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夜一样, 香薰镂空球灯也悬在帐篷上方,也许是刚刚华妫容碰到了,此时香薰灯摇摇晃晃起来, 落下的烛光像翻涌的水浪, 一波一阵照于人身。
昭懿差点被压得喘不上气,无论是腹部以上, 还是两条腿。小腿虽用力地蹬了, 可徒劳无功,反而累出一身香汗。在她挣扎的时候, 华妫容一直没出声。
他的身躯差不多完全将她笼罩, 距离太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那双不知何时变成竖瞳的眼眸。
昏昏烛火模糊了上方之人的轮廓, 隔着三分朦胧之色,这张脸却越发美艳, 一种具备过度攻击性的美丽。
作为唯一能欣赏这种美色的人, 昭懿抗拒地扭开脸。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微微发颤的。柔荑抓了抓, 抓到的是身下的锦被,那是她昨夜独自睡过的丝衾,但现在染上旁人的气息。
在她扭开脸后,忽而感觉到华妫容俯身, 当即如惊弓之鸟想要逃, 手指也胡乱地推拒, “不、不要。”
想要推开对方的手须臾片刻被握住,一把压过头顶。
“不要什么”耳畔响起华妫容的问话。
他声音远没有平时清透,而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至于他看她的视线更说不上冷静。看到她仓皇无助的眼神,那柔情媚态几乎是顷刻之间,他用鼻尖蹭过她的眉心、脸颊和脖颈。
所碰之处都滑腻,都滚烫。
唇微微分开,咬住她不知何时散下来的一缕长发。
他噙着她的青丝,抬起头望她。
昭懿却全身不可避免发起抖来,她用力挣扎手腕,只是扣住她的那只手像镣铐,怎么都挣不开。
她这种挣扎的情态却仿佛讨好了对方,或者说是可怜生涩的小模样让华妫容心软了些。他吐出她的头发,逼近直视,鼻尖嗅到的全是她身上甜香味,其余的再也闻不到,感觉不到。
原有人说温柔乡英雄冢,华妫容对此嗤之以鼻,可现在他找到了除了打胜仗之外能让他兴奋起来的东西。
握住她腰上的手控制不住地施加力气,等听到她吃疼吸气,眉心也一蹙一蹙的,又卸下手劲,但舍不得离开,仍隔着布料握着。
昭懿现在是当真恐慌,可只能继续自欺欺人,“不要、压着我,你不是要更衣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更衣,你快起来。”
她没发现自己语速比平时快了好多。
大抵自欺欺人得过于明显,华妫容没忍住笑了一下。他凑得更近,近到再往下一点点,两张唇就会碰上。
下意识的,昭懿再度扭开脸,脸颊却不慎擦过什么。
她后知后觉自己碰到的是华妫容的唇,没等她做什么反应,对方先开口。
“故意的”
“我没有”
立即就反驳了。
她反驳后又闭紧嘴,莫名觉得难堪。视线落在帐篷的角落,呼吸声好像又重了几分,是她的呼吸声,她在紧张。
“起来吧,好重。”昭懿努力平静地说,仿佛这只是华妫容跟她开的一场玩笑。
但事实上他和她都知道,没有玩笑是这样开的,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压在身下。
她再度粉饰太平,换来的是华妫容的轻嗤声。
“不该装傻的时候装傻,该装傻的时候却又要逞聪明,你明明知道不是吗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
她不知道
华妫容不愿意放过她,也不允许她装傻。
“你说我为什么要压着你要你替我更衣今晨那一壶水是故意倒给我看的,对不对你想试探我心意,试探出来了吗”他一句接一句,从口唇溢出的热气把她耳廓染得通红。
他还空出一只手掐住了昭懿的脸颊,逼着人看向自己。手里的颊肉嫩得不像话,是涂那些香膏子涂出来的吗还是天生丽质
他又想起刚刚那个不算吻的吻,手下的力气不自觉变大,把人生生弄疼。
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虽然狡诈多滑,把他好几个属下都迷得晕头转向。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她肯定是故意装不懂。
坏女人。
华妫容给昭懿下了评语。
但他不会惯着她,她喜欢装傻,他偏不让她装。用力掐她颊肉,掐得那双娇滴滴的眼凝上泪,他心里仿佛痛快了几分。早就想这样做了,她每次都拿眼泪对付他。
娇弱弱地哭,哭个没停,好像错的人是他。
坏女人,拿眼泪当武器。
华妫容没有预兆地低下头,喉咙发渴地舔上她的眼睛。被亲吻眼睛的少女在他低头的瞬间,就本能地闭上眼。
眼角的泪珠成了解渴的茶水,昭懿抗拒地挣扎,“呜别、别这样。”从唇里说出的话听上去十分无力,她隔着眼皮都能感觉到那根舌头的舔弄。
一瞬间,她想到了玉山。
如果她说自己早已失贞给旁人,以她现在对华妫容的了解,他多半会恼羞成怒杀了她,或者把她丢给他的那群属下。
在不认识华妫容之前,昭懿计划的是跟对方相敬如宾,此下俨然无法实现。
“我们还没有成婚,不可以这样”
她语颤心慌地说出一个理由,却听到华妫容闷笑一声。
“不过是个仪式,你自己说的,婚书不是都已经签了吗少主妃。”
帐篷的卷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外面的月光一点儿都透不进来,风也是。闷热的春夜,昭懿的手渗出了汗,不单单是手,眉心和脖颈都透出香汗,勾得那股子甜香愈发浓郁。
帐篷外不算宁静,远处有人闲聊,也有人无聊至极过招,还有人给自己的马匹洗澡,但那些纷杂的动静好像都被这层布给隔挡在外。,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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