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技高一筹 原来是我无知啊

    霍光吓一跳, 张了张口,不确定地问“不和善吗卫伉是大将军独子啊。”寻常人家也不舍得儿子哭红了眼。

    “我我父亲还是太仆呢。阿奴也没少捉弄我。”

    霍光无语又想笑,太仆哪能跟大将军比。何况大将军还是当朝食邑最高的长平侯。霍光把话咽回去, 皇后和大将军的外甥怎么可以这么真

    “无话可说了”公孙敬声得意地看着他。

    霍光无奈地点头“在哪儿洗手”

    在霍去病和阿奴的调教下, 公孙敬声很懂见好就收。霍光把洗脸盆的水倒院里樱桃树下,公孙敬声去厨房舀一瓢水。

    霍光洗两下找布擦手,公孙敬声拽他一把, 递给他一块手工皂,很是嫌弃地说“手背还没湿,洗的什么用这个洗。”说着斜着眼瞥他,“真不爱干净。”

    霍光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疼, 赵破奴的那句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扭头看公孙敬声,公孙敬声盯着他,“我说错了”

    霍光暗暗提醒他自己,这就是个有口无心的小孩子。

    “我没吃过西瓜。”霍光窘迫地找个能叫他信服的理由。

    公孙敬声信以为真“那也不用这么着急。这里的西瓜吃完了,我们可以骑马去茂陵摘。大舅茂陵的家在渭河边, 河岸上种了好多西瓜,年年都吃不完。”

    “吃不完为何还种那么多”方才霍光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闻言他又顾不上了, “可以拿去卖吗”

    公孙敬声摇头“大舅是皇后兄长, 他不在家长安的时候奴仆可以拿去卖, 别人发现了也会说卫家奴仆大胆。大舅在长安, 人家会说他没钱用只能卖瓜果。”

    “那不就浪费了”

    公孙敬声擦擦手“不会。许君会带人做西瓜酱。你吃过西瓜酱吗”

    霍光老老实实摇头。

    公孙敬声左右看了看,“曹女不在这儿。”

    “小公子,奴婢在这儿。”曹女从门外进来,手里各拿着一个大白瓜,霍光好奇没敢问, 善解人意的曹女主动说“方才郎君拿吊在井里的西瓜,看到有四个白瓜,不够你们几个吃的,又叫奴婢再摘两个。”

    霍光表示可以吃西瓜。

    曹女笑道“早饭比寻常人家用得早,但午饭跟他们差不多,未时才做。中间几个时辰,只吃两块西瓜不顶饱。”

    公孙敬声把布给他。霍光认真擦擦手,又反过来看看手背干不干净。公孙敬声见他这样满意地微微颔首,对曹女说“瓜果越吃越饿。你再给我做点好吃的。对了,再做两坛西瓜酱。”

    曹女“想吃什么”

    “我看看。”公孙敬声去厨房,有红枣有核桃,有白米白面,也有玉米面,还有蜂蜜和蒸熟后黏糊糊的江米,“我要吃江米饭。加红枣核桃仁,还有蜂蜜。”

    霍光在厨房门口等他,闻言无法想象这些东西放一块蒸还能吃吗。

    曹女出来看看天色,离午饭还得有两个时辰。江米泡一个时辰就可以上锅蒸,不耽误午饭“小公子去外面等着吧。”

    公孙敬声拉着霍光到外面,茶几上只剩四小块西瓜,每块只能吃一口。公孙敬声一手拿一块,小脸皱到一起“大舅真疼我。”

    卫青“是的。你二舅只有一块。”

    公孙敬声吓倏然住嘴,给霍光使眼色。霍光不懂,公孙敬声朝院里瞥一眼。霍光跟他进去,小声问“我们再摘一个吗”

    西瓜在公孙敬声这儿不是稀罕物,他抱怨也不是因为只给他留两块,而是嫌他舅不等他。话说出口他就解气了。

    公孙敬声“大舅的西瓜大,一个我俩吃不完。我们吃白瓜。”

    捞起吊在井里的筐,公孙敬声拿一个,到厨房叫钟媼帮他切两半,然后他用勺子把瓜籽刮出来,递给霍光一块。

    霍光惊呆了。

    公孙敬声疑惑不解“不喜欢”

    霍光看了看瓜又看看他“啃啊”

    “切成小块”公孙敬声摇头,“多麻烦啊。”

    霍光在家用饭时饿的狼吞虎咽都会挨训。拿着一大块瓜,大口大口的啃,这辈子不曾有过。霍光盯着瓜无从下口。

    公孙敬声心累“怎么这么笨啊。”咬一口,在嘴里吐掉皮,咔嚓咔嚓咽下去,“这么吃。”

    霍光还没笨到不知道怎么吃瓜。他想问的是这样啃不显得粗俗吗。

    乡野小民拿着瓜啃是粗俗,世家子弟这叫不拘小节。

    何况无论卫家有客登门,还是公孙敬声出去做客,都不可能一个瓜切两半直接吃。外人不知道他私下里如何,自然不会认为他是个举止粗俗之人。

    可惜年幼的霍光没意识到帝王私下里也是人,一顿饭下来身体不动也会累。无外人在场,自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好在霍光记得入乡随俗。

    半个瓜下肚,霍光忍不住打个饱嗝,慌得赶忙去看公孙敬声神色。公孙敬声并没有露出鄙视,他很意外,也很纳闷。

    要是他还在平阳,父亲看到定数落他,这么大了还不知道饥饱等等。

    “吃饱了吧”公孙敬声问。

    霍光顶着微红的脸点头“你也吃饱了”试探着问。

    公孙敬声点头“不过一会就饿了。你想去哪儿玩”

    “大公子不是说玩一盏茶的工夫。到了吧”

    公孙敬声洗洗手“大舅说是这样说,不乱跑没事的。”

    “可也没什么玩的啊。”院里院外他们都转遍了。

    公孙敬声想了想,到表兄房中拿个蹴鞠。

    三伏天虽然过去了,但秋老虎还没走。白天依然很热。霍光帮公孙敬声把玉米从地里抬进院就累了一身汗,黏糊糊的很难受。霍光不想再出汗。可他初来乍到也不好拒绝,只能跟着公孙敬声去东边院里。

    公孙敬声见他兴致不高,以为他不会“我教你。”

    霍光看过平阳县少年踢球“我会。你说怎么比就行了。”

    “很轻松,别担心。”公孙敬声去墙角拿四块青砖,砖竖起来放,在各自身后做一个球门,“你站两块砖最中间,我也是。我们往砖里头踢,谁踢进去多谁赢。”

    这还不容易吗霍光接过球“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在朔方的时候没有奴仆,天气暖和,河水不冰,里衣得自己洗,鞋得自己刷。如今不需要公孙敬声做这些,难保大舅看他不顺眼,罚他做这些。

    “大舅叫我们自己刷鞋洗衣服的时候,你赢了我我帮你,我赢了你你帮我。”

    先前霍光也想过自己洗洗刷刷,不过还没把衣裳泡湿就被卫长君看见,然后交给奴仆。难道是做给他看霍光疑惑不解“不是有奴仆吗”

    “大舅心血来潮的时候有可能叫我们做饭。洗衣刷鞋算什么。”公孙敬声不敢说他容易挨罚,怕吓得霍光不敢同他比,“你怕输”

    霍光再老成也只有十二岁。哪经得起公孙敬声这么激。即便知道他故意的,霍光也忍不住“比就比”

    霍光瞄准他身后门洞,势大力沉,球踢呲了,踢呲了霍光看着嘭地一声撞到墙上的球,神情恍惚,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公孙敬声同样难以置信。他俩在院子中间,霍光能把球踢到墙上去,力气再大点能穿墙而过,就这还说他会,他会砸墙吗。

    公孙敬声拿到球,霍光终于回魂“太激动。”

    公孙敬声张了张口,算了,算你激动

    “那也该轮到我了。”公孙敬声提醒他。

    霍光点头,张开手臂,“来吧”

    公孙敬声面露古怪,霍光直觉不好,等他意识到什么,就看着球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穿裆而过。

    霍光脸色发烫,强词夺理“我终于明白你为何叫我穿短衣。”要是穿曲裾,衣裳肯定能挡住球。

    公孙敬声白了他一眼“你见过几个曲裾长袍踢球的该你了,快点”

    霍光转身用脚拿球。公孙敬声喊停。霍光不高兴“你这是扰乱军心。”

    “我怎么扰乱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公孙敬声不屑地撇嘴“球踢的不怎么样,借口不少。”下巴一扬,“多少次分胜负”

    霍光算算他已经用掉一次机会“十一次”

    公孙敬声点头“这是你第二次了”

    “我不耍赖。”霍光意有所指,公孙敬声听出来了。公孙敬声不长记性不等于他傻。不过他也不生气,就霍光那球技,他让开球门,霍光也踢不进去。

    霍光不这样认为,他眼神往左瞄,公孙敬声往左移动一下,他的脚沾到球的那一瞬间注意到了,不由得停顿一下往右踢,结果显而易见,踢飞了。

    公孙敬声拿着球到球门前,“你猜我这次往哪儿踢”

    霍光不敢大开大合,弯腰,双手张开盯着他。

    公孙敬声“我往右踢。”

    我信你个鬼霍光往左移动,然后眼睁睁看着球从空荡荡的右边进去。

    公孙敬声叹气“小人之心了吧。”

    霍光“我也往右踢。”

    公孙敬声点头,然后他往右边去,正好球打在他腿上弹了出去。霍光张口结舌,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公孙敬声“这次往左,还是你的左边。”

    霍光往右边看,公孙敬声伸出左腿,霍光连忙调整往左,然而球再一次从他右边滚进去。霍光气得双膝跪地“你耍诈”

    “球场如战场,兵不厌诈。你太笨。”

    霍光气得张了张口,无言以对,愤愤地爬起来捡球“我也往你左边。”

    公孙敬声往右移一点,看到霍光脚动了一下,他决定往左移“我赌无论哪边你都踢不进去。”

    霍光冷笑一声,朝右边打门,然后,然后球又飞了。

    霍光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

    这次没踢呲,公孙敬声也没有阻挡,为何还能飞出去。

    公孙敬声把还在滚动的球捡过来“以为人人都是我两只脚都可以轻松踢进去啊。”冲他一挑眉,“开始”抬起右脚,势大力沉,打在霍光手上飞进去。

    霍光懵了。

    公孙敬声高兴地跳起来“要是有蹴鞠比赛,我肯定拔得头筹。”

    “再来”

    霍光不服气,最后十一次踢进去两次。其中三次他不敢选角度,踢太正被公孙敬声轻松没收。公孙敬声只有一次被霍光的腿挡出来。

    胜负已定,霍光抱着球不松手,等公孙敬声从球门前移开,他使劲一脚,终于踢出一次漂亮进球。

    公孙敬声翻个白眼“幼稚”

    “我是没怎么踢过。我要是天天练,指不定谁输谁赢。”

    公孙敬声摇头“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你也不可能两只脚都很顺。大舅说这是天赋。天赋是什么知道吗你勤学苦练有可能赶上不怎么练的我。”停顿一下,得意地挑眉,“有可能”

    霍光一把推开他闷头往外走。

    公孙敬声捡起蹴鞠跟上去。

    卫长君抱着犯困的大侄子回屋,霍光到正院门口,公孙敬声小声讨好地说着什么。卫长君停下“怎么了”

    霍光陡然清醒,他如今客居卫家,别说公孙敬声没有耍赖,就是使了阴谋诡计,看在卫长君的面上也不该同他置气。

    “没,没事。”霍光说着就找公孙敬声,希望他别说出来。公孙敬声以为霍光输了嫌丢脸,不希望长辈知道,“我俩闹着玩呢。”勾着霍光的脖子,好像关系很好似的。

    卫长君看着外甥“不许欺负人。不然我明日送你去太学。”

    “不信你问他。”

    霍光点头“敬声没欺负我,方才还教我踢球。”

    卫长君再一次打量起外甥。公孙敬声丝毫不心虚地任由他看个够。卫长君单手抱着卫伉,虚点点他“别叫我逮个正着。”

    “怕您啊。”公孙敬声嘀咕一声,顺势把霍光往外拽。

    成天读书的霍光哪里拽得过皮小子,踉踉跄跄到大门外,卫青叫他松手。公孙敬声赶忙撤开,朝他表兄身边移“你弟好笨。”

    整个卫家霍光跟公孙敬声最熟。虽然他有些怕霍去病,依然随他到跟前。闻言霍光脸通红,暗瞪公孙敬声。

    公孙敬声“球都不会踢,还想算计我。”瞥向霍光,“也不看看我是谁养大的。”

    霍去病“所以呢”

    “十一进二,还是因为我放水。否则我能零封他。”

    霍光“你厉害不照样被我挡出一个”

    霍去病没眼看,十一个球扑出一个还值得显摆吗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卫青在一旁也是忍俊不禁。

    霍光以为两人不信“真的。起初我不熟练。要是一人二十一次,指不定谁输谁赢。”

    公孙敬声叹气“霍光,我没给球门设高吧你猜我为何不往你头上踢”

    霍光愣住,还可以从头顶上进球

    卫青好心提醒“军中蹴鞠门洞设在空中,并非地上。地上太容易。”

    霍光看向公孙敬声。他点点头“球门很小,无人阻挡你也踢不进。”顿了顿,“容你用手扔,也不很难做到十一进十。”

    霍光诧异并非门洞不一样“大将军,军中还可以踢球”

    卫青“这是常规训练之一。”

    霍光长见识了。

    他的异常反应叫公孙敬声很意外,原来他连这都不知道。平阳难道比朔方还小朔方的小孩都知道怎么踢球啊。

    公孙敬声感慨“难怪大舅说你初到长安什么都不懂。”难怪大舅叫他照顾霍光,不敢叫他去太学。这个样子过去还不得叫人嘲笑地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不过你别担心,想知道什么问我,我教你。”

    霍光此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卫青见他不敢抬头,叫他把茶几搬去院里刷干净,叫公孙敬声把刀送屋里去。

    院里很安静,只有霍光一人,他自在多了。随后公孙敬声出来,而他是个有口没心的,霍光也没觉着尴尬或羞愧。

    公孙敬声只想挑战兄长和长辈,并不稀罕欺负比他小比他弱的。霍光把茶几刷干净,公孙敬声拉着他去堂屋东间。

    卫长君叫他俩在屋里玩儿,顺便看着呼呼大睡的卫伉,以免卫伉醒来找不到他们哭闹。

    公孙敬声和霍光移到卫长君卧室隔壁茶室,问霍光想知道什么,他可以告诉他。

    霍光也不知道。

    他以为大将军是个煞神,身高一丈,砍匈奴如杀鸡。然而卫青乍一看同长安城中世家子弟并无两样,甚至比他们还平易近人。

    他以为皇后母家规矩大如天,其实都不如他家规矩严苛。他每日清晨起来还得给父亲请安,在卫家他都不知道卫长君和卫青何时起的。

    他认为世家子弟公孙敬声难以相处,然而他甚至不如平阳县的小孩有心眼。

    霍光觉着他该多听多看少说少问,不然公孙敬声一定会认为他又笨又傻。

    “踢球好累,我什么只想睡觉。”霍光撑着茶几、托着下巴、有气无力地说。

    公孙敬声拎起茶壶,里头有水,给他倒一杯“这水你也没喝过。”

    霍光无奈地瞥他一眼。

    “我知道你早上和昨天喝过,可你没留意。比你在平阳喝的好喝。不信你仔细品品。”

    霍光快忘了家乡味了。他抿一口,不知是累还是真好喝,竟然比他在城里喝的水甘甜“放蜜糖了”

    “这是山泉水啊。”公孙敬声给自己倒一杯“你身上全是汗和土,不许睡。要睡先沐浴,然后换衣裳。不然被赵破奴知道了,他一定会把你赶去西院偏房自己住。”

    霍光“我昨晚洗澡了。”

    “你也说是昨晚。”公孙敬声抬头注意到他头发好亮,“几日没洗头发了”不容其开口,他去厨房叫曹女烧热水。

    卫家厨房三口锅,蒸饭只需最小那口锅,曹女用大锅烧一锅水,叫他们都洗洗。

    公孙敬声摸摸头发有点湿,拽着霍光,同他一起洗。

    霍光很烦,他的头发才洗三天。

    “霍光,我告诉你,你半夜偷吃,大舅不骂你。你拿他的钱买好吃的,大舅也不会打你。但是你不洗头发,脏脏的往榻上躺,大舅不训你,以后踢球都算你赢。”

    霍光不敢再一脸苦相。

    原来这就是卫家的规矩啊。

    真与众不同。

    霍光“知道了。你何时去太学”

    公孙敬声算算日子,“还有四五天吧。”

    其实四天,公孙敬声故意装记不清。然而卫长君没糊涂,第五日清晨早早起来,曹女做饭,卫长君亲自驾车送他去太学。

    回来绕到皇宫门外接小外甥。

    这几日霍光跟赵破奴熟悉起来,公孙敬声走后,他就和赵破奴练字看书。

    赵破奴只想跟霍去病和阿奴玩儿。二人不带他,理由赵破奴不会背孙子兵法,字很丑。这是事实,纵然赵破奴知道他俩故意的,也不敢跟他俩上山。

    山上不知道有多少凶兽,没有卫长君提醒,霍去病和阿奴也不敢托大,叫上卫青的护卫同他们一起去。

    卫青这几日一觉到天亮,又一天两顿补,明显感觉到身体钝了,卫青就跟他们一起。

    五人前脚上山,后脚卫长君进家门。

    小刘据在宫里呆久了,憋得慌,一路上没消停。到家他犯困了。窝在卫长君怀里不愿意下去。

    卫长君好笑“不是要跟伉儿玩吗”

    “伉儿呢”小刘据使劲睁大眼睛。

    卫伉上午都得睡一会。卫长君算算时间,小孩该睡了。果然到屋里问赵破奴,赵破奴指着他的榻,小声说“才睡着。”

    小刘据从他舅身上滑下来“我去看看伉儿。”

    到卫长君卧室他就脱鞋拽衣裳。卫长君跟进去,小孩已经挨着卫伉躺下。卫长君无奈地拿小褥子给他盖上肚子,以防着凉腹泻。

    赵破奴朝外看去“就他一个”

    “禁卫送我们到山边就回去了。陛下没来。王夫人快发动了。”

    霍光听糊涂了,隐隐明白了什么但他不敢信,指着屏风,试探着问“所以他是”

    “我小外甥。”

    霍光倒抽一口气。

    卫长君笑着在他旁边坐下,把刘据的行李拆开。赵破奴把衣服送进里间,鞋放在屏风傍边地上,穿的时候容易找。

    霍光合上微张的嘴巴,吞了口口水“真是皇长子”

    “我有几个外甥”卫长君笑看着他。

    有一点卫长君不知道,霍光不是到长安就去卫家拜访。河东太守家奴知道卫长君名声好,可河东离长安甚远,万一言过其实呢。

    三人到城里找个客栈住下,街头街角打听两天,确定卫长君怜惜贫苦人家,没有因为妹妹是皇后,弟弟是大将军就变得目下无尘,三人才敢登门。端的怕贸然认亲,惹怒卫长君,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期间三人连宁乘都听说了,独独没听说皇帝放心把他的独子送去卫家。

    “我该怎么称呼”

    像刘据这么大,刘彻不准备立他为太子,四五岁就封王了。如今他只是皇子,凭这点刘彻不讲,天下百姓也知道他是何打算。

    卫长君“你可以喊小皇子,也可以喊据儿。”

    赵破奴补充“陛下在的时候喊小皇子,不在喊据儿。你担心当着陛下的面喊错就喊小皇子。”

    “陛下也来”霍光瞅瞅卫家房屋,比平阳霍家宽大许多,可也没有宫中偏殿偏房宽大啊。

    卫长君见状顿时想笑“你当陛下乃真龙,我这小房子盛不下他你年幼不知道。你大兄像伉儿那么大的时候,陛下不止在乡野农家留宿过,还曾因践踏农田,被人团团围住。他说自己是平阳侯,又赔了钱才脱身。”

    霍光目瞪口呆。

    卫长君“唯吾独尊是陛下,这也是陛下。”

    霍光喃喃道“难怪敬声提醒我,陛下说什么都装作听不见。我还问他是不是经验之谈。原来是我无知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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