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被浓郁的黑充斥, 桑吟只能看见男人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眼镜,金属边框折动着微弱光芒,随着他的靠近, 她便只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什么都看不到。
桑吟不自觉地往后退,直到脊背抵上墙壁退无可退,小声辩解“我也不是故意的”
想埋头,但是才低下去一下,鼻尖好像蹭到他的, 动作猛然顿住。
仅有的两次清醒的吻都是发生在她措不及防的时候,不曾感受到像现在这般粘稠缠绵的暧昧。
桑吟抓着袖子的手开始出汗, 呼吸放轻,眼睫飞快抖动。
愈发感觉到男人呼吸的灼热, 她闭上眼,算是默许他的靠近。
几秒钟过去, 预想中的吻并没有发生。
喷洒在面颊上的热度也逐渐消失。
腰间又是一紧, 悬空的脚落到实处。
桑吟茫茫然任由霍砚行抱来抱去,一副完全在状况外的模样。
“下次不许再乱说话。”霍砚行去开了灯,把奶茶拿过来递到她面前“听见吗”
桑吟还是没怎么反应过来,就着他的手呆呆的喝了口奶茶, 顺着他的话点头。
点到一半, 蓦然惊觉, 一把夺过奶茶,她也是被气傻了, 直接拿脑袋去撞了下他的下巴。
“听见个屁”
恶狠狠剜他一眼,大步流星回到卧室,用力甩上门。
她都准备好了, 他给她来这么一出
活该得不到原谅
他只配一辈子睡客卧
不懂情调的死木头
霍砚行在杭城待了一周多的时间,在他老妈子一样事无巨细的照顾下,桑吟已经彻底康复痊愈。
霍振启打来电话催他赶紧回去上班,他退位多年,在家闲散惯了,突然回去接受,多少有点力不从心。
霍砚行一口回绝,说走不开。
然后得到霍振启的一声冷笑半个月过去,连自己老婆都哄不好,真丢霍家的脸。
桑吟虽然还没有彻底松口说原谅霍砚行,但是也差不多消气了,仗着霍砚行对自己的内疚和心疼,变本加厉的作天作地,颐指气使。
喜欢一个人时候,她无论怎么样都是好的。
不过桑吟实在能闹,霍砚行耐心一般,不是全然无底线的纵容,两人心意相通之后,相处模式较往常相比并无明显变化,偶有拌嘴,最后也是以他去哄作为结果收场,霍砚行烦不胜烦之余又觉得挺有意思。
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霍砚行会说一些以往不会讲出口的软话。
虽然听起来非常别扭,不过桑吟心里很受用。
拒绝归拒绝,但是霍砚行还是琢磨了下回京城的事情。
霍振启年纪大了,的确不能再继续高负荷的工作,而且华臣自交到他手上后,开发出许多新的领域项目,霍振启不了解,处理起来也不方便。
等晚上桑吟收工,两人在回酒店的路上,霍砚行和桑吟提了下要回去这件事情。
桑吟回复消息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说“随便啊,回呗。”
霍砚行看她一眼“车里黑,别玩手机了。”
桑吟嘟囔一句“烦死了”,然后乖乖把手机收起来。
今天收工晚,回到酒店洗完澡已经接近凌晨一点,桑吟心不在焉的擦着头发,插上吹风机,卷着线拨弄两下,又拔下来。
两步一顿的磨蹭到霍砚行的卧室,敲两下。
没人应。
她转了下门把手,竟然没锁。
试探性的探进去脑袋,环顾一圈,卧室里空无一人,眼睛刚转到浴室方向,玻璃门“唰”一下拉开,霍砚行穿着浴袍,头发往下滴着水,清隽出尘,干净又俊朗。
看到门口做贼似的小脑袋,他脚步一顿“怎么了”
桑吟抓着门把的手紧了紧,淡定回“我房间的吹风机坏了。”
说完,死死盯着霍砚行,要是他不解风情来一句“我去看看”或者“打电话叫前台送一个”,桑吟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他同床共枕。
所幸霍砚行这次情商在线,招手叫她“过来。”
桑吟悄悄松了口气,推门进去。
霍砚行带她进了浴室,找出吹风机插上给她吹头发。
两人吵架以来,霍砚行倒是天天问要不要他给吹头发,说他情商高吧,每次桑吟拿乔拒绝后他都不会再死皮赖脸地继续问,说他情商低,他今天还偏偏就接住了她抛出去的橄榄枝。
桑吟腹诽,比股票变化还跌宕起伏的是霍砚行时常掉线的情商。
霍砚行怕弄疼桑吟,手劲儿放的轻,力道适中,揉按的十分舒服。
浴室里还有他刚洗完澡没有完全消散的热气,配合着吹风机,烘烤得人昏昏欲睡。
桑吟困倦的眯起眼,直到支撑不住的闭上。
头发吹得差不多,霍砚行见她站着都能睡着,关掉吹风机,打横抱起她出去。
路过门口的时候,有过两秒犹豫,随后径直朝床边走。
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折返回浴室,吹干自己的头发,关了灯,上床躺到桑吟身边,手臂一勾,将她揽进怀里。
脑袋枕着他的胳膊,耳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桑吟闭着眼默默感受着,直到她的心跳节奏和他完全重合。
眼睛悄咪咪睁开一条缝,见他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的模样。
小心翼翼的抬高身子,摸索着找到他嘴唇,轻轻的碰了一下。
然后像是偷吃糖果怕被发现的孩子,连忙缩回去。
闭上眼,真正开始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吟认为熟睡的男人缓缓睁开眼,借着穿透窗帘与墙壁之间缝隙柔柔落下的月光,打量着怀里的人。
低头在她鼻尖落下一吻。
又觉得不够,不满足,寻到她的唇。
浅尝辄止的含了含她的唇瓣,在疯长前克制的离开。
霍砚行订的上午的飞机,吃完早饭就要赶往机场。
桑吟咬着面包片,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碗里的粥“要我去送你吗”
“你想去吗”霍砚行问她“想去就去,不想就不去。”
桑吟一阵气闷,这人的情商又开始断崖式下跌。
现在是该把决定权交给她的时候吗
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勺子丢进碗里,鼓着腮帮子含糊说道“不想去”
拿起另一把椅子上的外套就要走,路过霍砚行的时候,手腕一紧。
被他精准攥住。
她冷眼看过去,边嚼动嘴里的面包,一下一下及其用力,仿佛咬的不是面包而是霍砚行。
男人被她逗笑,站起来,揩掉她嘴角的面包屑,在她撑得鼓鼓的脸颊上轻吻了下“我想让你送。”
顿了顿,补充“行吗”
鉴于上次桑吟送霍砚行去机场,在回程的路上撞了车,霍砚行便没有让她开车送,找了个司机过来送两人去机场。
明明他出国留学的时候两人分开的时间更久,但是都不如这次短暂异地让桑吟来的不舍。
把霍砚行送到机场,回程一路郁郁寡欢,直到坐到片场,都蔫头巴脑的打不起精神。
剧组工作人员见状,还以为她又生病了,纷纷上前关切询问。
桑吟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李霂翊环顾一圈四周,发现少了个人,一时嘴快“导儿你的色心不能这么重啊,男人走了你还有工作要管啊,振作起来”
桑吟轻挑眉稍“你怎么知道的”
眼风扫向袁元,继而是冯柠,两人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就差没对天发誓他们绝对没有泄露过半个字。
继续看向其他知情人士,最后是站在角落回复完徐清嘉消息的林嘉澍站出来,给她答疑解惑“行了你别猜了,你俩天天在片场眉来眼去的当他们是瞎子呢”
他用脚勾个马扎坐下“上次你跟老男人在休息室亲热的时候,他们一群人就在墙根躲着看呢。”
“”
其他人见状况不对,互相推搡着作鸟兽散。
李霂翊跑出去两步又突然杀回来“导儿,霍总走了,咱们剧组的伙食会跟着下降吗”
霍砚行给临渊投入的资金不少,如果放在两人没结婚之前,桑吟花起他的钱来绝不会手软,结婚之后她那点小心思死灰复燃,但是又没有在霍砚行那里得到同等的回应,多少存了点矫情的心思,觉得自己没资格放肆,所以剧组的开销控制得十分严格。
霍砚行跟组第一天看到剧组的盒饭后,沉默了一会儿,和桑吟说取消之前的订餐,后来每天都派酒店做好后送过来,营养搭配均衡又不会长胖。
比之前的盒饭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剧组里的人胃口也被养刁了,要是再回去吃盒饭,无异于是吃草。
李霂翊不提还好,一提,桑吟也有点郁闷。
霍砚行过来之后,她的一日三餐都是他亲手做好的,现在他走了,自然是没人再管她。
越想越气,迁怒的瞪了李霂翊一眼。
李霂翊缩了缩脖子,灰溜溜的离开。
棚子底下只剩下她和林嘉澍,想起他刚才的称呼,桑吟抓起桌上的纸抽扔到他身上“说话注意点儿,少一口一个老男人的,小心我坎你戏份。”
林嘉澍对桑吟的护短行为不屑一顾的嗤了声,和徐清嘉聊天边头也不抬的回桑吟“友情提示,官方研究证明,男人过了二十五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我说他是老男人是有科学依据的。”
他朝桑吟睇过去个眼神“如果你没感觉出来他的力不从心,当我没说。”
林嘉澍话说的不算太直白,但是桑吟也不是无知少女,瞬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脸一红“滚蛋”
林嘉澍耸耸肩,低下头继续发消息。
桑吟坐在小马扎上放空一会儿,摸出手机,状似随意的左右看了眼,微微侧过身,用衣服挡住屏幕,在搜索栏里输入一行字。
五花八门的答案,看得人云里雾里。
她找不出有用信息,更无经验可借鉴,先截图保存,等以后有时间再研究。
托腮刷了会儿手机,顺手保存几张表情包。
霍砚行的消息这时候弹出来。
霍砚行落地了。
桑吟点开相册,把新保存的一张杰瑞鼠点头的gif动图发过去。
结果手一不小心碰到表情包旁边的图片,一起发了过去。
定睛一看,图片正是她刚才搜查出来的结果,搜索栏里安静躺着一行显眼又工整的印刷字体──
男人三十岁后能力不行的症状表现
暗骂一句,手忙脚乱的撤回。
霍砚行怎么了
桑吟不自觉憋了一口气,快速打字。
三又桑桑没怎么没怎么,坐飞机辛苦了快回家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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