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兰有些害怕, 小声道,“会是谁啊”
不等薛明珠摇头说不知道,门外就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哪里来的不要脸的玩意儿, 你们不睡觉别人不睡觉了,再吵闹老娘要你们好看。”
姐妹俩面面相觑, 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薛明珠笑, “睡觉吧,明天一早回家。”
招待所的房间里是两张小床,俩人原本一人一床休息, 结果薛明兰又跑薛明珠这边来了,一米二的小床挤了俩人可真够暖和了。
薛明兰说, “如果我们有幸能一起考上就好了, 我们还能一起去首都。”
薛明珠嗯了一声, 也有些困难了。这么多天来他们精神精神紧绷,睡眠时间也一再压缩,如今考完了, 精神松懈了,这会儿还真是困顿的不行。
俩人没再说话, 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天一亮,薛明兰就兴奋的爬起来了,洗漱完了出来,旁边的房间出来一个脸色不好的女人。那女人也就四十来岁的年纪, 因为睡的不好,脸色很难看,瞥见薛明珠她们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姐妹俩面面相觑,不由想到昨晚她们嬉闹吵到人的事儿, 竟有一些心虚。
不过那女人似乎也没打算怎么着,直接抬头出去了。
等人走了,薛明兰才拍着胸脯道,“这女人看着有点吓人啊。”
薛明珠笑,“吓人就吓人呗,又不需要你跟人过日子。”
薛明兰忙不迭的点头,“你说的没错。”
然而令她们想不到的是,在不久的将来,她们就又碰上了这人,这不得不说是个缘分了。
此刻她们是不知道有这样的缘分的,在楼下吃了饭又去百货商店买了点吃吃喝喝的东西,这才坐车回军区大院去了。
只是让她们惊讶的是她们上车后发现早上遇见的女人也在车上,看见她们的时候不由又看了她们一眼。
这下薛明珠和薛明兰更心虚了。
俩人想了想,决定还是道个歉比较好。
于是一起过去道,“阿姨,昨晚上的事抱歉,我们不该吵到您休息。”
边翠玲皱着眉头看了她们一眼,开口道,“你们知道错就好,以后在外头是要注意些影响。尤其是女同志,在外头更得注意影响,少做这些没有教养的事情。”
说完边翠玲便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了。
薛明兰气的差点彪脏话,薛明兰拉着她赶紧往后头去了。
坐下后薛明兰还气的要命,“这人什么人啊,我们都道歉了居然还说话这么难听,她的教养就是让她说话这么刻薄吗”
“好了,不生气了。”薛明珠也很生气,可现在生气除了让两方人马打一架没什么好处。而且这事儿原本就是她们做错在先,看对方的样子似乎睡的也不好,生气也是难免。
“看样子她也是去咱们大院,说不准是谁家的亲戚,闹翻了也不好。”
被薛明珠安抚着,薛明兰好歹不生气了。
大早上的回大院的人少,车上总共也没几个人,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到了大院门口,薛明珠姐妹俩直接往里头去了。
而边翠玲下车,皱眉打量周围的环境,脚边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袋。
看来真的是来探亲的了。
俩人直接回了薛明兰家,到那儿的时候薛启民也在,薛鹤鸣肯定是要上班的,薛萍萍姐弟俩还得上课。见她们回来了,薛启民也不多呆了,“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休息,什么事儿也等过几天再说。”
薛明珠起身,“我送您回去。”
爷俩出来,薛启民也不问薛明珠考的怎么样,薛明珠还觉得奇怪,“爷爷,您都不问问我考的怎么样吗”
薛启民笑了起来,“考都考完了,结果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那就等着吧。不过我是相信我孙女的,肯定能考上心仪的学校的。”
薛明珠忍不住笑了,“您对自己孙女真是迷之自信。不过您知道我报了哪所学校吗”
“首都大学。”薛启民几乎没有犹豫就说出来了。
薛明珠真的惊讶了,因为她压根就没跟人说过她报的哪所学校。
薛启民颇有些自得,“对自己孙女,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既然准备那么久,肯定不是想考湖城大学或者大专的,要考肯定要考最好的。”
爷爷的话让薛明珠有些脸红,“可您知道我报考的什么专业以后打算干吗吗”
“不知道啊。”薛启民回答的理直气壮,“我孙女干什么都能干的很好的,就算是去打扫大街肯定也是扫的最干净的那一个。”
这还是薛明珠头一次听爷爷讲笑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您可真会想。”
将薛启民送回去,又帮着把午饭做出来了,薛明珠这才回去。
然而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来了个客人,客人转过头来的时候客人皱起眉头,薛明珠脸上笑意也淡了许多、
边翠玲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薛明珠,早知道这样在车上她就不说难听的话了。
但现在看来这女同志跟谢家肯定是有关系了,而且这女同志长相漂亮联想文卿当初显摆的那样,边翠玲几乎已经确定了眼前女同志的身份了。
果然,薛明珠喊了谢文礼老两口爷爷奶奶。
刘文芳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说,“明珠回来了,怎么样,累不累吃了午饭好好休息休息。”
薛明珠笑着点头,“我不累的,昨晚睡的挺好的。”
说着话她看了眼旁边的女人,刘文芳忙介绍道,“这位是你边阿姨,秦勉的母亲。在首都咱们都是猪在一个大院里的邻居。”
说这话的时候刘文芳语气淡了一些,虽然不明显,但薛明珠还是听出了细微的差别。刘文芳用的是一个大院的邻居,却没说两家是多少年的老交情。这中间差别可就大了。
之前她就猜测秦勉家该是和谢家住在一个院子的,而秦勉就是那个懂事起就崇拜谢宽的人,现在刘文芳给了她确认,那之前的猜想也就落到了实处。
唯一让她觉得意外的是这女人居然还好巧不巧的是秦勉的母亲,看面相这位边阿姨有些刻薄严肃,但秦勉长相却不像这位边阿姨。
想到早上的事,薛明珠都有些替薛明兰担心了。
薛明兰很明显还是喜欢秦勉的,虽然没明说,薛明珠也能猜的出来,薛明兰报首都的学校肯定有秦勉的关系在里头。
在薛明珠看来,秦勉人不错,工作也上进,年纪轻轻的连长,长相又帅气,家境也好。更重要的是薛明兰喜欢。
可如果有这么一个婆婆的话,薛明珠就有些担心薛明兰了。
薛明兰并不是有多少心眼的人,大大咧咧的,要是和这样的婆婆住在一起那可真是一种灾难了。
她现在就有些担心了。
甚至有些犹豫要不要劝薛明兰放弃呢
薛明珠有些烦躁,眼下却不是烦躁的时候。
薛明珠客气的笑了笑,“边阿姨,好巧啊。”
她一提,边翠玲的脸直接拉下来了,刘文芳惊讶道,“你们之前见过”
薛明珠还没回答,边翠玲便干脆的点头,“是啊,昨晚在招待所住了隔壁,小年轻就是比我们上了年纪的精力旺盛,大晚上的都在嘻嘻哈哈,早上又一块坐车来的。”
竟绝口不提车上的事儿,还隐晦的告状说她晚上吵闹妨碍别人休息。
薛明珠挑眉,觉得这女人有意思,挑拨也不是这么挑拨的啊。
她忙笑道,“边阿姨,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以为在车上道歉后您就不生气了,没想到您还是生气。那我再跟您道歉。”
刘文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猜测出了点什么,扯了扯嘴角道,“既然来了就进屋吧。”
午饭她也做好了,原本还想尽地主之谊招待一下边翠玲,哪怕在大院里关系一般,到了这儿好歹也是熟人。可听着刚才的话刘文芳就改变了主意。
凭什么给这种人吃啊。
显然欺负拉她家明珠呢。
她不邀请吃饭,边翠玲也不好说自己没找到秦勉暂时没地方去,便在那干坐着。
薛明珠跟她无话可聊,刘文芳和谢文礼都是长辈也不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边翠玲坐在那儿就有些坐立难安了。
过了一会儿,边翠玲先受不了了,她站起来道,“我再去看看秦勉回来没有,刘阿姨您先忙。”
刘文芳也不说挽留的话,客客气气的将她送了出去。
院门一关,刘文芳转头问薛明珠,“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薛明珠摇头,“认真说起来也是我们有错在先。毕竟昨晚是我们吵闹的时候没注意吵到她了,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
又把在车上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刘文芳皱眉,“这个边翠玲就是太刻薄了。”
说着她又道,“不管她了,跟咱没关系,走,进屋吃饭去。我就是不想招待她才没往外端。”
实际上边翠玲来的时候刘文芳和谢文礼已经做好午饭了,但因为来了客人就没往外端,但香味儿却是传出来了的。
薛明珠笑,“对,咱们不管她,吃饭去。”
她一顿,面露揶揄,“那咱们连客气都没客气,她会不会生气”
刘文芳不在意道,“那怕什么,我们老两口是长辈,她没个好脸色还指望我们招待她想屁呢。”
薛明珠更忧虑了,万一薛明兰以后真跟秦勉在一起了,那关系岂不是尴尬
当然最担心的还是明兰,这可真是让人头疼。
午饭后消消食,薛明珠就睡午觉了。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但太阳也已经西斜了。
刘文芳说,“我们说好了,今天晚上大家一起聚聚,明天你再招待你的朋友们。”
薛明珠嗯了一声,也不耽搁了,赶紧往厨房帮忙去。
没一会儿杨凤梅带着薛明兰过来了,薛明兰脸上一脸便秘的样子。
薛明珠心里有了一些猜测,小声问她,“你知道咱们早上见到的那个女人是秦勉他妈了”
然而薛明兰却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她震惊的快要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了,她脸上表情复杂,看着薛明珠道,“那个刻薄的老女人是秦勉他妈”
薛明珠惊讶,“你不知道那你这一脸便秘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薛明兰脸上的表情更奇怪了,她无语道,“这、这简直是,也太凑巧了吧。”
薛明珠瞪眼,“你还没说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呢。”
然而厨房里杨凤梅喊她们了,薛明兰道,“晚上我住这儿,晚上咱们再说。”
说完飞快的跑了。
进了厨房杨凤梅已经把菜都洗好了,接下来就是切菜,薛明珠这个大厨只要动手就好了。
杨凤梅看了她们一眼颇为不解,“你们俩天天凑在一起还那么多话,怎么那么多话可聊啊。”
薛明兰耍赖,“这说明我们感情好啊,我大姐又不在这边,我除了明珠也找不到别人一起说话了啊。”
“行了,就你话多。”杨凤梅说着拿手指头戳了下薛明兰的脑袋。
母女俩一个撒娇,一个宠溺,薛明珠看的竟有些眼热。在母女情分上,这辈子她也是没有了,不过有些事儿不能强求,强求会让自己难受死的。
晚饭做的很丰盛,大家也珍惜难得相聚的时候。
如果薛明珠考上大学,那么开学后势必要离开这边,谢宽又不在了,可能谢家也就不会来这边了,想聚的这么齐全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薛明珠看着白酒也有些眼馋,让堂哥给她倒了一杯,她轻轻嗅了嗅,酒精味儿混合着一股子酒特有的香气蹿入鼻端,让她忍不住抿了一口。
“喝的不要太急,喝太急容易醉。”隔着饭桌薛明礼也不忘嘱咐堂妹。
薛明珠答应的痛快,但是喝起来的时候也就忘了,好酒好菜心思轻松,薛明珠不由想起谢宽,也不知道他人现在在哪儿啊,如果能一起喝酒多好啊。
薛明珠喝了一杯还不甘心又要了一杯,给这个敬酒给那个敬酒,菜没吃多少,酒喝了不少。酒席没散薛明珠已经醉了。
杨凤梅操心的不行,无奈的看了眼刘文芳,刘文芳道,“赶紧把她扶屋里歇着吧。”
杨凤梅和薛明兰扶着薛明珠回屋,薛明珠却摇晃道,“阿宽,我没醉,我给你跳舞好不好”
一句话,屋里顿时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薛明兰笑道,“瞧她醉的,快扶进去。”
娘俩将薛明珠扶到里屋去了,外头尚且还能听到薛明珠絮絮叨叨的声音。
薛启民端起酒杯道,“老哥哥,来喝一杯。”
谢文礼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脸上的痛苦遮掩不住,半晌他伸手捂住眼睛,眼泪顺着指头缝就流出来了。
他们夫妻孙子好几个,可只有谢宽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的,感情也最深厚,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痛苦。
薛启民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谢文礼拿下手来叹了口气说,“老薛啊,我们谢家对不住明珠啊。”
薛启民摇头,“没有什么对住对不住,做了选择就要接受这种选择带来的结果。而且明珠也从没后悔过。”
可正是因为没有后悔过才让人心疼。
他们所有人宁愿薛明珠后悔了,再去重新一份新的感情。
薛鹤鸣一言不发,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
酒席散了的时候薛鹤鸣也喝多了,12月的风很冷了,薛启民带着薛鹤鸣父子三人往家里走去,旁边是薛明清送他们。
到家后薛启民也睡不着,搬着马扎坐在屋里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而薛明珠醉酒后也没法什么疯,放床上也就睡了,薛明兰却因为照顾她一宿没睡。
第二天薛明珠睁开眼,就看到薛明兰眼底挂着大眼袋一脸幽怨的看着她,“你这人可真能。”
薛明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我没发酒疯吧”
薛明兰呵呵冷笑,“当然没发酒疯了,你那么温柔的人呐。”
只是这话并没有让薛明珠安心,反而有些忐忑,“我就直接睡了”
薛明兰眼皮都翻出残影来了,“也就嚷嚷着要跳舞罢了,喊了一晚上谢宽的名字,一会儿阿宽,一会儿宽哥,一会儿谢宽的,就差喊阿宽哥哥了。”
薛明珠“”
就知道,果然她这人是不能喝酒的。
馋酒和能喝酒,这是两回事儿,薛明珠自己就是空有爱酒的心,没有能装酒的酒量,看来以后还是得少喝酒啊。也就是在自家喝多了也没事儿还有人替她兜着会照顾她,离开了家谁还能这么惯着她呢
薛明珠抱住薛明兰的腰说,“谢谢你啊姐。”
从小到大,因为俩人就差几个月,薛明珠还真没怎么喊过姐。
这一声姐把薛明兰都喊的不好意思了,“你这人,好端端的竟然喊我姐了,我竟然还怪不好意思的。”
实际上她妈都说,她白白大了薛明珠几个月,她俩在一块儿更多的人觉得薛明珠是姐姐她是妹妹。
导致这样结果是因为两人成长的环境不同。
因为她们的父亲在早年间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导致她们的成长环境天差地别。她在父母兄长的呵护下长大,小了她几个月的堂妹却和其他薛家人一样活的战战兢兢,而且还有个那样的妈。更何况还有个在旁边虎视眈眈了那么多年的崔家了。
如果换她处在薛明珠的处境上,可能早就崩溃了。
薛明兰的心现在柔软的一塌糊涂,第一次有了当姐姐的自觉,“你这人就是心眼太多了,我原谅你了。”
薛明珠心里松快许多,“有你真好啊。”
不管是薛明兰还是杨凤梅,都让她想说,有你真好啊。
薛明兰今天就得回团里报道了,没时间跟薛明珠煽情,说了几句话知道她没事儿了,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匆匆出门了。
然而才到了外头,迎面就碰上了边翠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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