不能咬的,会留下痕迹。
姜邑走的虽不是修仙正途的路子,但灵气这玩意儿没人会嫌多,他现在所修之术缺点明显,肉体凡胎难以承受其中术法带来的反噬消耗,就像上次出窍一次,就得休息个两天,可若哪天是和邪祟斗上,邪祟可不会给他两天休息时间。
但体内如果能有充足的灵气,这种损耗自然会减轻,甚至可能消失。
为了长远打算,姜邑稍稍克制了些,没直接掀了世子衣裳,只是拉过那两只宽大的手,掌心彼此贴合,运功开吸
灵气进入体内就变得越来越温暖,一点点充斥四肢,又流动着汇聚到胸口,最后如一簇小火苗燃起。
姜邑初次切身感受灵气的存在,一会儿新奇一会儿赞叹,很快勾得起了玩心,不由自主便歪了脑袋,慢慢朝赵允隋的心口贴过去
此时的另一边,镶秋苑。
赵允隋的元神早已进了自己织罗的幻境中。
幻境内的景象与真正的镶秋苑别无二致,唯一的不同仅是多了个捕杀邪祟的诱饵正在清扫落叶的姜邑。
这是他用那只老鼠幻化而出的。
邪祟一旦出现,就会被拉入幻境,看到姜邑落了单,自然会出声引诱。
一旦邪祟准备附身,他及时扑杀便可。
这个幻境只能支撑一个时辰,赵允隋隐去元神,静心等着。
时间缓缓过去,幻境里的镶秋苑无声无息,只剩一轮皓月当空。
“姜邑”在他的控制下走到水井前开始打水,水桶拉到半空,似乎看到了什么,突然“吱”地叫了一声
上钩了
元神随心而动,剑光刹那飞过去,同时,幻境外却传来一声大喊“别拦着我姜邑你快给我滚出来”
赵允隋脸色大变,他能听到这阵声音,邪祟自然也能听到,果然,在剑光刺入三分之一时,邪祟慌忙逃开,咬牙阴恻恻地痛叫“赵允隋,你既然断绝尘缘,好好修你的仙便是我在此处,那是你们王府造就的因果,何必又来多事”
不料这一霎滞,又被一股灵气凝结的掌风急急劈开。
“废话太多”赵允隋怒不可遏,元神受到了外面喊声的影响,拈诀正要收拢幻境捉它,可那东西竟已经趁着先前外界声音带来的出口,彻底溜了。
如一尾飘散空中的烟雾,再找不到踪影。
破除幻境,赵允隋面无表情地抬睫,终于看清镶秋苑洞门外的景象
赵允平面红耳赤,显然醉了酒的模样,一边嚷嚷着让姜邑出来,一边踢打着要将他扶回去的侍从。
“真的不在这里,”守门的侍卫愁眉苦脸道,“世子带姜邑去了庆宴就一直没回来,二公子你就别为难我们了,世子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这里,您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不起啊”
“兄长在府里,能出什么事儿他既有通天之才,还守不住这么一个院子”
“二公子慎言”侍卫吓得直冒冷汗,连忙对那边仆从喝道,“天色已晚,外边凉,你们还不快送二公子回去休息”
眼看赵允平走路不稳,应该折腾不起来了,仆从们急急忙忙要把人架回去,可才围上前,忽见人腾空而起,竟活像被人踹了一脚似的,身子一歪,往后倒去,接着不可控地朝着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用力一撞
“公子”
赵允隋垂下幽凉的眸子,缓缓收回掌风,稳住开始虚弱的元神,不再看那边一团乱的画面,转身离开。
回到扶云榭,他一下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倒不是此地有什么异样,以往每次元神离开肉身再回来时,虽都会有些微不足道的不适,但此时,他还没回到肉身,甚至距离肉身还有一门之隔
可突如其来的灼烧感却自胸口蔓延开来。
肉身被人动了手脚
一念间穿门而入,却没料想会看到这么一副画面
帐幔下,可谓是如梦似幻。
少年披散着长发,正紧紧依偎在他肉身的怀里,手拉着他的手,脸微侧着抵上他的胸口,眉尖蹙起,似乎在认真探听他的心跳,可那微闭的双眼显然说明少年已经睡着了。
而他难受的源头,便是少年挨着他胸膛的那片唇。
像是梦见了什么山珍海味,姜邑居然隔着衣服就将那里的一寸肉咬了起来,不知咬了多久,还恋恋不舍地衔着不放
赵允隋的元神仿佛被滚水煮过一遍,直接从头红到了脚。
元神归位的刹那,那股异常的痛觉更加明显,赵允隋脸色涨红,念着荒唐,伸手就要将这人扔出去,可刚碰到那张脸,又滞了一下。
姜邑已经睁开了眼,长睫微颤,要醒不醒的模样,看看他,又扭脸看看外面,声音有些哑“还不到半个时辰吧世子的躯壳怎么自己动了”
赵允隋“”
床边的破魂剑终于发出剑光来。
姜邑瞥那把剑一眼,又瞥他一眼,猛然一个翻滚,欲要用最自然的姿态滚下床逃命去。
可身子刚压过床沿,就被对方飞快捞回去。
赵允隋坐起身来,面色苍白如纸,目光极寒,直直朝姜邑扫去,不过他好像并没注意到自己肩膀上那几个可笑的小辫,将人拽回身旁,感受到对方手腕内之前从未出现的灵气,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系统哀声道“看吧看吧,被逮住了吧宿主,你现在赶紧跪地求饶他到底是个正派人物,说不定还能免去一剑杀了你的可能”
姜邑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他那会儿吸灵气舒服忘了形,头一歪就睡了过去,也不知对方究竟何时回来的,还不能判断赵允隋是否发现自己的归真,一边预想着逃跑的路线,一边伸手拿长袄往身上套“屋子太冷了,世子身上又没什么热度,我是怕世子受凉,给上来世子暖脚世子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歇着,我先去生火暖暖屋子。”
那只手却一动不动地箍着他“回话”
“我我当然是您的仆从姜邑,送您回来后就没出过扶云榭的门,邪祟是怎么都没机会附我的身的”姜邑见实在撇不开,一个蛮力跳下床,结果“嘶”的一声,右手的整条袖子连带半点肩膀的布料,竟全被扯开了。
原本还咄咄逼人的男子倏地没了声音。
床幔暗影处,那条瓷白的细长胳膊上,藏着一个浅浅的剑痕。
下一刻,剑痕便被牢牢遮住,姜邑扣紧新扯来的小袄,回头诧异地看他。
赵允隋收回了手,半晌后唇角微动
“我就知道,果然是你。”
姜邑没听清那声轻喃,看他幽幽躺回去,以为此事已过,瘪起嘴,木然地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再也不往那边瞧了,可还是忍不住对系统道“赵允隋好像没发现灵气的事,发怒应是在意那几个辫子和我咬了他,可辫子解开后,头发不过卷曲一日,又不像我一辈子如此。咬的那几口我倒是很抱歉,可又没伤及筋骨,几日便消了,由此可见,此人真是心胸狭窄,可恨至极。”
系统“”
心胸狭窄、可恨至极的到底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更新时间定在18:00,有变动再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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