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052 “他居然喜欢岁荌?”……

    他若是想要, 你拿什么跟他争。

    岁家的家财如此,岁荌也是如此,只要元宝想要, 他拿什么去争

    杜锦儿陡然意识到他母亲目光竟如此狠辣, 早已看透一切,所以才会劝他把目标放在岁家的主君身份上, 而不是岁荌身上。

    母亲让他哄着元宝, 拿元宝当亲弟弟对待, 如此才能笼络到岁荌的心。

    可杜锦儿不服气,他自认有能力,在打理店铺跟管理家财方面不输镇上任何男子,是最适合岁荌的人。

    正因如此,他才看不惯菟丝花一样的元宝。

    杜锦儿觉得这世上男子,只要对岁荌心中有意便容不下岁元宝。

    他生得好看又不是岁荌的亲弟弟,被她放在身边当童养夫似的娇养着,换谁谁能受得了。

    杜锦儿想把岁元宝从岁荌身边挤走, 见缝插针地告诉岁元宝他不是岁荌的亲弟弟,如今享受到的一切都已经是恩赐, 再奢想别的就不合适了。

    他想着, 等元宝自卑时便会放弃,到时候将他嫁出去,时间一久,岁荌自会发现他杜锦儿的好,到时候连人带心就是他的了。

    只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岁元宝对岁荌是姐弟之情的前提下, 如此,杜锦儿才有一争之力。

    如果岁元宝当真是长在岁荌身上,死都不放手, 莫说他杜锦儿,就是谁来都笼不走岁荌的心。

    今日一事最让杜锦儿吃惊的是,元宝对岁荌当真有那方面的意思,并且在人前不加遮掩。

    杜锦儿有些恍惚。

    那岁荌知道吗知道元宝对她竟有觊觎之心吗

    杜锦儿怔怔地握着右手手腕,视线落在岁荌身上。

    岁荌茫然,“出什么事情了”

    她就去买个冰粥拎回药箱,怎么再回来气氛就有些不对劲。

    岁荌看杜锦儿脸色不好看,还以为是元宝怀里的猫抓了他呢。

    元宝立马轻抿薄唇朝岁荌摇头,证明自己跟小猫都是无辜的。他跟着岁荌看向杜锦儿,轻声关心,语气真诚,“锦儿哥哥,你没事吧”

    好像刚才背着岁荌跟他剑拔弩张的人不是他一般。

    杜锦儿缓慢将视线落在元宝身上,定定地看着他,随后收回目光,对岁荌微微摇头,“没什么事。”

    三人在门口僵持着始终没有进去的意思,杜掌柜看了两眼,忍不住从里头出来,纳闷道“怎么都站在外头啊莫不是外面凉快”

    申时末,太阳虽下山了但太阳余热依旧,并没有凉快到哪儿去。

    “买冰粥呢,这就进去。”岁荌先一步抬脚朝前走。

    杜掌柜单手搭在肚皮上,笑得像尊弥勒佛,另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热情招呼岁荌,“今个怎么想着过来了,莫不是来看看这新布料卖得好不好”

    “也不全是,就是顺路经过。”岁荌把药箱放在桌面上,见元宝跟进来,用眼神示意他坐那儿,伸手将冰碗放在他面前。

    岁荌转身跟杜掌柜说话,“过来给元宝买些新衣服,正好问了问你家少掌柜今日生意如何。”

    “我家锦儿啊。”杜掌柜朝外看,杜锦儿垂着眸缓步走进来,脸色并不是多好看。

    杜掌柜本想给他搭个话让他跟岁荌多聊两句,但是看他这个神情,笑着收回目光,说,“他最近操劳的很,问他倒不如问我,对于你这新料子,我恨不得多长两双眼睛盯着呢,可见有多重视。”

    “哦对了,”杜掌柜看向元宝,“要买新衣服直接让伙计过来招呼一声就是,店里做好了让锦儿亲自给你们送过去。这大热的天,何必带他多跑这一趟。”

    岁荌往后望了眼,元宝坐在桌边圆凳上,单手兜住小猫,另只手拿着勺子舀冰粥吃。

    见她跟杜掌柜看过来,元宝腼腆地笑了下,朝岁荌扬了扬勺子,神色询问,像是在说“吃吗”。

    岁荌摆手,她看那小猫不安分,在元宝怀里挣扎,便朝元宝伸手,把猫抱了过来,让他专心吃冰粥。

    岁荌扭头跟杜掌柜说,“元宝想选点不同的颜色跟布料。”

    潜台词就是杜锦儿之前选的那些元宝不喜欢了,并且以后不打算让杜锦儿帮忙挑选衣服颜色,所以才亲自过来。

    杜掌柜只诧异了一瞬便点头赞同,“也是,锦儿毕竟比元宝大上几岁,眼光难免跟他不同。要我说啊,衣服这东西还是得亲自挑选才有乐趣。”

    听岁荌这么说完,杜掌柜算是知道杜锦儿脸色难看的原因了。

    这哪里是换衣服颜色啊,这分明是要换了杜锦儿。

    杜掌柜跟杜锦儿不同,就算亲事不成,她还有买卖在手。

    要么说她跟岁荌一拍即合呢,两人眼里都是生意。

    杜掌柜笑呵呵跟元宝说,“等吃完让伙计带你去选料子,今日刚刚到的布,都是时下最新的好料子好颜色,随你挑选。”

    她又看向岁荌怀里的猫,“哪里抱来的小祖宗,怎么看着这么瘦小”

    “捡来的,”岁荌朝元宝抬了抬下巴,“这位小祖宗路边捡的,我问了卖冰粥的,说是被大猫扔在路边一天没管过了。”

    岁荌双手托猫,笑着道“他想养,就让他养呗。”

    “小公子心善呦,”杜掌柜这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什么都懂一点,她教元宝,“喂小猫的话,把那馒头芯揪成指甲盖大小,将熟蛋黄捣碎混着馒头喂,水尽量喂干净的熟水不然小猫可能拉肚子。”

    元宝听得认真,眼睛亮晶晶的,乖巧应她,“谢谢杜掌柜,我记下了。”

    瞧瞧,多好说话的孩子。

    杜掌柜双手搭在肚皮上,面上跟岁荌继续说话,余光却瞥了眼杜锦儿。

    心中叹息,她这不争气的儿子呦。

    元宝就一小孩,顺着他说话哄着他就是,能有多难他想养猫,杜锦儿就可以告诉他怎么养,他想换衣服颜色,杜锦儿把颜色摆在他面前让他挑。

    左右元宝不是个刁难人的难缠性子,只要杜锦儿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错来,元宝能对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等元宝跟岁荌离开后,杜掌柜踱步到杜锦儿面前,“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对旁的事情,杜锦儿处处出色,唯有对岁荌,心急毛躁功利心太重。

    “当你目的太明显的时候,你所有的举动言行都显得格外笨拙,你一笨拙,便失了优势。”

    就跟那穿针引线一样,拿着针的手越用力,越是难将线穿过针眼。杜锦儿本是手腕轻巧的人,如今却闹到让岁荌带着元宝来选新衣服,可见有多失败。

    刚才岁荌跟元宝走的时候,他更是站在柜台后面,连送送这种场面话都没说。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这面子上的功夫,你刚才摆着那张脸,莫说讨女人欢心了,就是连生意你都讨不到。”杜掌柜倒了杯茶水,递给杜锦儿,“今个这是怎么回事”

    杜锦儿受到的冲击太大了,一时没缓过来,连带着进店铺后都没往岁荌跟元宝面前凑。

    他始终没想明白,短短一两天的时间,岁元宝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如果说岁元宝原本是只任由人提溜耳朵的温顺兔子,那他这会儿就是从兔子变成了刺猬,团圆了身子对准他滚过来,扎得他满脸刺。

    “娘,”杜锦儿不知道怎么启齿,因为这个发现让他觉得有些恶心,“岁元宝居然,居然”

    他皱紧眉,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居然喜欢岁荌”杜掌柜把话茬接过来,很是轻松的替杜锦儿说出口。

    杜锦儿握紧杯子,像是用尽了力气才把头点下去,“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喜欢岁荌呢。

    “街上不少人都说岁荌养的不是弟弟,是童养夫,你不也是因为听了这话才对岁元宝喜欢不起来吗,”杜掌柜纳闷,“这事你心里不是早就有数了吗,怎么现在又一脸吃惊的表情”

    猜测跟真相终究不同。

    杜锦儿发现真相后,还是有点难接受。

    “少年怀春是常事,何况你往街上看看,哪个女人能比岁荌更优秀。岁元宝虽然姓岁,但跟岁荌又没有血缘关系,会喜欢身边优秀的姐姐很正常。”

    杜掌柜说,“你若是聪明些,这时候就该引着岁元宝,让他的这份喜欢变成对长者的孺慕跟欣赏之情,而不是变成女男之情。”

    岁元宝也就十三岁,正是春心萌动的懵懂之时,只要利用的好,就能化情敌为弟弟。

    何况岁元宝可能就是依赖岁荌,说不准只是孺慕之情,跟女男之爱无关。偏偏她家锦儿眼里容不得沙子,沉不下心来慢慢处理这事。

    杜锦儿眉心紧皱,始终抿紧唇没说话。

    “得嘞,我一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杜掌柜拍拍肚皮,说道“你若是接受不了岁元宝,我劝你趁早放弃岁荌。我虽眼馋岁家的主君位置,但如果你不能成事,咱们跟岁荌的买卖还是要做的。”

    “不管你跟岁荌成不成,咱跟岁荌不交恶听见了吗”杜掌柜见杜锦儿心不在焉,不由用食指重重敲了敲他面前的柜台,提醒他,“我让你做少掌柜就是看重你比你姐姐能成事。”

    “如果你要是坏了家里生意,”杜掌柜沉着脸说,“别怪我狠下心把你送到庄子上嫁人。”

    杜锦儿心底一凛,人都凉了半截,知道母亲是认真的,咬着唇内软肉,低头应道“我知道了。”

    杜掌柜晚上还有应酬,出门前交代,“岁元宝那衣服做好后,着个嘴甜的伙计送去,你就别去了,免得关系越处越僵。”

    就杜锦儿这个状态过去,不是得罪岁元宝就是得罪岁荌。

    跟金银生意比起来,在杜掌柜这儿,女男那点关系算得了什么杜锦儿对岁荌的那点喜欢又算得了什么呢。

    杜锦儿寒毛竖起来,控制不住地打寒颤,咬牙应,“好好。”

    外人只看到他母亲重男轻女,殊不知跟女儿和儿子比起来,杜家的生意在杜掌柜心底要更为重要。

    商人嘛,本就重利

    杜家衣铺的事情,岁荌跟岁元宝离开后便不清楚了,见两人今天回来的晚,何叶倒是多问了一句,“怎么才回来”

    他还以为俩孩子要在周萃薇那边吃晚饭了呢。

    岁荌把药箱放下,活动手腕说,“陪元宝去选了几身颜色鲜艳的料子,他之前穿得那些好像有点寡淡素雅了。”

    “我觉得也是,元宝小小年纪,穿得过于老派。”何叶心里补了一句,“像是怕他压了谁的风头一般。”

    元宝跟在岁荌身后,探头轻声争辩,“师公,我不小了,都十三了呢。”

    虚岁十五,完全可以说亲嫁人了。

    何叶笑,手指点他鼻尖,“就是八十三,在我这儿你都是个小孩。”

    岁荌挽衣袖,打算亲自下厨做晚饭,元宝凑过去打下手。

    “哪里来的猫叫”刘长春从柜台边路过的时候,听见咪咪声,找了一圈总算在岁荌不用的竹篓里找到小猫。

    元宝往竹篓里放了件旧衣服,将小猫先放在里面,免得它乱跑。

    刘长春把猫托出来,“又瘦又小,跟小时候的元宝一样。”

    何叶擦着手走到她身边,柔声道“就是元宝捡的,说是他自己养。”

    “啧啧,”刘长春咋舌,弯腰把小猫又轻手轻脚给元宝放回原处,嘀咕着“跟岁大宝一个德行。”

    都说自己养。

    刘长春往后院看了眼,见两孩子没过来,才拎起衣摆蹲下来偷偷伸手摸猫脑袋,边摸嘴上还边嫌弃,“家里又多了张吃饭的嘴,你说是不是啊咪咪。”

    何叶,“”

    何叶懒得理她,转身去收拾东西。

    后院灶房里,元宝在帮岁荌烧火。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小猫啊”元宝昂脸看岁荌。

    家里这么多年,就没养过小动物。药库里有老鼠的时候,都是岁荌撸起袖子自己捉,完全没想过养只猫。

    “还行,我喜欢跟不喜欢都不妨碍你养,”岁荌打算做小鸡摊饼,边剁鸡块边跟元宝说,“你是家里的一份子,有权决定养不养猫,这是你的权力,我的喜好不能影响你的决定。”

    “就跟选衣服颜色一样,你想选什么颜色都行,因为是你要穿。只要你开心了,你披个麻袋我都没意见。”

    “不过,”岁荌拎着刀,故意吓唬元宝,“小猫也是条命,你既然打算养了就得好好养,不然我要打小孩的。”

    有时候责任心跟同情心就得从小培养。

    元宝立马腰杆挺直,单手举起,认真保证,“我知道了,就跟姐姐打算养我一样,我一定好好养冰粥。”

    猫猫由元宝做主取名,回来的路上已经决定好了,就叫冰粥。

    “胡说,”岁荌道“猫怎么能跟你比。”

    元宝双手托腮,心里一软,眼里不由溢出笑意,然后就听岁荌说,“猫哪有你能吃。”

    元宝,“”

    元宝从身后挑了根长树枝,隔着距离伸胳膊用树枝戳岁荌的腰。

    岁荌被戳到痒痒肉,哈哈笑着躲。

    岁荌虽然说小猫是元宝养的,由他负责她不过问,但晚上吃罢饭元宝洗漱完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岁荌端着油灯坐在柜台旁边的桌子那儿。

    小冰粥按着杜掌柜的法子,喂得肚皮滚圆,这会儿团在竹篓里睡着了。

    低头看过去就是小小的一团橘色,安安静静的,跟元宝小时候一样乖。

    岁荌收拾碗筷的时候多看了两眼,觉得猫不能养在竹篓里,不然它想出来拉粑粑都出不来。

    岁荌找了几块用不着的布,准备给冰粥做个猫窝。

    她已经很久没对着油灯拿这种针了,恍惚之间像是回到几年前,她对着油灯缝补她跟元宝的旧衣服。

    衣服旧了破了,但在家里还能穿,两人舍不得扔,就由岁荌补补再凑合穿两年。

    岁荌看手里的碎布头子,这些用不着的布都比两人那时候天天穿出门的衣服要好。

    “趁我今天有时间,要不要给你缝个新荷包”岁荌见元宝过来,挑眉问他。

    元宝刚洗漱完,穿着棉质白色中衣,外面拢着一件水青色对襟长袍,因为没束腰带,从而显得衣服宽宽松松。他长发跟岁荌一样,随意用发带束在脑后垂着披在肩上。

    “不要,之前的那个还能用。”元宝弯腰搬了个圆凳过来,随着低头的动作,交叉的衣襟领口微微敞口,掉出他挂在脖子上的红绳铜钱。

    这枚铜板被元宝戴了很多年,表层都磨得光滑,上满的印字都快磨平了,就这都没舍得换。

    元宝把圆凳放在岁荌身后,侧身坐着,伸手将铜板塞回领子里。

    他没跟岁荌坐一条长板凳,而是坐在她后面,脑袋侧枕在岁荌背上。

    岁荌扭头看他。

    元宝刚洗完澡,白净的小脸被热气蒸的透粉,浓密的长睫鸦羽般落下,在眼底投下一抹阴影,他鼻尖挺翘,薄唇抿起,就这么乖乖靠在她身上,显得温顺又乖巧。

    可能泡澡的时候放了花瓣,这会儿元宝身上有淡淡的花香混合着湿润水汽飘进岁荌鼻子里。

    许是因为看不见,岁荌莫名觉得这种味道有些熟悉的陌生感。

    好像贴着她的人是元宝又不是元宝。

    怪怪的。

    岁荌不甚自在的摸了摸右手食指上戴着的铜制顶针戒指,戒指跟玉扳指一般宽,顶针的时候使劲用的。

    “困啦”她问。

    岁荌长发披在身后,元宝撸出来一缕,混着他肩上的黑发,编成一股麻花辫,轻轻应,“嗯。”

    岁荌不知道元宝扯着她的头发在干嘛,只当他在玩,“那就去睡,别在这儿坐着了。”

    “我陪姐姐一会儿,”元宝眉眼弯弯地看着两人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的头发,软声说,“就跟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岁荌无论是缝补衣服,还是练习针灸,元宝必然在旁边托腮陪她。

    他说没有她在,晚上太黑他害怕。

    其实岁荌心里懂,元宝既是自己害怕,也是怕她独自一人会害怕,所以常常撑着眼皮等她。

    岁荌笑,没再说什么。

    背着烛光,元宝坐在岁荌身后,隐在暗处,低头将两人长发编成的麻花辫放在掌心里,想着要是能剪下来存放起来多好。

    这样他跟姐姐就“结发”了。

    结发,妻夫。

    元宝脸蛋绯红,额头抵在岁荌背上,拿着那股头发看来看去。

    元宝想,他的心思见不得光,自己说不得,只能由别人说,所以今天傍晚他才这么明目张胆地刺激杜锦儿,就是想借杜锦儿的嘴跟姐姐说这件事。

    至于杜锦儿能忍到什么时候,元宝不知道。

    但他贴在岁荌背上,就忍不住用手从背后环住她劲瘦的腰,将自己粘上去。

    以前是依赖,现在是贪婪。

    贪婪地圈住她的腰肢,依赖地轻嗅她长发中独属于药草的味道。之前闻着只觉得安心,现在莫名多了抹诱惑感。

    元宝环着岁荌腰身的手指不敢往别处搭,只搭在自己手肘上。

    他的喜欢就跟他编的麻花辫一样,隐在背后,藏在两人的长发里,见不得光,也见不了岁荌,只能这般偷偷的隐晦的表达。

    怕岁荌察觉到他举止过界了,元宝眨巴眼睛,转移她的注意力,“姐姐,今天曲曲说朝颜过两日就到了。”

    岁荌本来没往心里去,直到想起白天周明钰说的话。

    曲曲跟元宝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很有可能鬼迷心窍看上朝颜。

    朝颜她有什么好被看上的。

    岁荌顿时一脸嫌弃,“她来干什么。”

    朝颜人还没到,在岁荌这儿就已经不受欢迎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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