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薛明珠在这儿肯定等觉得牙酸。
这撒狗粮背后撒不算, 还得撒到大教室里去。
可薛明兰是谁啊,在大院的时候就不是个胆小的人,以前没处对象没确定下来也就算了, 现在俩人都确认关系了, 那怎么舍得分开啊。
而且秦勉的探亲假也就二十天,去处来回路上花费的时间,他们能在一起相聚的时候真的不多的, 下一回见面估计得放暑假的时候或者高考的时候了。
不过想到这个事儿, 薛明兰还是想跟秦勉谈谈, 其实她并不怎么愿意让秦勉考首都来。
就是她自己考到首都来也是个意外, 薛明珠报考首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以为秦勉会考首都的学校。
谁知道就那么凑巧呢。
薛明兰叹了口气, 秦勉又紧张起来, 难道她又后悔了
秦勉瞥了她一眼有些紧张, “怎么了”
薛明兰看他一眼, “要不等你回去就去陆军学院报道吧, 暑假我再回去也一样能相聚的。”
“我没去报道也说明了情况,去也没用了。”秦勉并没有觉得可惜,原先他去夜校也并不是为了考大学,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他又去考了, 可以说是奔着薛明兰, 现在薛明兰在首都了,他自然想离得近一些了。
大学四年呢, 就算暑假明兰能回去, 他也不一定就在那边啊,四年聚少离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秦勉道, “我已经决定了。”
薛明珠皱眉“可是你家里那边”
“我家里那边不是问题。”秦勉道,“我跟家里关系不好,我不会回家去的,他们的意见对我也没什么用。”
说着他想起他妈,便跟薛明珠嘱咐,“我家里如果有人来找你,你不用因为我的缘故对他们谦让,谁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谁骂你你就骂回去,不用顾忌我。”
薛明兰“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谁都别想欺负我。”
这一点秦勉倒是相信,他点头,“对,就这样。”
他没解释和家里的关系,但薛明兰却早知道了。
俩人到了大教室,发现人已经不少了,她领着秦勉到了教室最后头,因为秦勉的形象,可是得了好多注意力。
何璐眼睛盯在秦勉身上,兴趣也越来越大。
她朝薛明兰招手,“明兰,这边有位置。”
然而薛明兰只看了她一眼,便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秦勉就坐在她旁边腰背挺直,双手搭在桌面上一副好学生听讲的样子。
被下了面子,何璐翻个白眼撇了撇嘴,目光落在秦勉身上的时候不免心里嘀咕这男人眼光不怎么样啊。
像她们艺术学院的,虽然注重专业上的联系,但是文化课也不会落下,薛明兰在备战高考的时候学的虽然困难,但经过那么长时间已经学的不错了,上课的时候也都能跟的上。
薛明兰认真听讲记笔记,秦勉看似也在听,但眼睛时不时的瞟向薛明兰。
挺黏糊的。
傍晚时分,薛明珠下了课,刘红喜道,“今天上午那个是你堂姐的对象”
薛明珠点头,“对啊,不是说过了”
刘红喜有些激动,“那你是不是认识很多兵哥哥啊。”
薛明珠皱眉,想到上午她的话,“干嘛,你不会真的想找个军官当军嫂吧”
“不行吗”刘红喜说,“我也不算差吧。”
薛明珠无奈了,“这不是差不差的问题,当军嫂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的。”
“那你还不是当了。”
薛明珠“就是因为自己当了才知道当军嫂的苦啊,所以我并不是很希望我的亲戚朋友再找个军官。当然,我堂姐这没辙,他俩早就认识,又看对眼了,你不一样,你现在是大学生,完全可以找个大学生对象。”
见刘红喜还不甘心,薛明珠拍拍她的脸道,“乖,听姐姐的,姐姐不骗你。”
刘红喜有些失落,“可当军嫂看着很光荣啊。”
“光荣又怎么样,那只是外人看的,内里有多辛苦多难熬只有自己知道了。”
看着薛明珠突然落寞起来,刘红喜张了张嘴到底没再继续问了。
倒是龙妙有些奇怪,“那你来上学,你爱人也没时间来送你吗”
薛明珠一愣,半晌垂眸,声音有些飘忽,“是啊,没时间呢,他出任务去了,没回来呢。”
“那他知道你考上大学了吗”龙妙没有察觉她神色中的变化。
薛明珠抿了抿嘴,“不知道。”
“那”
龙妙还想再问,却被眼尖的吴翠翠拦住,“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吃晚饭了。”
她拉着龙妙起身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问。
薛明珠也没再多提,但就连刘红喜也看出来薛明珠神色的萧条了。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食堂人满为患,薛明珠和吴翠翠几人看着那么多人还是打算用原来的方法。
正发愁找桌子,就听有人喊她,“薛明珠同学,这边。”
薛明珠看过去,就见岑行言正在一张桌子那儿站着,“这边吧,我快吃完了。”
薛明珠便过去了,她看了眼其他座位上放的书,道,“似乎有人占了。”
“这是我的课本。”岑行言在她惊愕的神色中将课本收回,“你放上吧。”
薛明珠有些疑惑,“你一个人也占这么多座位”
话虽这么说着,但薛明珠动作还是飞快的将座位都占好了。
岑行言慢条斯理的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挑眉看她,“兴许是我心地善良提前得知你们要过来这边吃饭提前给占了座位呢”
薛明珠顿时一愣。
岑行言却笑了起来,“开玩笑,意外罢了,原本给同学占的,但估计不来这边了,就便宜你了。”
薛明珠“那倒是我们沾光了。”
岑行言笑,“那你可以想着报答我一下。”
薛明珠“”
觉得有些奇怪,可人岑行言看着又是个正人君子,她以其他心思揣测似乎不是很好。
岑行言注意着她的神色,见她并没有出现反感的神色便放了心。他打眼看着薛明珠的舍友过来了,便不再多说,“我先走了,回头见。”
薛明珠点头道谢,看着岑行言走了。
“刚才那帅哥是之前那个岑行言”刘红喜终于从脑子里扒拉出这人来了。
薛明珠挑眉,“刚才不还有人让我给介绍个军人想去当军嫂,怎么,终于记起来了前几天还对人感兴趣的事儿了”
“呵呵。”刘红喜眺望着岑行言远去的背影感慨道,“这位岑同学看着就不像学生啊。”
薛明珠乐了,“那当然,在上学之前他就参加工作了,而且工作还不错。”
但同样的,岑行言年纪也不小了,她记得岑行言比她还是要大几岁的。
得益于蔡思敏和于军的坏心肠,薛明珠对岑家还真有点知道,岑行言的父亲在几年前就是泉城后勤部的部长了,这几年不知道有没有前进几步。就是岑行言在几年前工作就不错了,年前的时候在湖城见面时穿着也很讲究。现在反而低调了一些。
刘红喜感慨,“但这样的男人,估计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了。”
她扭头看向薛明珠,“你跟他认识很久了”
薛明珠一愣,应该也算很久了吧,听她堂哥说,其实在早些年时候他们是见过的,岑行言的哥哥跟堂哥是同学,曾经带着岑行言去过薛家,只是她不记得了。
后来见面还是于军和蔡思敏插手,岑行言拦路解释,但交集也不算多。
真算起来,他们交情也就那样儿。
薛明珠犹豫,“也算吧,几年前就见过,但不熟。”
她顿了顿,“就是现在也不熟,但大家都是泉城人,所以老乡见老乡吧。”
刘红喜了然,心里不由可惜,因为她觉得薛明珠和岑行言站在一起真的很养眼啊,但缘分就是那么奇妙,薛明珠结婚了,还有个当军官的丈夫呢。
晚饭后几个人也不打算去图书馆了,因为太冷了,北风呼呼刮在脸上,吃了饭积攒的那点热乎劲儿很快就散在了北风里。
顶着风到了宿舍楼下,宿管阿姨喊道,“薛明珠,薛明珠有你的信。”
薛明珠跑过去,有些意外,“阿姨,您认识我呀。”
宿管张阿姨哈哈大笑,“咱们这楼上我不认识谁也认识你啊,这么漂亮的姑娘听人说一回就记住了。”
说着她递给薛明珠一封信,“呶,你的信,得亏我认识你,不然这信都不知道怎么送了,除了写了77级,你的名字啥都没写。”
薛明珠接过来一看信封,还的确如此,不过看着邮戳却是湘省寄过来的,她终于在脑子里扒拉出来一个名字徐晓倩。
是的,徐晓倩当初跟她打电话的时候俩人还约定了首都见呢,只是这信怎么还从湘省寄过来的
难道徐晓倩没考上
不应该啊。
76年俩人见面的时候徐晓倩就神神叨叨的跟她说以后会恢复高考,自己都说了这好几年难道还能不努力学习
薛明珠有些纳闷儿,回到宿舍将信放在桌上便先去打水了。
吴翠翠说,“你看信吧,我去打水。”
这是俩人说好的事情,在吴翠翠攒够钱买暖水瓶之前,她和薛明珠合用暖壶,但吴翠翠去打水,刘红喜和龙妙也是这么说的。
但薛明珠不计较这个,有时间了自己也会去打。
薛明珠听吴翠翠这么说便点头坐下了,信拆开,果然是徐晓倩熟悉的笔迹。
看着里面的内容薛明珠忍不住蹙眉。
徐晓倩说她高考前伤了胳膊,所以没能去参加高考,让薛明珠等着她,夏天的时候她会再参加的,到时候也考首都大学。
心里面徐晓倩并没有说明胳膊怎么伤的,还在高考那样的节骨眼上伤了胳膊。
薛明珠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来,然而信封里还掉出来一张单子,徐晓倩又给她寄东西了。
开始的时候薛明珠对徐晓倩挺无语的,但俩人通信也快两年了,薛明珠还真习惯了这么个人的存在。在心底里甚至也将对方当成了朋友。
薛明珠准备这次好好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乱想的功夫吴翠翠打水回来了,一进门就小声说,“庄眠和孙红玉又在吵架了。”
其实这俩人打架也挺无语的,庄眠手松,有些东西看不上就扔,孙红玉条件差,不怕丢人,庄眠扔了她就捡。然后庄眠就觉得孙红玉是故意的,就能打起来了。
不过孙红玉可是个食物掉地上她都能淡定捡起来继续吃的狠人,对庄眠的奚落可并不放在心上。吵架奉陪,打架也奉陪,反正让她改掉这习惯那做不到。
孙红玉的原话是“我不偷不抢,我捡来的东西就是我的,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本事你别扔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只要我看见了我肯定要捡的。我穷不丢人,我节约粮食不丢人,我勤俭节约更不丢人。”
好吧,这话还真有那么点道理的。
薛明珠挺佩服她的。
但跟她们俩一个宿舍的人估计就会觉得倒霉了。
果然,吴翠翠的话才说完,外头又闹腾起来了。
薛明珠觉得最厉害的还是庄眠,看着哭唧唧的,但战斗起来的时候一点都不看不出来柔弱女子的样子啊。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种热闹刘红喜是坚决不看的。
所以吴翠翠兴致勃勃开门探头看热闹的时候刘红喜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泡脚,一脸的神游天外,事不关己的样子。
薛明珠有心想去看热闹,但又觉得脚丫子冷。
算了,还是泡脚吧,泡完脚再冲个暖水袋,往被窝里一钻,看书学习也很惬意的。
外头吵架的声音终于在宿管阿姨呵斥声中告一段落了,吴翠翠似乎还没过瘾,遗憾的关了门。
“她们吵架不抬行啊,比起我下乡时候村里的大娘大婶们可差太多了。”
薛明珠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说的就是你了。”
吴翠翠不以为然,“看热闹谁不喜欢啊。”
说着也赶紧拿脚盆泡脚,然后就笑了起来,“说起这个泡脚,也挺有意思的。”
几人看向她,吴翠翠就说,“我下乡的时候有个男知青就带一个盆子,然后洗脚洗脸都用一个盆,后来这男青年追求我们屋一个女知青,那女知青膈应坏了,还跟我说这样一个盆子洗不会串味吗。”
她说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这事儿薛明珠倒是赞同,刘红喜道,“这不算啥,在我们乡下这样的人家多了去了。一个盆子不光要花钱还得要票,像我们乡下还有人这里洗了脚再拿盆子洗干净和面呢。没办法穷的。”
虽然事情好笑,但想到事实原因就笑不出来了。
但凡有条件谁会这么干啊。
几人说了会儿话都泡完脚了,就早早的钻被窝暖暖和和的看书了。
国家重视教育发展,那些老教授在经历过去十年后也是倾囊相授,认认真真教书,恨不得将知识一股脑的塞给他们。生怕再出个什么事儿又英雄无用武之地。
别看她们考上大学了,但真的一点都不敢放松,相互间打气鼓励,甚至比着赛学习。
就薛明珠听说,还有学生学到十一点多才睡觉呢。
谁不稀罕这学习的机会啊。
学到十点,马上就要熄灯了,几个人匆忙收拾又去刷牙上厕所,才躺进被窝,外头又有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接着就有人砰砰砰的来敲门了,“刘红喜,刘红喜救命啊。”
薛明珠“”
突然就想骂一句国粹。,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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