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霍光入朝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刘据循声看过来, 抬手扔下大鹅跑过来“父皇大舅”

    卫长君和刘彻看着爬起来的大鹅呼吸骤停。许君慌得用脚撵鹅,霍光抱起卫伉躲闪,然后除了背对着大鹅的刘据, 所有人都看到大鹅也往角落里躲, 仿佛怕慢一点又被刘据抓住“荡秋千”。

    小刘据毫无所知, 欢欢喜喜抱住刘彻的腰“父皇, 我没叫大鹅咬到。”

    刘彻脸色越发复杂。

    以前公孙敬声也招惹过鹅,差点被咬。有一段时间大鹅扯开嗓子叫的时候, 他都不敢靠近鹅圈。

    “据儿,鹅那么重,你不怕一时手滑没抓住, 叫大鹅逮住机会咬你”公孙敬声憋不住问。

    无知无畏的刘据没有想这么多。大鹅追他的时候他只想到一点,抓住鹅的嘴鹅就没法咬他了。小刘据直面迎上, 看准鹅头, 快速箍住, 鹅像被抓到软肋只顾挣扎。

    小刘据伸出两只手比划“两个手一起抓的。”潜在意思他想过这点。

    刘彻低头看着儿子单纯的小脸,估摸着说再多他也无法理解“据儿聪明, 父皇都没想到。”

    在小刘据心里眼里父亲是伟岸的, 是无所不能的。被这样的父皇夸赞, 小孩羞的小脸微红,埋进他胸前。

    刘彻弯腰抱起儿子, 转过身的小刘据注意到大鹅不见了, “父皇,鹅呢”

    刘彻指着被牲口圈挡住的西南角“跑那边玩儿去了。”

    刘据往四周看看,大门里外还有几只鹅,也不知道何时跑到这边的“父皇,那儿。”

    “还想抓”刘彻脱口问。

    刘据楞了一下, 需要再抓一只吗

    卫长君转向外甥,叹了口气“那些鹅许久没出来过,只想玩,不必管它们。再说了,它们也没追你。”

    卫长君很懂他家鹅,一只鹅上去,其他鹅就懒得费劲了。果然霍光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小刘据指着西南角“那个鹅最坏。大舅,你要好好教训它,不许再咬人。”

    卫长君点头“我叫许君烧火,宰了吃了。”

    “啊”小刘据惊呼,这就不必了吧。

    卫长君“那只鹅不会下蛋,养它就是留着吃的。不然留着它咬人不成”

    刘据摇了摇头。

    “还是你想跟大鹅玩儿”

    大鹅太重,小刘据甩着费劲,几下就累得手酸,不想跟它玩儿。“吃吧。”小孩说出来不记得他吃过鹅肉,“父皇,鹅肉香吗”

    鹅毛难收拾,刘彻看看天色,午饭不用想了“下午你就知道了。对了,这次在大舅家五天,回头跟你敬声表兄一块回长安。”

    小刘据捂住耳朵不要听。

    刘彻诧异,这是一年前腼腆不敢大声说话的儿子吗。他转向卫长君,你怎么养的。卫长君放养,小孩自然往糙了长。

    “我突然想到鹅肉很补。陛下的上林苑有鹅吗”

    刘彻“比鸡鸭补”

    “大病初愈比鸡鸭补。”卫长君说到这儿,提醒许君,做好后给隔壁送两碗。

    小刘据欲言又止,像是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

    卫长君“那只鹅很大,我、你、伉儿,敬声、霍光以及你父亲吃不完。你能抱起小鸡和鸭子,能抱起那只大鹅吗”

    小刘据觉着他抱不动。忽然他想到什么,趴在他父皇耳边“大舅知道我想什么啊”

    刘彻好笑,你表现那么明显,谁不知道啊。

    “父皇也知道。”

    小刘据捂脸,不叫长辈看出来。

    霍光神色很是复杂,像是头一次认识他。公孙敬声觉着他可以理解霍光,手臂搭在霍光肩上“没想到”

    “做梦也不敢想。”秦岭也有鹅,霍光初到秦岭,卫长君就提醒他别靠近鹅,不然不是霍光受伤,就是他用铁锨拍晕或拍死大鹅。

    以前霍光在乡间见过大鹅,对鹅有心理阴影。卫长君也这样说,霍光就更怕了。可乖乖的刘据不怕,这太不可思议了。

    方才他甚至想好不下十种哄孩子的法子。

    卫伉转向表兄,眼中满是好奇,什么没想到啊。

    公孙敬声接过他“你手小抓不住鹅,不许学据儿抓大鹅。”

    卫伉点头“我长表兄那么高再抓。”

    公孙敬声差点把他扔出去,弟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算了,哪天被鹅咬到他就不这样想了。

    今日天极好,暖阳高照,卫长君叫霍光进屋搬椅子拿垫子,一众人在院中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下。公孙敬声放下小表弟,搬来茶几,叫霍光拿茶壶。

    收拾妥当,他觉着少点什么,公孙敬声去隔壁请窦婴夫妇。

    窦婴想在自家院里晒太阳。当他得知公孙敬声火急火燎地找卫长君是因为刘据抓到一只鹅,颠覆了他对皇长子的印象,窦婴好奇地顾不上找拐杖。

    窦婴夫人也好奇,随他一起过来。

    刘据窝在他父亲怀里,还是年前那个奶娃娃。窦婴在心底感慨,不愧是刘氏子弟。其夫人小声说“像文皇帝”

    上了年纪的人,眼不花耳不背的极少。窦婴夫人认为她声音不大,然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刘彻低头打量着玩核桃的儿子,像他祖父吗

    刘彻没见过祖父,窦婴夫妇同文帝刘恒不陌生。

    刘彻“性情吗”

    窦婴夫人这才意识到他听见了,慌得找窦婴。窦婴斟酌再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刘彻笑了“这倒是。”

    “父皇”小孩仰头好奇他笑什么。

    刘彻叫他和卫伉玩儿去。

    小孩放下核桃,拉起窝在大舅怀里弟弟往外跑。卫长君给公孙敬声使个眼色,他抓住霍光跟上。

    约莫半个时辰,霍光跑来拿席和褥子。卫长君叫住他“这么冷的天还打算在外面睡午觉”

    霍光解释两个小的在船上睡着了。

    刘彻起身“那也不能在船上睡。”

    “我们觉着快用午饭了,睡一会就得醒来用饭,没必要抱到榻上。”公孙敬声这样说的,霍光不好推到他身上。

    卫长君笑着问“敬声的主意吧。”瞥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放回去。据儿和伉儿还小,每日比我们多睡一两个时辰,就是叫他们睡过午饭,晚上也不会闹得我们睡不着。”

    “睡过午饭吃什么”霍光下意识问。

    刘彻楞了一下,这还用问吗。

    这小子倒不像去病的弟弟,反而像仲卿的弟弟。

    卫长君好笑“家中那么多人,还能饿着他们。”

    霍光窘迫。

    忘了这里不是平阳而是京师,主人家不是平阳小吏,是国舅爷,单单为其做饭的女奴就有三四个。

    卫长君经过他身边拍拍他的背。霍光把东西送屋里,回来看到窦婴夫妇起身“您二老不跟我们一块用饭吗”

    窦婴夫人笑着道谢“我们牙口不好,吃的汤饼软烂软烂,菜是蒸的,米饭也得蒸软。”朝外看一下,刘彻还没回来,“你们家的饭菜肯定是按照陛下和长君的喜好做的。”

    霍光不喜欢吃黏糊糊的汤饼。来到卫家吃惯了炒菜,他也不爱蒸菜。霍光送窦婴到家也没提炖鹅。卫家的鹅给谁不给谁,霍光认为不应该从他口中说出来。

    鹅毛难收拾,平阳霍家没买过鹅,霍光没吃过鹅肉。听到公孙敬声提到大鹅很香很香,他不以为然再香也香不过卫长君炖的蹄髈,油炸小鱼,烧鸡烤鸭。

    临近申时,卫家上空弥漫着浓郁的香味,霍光惊得频频往厨房跑,掀开锅盖一探究竟。

    和面的西芮以为他饿了“小霍公子,等半个时辰奴婢擀好面条就可以用晚饭了。”

    今日午饭用得早,被她这样一说霍光真有点饿了“这锅里是不是有别的东西”

    西芮下意识看烧火的小姑娘。小女奴摇头“只有鹅肉啊。”停顿一下,想起主人家往锅里丢了一把东西,“好像还有姜。”

    霍光不信邪,再次打开锅盖。香味扑一脸,霍光闭上眼,慌忙盖上锅盖,以至于没看清锅里有什么。他也不出去玩了,也不回屋看书,在厨房门外来回打转。

    刘彻出恭回来路过他身边,进屋问卫长君“那小子怎么跟脚下生虫似的”

    “准备炖鹅的时候霍光随口问一句鹅肉好吃吗。敬声夸张地说没吃过鹅肉乃人生一大憾事。这孩子不信。”

    宫中房屋宽又高,膳房离宣室正殿也远,刘彻虽吃过鹅肉,但不知道炖的时候这么香。因此刘彻乍一闻到浓郁的香味也很意外“吃的时候该吃失望了。”

    “火候刚刚好不会的。”卫长君想起什么,“陛下是不是该回去了”

    卫家房屋多,足够侍卫和黄门等人住的。

    刘彻“朕明日下午再回去。”

    “宫里知道吗”

    百官不知道,卫子夫知道。

    “没人敢伤朕。”刘彻心大,卫长君不放心,盖因嘟嘟提醒过他,不安分的藩王不止淮南王刘安一个,还有其弟衡山王刘赐。

    刘安出事的时候没把他弟牵扯出来,刘彻连刘安的门客雷被等人都饶恕了,衡山王一脉自然无事。

    刘彻有大将军卫青,冠军侯霍去病,还有许多将领,卫长君可以确定衡山王不敢反。可不见得他相信刘彻当时没清算他,以后也不会同他算账。若是如此衡山王一定会收买游侠刺杀刘彻。

    卫长君“我看看锅里好了没。”

    公孙敬声追着两个表弟跑进院,看见卫长君就喊“大舅,肉好了吗”

    卫长君到厨房掀开锅盖,戳一块鹅翅放碗里,递给外甥“你咬一口再叫据儿和伉儿尝尝。”

    小卫伉能吃动,卫长君找个大盆把汤和肉盛出来,盖上高粱杆做的锅盖。

    刘据扒着灶台垫着脚看“大舅,我饿了。”

    “再焖一会。太烫。”卫长君叫许君带俩小的去洗手,小声跟外甥商议“今晚跟霍光睡吧。”

    公孙敬声住堂屋,霍光住偏房,一人一张榻可舒服了。公孙敬声不乐意“为什么”

    “陛下睡我的榻。我和据儿、伉儿睡你的。他心大叫侍卫去西院,我不能叫他一人睡堂屋。”

    西院正房有一间卫青的卧室。公孙敬声不禁问“不可以叫陛下睡二舅的榻吗”

    “你二舅有些日子没过来,褥子有些霉味怎么睡”卫长君没料到刘彻留宿,也就没叫人晒褥子。

    公孙敬声撇一下嘴,算是接受这个安排。

    卫长君摸摸外甥的小脑袋“回头我盛一块鹅肉,再盛半盆汤,你给隔壁送去。”

    公孙敬声先去堂屋把他的枕头和褥子拿去霍光屋里。随后洗了手才去厨房找他舅。

    卫长君没盛鹅翅也没盛鹅腿,公孙敬声小声说“大舅,只给猴子爷爷一点鹅胸肉啊”

    “还有鹅肝。”外甥好懂,卫长君知道他想什么“他们牙口不好,给他鹅腿也是叫你把肉吃了再走。”

    公孙敬声不信。

    当他端着盆到窦家,窦婴问他汤还是肉的时候,公孙敬声没多想,实话说有汤有肉。窦婴夫人叫他把肉吃了。

    公孙敬声愣了愣,解释只有一块肉,不够他塞牙缝的,窦婴才放他回来。少年见着卫长君惊呼“大舅,又叫你说对了。”

    卫长君“魏其侯不差钱,可他也不是生来富贵。魏其侯幼年时期家中称不上清贫,也不算富有。他十几到二十来岁正好是文帝时期,文帝节俭,吃穿用跟我们家差不多,身为人臣的窦家能有多富裕即便想顿顿吃肉日日饮酒,为了做给帝王看窦家也得忍着。何况鹅是我们养的,跟拿钱买的不一样,我们一番心血,二老也不舍得浪费。”

    公孙敬声只注意到前半句“原来猴子爷爷也曾穷过。”

    刘彻等着喝汤,迟迟不见汤,他出来找卫长君。舅甥二人在厨房聊上了,刘彻无语又好笑“五十岁以上的人几乎都过过穷日子。”

    公孙敬声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他松了口气“包括陛下家”

    卫长君“太后前二十年跟市井小民一般无二。”汤递给刘彻,又递给外甥一碗,“你摊上了好时候。”说着话又舀一盆,端去堂屋。随后他又来拿小碗汤勺以及小汤匙。

    卫长君给两个小的盛半碗,小刘据嘴里塞满了肉,摇头表示他吃肉不喝汤。卫长君担心他吃太多晚上睡不着“据儿,不听大舅的话,大舅以后还给你做鹅肉吗”

    小孩鼓着腮帮子睁大眼睛看着他。

    卫长君不急,放下碗由他自己决定。

    片刻,嘴里的肉咽下去,小孩伸出油乎乎的小手捏着勺子喝一口,紧接着抬头找他舅。卫长君笑笑,不着急。

    小孩又喝一口,又看一下舅舅,卫长君依然不说话。小孩犹豫片刻,端起碗喝完,卫长君微微颔首。

    小刘据打算继续啃肉,忍不住打个饱嗝。

    刘彻此时才抬头说话“吃饱了就别吃了。”

    “可以吃一点点。”小孩伸出手指头。

    刘彻挑眉“面快好了,那就吃点面吧。”

    小刘据霍然起身,朝外走去“许君,我想洗脸洗手。”

    “吃饱了吗”

    小刘据大声说“饱饱的。”

    刘彻差点呛着,缓一会儿才敢开口说话“长君,这是朕的儿子吗”

    “你儿子不傻。以前是不敢说出来,或者不知如何表达。”卫家人多嘴杂,刘据一人学一句也够他用了。

    如果叫刘据一个人呆着,时间久了完全有可能变成哑巴。

    刘彻不由得看霍光,他怎么没变。

    卫长君无声地说“十三了。”不是学说话的孩子。

    刘彻又转向小口喝汤的卫伉。

    卫长君“我侄子生来乖巧。您儿子是养的乖。”

    养的乖的小孩进来,见他父皇和大舅还在吃,他又想尝尝。公孙敬声不禁问“你还饿”

    刘据摇头“肚子不饿,嘴巴想吃。”

    刘彻又差点呛着“出去玩一会儿就不饿了。到牲口圈数数鸡鸭鹅是不是都回来了。”

    小刘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仿佛在说没人陪他吗。

    霍光一口气喝完汤,拿着手帕擦擦嘴和手,牵着刘据出去。刘据嫌他手上黏糊,到院里就推他去厨房打热水洗手。

    牲口圈不高,霍光把他放到矮矮的墙上,刘据坐墙头上挨个数一圈,累得吭哧吭哧回到堂屋朝他舅怀里扑。

    幸好卫长君吃饱了,打算叫女奴进来收拾。

    卫长君搂住他“据儿为何不找父皇”

    刘彻板着脸的时候居多,不像卫长君气质温和,嘴角总有淡淡地笑意,叫人忍不住亲近。小孩不敢说谎,当着刘彻的面,潜意识提醒他不可以说实话。小孩搂住大舅的脖子“父皇在用饭啊。”

    刘彻瞥他一眼“你的嘴巴越来越会说了。快赶上你表兄了。”瞥一眼公孙敬声。

    终于腾出嘴的公孙敬声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小声嘀咕“像冠军侯还差不多。”

    霍去病多话仅限跟他舅斗智斗勇的时候。平日里没多少话。步入朝堂,卫青不止一次提醒他谨言慎行,霍去病的话就更少了。

    这几个月以来有些官吏甚至认为冠军侯像他二舅大将军,寡言少语。

    刘彻其实并不介意儿子能言善道。帝王无需谨言慎行。比起刘据以前只知道“嗯、啊”,他更乐于见到刘据像公孙敬声那么能嘚啵。可他忘了公孙敬声这几年一直在卫长君身边,卫长君不管他,没人约束他。刘据两边住,更多时候在宫里。

    宫里没人敢同刘据你来我往斗嘴,卫子夫也不是个多话的,石庆更不敢同刘据闲聊,以至于四月份,刘彻昭告天下,立嫡长子刘据为太子,刘据的话反而变少了。

    刘彻送儿子到茂陵,一路上儿子没怎么开口,刘彻奇怪,问他是不是不想去大舅家。

    小刘据摇头。刘彻又问“怎么看起来不高兴以前你总会趴在窗户边问,到哪儿了,何时到大舅家。”

    小孩正襟危坐道出太傅告诉他,他是太子,太子得稳重,不可轻狂莽撞。

    登基为帝还跑出去狩猎被乡民堵住的皇帝陛下翻个白眼,石庆乱教什么。他儿子才七岁,小小的人儿,奶里奶气,老成持重地跟魏其侯似的也无法号令群臣。

    “太傅说在外人面前。”刘彻可不希望儿子变成小老头,“父皇是外人吗”

    小孩摇头。

    刘彻伸出手,忍得很辛苦的小孩扑到父皇怀里,担忧地问“父皇不会告诉太傅吧”

    “朕是皇帝,做什么都不需要叫他知道。你是太子,私下里做什么也不必告诉他。”刘彻捏捏儿子的小脸,还是跟以前一样软,“他不是太子,不知道太子该做什么,你不必听他的。你只需要同他读书识字便可。其他的父皇和你大舅会教你。”

    小刘据乖乖点头。

    到卫家门口,他被抱下马车就往屋里跑“大舅”

    嘭地一声,小孩摔了个屁股蹲,紧接着身体腾空,吓得惊叫一声。

    刘彻大步进来,松了一口气“去病,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孩这才看清楚抱他的人是大表兄。小刘据跟霍去病不甚熟,在他怀里不敢乱动。霍去病提醒,“今日休沐。不止臣,二舅和舅母也来了。不过带着伉儿去西边张家了。张汤今日也在家。”轻轻拍掉表弟屁股上的土,“大舅又不会消失,跑那么快做什么”

    小刘据弱弱地说“我想大舅。”

    前些日子育红薯苗和棉花苗,秦岭用去年收获的种子,茂陵种卫长君用天数换的良种,他需要两地来回盯着,卫长君就没去接外甥。再后来需要种下去,还有土豆,卫长君更顾不上他。算算日子,小孩快两个月没见舅舅了。

    这些日子霍去病没怎么回来也知道家里忙,卫长君就算把刘据和卫伉接过来也没空陪他们“大舅也想你了。算着日子你该来了,正忙着给你做美食。”

    实则给霍去病和阿奴做美食。小孩不知真相,激动地挣扎着要下去。

    霍光从屋里出来“太子,我们出去玩儿会吧,厨房里热。”

    小孩楞了一下,太子是谁啊。

    刘彻揉揉儿子的小脑袋“你是太子啊。”

    小孩想起来了,在车上的时候父皇说过“我想大舅。”

    他大舅从厨房出来,手上沾满了面,“据儿,大舅怎么同你玩儿”

    小刘据犹豫片刻,把手给霍光。霍光牵着他去张家找卫伉。刘彻望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消失“长君,记得你第一次跟朕提霍光的时候说过的话吗”

    “陛下今日就可以把他带回宫。”卫长君一直没忘。

    霍去病看看刘彻又看了看他大舅,此话何意。

    刘彻“叫他和仲卿一样先在朕身边当个郎中吧。”

    霍去病听懂了“不叫他去太学”

    卫长君“不必。他懂事,去太学白白浪费光阴。不认识的字可以问东方朔等人。”

    霍去病担心“他看起来才十一二岁。”

    刘彻“年岁小才好教。”

    霍去病心说,好调教还差不多。

    “陛下,他不是我二舅。”

    刘彻“朝中不能没有大将军,也不能只有大将军。公孙弘老了,张汤、桑弘羊等人也过了而立之年。十几年后你弟正好接替他们。”

    霍去病看他大舅。卫长君颔首“到那时候再培养就晚了。”

    “你俩想的真远。”霍去病说着一顿,眼角余光瞥到从外面进来的人“不是有阿奴吗”

    刘彻“阿奴一个也不够”

    阿奴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霍去病说出深谋远虑的二人的计划。阿奴赞同“陛下还可以把上林苑的军校一分为二,骑射方面有天赋的在一处,更爱兵法的在一处。以后您就不必担心无人可用了。”

    霍去病提醒他,有太学,没必要。

    阿奴看不上太学“多少年了,太学出来几个能吏”,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