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被莫小艾的语气吓得不轻,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推她,更没有笑她。我以为她会水,我以为她闹着玩呢, 我才会笑啊, 你不知道她特别喜欢跟我开玩笑,我以为她吓唬我呢我就站那笑着叫她快上来。”
莫小艾皱眉, 没想到她还要狡辩。
外边的尹队长却激动起来,田甜终于露出了破绽, 她刚才的笔录里明确说了两人都不会游泳,正商量着要不要趁暑假报个班学习一下。
现在又说她以为欣欣会游泳, 这才站在岸边笑
测谎员已经带着仪器过来了,尹队长却进了审讯室,“田甜, 你以为欣欣会游泳那你站在岸上是不是还跟她说话了”
田甜只是一时情急下对莫小艾撒了谎,见尹队长进来她再次慌了,她自然记得自己跟尹队长说过什么, 这自相矛盾的证词确实没法解释。
只见她突然瞪大眼睛, “有鬼啊, 有鬼缠着我, 你们别找我,真不是我杀的。”
田甜看着墙面, 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嘴里喃喃道“欣欣,我就是没救你, 我真没推你,真的我跟你是好朋友,我怎么可能推你嘛。”
莫小艾马上道“好朋友我看是塑料姐妹花吧, 你应该不会为了那个手链才害欣欣,是你喜欢上的东西被她抢了,你气不过吧是不是她以前也经常这么做要是这样的话,那她死得不冤啊,真是自找的。”
莫小艾为了套话才这么说,田甜果然顺杆爬了
“没错,就是她自找的,欣欣一直跟我抢,什么都要跟我学,我有什么她一定要买个一模一样的,如果买不到就会一直在我面前提,直到我忍不住把东西给她她就是这么个人,但我没想过杀她,我就是烦她了,跟她生气呢。她又正好掉水里了。”
她叹口气,哀伤道“我也没有见死不救,我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我后来喊人了,我等了一小会儿,发现她真的不会水,我立马就喊人了,真的,那个大叔可以给我做证。”
田甜说完嘶吼着“为什么她还要缠着我为什么啊,我都要被烦死了,烧纸钱也没用,她现在又来找我了。”
她说着手往虚空里一指“就在那里,你看啊,她来了”
这一惊一乍的劲,尹队长都被她吓了一跳,莫小艾却皱眉,不是说鬼都怕公家人吗系统既然让她替欣欣超度,就说明欣欣已经放下了心结,怎么可能跑到警局来。
看来田甜在装,难不成她想装疯
尹队长也意识到了,刚要斥责,就听莫小艾说“田甜,你恐怕不知道精神病院是什么样吧,真进去了每天都要吃让人变傻的药,进去的别管是好人还是病人,别管待多长时间门,出来绝对是精神病,你不信就试试。”
她也叹气“我就奇怪了,你说不小心把她撞下去的也行啊,你哪怕说是推的,也判不了几年吧,如果你那时候还不满十八岁的话,更好操作了,你家又不是没钱,这都年了,我估计欣欣家人也没那么惦记她了,你家多赔点钱,不就行了。”
尹队长无奈地看她一眼,又开始忽悠了,看来她确实不适合来当警察。
莫小艾还在说着“田甜,不管怎么也比你装疯强啊,除了吃药还得打针,不听话还可能被绑在床上,你这是何苦呢坐几年牢,出国或是换个城市,谁还能整天盯着你退一万步讲,真有鬼的话,你得了精神病鬼就不缠着你了你得接受惩罚,鬼才会放过你,你说对不对”
莫小艾一番话说下来,田甜逐渐冷静下来,她自觉所有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哪想到最后被鬼缠身,居然还被警察抓到了把柄,她确实是想装疯卖傻,只要让家里买通做鉴定的医生,没准能逃过去,毕竟谁也没看见她把欣欣推下水,可听到莫小艾的话,想到她几次见鬼时的胆战心惊,田甜心里难受极了。
她知道莫小艾说这些话肯定不是为了帮她,可她还真听进去了,也许承认错误真能让鬼不再缠着她
尹队长一直观察着田甜的神色变化,这时问“怎么不装了精神病也不是那么好装的,我们见过不少想花钱做鉴定的人,最后都是罪加一等,你确定要尝试一下吗”
田甜还没有彻底崩溃了,她眼珠转了转,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没想装精神病,我是真的见鬼了,真有鬼一直缠着我,我也确实没有杀他们啊,我当时是跑过去想从后边抱一下欣欣,用手机拍个合照,哪想到把她挤下去了,她刚下去的时候还说水不深,我就说那你赶紧自己爬上来吧,我还朝她伸手呢,可她朝我这边走了两步,脚下被淤泥陷住了,她说有水鬼抓她腿,我还当她跟我开玩笑,我就说怎么可能有水鬼,我就站那儿笑她。后来看她开始挣扎了,我也以为是在装啊,就没在意,等看她头往下沉,才发现不对劲,这才赶紧喊人。真的我真没想杀她就是个意外”
田甜语气诚恳,眼神可怜巴巴的“欣欣确实是被我撞下去的,可我不是故意的啊,而且她确实提到了水鬼,我真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不过我也有不对,当时没有跟欣欣家人说出真相,但我当时还是个孩子,我也吓坏了,我怕说出来他们说我是故意杀人,可我不是啊。”
尹队长看着她的眼神,判断着她这话的真假,又问“另一个呢周柏猛的鬼魂又为什么要找你。”
田甜哭道“你们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害了这么多人,赚钱挥霍,侵犯我们的,这种恶人,我骂几句都不行吗我一直骂他该死。后来我找到了同样被他要挟的人,就是想求个安慰,抱团取暖,我们一直骂他,诅咒他去死,我还说只有他死了,我们在他手里的把柄才能作废,不然总有一天会被曝光出来,我还说他是疯子,早就该死,反正我一直跟叶雪还有江海洋他们说他该死,说我想杀了他又没胆子杀”
田甜哭丧着脸“你们说我引诱他们杀人,可我真不是引诱啊,就是一起诅咒周柏猛,哪想到叶雪居然真买凶了,我以为她开玩笑的嘛,结果江海洋真去杀人了,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不顾一切去杀人,可我知道他们也是被周柏猛逼急了。”
她说着吸吸鼻子,装出一副可怜相来“他真的不是东西,明明是他自找的,拍片上瘾,勒索上瘾,哪里像个大学生啊我理解叶雪跟江海洋,可真不是我诱导的我发誓。”
莫小艾叹口气,说来说去,她没错,欣欣是她不小心撞下去的,周柏猛是别人杀的。
尹队长还是决定用测谎仪,不过他想先把细节问一遍,等测谎时交叉询问,把细节上的谎言都揪出来,再慢慢审,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尾巴的时候。
莫小艾假装先出去,尹队长也没管她,可她出去没一会儿,突然跑进来,不顾小谢的阻拦,对尹队长说“尹队长,太好了,他们找到了年前的监控,那有个隐蔽的监控点,是水得局监控水位的,就是视频有点模糊,信息组的人正在恢复。”
尹队长皱眉,他知道信息组的人并没有查这件事,莫小艾看起来确实有当侦探的能力和经验,可当众扯谎就有点过了。
他刚要说出去再说,就听莫小艾又对田甜说“田甜,我说你可真够倒霉的,你去庙里烧纸,正对着摄像头,被拍个正着,还被放到了欣欣姐姐的直播间门里。我当时就觉得你这运气衰的像是见鬼了,没想到现在连年前的监控录像都能找到,他们从水力局调过来的,厉害吧。”
田甜脸色煞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显然是吓到了,她努力想赶紧想出个对策,可脑子里却嗡嗡的,像是飞机要起飞时的噪音,直入耳膜。
尹队长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刚才又扯了谎,一定是她有意把人推下水还不施救
他瞪了莫小艾一眼,莫小艾马上明白,他是说待会再收拾自己,她吐吐舌头,要不然怎么办呢
周柏猛的案子不可能定诱导罪,欣欣的案子是年前,没有第一目击证人,还不是田甜说什么是什么,测谎有时候也未必有用啊,有些人说谎话自己都能当真,田甜这种人没准真能骗过测谎仪。
莫小艾正想趁热打铁逼一下田甜,就见她急切地看向尹队长“警察叔叔,我现在交代,算自首吗”
“想什么美事呢你都被抓了,怎么给你算自首”
尹队长说着,指了指墙上的大字,“一开始就跟你说了坦白从宽,不过大部分人是不到黄河不落泪”
田甜再也抗不住了,她哭道“我坦白,我一定坦白,当时我是推了欣欣一下,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她回头看我,哪想到劲使大了,她给掉了下去。她掉下去后,一直挣扎,不过我看她也没喝几口水,而且听说那个河段水很浅,很多人会去摸鱼,我就以为没事嘛,就冲她笑,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她在吓唬我,哪想到她居然真溺水了”
田甜擦着眼泪“警察叔叔,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跟欣欣真的是最好的朋友,每天都腻在一起,我不可能蓄意谋杀她啊”
莫小艾叹气,估计田甜嘴里永远也不会有实话,到现在了,还要替自己开脱,说是推了一把,而不是蓄意推欣欣落水,冲着欣欣笑,只是以为她在开玩笑,不是想看着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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