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被幽灵药剂吓坏了的伯尼特夫人, 面对警长极其优厚的交易条件,招了。
“巴杰尔是我丈夫生前的律师,管理着我丈夫的遗嘱, 在我丈夫死后,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遗嘱, 反而威胁我,让我必须陪他睡觉, 否则就会让我丈夫的兄弟继承遗产,把我们母子从房子里赶出去。
我陪他睡了三次可是不行,他还是不满足,他竟然要我的崔西也去陪他。神啊,崔西只有七岁七岁”
伯尼特夫人怨愤地呼喊着, 她看着警长的脸, 倒是让警长不得不回避她的视线。虽然警长自认为这件事不是他的责任,但终归是让一个女人陷入了地狱。
“然后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来信, 信上说,他知道我现在正面临的困境,只要200金徽,他就愿意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并让我在那天邀请巴杰尔来到这个包厢, 我按照约定做了,在那人完事后, 我给了他一张汇票。为了逼真他划伤了我的背,就是这样。”
伯尼特夫人当时确实是绝望了,否则也不会只凭着一封不知道来处的信,就真的照做了。
“他长什么样”警长激动无比,谁能想到呢原来这么清晰的线索就在眼前。
伯尼特夫人摇了摇头“他戴着一张白色的笑脸面具, 我看不见他的脸,而且他全程没说话,我也不知道他的声音。”
“他的身高呢”
“170公分吧”
警长又失落了,身高对不上,不是与一号死者离开的神秘人了。
“衣着”伯尼特夫人明显是不愿意供出凶手的,毕竟对她来说,凶手是个在她最危难的时候从天而降救助她的天使。
“大披风,猎鹿帽,就这样。”
“证据太少了。”警长阴沉着脸,“只是这点东西,可不够让您带着财产和孩子离开。”
奥尔看了一眼警长,要不然当时一口答应下来呢原来现在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伯尼特夫人瞪视着警长,这次警长可没回避视线,伯尼特夫人咬了咬嘴唇,最终从自己随身的手袋里,掏出了一封信“这就是他给我的信,我一直保留着。信纸上虽然没有印花,但有个奇怪的印子。还有,在刚收到信的时候,信纸上有着淡淡的劣质酒味和汗臭味。
可那天我在包厢里见到的那个人的身上,却没有臭味,反而有很淡的柑橘香气。”
律师案的案发时间在9月,那时候诺顿帝国还没有柑橘,所以这个柑橘的味道不是凶手吃橘子,而必定是他或者他身边的人使用了柑橘香水。
但是,柑橘香水又名“平民香水”,它就是一种很便宜的,男女皆可的平价香水,这个线索有了就几乎等于没有。
现在就只能从那封信上寻找线索了,信上的内容就是伯尼特夫人所说的那些。
看着信上幼稚的笔迹,警长说“看来凶手的受教育程度不高。”
“不,文法使用很精确,没有错别字,他接受过一定的教育,字迹的情况,大概只是他使用的不是惯用手。”
“啊您说得对。”
警长这反应不是拍马屁,是他真的赞叹奥尔的“突发奇想”。奥尔摇了摇头,他小学二年级时第一次从电视上看见反派用左手写匿名信,也是很惊叹的,觉得那反派太聪明了,后来就知道了,这其实是常规操作。
在没有怀疑人的情况下,其实就算对方使用的是惯用手也没用,因为他们无处比对。
伯尼特夫人说的那个奇怪的印子,依稀能看出是个中间有花纹的圆形印记。
“作为印章这有些太大了,这是什么”
印章只比金徽大一圈,但是这个印记
“杯子”奥尔示意其他警察也过来一起看,“我并不熟悉哈勒姆,大家一起看看这是什么。”
“是像杯子。”“啤酒杯”“对酒馆里的那种”
警察们还真的把这个东西认出来了,当地那些下层小酒馆或餐厅里,会在杯底刻上自己酒馆的标志或名字,方便客人们归还。
辨认了半天,只依稀能看出来标记中间是圆形的一大坨,但具体是什么就认不出来了。
“找喜欢喝酒的,并且认识的酒馆比较多的人来辨认,认出来的给20艾柯。”警长说。
“我、我可以走了吗”伯尼特夫人问。
“不能。因为我们之后或许还会需要您。”警长说,“但既然凶手能够将信塞到您的信箱里,那很可能对方依然在监视着您,我们会派一队警察过去对您进行保护,请不要担心。”
伯尼特夫人脸上的肌肉扭曲了两下,最终还是对警长露出了微笑“非常感谢您。”
“不用谢,夫人。”
又解决了一个问题,可以回警局去见那位记者了。回去的路上奥尔看着窗外,他昨天下午来的时候,还不是所有人家都封了窗户,但今天这条街道上,每扇窗户都用木板死死钉住了,人们脸上的恐慌也更清晰些。
谁都知道狼人一周左右动一次手,现在随着这一周时间的推进,他再次动手的时间也越来越紧迫了,人们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害者。
音乐忽然传进了耳朵,马车正路过一个小广场,广场上有些卖艺人,有小丑,有喷火的,还有吹笛子的和跳舞的。
“还有马戏团留在这”奥尔下意识问了一句。
“镇长出钱请了些杂耍艺人。”警长说,“看着他们,民众多少能快活一下。”
奥尔点了点头,确实也就只有在这些人周围,奥尔才能看见普通人的脸上露出笑容了。
四点多的时候,他们回到了警局。
“您饿吗,蒙代尔警官”下车的时候,警长脚步摇晃了一下,看着随后下车的蒙代尔,警长除了佩服外还有对年轻人身体情况的羡慕。
“我确实有些饿了,不如”
“巴索罗尼警长您终于来了”一个男人突然从警局里冲了出来,他激动地挥舞着两条手臂,大声嚷嚷着,“我已经在这等了一个下午了,但您的下属就是不让我离开要知道,弗内佩夫人的沙龙舞会就要开始了可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他还在几步外嚷嚷,一阵风已经把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道送了过来,是前调是夜来香,后调鸢尾花,香水不便宜,但是,太浓烈了,浓烈到油腻,就和这位先生的头发一样。
他应该正是拍摄了狼人照片的记者,警长看着奥尔,表示这件事交给他全权负责。奥尔直接大步上前,一把按住了记者的肩膀,接着将他的胳膊扭在背后铐上了手铐“杰里米布朗先生,您因为伪证罪被逮捕了。”
“什么你、你是我嗷”
奥尔拎着他的胳膊大步向前,记者疼得大叫了两声,只能匆忙跟上。奥尔现在已经认识警局了,他找了一间询问室,把记者扔了进去。
“巴索罗尼警长,请您帮我弄点三明治就好了”
“当然。”警长吩咐了一下别的警官,他还是想和奥尔一起审问犯人的,不过,奥尔说完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立刻进去,“还有什么事吗,蒙代尔警官”
“不,没有”
奥尔是有事情的,他刚刚在犹豫,是否提议警长请记者来。把狼人造假这件事公布出去。这么做的好处是能够稳定人心,但是,很可能刺激到那位凶手,让他提前行凶,或者制造出更可怕的血案。毕竟从目前的线索看,这位凶手貌似很满意被称为狼人。
而一旦他提前行凶,其实对警察也是有利的,因为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是越急迫越容易出错,假如他真的仓促或大范围动手,那就更可能留下线索。
也正以为这样,奥尔选择了不说,因为警长很可能选择刺激凶手。
奥尔回到了审讯室里,记者一脸愤怒地看着奥尔“我知道你,那个索德曼来的皇家警察,这可不是索德曼,这是啪你啪”
奥尔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记者刚要再说点什么,就又挨了一巴掌。奥尔的力道拿捏得很稳,不会让他受伤,毕竟他还得说话呢。
“告诉我,照片是作假吗”
“当然不是照片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拍摄的”
“所以你承认了和狼人勾结吗”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我认识很多记者,我也知道该如何拍照,更知道假如用相机拍摄动态的画面能拍出什么模糊的鬼影。而你在黑夜里,清清楚楚地拍摄到了一个正在高速逃离的清晰狼人”
“他当时恰好有一瞬间停顿了一下”
“不只是停顿,他还转了个身给了你一个正脸,为什么”
“那你们得去问他,我只是好运气地恰好抓拍到了。”
“您觉得您说的这些,有人相信吗”
“很多人都相信。”
“警长先生,这位记者凭借着那张照片赚了多少钱”奥尔问警长。
“我不知道,但应该不少。”
“嗯,那么现在,我们有正当理由怀疑,他与凶手勾结,通过制造出一个可怕的杀人犯来获得名声与金钱。毕竟,凶手总能从围攻中脱离,但记者恰好可以在哈勒姆的各个区域畅行无阻,对吗”
警长最初以为奥尔就是在吓唬记者,但是听他这么说,神色顿时认真了起来。记者确实是可以畅行无阻的几种特殊人员之一,眼前的这位布朗记者,更是因为拍摄到了第一张清晰的狼人凶手的照片,而被整个哈勒姆所熟知,他那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等、等等。”
“照片是真的,那凶手就是特意停下来让他拍,他就是和凶手勾结。”奥尔没等。
警长一步一步靠了过去,最终一把抓上了记者的肩膀。
记者顿时吓得尖叫了起来“我是骗子那照片是我伪造的”
警长松开了手“你怎么证明它是伪造的”
“我、我的助手可以证明,而且那张照片甚至不是在现场拍摄的,我们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拍的,后来在底片上动了些手脚,让背景一片黑暗,这样就看不出来确切地点了。我家里有狼人的头套,还有造假失败的照片。”
“谁让你这么干的”奥尔问,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否则这个骗子抓回来扔进牢里就好了,他行骗的证据一目了然。
“没人,是我自己想的。”
“你确定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没有任何人提醒过你”
“我”
奥尔看这家伙眼珠乱转,想想他的人品,立刻知道他在最初的紧张过后,开始思考攀咬别人了“别想乱说无辜者,假如我们抓了人,但案子还在继续,那人命就算在你的脑袋上。”
奥尔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巨大的声音震得记者缩了缩脖子。更可怕的是,当奥尔的手掌拿开,桌子上多了一道裂痕。
记者刚才没细看桌子,也没有谁会去在意这个。但就算刚才桌子上就有裂痕了,那也不会太大,毕竟就在他眼前,所以这个娃娃脸警察还是给了记者巨大的心理压力那巴掌假如直接拍在他的身上,会不会拍断他的骨头
“别发呆,说话。”奥尔踢了一下记者的椅子腿,“说实话,如果了线索就可以给你适当减刑,如果你说谎,那就扒了你的皮。”
“是我自己呃,等等,好像是有人提醒了我一下。”
“谁”
“我忘了。”奥尔一瞪眼,记者就吓得舌头都在打颤,“其、其实也不算是提醒,就是我有一天拍照之后听见有人在说笑,一个人说这简直就是狼人嘛。我以后都不敢戴狼头套了。另外一个人笑了两声。就是这样,他们提醒了我。”
所以这家伙真的就只是个单纯的骗子,奥尔叹气,警长也有些失望。
“但我知道些别的事情,我知道麦伦太太在外边偷”奥尔一把将人提了起来,他对于哈勒姆上层阶级的花边新闻不感兴趣。
其他警察也过来,把人带走了。
暂时没有新的线索,奥尔干脆接受警长的邀请,前往警局附近的一家餐厅,吃了一顿当地特色的烤兔子。
当他们回来又等了一会儿,陆续有外出探案的警察带回消息了。
所有案件的男受害者,要么喜欢同性,要么在婚内出轨,也有两者兼备的。而女受害者,毫无疑问就是某位男受害者的出轨对象了。
之前没发现,因为警察们也认为这是一起随机杀人事件,他们寻找的是凶手在作案地点上的规律,根本没想到被害人也是有共同点的,根本没有就这些问题上深究,被害人的家属也这么认为。
而且其实各种文明里多少都有点“避讳死者”的意思,认为“人都死了一切也就都过去了”。就算是有怨言的亲属,没人问也就不会主动说,给死者留一些颜面。
“凶手恐同,外加憎恨出轨者这所以要登报让所有gay和有出轨经历的男性都尽量结伴行动”警长很真诚地问。
“不,范围太大了。”以诺顿帝国的风气,城里没出轨过的男人才是极少数,否则奥尔也不会被认为是奇葩了,“其实现在的问题是,凶手是怎么知道那些人出轨的有些人的情况,可是很隐蔽的,只有家庭内部的人员知道。我们去拜访温恩森裁缝的合伙人。”
“温特森裁缝哦”这称呼让警长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灭门的受害者,一口气四了四个人,难道这一家子都有问题
“另外去查查小本恩。”小本恩是最近的死者,但奥尔记得他和未婚妻感情很好,而且周围的人也没有人认为小本恩有外遇。连亲近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凶手是怎么知道的
所有警察的眼睛都亮了,他们终于距离那个凶手越来越近了
警长直接派他儿子去调查小本恩的事情,他自己要跟奥尔去查温特森家的情况,部分刚刚查案回来的警察也又被派了回去去问那些家属,消息是怎么漏出去的。
警局里没人知道温特森裁缝的合伙人在哪儿,派警察去行政大厅那边查了登记资料,才找到人。所以,当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天彻底黑了。
路灯亮起,警车前后也挂着灯,但外边还是黑得可怕,因为没有一家点着灯。明明这是十数万人居住的城市,但他们却像是行走在无人寂静的旷野里。
奥尔开着车窗,胳膊肘支撑在窗框上看着窗外凶手为什么给自己设定了这样的目标任务,他本人的父亲与gay出轨,还是他自己的伴侣出轨不像如果是这样他的目标会更多的集中在gay群体,可他的目标异性恋男性占多数,再加上他行凶的残暴程度,又隐约暗示着,凶手真正憎恨的,渴望报复的对象,是个男人,对方出轨的也是女性。
那这件事和gay又有什么关系
得到的结果比较混乱,准确地说根本没有一个统一的结果,奥尔觉得大概率是他自己推测错了,毕竟他只是个“电视电影小说大学函授”的心理学旁听生。
突然,奥尔怔了一下。
“蒙代”警长正觉得路上太安静了,想和奥尔聊聊,他抬起手,要拍奥尔的肩膀,可是拍下去的时候人没了
“嘭”警车的车门被撞开了,奥尔冲下了马车,冲向了街道。
在血族的双眼里黑夜世界,只是色彩比起白昼略暗淡些,所以,奥尔在刚才清楚地看见了一个站在黑暗角落里的身影,他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穿着大披风,与伯尼特夫人描述的凶手,完全一致
“发生什么事了”拍手落空的警长还一脸茫然。
“怎么了警长”做车夫的警察和后车的警察们也忙忙乱乱地询问。
“快停车停车蒙代尔警官看见可疑人员了”还是和摄影师塔尼完成了换班的罗森伯格更清楚。
奥尔在暗巷中追赶着面具人,虽然他能看清,但七扭八歪的巷道限制了他的速度也遮挡了他的视线,而对方显然比他更熟悉地形
警察们刚刚下马车,找出了奥尔追赶进去的那条巷道,正准备分配人手前去支援时,奥尔回来了,手上抓着一件大披风。
“抱歉,追丢了。”奥尔叹息着将披风递了过去。
“如果不是您,我们根本不知道凶手曾经到了在路边窥探。”警长接过大披风,“劣质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外边确实是这样,您可以闻闻里边。”
“柑橘。”警长叹气,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毕竟已经距离那家伙这么近了。
“另外”
“什么”
“假如他一直穿着这件大披风行凶,那么披风上还有血迹,但没有,这披风被清洗得很干净。所以,要么他有很多件替换着穿,要么他很精通洗衣服。”
“如果有很多件我们可以去追查衣服的来源,如果他很精通洗衣服这个我们可以去什么地方查”一个警察显然对于衣服怎么洗是一无所知的。
“登报悬赏,谁看见过有人在深夜清洗一件大披风,或者帮忙清洗过这样一件大衣。会有很多无关的假消息,但说不定其中也有真的呢”
“您说得对。”
回到车上,奥尔甚至开始怀疑,凶手是不是一个团伙他能熟悉哈勒姆城超过七成区域的巷道,这才能屡次在当地警察和当地人的围剿下逃离。
不过现在还是先查清楚眼前的案子吧。
关于温特森家的情况,奥尔以为要费一番唇舌,但谁知道在他们阐明来意后,两位老裁缝对视一眼,就说出了温特森家的情况,小温特森确实和某位他们裁缝店的男性客户有私情。
“这不是多稀奇的事情,我们裁缝本来就会碰触顾客的身体,我们比顾客本身更了解他们自己。当一个裁缝英俊又年轻时,和顾客发生点什么是理所当然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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