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螃蟹河虾 大兄真无所不能。

    我是大舅养子, 哪是你可比的。霍去病腹诽。

    霍去病抱住卫长君讨好地说“不气了,大舅,你该相信我。也该相信你自己。我是你养大的。”

    卫少儿和陈掌也在。夫妻二人听说霍去病被封为“冠军侯”受到了一次惊吓。等卫长君说完, 夫妻俩再一次不知道身在何处。

    霍去病话音落下,卫少儿回魂, 陈掌喉咙干涩,艰难地说“你大舅说这么多正是因为换成他也不敢跑这么远。”

    霍去病脱口想说以后习惯就好了。到嘴边赶紧咽回去,以免挨打。“大舅, 陛下要我选址,朝廷给我修冠军侯府。您陪我出去看看”

    卫长君“看中谁家叫谁搬出来”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打小被教不可仗势欺人的霍去病不敢承认, “大舅说笑呢”

    卫长君真担心刘彻“疯”起来不管不顾。

    “此事该谁管交给谁。不是你的事你少管。”

    霍去病很累, 很想不管不顾大睡三天, 才不想满城寻宅子“听大舅的。大舅,我们何时回秦岭”

    卫少儿提醒他“你才回来。”

    “城里闷热。”这几日夜里霍去病时不时被热醒,要不是他觉着冠军侯该稳重, 早蹦起来骂天。

    卫长君回城前已经令曹女等人收拾西院,“想去秦岭你见了魏其侯就可以过去。”

    “你呢”霍去病看一下天色, 决定明日再去。

    卫长君“你二舅在宫里还是在长平侯府我去看看他。”

    “二舅没受伤。二舅说七月底再送表弟去秦岭, 叫伉儿陪陪他。”

    堂堂大将军谁敢叫他受伤。即便做到全甲兵而归,大将军受了伤, 兵将们也别想得到封赏。

    朝廷也不会对外公布损伤多少。只会说小胜、大胜或全胜亦或者惨败。卫长君看了告示, 除了异常突出的霍去病部, 主力小胜。结合卫青得两千金, 卫长君很难不怀疑是因为赵信。

    打霍去病进家门嘟嘟就出来了, 此刻在卫长君肩头,见他欲言又止,大外甥又不是别人。

    “我知道跟着你的那些人无人重伤。你二舅的主力损失多少”

    霍去病懂了“您担心主力损伤过多, 二舅难受啊”

    阿奴接道“郎君不必担忧。打仗哪有全甲兵而归的。二舅那次没有损失一人才是奇迹。出兵前二舅有心理准备,也没到陛下给的损伤线。”

    嘟嘟惊呼,不可能赵信一千,苏建就算两千,也有三千。刘彻不会允许卫青死三千精兵。又不是头一次打匈奴,跟匈奴五五开都算胜。

    卫长君也觉着不可能“告示上怎么写小胜”

    赵破奴解释“跟我军比啊。大将军麾下六个将军,十余万人,不算我们,他们斩获了不足两万人,不是小胜还能是大胜吗大将军头一次出兵,总得四万人,不算杀的,光俘虏就有近万人。”

    卫长君“我军损失多少”

    赵破奴不知道。

    阿奴心细眼珠子活泛,又惦记着封候拜将,所以见着主力他就旁敲侧击,一路上也没闲着“阵亡吗不足百人。”

    卫长君差点失态想找嘟嘟,嘟嘟赶忙到他前面来。在阿奴看来卫长君眼睛直了。阿奴疑惑不解“多还是少”

    卫长君“我听破奴那么说,还以为几十人。”

    阿奴信以为真“都是精兵顶多几人。十多万人就得十多万匹马,我们哪有那么多马给他们天天练啊。”

    陈掌摇头“有的。”

    卫长君点头“有的。”

    霍去病想起来了,去年他二舅弄了千万头牲口,其中马有几十万头“是有。可匈奴打小骑马。他们才练几年迎面碰上肯定容易被斩于马下。”

    嘟嘟建议卫长君直接问。卫长君看向赵破奴“有六位将军”

    赵破奴奇怪“大公子不知道吗”

    “我知道军纪,没问大将军。你们之前又不知道。陛下也没说。”

    赵破奴看向阿奴,他不如阿奴清楚。阿奴告诉卫长君,不止有公孙敬声的父亲公孙贺,给他们送牲畜的苏建,卫青好友公孙敖,还有生于云中的李沮,跟卫青几次出兵的李息,以及韩嫣之弟韩说。

    卫长君以为听错了,问嘟嘟,没赵信

    没赵信嘟嘟又不可能耳背。

    卫长君想不通。

    嘟嘟帮他分析,是不是你犹豫的刘彻不敢冒险你知道的,别人劝说没用,你的话他会三思。看在太后的面上。你不赞同盖建章宫,那次之后他就没再提。

    “受伤的多吗”卫长君问。

    阿奴点头“苏建部伤了不少。他遇到一股匈奴主力,兵强马壮。好在李息带兵去的及时,匈奴看到援军跑了。加上没着急入关,原地救治,除了当场丧命的几乎都救回来了。”

    卫长君想不通,只能解释为正值壮年的刘彻还听得进劝。

    无论如何结果是好的。

    “那这次跟以往比起来确实小胜。”卫长君问霍去病他的几个小伙伴哪儿去了。

    霍去病直言回茂陵了。

    皇帝陛下高兴,霍去病部弄到的财物朝廷一个铜板没要。霍去病的伙伴打算换成钱,或直接跟人换房,从卫家搬出来。

    他们无颜面对卫长君,请霍去病替他们问问。

    卫长君微笑着说“城中最不缺奴隶。他们想脱离卫家,改日你或阿奴帮他们办一下,哪值得羞愧过几日我去奴隶市场选五六户,先住茂陵。回头在秦岭大院里盖两处小院,再挑两户人家搬过去。”

    霍去病入伍前被卫长君养的像个纨绔子弟,脸色白里透红,到城里一身锦衣华服,不是戴金就是配玉。认为卫长君低调的人都不敢相信他是卫大公子养大的孩子。不少人感慨,在孩子面前大公子也不能免俗。

    如今霍去病又黑又瘦,夏日衣裳薄,他越发像竹竿。就算卫少儿有心理准备,就算她清楚卫青自己受伤也会保护好外甥,卫少儿依然很心疼。

    卫少儿叫霍去病回房歇着,她和陈掌去买菜。

    陈掌大抵自身之故,他和卫少儿以及卫孺和公孙贺同年成婚,公孙贺两女一子,他和卫少儿依然没动静。

    早几年没人敢议论纷纷,近几年仿佛坐实了陈掌内里有病,有卫少儿说她早年生子伤了身体也没人信,逮住机会就打趣陈掌。

    陈掌没少生闷气。夜里也没少翻来覆去睡不着。而今一个继子比别人家一窝亲生的还要有勇有谋,陈掌的腰板直了。

    听到这话,陈掌要推板车。卫长君提醒“城里的瓜果蔬菜不如我们种的,猪羊肉也不如我养的。别买这些。买鱼鲜干货。”

    陈掌“要不要买些人参灵芝”

    卫少儿点头“要的。给去病好好补补。”

    卫长君不禁头疼“他十八岁,十八岁少年郎,血气方刚,吃什么人参也不怕把他补的七窍流血,躁的睡不着。”看向陈掌,“去病立功陛下还赏你了”

    刘彻吝啬,都不舍得升对他很有用的主父偃,哪会因为陈掌娶了卫少儿就赐他高官厚禄。他想多活几年,招揽一群术士,在其没叫他看到希望之前他也不舍得赏金。比如术士宁乘,不是为了在长安生活下去,也不至于往卫青跟前凑,如今被“发配”到东海郡。

    韩嫣能得刘彻重赏,不止自小情谊。九成朝臣都不支持出兵匈奴的时候,韩嫣查匈奴资料,学匈奴兵器,很不介意身先士卒。韩嫣仿佛深处黑暗中的刘彻看到的一抹亮光。

    陈掌没有主父偃等人才能,也不能像公孙贺一样领兵,即便充个人头。他自然是起初干什么,如今还做什么。

    陈掌被卫长君挤兑的面露羞愧。卫老夫人笑着瞪一眼长子“瞧你说的什么话。他也是高兴。”

    陈掌不由得点头。

    卫长君“越是这个时候越不可张扬。以前的例子还少吗”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头脑发热的陈掌冷静下来,“大兄说的极是。”

    “去吧。”听得进去,卫长君就不再逮住他不放。

    陈掌愣住。

    卫媼“不是去买菜”

    “还买”卫少儿试探道。

    卫长君揉揉额角“我不许你们买人参,没说不买鱼鲜。去病吃了这么久肉和干粮,就是鸡肉恐怕也吃不下了。”

    到卧室门外的阿奴转过身“郎君说得对。我们一路往北追匈奴的时候,除了肉还是肉。想喝点汤也是肉汤。我快吃吐了。”

    卫少儿又忍不住心疼。

    卫长君睨着他“迷路还知道一路往北啊”

    阿奴愣一下,跳进屋里关上门。

    卫少儿不明所以,看着陈掌。陈掌大概懂了,却不敢接受“所以,不是迷路”

    卫长君“每一支队伍都有好几个向导,队伍中也有匈奴人。除非主将刚愎自任听不进人话,否则哪那么容易迷路。

    “陛下给去病的八百多人得有一百多人十五岁前生活在草原上。他们只往返过冬、夏两季牧场,也可以看见熟悉的景象。届时还能不知道身处何方,汉军主力在哪儿。”

    卫少儿懂了,卫少儿气得踹门“霍去病,你给我出来”

    霍去病用方几抵上门。

    卫少儿气得找卫长君“你看看,都是你惯的”

    卫长君一脸无奈“我提醒他不可冒进,他也没听。几次提到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也能怪我”

    “难不成怪我”

    卫长君点头“你生的。生来胆大包天。”

    卫少儿噎的有口难言。

    卫老夫人提醒“再不去东市就没有新鲜的菜了。”

    卫少儿哼哼一声,叫陈掌推车。

    陈掌走出卫家,左邻右舍停下闲唠,招呼他和卫少儿。陈掌和卫少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掌不愁升官,卫少儿也不羡慕妹妹尊贵,得空就到处玩儿,以至于东市很多人都认识他们。二人到东市,招呼他俩的人就没断过。

    行至金阁,卓文君急匆匆出来道贺。卫少儿的脸笑僵了依然得笑“我替去病谢谢夫人。”

    “去病保家卫国也是保护我们,该是我们向他道谢。以前就知道这孩子了不得,没想到比”卫青跟霍去病遇到的情况不一样。卫青头一次出兵的时候汉军对匈奴没胜过,还没有匈奴人为向导。如今匈奴被卫青打散了,心气远不如以前,见着汉军第一反应不是拼,而是投降,霍去病部此次才能这么顺,“没想到比他姨丈还勇猛。”

    陈掌和卫少儿相视一眼,这话转的真僵硬。

    卓文君也意识到了,忍不住补一句“都说外甥像舅,我以前还不信。”紧接着又请二人进去喝茶。

    卫少儿微微摇头“去病回来了。我们得给他买些美食。”

    不远处勾头听的人大声吆喝“夫人,我这儿有上好的羊肉。”

    卓文君不好再留,约到改日。

    陈掌推车到跟前“再好也没有草原上的羊肥美。我们家去病这些日子在草原上都吃腻了。多谢您的好意。”

    杀羊的屠夫一时激动忘了,很是尴尬“听说冠军侯抓了许多匈奴贵族。贵族吃的肉都是顶好的吧”

    以前对匈奴好奇,陈掌也不敢问寡言的小舅子。大舅子跟个狐狸似的,好歹有话直说。小舅子看不出悲喜,偏偏还有帝后和大舅子护着。陈掌可以问公孙贺,但他烦公孙贺除了忠于陛下毫无优点。这就导致他也不清楚。

    好在陈掌在宫里管事,没少长见识“匈奴羊跟我们的羊不一样。前年大将军得了千万头牲畜,给宫里送不少,我见过。羊肉鲜美又细腻。”

    屠夫好奇“匈奴的草比我们好吗”

    陈掌“兴许吧。听说人家的羊只吃草。”

    这几日大军归来封赏,百姓好奇,得空就出来看热闹顺便闲逛。恰好有一位从朔方回来的匠人在另一边选蛋,打算做咸鸭蛋。

    “草原上没有树。一望无际全是草。那边的水也比长安好。河水没有土腥味。听卫大公子说,不是从地里冒出来的,是从雪山上留下来的,或者山泉水。”

    卖羊肉的屠夫不禁问“你去过大草原”

    “我在那边三年。”匠人说话与有荣焉,“我过几日收拾一下就过去。今年到朔方还给修房,分田地和牲畜。土地都是良田,后年才交税。在朔方还给葡萄树。要是在长安,拿钱买都不卖。不信可以问酒肆店家。他们过去拉葡萄酒,临走前都会被搜身,看看有没有夹带葡萄树。”

    路人惊讶“韩嫣这么霸道”

    那匠人看向卫少儿。

    卫少儿明了“我大兄的主意”

    “大公子说塞外很苦,离边关又远,养的鸡鸭鹅没法卖,能卖大钱的只有葡萄酒。关中人人种葡萄树,以后朔方的葡萄酒还卖给谁。就算给关中种,也得容朔方人赚两年钱。”

    路人赞同“大公子所言极是。”

    匠人真心敬重卫长君,不希望来来往往的路人误会“不要认为大公子想赚钱。大公子的果树一半给了朔方人,一半给了太守府。太守府有两千驻军要养。”

    即使卫少儿也没想到这点。

    众人震惊。

    屠夫忍不住问“以后大公子想喝葡萄酒也得买”

    匠人摇头“他在朔方那几年,韩太守吃住在他家,大公子想喝酒,跟韩太守去一封信,叫买酒的人捎一车也够他喝一年。不过等不及的话,只能去酒肆。”

    屠夫“还是得买啊。”

    卫少儿“我大兄不好酒,偶尔喝一点用不了多少钱。”然后叫匠人让一下,她去前面看看。

    有卖鱼的有卖虾的,还有卖螃蟹的。陈掌看到螃蟹叫卫少儿离远点,别伤着她。

    卖蟹人夸他家螃蟹鲜美。卫少儿听到“鲜”字忍不住动心。陈掌摇头“外壳这么坚硬,还没有鹅蛋大,怎么吃”

    匠人和屠夫嗓门不小。卖蟹人知道二人乃卫长君妹妹和妹夫。长安城外无论喜欢还是厌恶卫长君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一点,卫长君见多识广非寻常人。

    城门打开卖蟹人就进来了,一个多时辰过去卖掉四只,卖蟹人实在着急“您不懂的,大公子还能不知道怎么吃”

    这话说的陈掌想反驳,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然而他很清楚,卫长君很有可能会吃。陈掌瞪他“多少钱连这个篓。”

    卖蟹人喜滋滋给他送上车。

    卫少儿看到不少河虾,没多少肉,犹豫片刻,依然全买了。

    卖虾的人不像卖螃蟹的着急“夫人全要了”

    “家里人多。”卫少儿说出这话,卖虾人以为卫青等人也去了,赶忙送上车。端的怕慢一点耽误卫家人做饭。

    卫少儿又买几条鱼,便和陈掌回去。

    卫长君看到螃蟹很高兴,令女奴找个丝瓜刷,他先刷干净,用麻线绑起来蒸,以防螃蟹乱跑抓破了,蟹黄流的到处都是。

    陈掌远远地小声说“大兄真无所不能。”

    公孙敬声朝他肩上一巴掌,陈掌吓得哆嗦一下。公孙敬声哈哈大笑。陈掌无奈又好气“调皮怎么不回家不想你父亲”

    “父亲又跟二舅捡了一点功劳,我家人指不定怎么同他庆祝。我回去也没人顾得上我。”公孙敬声绕过他,蹲到卫长君身边,戳着近乎黑色螃蟹壳,“我是不是找几个锤子”

    卫长君“找一把干净的小剪刀,再弄几个筷子那么宽薄薄的竹片,我教你怎么吃。”

    公孙敬声指着井水边的河虾“那么小怎么吃啊”

    “放一些葱姜蒸着吃。这么小油炸就炸没了,也不适合红烧。可以大火爆炒。可是去病和阿奴不想吃油腻的。”卫长君问他,“你呢”

    公孙敬声“大舅怎么做都好吃。”

    卫长君想笑“那你吃米还是吃面”

    “表兄肯定想和无味的白米粥。”

    卫长君令女奴先把粥煮上。

    “回到秦岭凉快了,我给你杀两只鸡,一直烤着吃,一直炖着吃。”

    公孙敬声“太学开课前吗”

    卫长君颔首“太学有没有秋日狩猎要是有,你在主院跟我住,我把西院腾出来给你同窗住。”

    公孙敬声才去太学几个月,跟他关系最好的同窗也没好到可以请对方回家“我去年这时候还在朔方哪知道啊。回头我问问吧。”

    “提前叫人给我送个口信。对了,九月初你小舅成亲,那前后十天都得空出来。”

    公孙敬声戳戳他的手臂,指着身后偏房。

    卫长君不明所以。

    公孙敬声压低声音说“表兄十八,阿奴十八,破奴也有十七啦。小舅成亲后是不是就轮到他们了”

    “一个时辰前你表兄还往我身上扑要抱抱呢。”卫长君的三个弟弟成亲都晚,不介意大外甥和阿奴再潇洒三四年。

    公孙敬声捂住嘴巴“是你惯的。大舅,再这么惯下去,表兄七八十岁还得以为自己十七八岁。”

    卫长君瞥他“再过六年,我帮你相看妻子”

    公孙敬声急的跳脚。

    卫长君无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公孙敬声悻悻地帮他一盆水冲螃蟹。

    螃蟹和虾熟的快,卫长君先做菜,菜快出锅,他才把螃蟹和虾蒸上。

    饭菜端去堂屋,公孙敬声才叫他仨起来。卫长君挽起袖子,拆螃蟹。家里人多,他也没空细拆,螃蟹壳掰开,不可以吃的剥掉,然后就给家人们。

    公孙敬声吃着蟹黄很是震惊“小小一个里头竟然另有乾坤。”

    卫长君“立秋后到立冬前的螃蟹都很美味。此时是母蟹,过些日子是公蟹。其中八月中到九月中最佳。”

    霍去病奇怪“既然大舅知道,以前怎么没做过”

    “螃蟹难寻。何况我不会抓。再说了,每年八月下旬都忙,我哪有空。”卫长君住秦岭的时候离河远,门前沟里连虾都看不见,也想不到吃螃蟹。

    虽然后来离渭河近了,可他夏秋两季依然在秦岭。

    霍去病啃着螃交“做完了吗”

    卫长君点头“吃了喝点黄酒去去寒。”瞥到赵破奴皱眉,“破奴,慢慢啃,下午没什么事。”

    赵破奴想了想,放下螃蟹先喝粥。

    卫长君“明日我再去东市看看,如果还有螃蟹,给你们做螃蟹粥。”随后请他母亲吃虾。

    卫媼叫卫少儿和陈掌吃。卫长君提醒她,人人面前都有一份,老夫人这才踏踏实实吃他自己的。

    饭毕,阿奴和赵破奴洗漱后用了面脂养风吹干的肤色,宫里来人,请二人入宫。

    阿奴下意识看卫长君“还有赏赐”

    赵破奴问黄门“是我不是冠军侯”

    黄门不是章兴,比他年轻十来岁。但能被刘彻派过来,肯定跟章兴关系较好。卫长君试着问“陛下可曾提过找他俩何事”

    这黄门远不如像章兴大胆,敢调侃天子几句,敢给他出馊主意。也不如小黄门机灵。他长得就是一副老实忠厚模样,索性转移话题“大公子可以问问大将军。大将军回去了。”

    卫长君“等我到长平侯府再回来,他俩也该回来了。劳烦您等一下,我给他俩挑两身衣物。”

    黄门“昼长夜短,不着急。”

    卫长君给陈掌使个眼色。陈掌把人请进屋里用茶。

    黄门头一次踏进卫家,做好当孙子准备,结果被当成客人。他很是惶恐,直言清水即可。

    卫家无人嗜糖,也常年备着蜂蜜。陈掌给他冲蜂蜜水。黄门本想给个面子抿一口,当他喝到珍贵的蜂蜜忍不住了。

    阿奴和赵破奴出来,他不知不觉喝了两杯。他感到失礼,看到二人赶忙迎上去,请他们上车。

    卫长君望着马车远走,转向家人,不确定地问“我怎么觉着这黄门很奇怪”,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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