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滚出去

小说:别打我主意 作者:二两鱼卷
    年还没过完, 大街小巷依旧一片喜气洋洋,影视基地多是古建筑群,红色的灯笼高挂屋檐, 造雪机在旁边吹落漫天雪花,浓稠夜色下, 披着银狐斗篷的冯柠和身穿墨蓝华服的李霂翊嬉戏舞剑,一派欢声笑语。

    桑吟裹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戴着针织帽和口罩, 只露出一双眼,窝在躺椅上, 无精打采的看着监控器。

    怀里抱着一个保温杯, 时不时拉下口罩抿两小口又赶忙戴上,热气丝丝缕缕从杯口飘出来, 最后弥散在空气中。

    袁元小跑着从远处到桑吟身边, 把热水袋放到她小腹上暖着,又摸了摸她额头, 还是烫。

    “你回房间休息吧姐, 这儿有副导儿呢, 你发着烧最需要休息, 这么挺着不是个办法呀,还得影响后面的工作。”

    “就是。”副导演符合一句,拿着喇叭喊了声“咔”, 说这组镜头过了,又转过头继续劝桑吟“你看你这样带病上班,这帮小崽子们个个都心惊胆战的,也拍不好。”

    和霍砚行吵架的前天晚上,桑吟因为没吹干头发躺在沙发上睡了半个晚上, 着了点凉,嗓子就有些不舒服,后来急火攻心,到杭程的第二天就开始发起了烧。

    所幸袁元从严鸣那里得了消息提前赶来杭城照顾桑吟,不然她烧傻了都没人知道。

    好不容易退烧,她还没好透,带病来监工,再次烧起来,这几天一直反反复复的不见好。

    过来察看拍摄成果的冯柠和李霂翊也是跟着劝说,你一句我一句不带停顿,势必要把桑吟给弄回酒店。

    桑吟扶着帽檐抬高一些,仰头懒懒地扫他们一眼,嘴巴一张,字还没说一个,便开始咳嗽起来。

    袁元见状,直接来硬的,撸胳膊挽袖子准备把她抱起来扛走。

    桑吟哭笑不得,摇摇头拒绝,扶着她的胳膊从椅子上站起来,压下咳意,哑着声音说“走,你跟我回去。”

    “好。”

    袁元快速将桑吟的东西整理好放进包里,挎到肩上挽着她的手臂往片场外走。

    酒店距离影视基地有几公里的距离,开车大概十来分钟,袁元开车,桑吟上了车就闭起了眼,一路昏昏沉沉的还抽空做了个梦。

    梦境前半部分是两人那天吵架的情景,她摔门出去后画面一转,她站在第视角看见霍砚行第二天便同别的女人结了婚,女人面容模糊,她看不真切,女人和她亲亲热热交朋友,邀请她当伴娘,最无语最气人的是,她居然还答应了。

    他们二人在司仪的引导下宣誓、亲吻。

    然后她看着自己自己在台下默默流泪。

    一口气堵在胸口,瞬间气醒。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嗓子又开始咳嗽。

    桑吟边咳边掏出手机,找出霍砚行微信拉黑,紧接着是手机号码、支付宝,总之能想到的能联系上的软件,统统拉黑。

    他就只配呆在小黑屋里不见天日

    到了酒店,桑吟一下车看见酒店门口“aunstern”的单词,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aunstern是华臣在杭城影视基地旁边落成的酒店的名字。

    桑吟推门下车,袁元锁好车绕过去扶她。

    “今晚上你去找找酒店,明天我们换地方。”

    袁元一怔“怎么了姐”

    “这家酒店太破,垃圾”

    袁元抬头看一眼简约雅致又不失华丽的酒店大堂,明白了些什么。

    因为严鸣大半夜急急忙忙给她打电话说给她订好了机票,让她赶紧去杭城陪桑吟,她正睡着觉,神都还没回来,问了一嘴是怎么回事。

    严鸣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根据霍砚行打电话时沉闷的语气能推断出一些。

    除了吵架没别的。

    再加上最近几天,桑吟一脸不爽,袁元差不多能确定是闹在闹矛盾。

    她很想提醒一句不如把投资人也给换了,不然换了酒店也是治标不治本。

    但是她不敢,她怕刺激到桑吟。

    默默闭上嘴巴,点头应好。

    刷卡到剧组楼层,桑吟的房间在走廊尽头。

    走过拐角,袁元脚步一顿,小声提醒桑吟“姐,霍总来了。”

    “嗯”桑吟脑袋昏沉沉的,感觉耳朵好像浸泡在水中,声音遥远又模糊,听不真切,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掀眼看去。

    几步外的走廊尽头,男人站在安全通道口,半边身子隐在暗处,光影从他额角开始,斜向下开始切割,划过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神情肃然。

    不知道是几分钟前才翻来覆去将他骂过一遍,现在措不及防见到人导致心虚,还是其他。

    桑吟的心漏跳一拍。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

    真晦气

    桑吟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无波无澜的垂下眼,步伐不变,走到房间门口,刷卡开门,将霍砚行忽视个彻底。

    袁元除去一开始的提醒,见桑吟不理霍砚行,她也没跟他说话。

    大过年的把桑桑姐气得离家出走,亏得自己之前还看好他

    袁元已经完全把年前丰厚红包的事情抛之脑后,和桑吟同仇敌忾。

    看见霍砚行就不爽。

    不发一言跟着桑吟进屋,紧接着感觉到她停下,袁元也不再动。

    余光扫过去,是霍砚行拉住了桑吟。

    “桑桑,我们谈谈。”霍砚行声线绷着,紧盯着桑吟“好吗”

    桑吟转动手腕想挣脱出来,无果,眼神冷下来,却不看他“放手。”

    “你感冒了”霍砚行听见她嘶哑的声音,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去摸她额头“发不发烧吃药了么”

    桑吟一巴掌拍在他手背,清脆的“啪”一声响,偏头避开他的触碰“用不着。”

    “后天民政局上班,我回京城跟你办离婚手续。”她说“现在放手,我要进去睡觉。”

    离婚

    袁元圆溜溜的眼睛立刻睁大两圈,一时间也不再惧霍砚行,直接瞪过去。

    霍砚行手僵在半空,想说的话被她一句“要睡觉”给堵回去“对不起桑桑,那天是我说错话了,我不想跟你离婚。”

    桑吟不耐烦的“啧”了声,霍砚行立刻松开她的手腕“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说。”

    回应他的是“嘭”一声响,和紧闭的房门。

    桑吟进去之后站在玄关处半晌没有动作,袁元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许久,桑吟才蹬掉鞋子换上拖鞋,往卧室走。

    袁元跟上去“给你点份白粥行吗姐,吃完饭你吃个药再睡觉好的更快。”

    桑吟摆摆手示意不用,脱掉羽绒服和帽子,钻进被子里闭上眼开始睡觉。

    挨过那一阵天旋地转,她侧过身子蜷起来。

    袁元守在床边看她半晌,等桑吟呼吸平稳后知道她已经睡着,心疼的叹口气,轻手轻脚的带上房门出去。

    虽然桑吟说不吃,但袁元还是点开了外卖软件。

    万一她觉得饿了,能及时吃到。

    “叮”一声,屏幕最上方跳进来一条微信消息。

    她点开。

    严鸣霍总加你微信了,你快同意一下。

    袁元退出聊天框,果然看见一条新好友添加申请,是霍砚行的没错。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先点了同意。

    下一秒,霍砚行的消息进来。

    霍砚行点了份粥给她,在门口。

    袁元快步走到玄关开门,本以为霍砚行的意思只把粥放到了门口,不成想他也还在。

    见她开门,霍砚行把手里的粥和药递过去“退烧药给她吃一粒半,她吃一粒不管用,再加半粒量刚好,粥热两次她要是还没醒告诉我,我再订新的,她不爱吃太糯的。”

    事无巨细地叮嘱。

    袁元接过来,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说“霍总,不管你和桑桑姐闹了什么矛盾,但是您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大过年的桑桑姐一个人坐的红眼航班跑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发烧,都没彻底好过,肯定就是心里有事儿才好得这么慢。”

    语气难免有些抱怨,但是过多的指责和意见袁元还是不太好说,她只讲事实,其他全凭霍砚行自己看着办。

    “嗯。”霍砚行应下她的话“是我不对,等她好了我再跟她道歉,麻烦你这几天照顾桑桑了,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儿叫我。”

    袁元一时惊讶不已,她没想到霍砚行会跟她类似认错一般解释这么多,像他这种天之骄子,恐怕只有让别人认错的份,哪有跟别人认错的时候。

    他还是很在乎桑桑姐的,不然也不会对她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承认他的过错。

    这么一想,袁元心里对他的怨气消减不少。

    “好的。”

    袁元点点头,关上门。

    桑吟是被喉间的痒意弄醒的,意识还昏沉着就开始咳嗽了起来。

    因为早产,她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生病,跑医院跑的很勤,精心调理着,长大后很少再生病,轻感冒都很少有,但是一旦生起病来也不太容易好,但是像这次这么严重难缠的还是头一次。

    袁元听见声音,端着杯温水推门进来“桑桑姐喝点儿水。”

    桑吟半撑起身子,袁元赶紧竖起软枕垫在她背后让她靠的舒服些。

    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干涩疼痛的嗓子才好转些。

    袁元跟她商量“吃点粥吧,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

    睡一觉起来,精力恢复了点,也感觉到饿了,桑吟点点头。

    粥是霍砚行买的那份,袁元只热过一次桑吟就醒了,现在正好温着。

    袁元觉得桑吟还在气头上,说粥是霍砚行买的,她绝对会立马丢出去,到时候影响的是她自己的身体,所以袁元选择暂时沉默。

    等桑吟好些,她在旁敲侧击的提一提。

    许是桑吟最近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今天更是只喝过水,粥只喝了几口,胃里一阵翻涌,她赶紧把粥放到一边,光着脚跑进浴室去吐。

    胃里没有东西,差点把胆汁吐出来。

    身体软的没什么力气,趴在洗手台上,手握成拳抵着额头缓着。

    袁元见她严重成这样,害怕又心疼,一时间顾不上太多,跑去找霍砚行。

    一听到动静,霍砚行几乎不停顿的看过去“她醒了”

    袁元看见他指尖夹着的烟,以及旁边垃圾桶上怼放的烟头,愣了下,忙不迭地点头“桑桑姐吃了半碗粥就开始吐,特别难受。”

    霍砚行直接把烟丢到地上,擦过袁元大步进屋。

    浴室放着水,淅淅沥沥的流进下水管道,桑吟的头发严实遮挡在脸颊两侧,她用掌心接了一抔水想冲一下嘴巴,但是全浸湿了头发。

    她正要抬手去撩,已经有人快她一步绑好她的头发,从洗手台上抽了张洗脸巾洇湿,动作轻柔的沾在她嘴边,紧接着把她手擦干,打横抱她出去。

    桑吟的脑袋现在处于待机状态,思想迟钝,霍砚行行动又快,直到在床边坐下,被他穿上袜子后才反应过来,缩起双腿不让他碰“出去。”

    霍砚行蹲在她身前,仰头看着她“我先带你去医院,你这么拖着只会更严重。”

    “用不着,我想去自己会去。”桑吟别回头“不想看见你,赶紧滚。”

    “你怎么跟我生气都行,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霍砚行放轻声音哄她,不太熟练,听起来干干巴巴的,像在背稿子“等你病好了,打我骂我都可以,还不想看见我我立刻就走,行吗”

    “出去。”桑吟还是这两个字。

    霍砚行无奈,只好搬出桑伯远“你现在这样爸知道了肯定会过来,他昨天才去的国外谈生意。”

    桑吟一顿,眼睫颤了下。

    霍砚行见她有所松动,拿过小沙发上的羽绒服抖开“穿衣服,带你去医院。”

    “把我送到医院你就走。”桑吟生硬且冷淡的说。

    “好。”

    桑吟这才把手伸进衣袖,霍砚行给她穿好,拉链从尾拉到头,又蹲下身去给她穿鞋,桑吟不习惯的躲了下“不用。”

    霍砚行没强求,等她自己穿好鞋准备抱起她往外走。

    他刚才在外面等的时候点了几根烟,甫一靠近,桑吟闻到他身上的烟味,觉得呛,嫌恶的往后躲“你身上烟味好重。”

    桑吟从来没见过他抽烟,所以潜意识里一直认为他不会甚至是不喜,现在闻见他身上的烟味,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又觉得稀奇,但是她不会问。

    霍砚行脱掉大衣外套,烟味消失,桑吟这才没拒绝他的抱。

    不是她没骨气,不想自己走,实在是刚才吐的浑身没劲儿,站起来腿肚子都在打颤,反正已经同意他送自己去医院,其他的也没必要再矫情。

    袁元等在客厅,见霍砚行带桑吟出来,上前两步“是去医院吗那霍总你带桑桑姐过去,我等──”

    桑吟匆匆打断她“你跟我一块去。”

    “啊”袁元下意识看了眼霍砚行“好。”

    医院离得不太远,晚上车又少,很快到医院。

    即便是还过着年,医院里依然人来人往。

    袁元陪着桑吟,霍砚行去排队挂号。

    桑吟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心情不好肯定有一部分主观原因,但是反复发烧也不太正常,医生开个单子让她先去验个血看看。

    她从小就怕针管一类的东西,可能是打针输液的次数太多,不但没适应,反而看见就有阴影。

    一坐到抽血窗口的凳子上,她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儿到脚趾盖都开始紧张起来。

    心里一下一下打着鼓,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变得更为苍白。

    霍砚行拿着单子过来,看见她紧绷的侧脸和抿直的嘴角,眉心皱得更深,眼里划过一抹心疼,快步上前从身后圈住她,掌心覆在她眼上,另只手在她耳际揉捻。

    针穿透表皮扎进血管里的那一刻,桑吟拽过他的手,泄愤似的用力咬在他手掌侧面。

    她真的没有留情,牙齿磕上他皮肤,很快留下一个牙印。

    霍砚行纹丝不动,任凭她撒气,盖住她眼睛的那只手,轻缓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不怕,我在。”,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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