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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东西从袭击者的手里掉了出来, 落在地上, 又是一块假遗赠,那种充满混乱的魔力结晶。和刚刚阿蕾娜拿出的那块形状不同,但绝对是同类产品,这东西里边的魔力, 都是从同一块遗赠里抽取出来的。
“杀了你要杀害我们孩子的人”“做我们孩子的苗床”
“他真强壮, 可惜,来得迟了一点。”
“贪婪王子不, 你是蠢货王子。”
“血族竟然成了人类的狗哈哈哈哈”
“别动,贪婪王子, 地面上也有人拿着神之赐福,你或许不怕它, 但其他血族、狼人, 特别是你的伴侣呢或者那些人类呢”
吵吵闹闹分不清有多少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因为下水道的回音, 声音变得越发杂乱,且充满了诡异的压迫感。
“阿蕾娜夫人, 这就是您的选择吗”奥尔问。
其他人的声音都消失了,阿蕾娜苍老的声音从管道的尽头传了过来。
“我们是诚心与您谈判的,但您要杀害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无法允许的。我们也是被迫的, 所以, 请您也留下来, 做我们的人质吧。但您知道的, 我们无法伤害到您,而您留下来,也能看到那些人类与人质的状况, 您很关心他们,对吧
我们”
阿蕾娜夫人开始絮絮叨叨,奥尔只站在原地听了她的前两句,就动了起来,他将那块被吹笛人们称为神之恩赐的魔力结晶捡了起来塞进口袋里,就转身向着后方走去。
阿蕾娜闭嘴了,但吵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你要让你的伴侣去死吗”
“你只要离开这,那个狼人就会被炸死”
“果然血族都是虚伪的骗子。”
“其他的血族和狼人也都会死,你王储的位置会不保。”
“你的兄弟姐妹都恨你,你的父亲未来也会恨你,那些血族和狼人的家庭更会恨你。”
“你会到处流浪,无家可归。”
奥尔忍不住笑了,她们这个样子可真的太符合反派的角色定位了即使动手的是他们,但所有的错误也都是好人犯下的“你们有些太缺乏想象力了,这就是你们所能想到的最可怕的结局吗但到处流浪,无家可归的,不正是你们的生活吗所以,你们觉得自己很悲惨”
“”
“希克林区会发生大屠杀的,人类的血肉会充满街道,他们可真可怜。”
终于换了,奥尔仿佛听见了磨牙的声音。
“死了那么多人,人类的国王一定会要你的命的”
“贝尔东教会也饶不了你。”
“你会被那些你保护的人,像是野兽一样围猎。”
“你会死相凄惨。”
“你最好希望自己能在围猎中死掉,否则你就会成为了他们大圣堂地下的材料。”
“哦那可真悲惨。”“对那非常悲惨”
“他们会拔掉你的指甲,再切掉你的手指。”“每一天都给你放血。”“挖掉你的眼珠,拔掉你的舌头”
奥尔脸上的微笑就没消失过,这些吹笛人恐吓在他听来就是吓唬小孩的。可能人类听到这些是会很害怕的吧
他走过了那架铁梯子,并继续顺着通道朝前走。吹笛人们的声音在他没有踏上梯子时,变得兴奋。但当奥尔继续朝前走,而且他走向的是一个已经决定好某个目标时,吹笛人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急迫了。
“我们已经向地面上的人发去了消息”
“如果你还不同意,那一会儿就会听见爆炸声。”
“站在原地否则将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停下来”“如果你不停下,下一刻我们就会炸了”
她们果然是没受到过什么教育,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
奥尔走了大概二十多米,他停了下来“我先来炸吧。”
他面前的墙壁出现了在黑暗中不起眼的马赛克纹路,下一刻,它发出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炸成了飞灰。
墙后是空的,还有一条细窄的密道,十几个吹笛人正顺着密道狂奔着逃离,阿蕾娜站在了密道口,脸色苍白地看着奥尔。
“你不该带着魔力结晶的,我见过一次,就记住了它的魔力波动。在这么近的地方,我很容易感知到它。”其实是红龙记住了,奥尔没那么好的脑子,不过,目前他可以吹嘘一下,“这种魔力结晶虽然粗糙,但它确实含有巨大的能量,按照普通神血琥珀的魔力含量,以及制作中可能出现的散溢情况,一块神血琥珀只能制作四到五块。”
奥尔把他刚才捡到的那块魔力结晶拿了出来,一边说,一边将它握在手心里,猛地一捏掰断饼干般的声音,从他的掌心中传出。
阿蕾娜闭上眼,张大嘴巴,发出无声的惊呼,她的手心里正攥紧了刚刚的那一块魔力结晶,只等着族人跑得更远一点,就引爆。
但是现在现在,她没死阿蕾娜张开眼,认为奥尔是在欺骗她,可她的愤怒很快凝固在了瞳孔里。
那团绿色的魔力,失去了外壳的保护,就在奥尔的掌心上涌动着。
在她看见后,奥尔双手一拍,再一张开,刚刚那不规则鹅卵石外形的魔力结晶,变成了一片绿水晶的叶子。
阿蕾娜瞬间坐在了地上,她瑟瑟发抖地看着奥尔“你您、您到底是谁您的力量不该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
“贪婪王子。”她的话倒是没错,穿越让他发生了严重的返祖,不过刚刚能这么做,又是红龙上身。
阿蕾娜发出了一声哽咽,她四肢着地趴在地上,把另外一枚魔力结晶用手指轻轻推向奥尔“求求您,求求您看在一群母亲保护孩子的份上,饶恕我们这次的莽撞吧。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们”
“您的族人没逃出去。”奥尔脚尖一挑,将魔力结晶挑到了眼前,用手接住,又不太尊老地一把捏住了阿蕾娜的后颈,把她提了起来,
他带着阿蕾娜大踏步地走向了那狭窄的通道,这里没有砖石或水泥,四周只有泥土,和木头的承重柱,看来是不久前挖掘的密道。身材瘦小纤细的吹笛人很适合通道,但高大还捏着一个人的奥尔,本该无法通过的。
可当他走上去,马赛克图案扩展向头顶与两端,通道瞬间被扩充了。
他们继续向前,走过一个拐角时,眼前的景象让阿蕾娜瞬间发出一声尖叫。
那些刚刚逃跑的族人,就像是被禁锢在琥珀里的虫子,还保持着奔跑的动作,但被禁锢在一片马赛克里,她们没有一个成功跑掉。
“求求您,放过她们放过她们”阿蕾娜不知道她们是否还活着,只能抱着一线期望,大声哀求。
“谁给你们的魔力结晶。”
“是我们自己弄到的”
“撒谎。”一个吹笛人身边的马赛克融化掉了,一起融化的还有她本人,就像是直接被抹去,甚至没有留下一滴血迹,一点骨灰。
“贝丽卡”
“这种制造魔力结晶的方法,是对神血琥珀的极大浪费,又需要大量的材料与特定的器械,你们没有。并且,制造成的魔力结晶每时每刻都在散溢着魔力,只要五到七年的时间,它就会自己崩溃。这玩意儿目前的魔力还很充溢,是半年内的产物。那时候的你们,还在海上漂呢。”
“咔”第二块魔力结晶被奥尔捏碎了,绿色的魔力绕着他的手指打转,眨眼间,也凝固成了一片绿叶,不过比起第一片,它是卷起的。
第一次用两只手,有一只手被红龙引导着,这次完全由他自己制作,微微出了点错误,但在外行看起来,反而第二片叶子更灵动。
“是从梅里亚那弄到的,就是那个和血族联系的部落首领。她死之后,我们从她那得到了这些。我、我承认,我们在诺福诺特银行里,也没有任何珍宝,我们”
“我猜到了。我知道,您一开始就没想和我正经地谈判。”奥尔继续掐着阿蕾娜前进,“我不认为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并且依附于血族的小部落,手上还能存下神血琥珀。但很凑巧,我也不打算让你们活着。”
他们绕过了那一大块马赛克,向前走了一段后,继续拐弯。
阿蕾娜一直努力地想回头,可她做不到,很快,她就彻底无法看到那些吹笛人了。奥尔在这时说的话,让她心脏一颤。
“我不懂,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杀害活人呢明明有野兽的尸体可以用,或者你们去偷尸体也好啊,为什么,一定要绑架并杀害那些健康的活人呢”
阿蕾娜说她不是这一派的,但在奥尔要求阿蕾娜将卵从人类的遗体中取出来时,她表现出了明显的不甘愿,她的随行者更是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奥尔。
即使朝最好的方向想,她们当初那么做,是形势所迫。但如果阿蕾娜真如她在言谈中展现出来的那么和善与尊重生命,她这样的表现就很不正确。可是没有,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和奥尔讨价还价,只是她及时管住了自己的嘴。
那个时候,她们就已经彻底失去了奥尔的信任。
“像你这样的血族懂什么你强大得简直像是我们传说中的古老祖先,我们一直在衰退,不停地衰退。有些孩子孵化后只能长到小狗大小,外形就像是一只长满了鳞片的青蛙或腋下长着鱼鳍的蜥蜴。
有些孩子虽然能变成人形,但她们没办法变成男人。但她们也不是彻底的女人,她们天生没有子宫。
而我们催眠的力量也在不断减弱,一代比一代更差。我们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消亡,但用人类确实有用,如果每个人类的腹中放一两颗卵,那必定能孵化出健康的孩子。我们试过别的,羊、猪、牛,甚至熊和老虎,我们都试过,但真的只有人类,或者说,只有拥有一定智慧的生灵,才能给我们健康的孩子。
虽然我们要腐烂的,但那些病死的或老死的,会让孩子相对孱弱,只有那些健康的强壮又美丽的我们的孩子甚至能继承那些苗床的一部分特点,从这一点看,她们也是那些苗床生命的延续,算是他们的孩子。
我们要生存,人类这么多,给我们一点又怎么样”
“你们缺的不是健康的活人,你们缺的是知识。”
应该是智慧生物的体内有什么物质,是吹笛人幼崽早期健康成长所必须的。可能过去吹笛人的幼崽比较强壮,卵里边带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自身拥有的越来越少,必须从外部摄入。
这需要大量科学研究进行比对,寻找出这种物质。而不是简单粗暴地把卵朝动物的尸体里一塞,就算完了的。
“您在讽刺我们吗”
不,他说的当然都是真的。但和一个高龄文盲解释这种可能连奥尔自己都不理解的高科技问题,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们部落的人口,为什么一直这么少”
“因为血族要我们上供,教会也要。每年都会来人,或几个或十几个。当我们到了繁殖期时,他们也会给我们送来人类。虽然有的太丑,有的太老,有的就快死了,但确实是人类。我真不该接纳那些混蛋。”阿蕾娜先是怀念,接着是憎恨。
“你们愿意向教会与血族上交贡品,但不愿意从一开始就每次只留下一个卵”
这个种族更是必须进行计划生育,吹笛人比人类成长的速度更快,十岁左右就进入成熟期了,身体情况相当于人类的十八岁左右。也就是说,一个吹笛人这一生中至少也要经历四次繁殖期,四次加起来那就是十二个孩子。
即使一辈子只生一次,那也是八个孩子,人口数量将呈几何级别的上升。
“您在让一位母亲杀害她的孩子吗至于送走离开我们,她们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您说这话,真的不心虚吗你们送走的时候,会把那些没有子宫的,弱小的,力量差的都送走,所以不会心疼。但现在塞进人类遗体肚子里的,都可能是健康强大的幼崽,对吗”
就像生下来女孩让人抱养走不心疼,但掉下来的男孩就算只是个胚胎,也要哭得要死要活一样吗
“不,当然不是,怎么会呢那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只是知道她们要去过好日子,所以才不会心疼的。”这位老太太的口齿一直是很清晰的,可是现在她说话却有些含混。
“但我承认,让一位母亲杀害自己刚刚诞生的幼崽,确实十分残忍。这是不应该的。”奥尔停住了,现在的位置,已经能闻到浓重的腐臭味了。
阿蕾娜大喜“那么”
“那么就让我们来动手吧。”
阿蕾娜听见了从背后传来的脚步声,那不是人鱼的脚步声,很快,红衣的皇家警察们,出现在了两人的身边。
奥尔把阿蕾娜交给了娜塔莉,他自己带头向前,警察们搜寻吹笛人的巢穴,大量分散,所以女警们也必须下来了。达利安没在众人中间,他圈地的地方较远,回不来。
这个通道像是“弓”的形状,原本还要再拐两个弯,但奥尔直接开了一条路,尽头的两扇铁门也被他用马赛克抹掉了。这让人们更好前进,但也让恶臭味更容易外溢了。
嗅觉灵敏的狼人们还好,反而是血族有不少跑一半恶心晕眩的,不过只要没晕倒,就必须咬着牙继续冲。奥尔也被这味道冲得有点眼睛发黑,但他的头很疼,反而转移了他对于臭味的注意力。
恶臭的源头是个巨大的深坑,坑里就像是个酒窖一样,摆满了一排一排的圆木桶,但这些木桶都不是横放,而是竖放的,木桶没有盖盖子,里边盛满的不是美酒,而是水与尸体。
这地方到处都是成团的苍蝇和甲虫,有些木桶里还泡着老鼠的尸体这大概是偷吃尸体掉进去淹死的。
这些吹笛人和她们的远亲海妖选择了同样的容器,只是眼前的情景更加的“壮观”,保守估计,这些水桶至少上千。阿蕾娜说过,一到两枚卵,一个人。
在成排的圆木桶中间,有很多吹笛人,有的拿着铁刺刺老鼠,有的在用藤制苍蝇拍打虫子,还有的双手抓着桶边,正朝里边看她们的动作都定格在了前一刻,在她们身体外侧,有一层模模糊糊的马赛克。
“呕”有血族吐了,但没找个角落去吐,他们知道时间紧迫,所以吐着但也在行动着。
“为什么先生不直接杀掉她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一位状态还好的血族好奇地问他身侧的同伴。
“因为一旦她们死了,对人类的操控也就失效了。虽然那些人类之前受到的刺激应该就已经够大了,但是只能说尽量减少对那些人类的刺激。”
“先生总是这么温柔。”
“这边是人类的味道。”狼人在奥尔的前方带路。
又一道铁门消失了,从那边涌出来的臭味不再是腐臭,而像是粪坑,更多的血族开始呕吐了。
这里同样被控制住的是一个个人类奥尔可以大范围地使用能力,并有区别地控制着活物,但他没法分辨出控制的到底是谁。在看见是人类后,覆盖在他们身上的马赛克就消失了,不等那些人再做出别的反应,他们已经被手脚利落的警官敲晕抬走了。
“天,什么味儿”刚刚好奇的血族一边扛着一个人类朝外走,一边嘀咕。
“吹笛人能控制人类的行为,但有些事她们也控制不了,比如便溺。”他同样扛着人类的同伴依然语气轻松地回答。
“哦先祖啊”
“别叫了,动作快点吧。”
“qaq我要回去洗一天的澡,不,我要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
他们早已经找到了两个向上的出口,不需要再绕出去。推起旋转门,两个出口一个在废弃的仓库里,另外一个在一处小巷子里。
仓库被快速地打扫干净,几乎分之一都被警车占满,人类被暂时放在地上,希克林区组织起来的医生和护士们也正在赶来。大多数人都营养不良,因为肮脏的环境,有些人患了皮肤病,有些人在发烧,还有些人在腹泻。
血族们把明显状态不对的人分开,以免这些人带着更要命的传染病。
奥尔应该坚持了十二分钟左右,在狼人们嗅觉的加持下,所有的人,无论死活都被找出来了,活着的大多被救了出去,仅剩的一些也被敲晕,又被用衣服裹住他们自己的头,让他们不需要直视这恐怖的地狱。
当即将到达极限时,几乎全部吹笛人随着马赛克一起消融,化为了虚无。
目睹这一切的阿蕾娜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她彻底失去了理智,嘴里咆哮着飞利浦王国的俚语,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奥尔,意图去攻击他。
幸存的四位吹笛人刚被带到奥尔的面前,就立刻跪在了地上,拥抱着彼此瑟瑟发抖。
“我的人已经带来了腐烂的牛尸,从尸体里取出两百枚卵,塞进牛的尸体里,是否能孵化出健康的孩子,就看她们的运气了。”
阿蕾娜还在骂,但其余几位吹笛人已经不抖了,她们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奥尔。
“你们只能活一个,但在孩子孵化后,她也要死。”
四个人紧紧盯着奥尔,她们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有一人竟然笑了。
“感谢您,阁下。”
奥尔点点头“你们自己选择谁留下来吧。”
“我只用人类孵化过,没用过动物。”“我也是。”“你更了解突发状况。”
奥尔听她们就这么低声商量着,最后选择了那个最年长的,因为她已经有过两次的繁殖期,而且曾经参与过用野兽孵化与人类孵化的对比,更有经验。,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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