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一边倒的碾压式战斗, 只不过和大家最初设想的不同,局势倒向了忘忧和滕家这边。
当然,滕屠夫、阎神婆和滕风轻此举绝非一时气上头, 完全不顾暴露实力的后果, 出手前他们就想好了对策。
滕屠夫一边用剁骨刀拍地上的金丹修士,一边大声质问“还手啊你怎么不还手, 莫非你自己也觉得,欺负一个病弱的小孩子问心有愧”
下一秒,化神期道君的神识侵入小小金丹修士的识海, 设下生死禁制。
“好了,你可以开始忏悔了, 是你心中有愧站着不动让我打的,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凡人, 懂吗别怪贫、咳,贫道没提醒你,只要你动了说出真相的念头,识海立刻会被禁制绞碎。”
金丹修士眼底划过一抹惊恐, 因为他知道, 眼前这凡人说的是真的, 没错,他是凡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真的好后悔接了这次的暗杀任务,救命啊
夫妻俩的默契不是一天两天,好巧不巧,阎神婆也用了这招。
先发制人倒打一耙,稳稳站在道德制高点。
“这位道友练得一手好养气功夫, 被我抽成猪头都岿然不动,厉害厉害,所以你是不是知道错了,在用实际行动向我小女儿表达歉意”
同时传音入密,“小王八羔子,你叫啊,有本事你大声地叫,告诉所有人老娘是如此的不凡,看老娘弄不死你敢动老娘的心肝宝贝,我让你后悔八百辈子”
阎神婆什么都没说,直接设了禁制在对方识海,脑海里多了个随时会要命的东西,金丹修士本人能不知道吗
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只能肿着一张猪脸,一脸羞愧地不断重复,“对不起,我错了,我竟然对一个病弱的小姑娘下手,我简直猪狗不如,对不起”
滕风轻猜到爹娘干了什么,默默抽了下嘴角,主要是她也打算这么糊弄过去来着,但一个两个羞愧悔过,个还悔过,会不会太假
她想了想,决定将舞台交给被藤鞭拖着在地上摩擦的幸运儿。
先下禁制再传音“看到你两个同伴的表现了吧,好了,请开始你的表演,这里有一个禁制,将自动根据你的表现打分,如果它不满意,你的脑子就会砰一下,炸成夏日烟火。”
浑身呼呼冒寒气的金丹修士“”
该死的,说好就是个简单的刺杀任务,这他妈哪里简单了,对方杀他们倒是相当简单
这一家子到底是什么魔鬼,竟然化作凡人潜藏在人间,也太可怕了吧
一转眼,金丹修士进入角色,演技全开。
“呜呜呜,我不是个人呐,多好多可爱的小姑娘,我刚刚居然想抓她当人质,这是人干的事吗我受到良心的拷问,无法原谅这样卑劣的自己,这位道友,麻烦你再拖着我在地上摩擦几回,就让泥土掩盖我肮脏的灵魂”
滕风轻暗暗点头,杂鱼果然也有杂鱼的生存智慧,这一场演得可谓情真意切,字字发自肺腑。
滕云淡不明所以,瞪着眼前捂着屁股躺地上不停抽搐的金丹修士,“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金丹修士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妈的,这可是你让老子说的老子蛋都碎了,你这是什么阴损招式,老子好后悔挑了你,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娘,孩儿不孝啊呜呜呜哇哇哇”
滕云淡“”
为什么只有我这个后悔的内容不对,难道不是应该和他们一样,对欺负我妹妹表示由衷的忏悔吗
他抬腿踢这人屁股一脚,听他嗷嗷惨叫半点不心软,“你不对劲重新给我忏悔”
金丹修士歇斯底里咆哮“他们仨才不对劲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在这装什么善良,神经病啊”
个人一齐看向他,一时不知同情还是羡慕。
傻叉,咱们哪配得上魔鬼这个称呼,我们面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凡人才是啊
不过被最后一人这么一点,滕屠夫和阎神婆双双察觉不对,滕风轻暗道不妙。
身为佛子,滕屠夫当然看得出这些人一身杀孽,的确不该如此轻易悔过才对,他是用了点手段,妻子和长女怎么做到的
身为阎君,阎神婆如何瞧不出几个人身上缠绕的业债刚刚心急没能细想,她眼前这人贪生怕死好理解,夫君和长女那边多少有点古怪。
身为魔圣,滕风轻没什么好说的,千防万防,没想到这个家还是要散
千钧一发之际,滕幼可骑着大白鹅跑到滕云淡身前,捧着他腰间的玉佩深情呼唤“师父,谢谢您,一定是您在暗中帮徒儿整治了这些坏人,师父全天底下最厉害啦”
哦是你是你就是你,我的全能背锅侠
人在玉中坐,锅从天上来的玉佩“”
虱子多了不痒锅多了不愁,左右这也不是第一次,肯定也不是最后一次,他破罐破摔道“没错,是我。”
是我是我都是我,这下你们全都满意了吧
一家人齐刷刷看过来,露出原来如此、果然如此、确实只能如此的表情。
玉佩不想说话,他只想静静。
包括四个金丹修士在内,二十多个杀手被灵甲用禁灵锁链拴成一长串,彻底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秋后蹦跶不了几下那种。
即便如此,秦如珠仍不死心,还想给滕家人几分颜色看看,“至少也要把那只鹅给我宰了出气啊”她不依不饶。
张纯观察许久,的确没看出这一家子的破绽,可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思来想去,问题大概就出在那个少年佩戴的养魂玉上。
刚才那小丫头喊它师父,里头极可能住着某位修为深厚的前辈,这也和她打探的消息对上了。
没想到,滕家竟是遇到此等可遇不可求的仙缘,她甚至隐隐有些羡慕,难怪短短几个月,这一家人仿佛脱胎换骨般。
不论如何,既然玉佩里那位能一念间控制个金丹修士的心神,她们就别无选择,只有赶紧跑路一条。
张纯看清局势,不再理会纠缠不休的秦如珠,在被忘忧和滕家清算前一掌将人劈晕,抱着她转身奔逃。
大小姐此行不过是为了和天璇峰那个侄女赌气,就算此路不通,凭夫人的能耐,她一样可以直接进入晏清大比。
有什么仇怨,届时再算不晚
修士修长生,最是惜命,早在金丹期蒙面人出现时,附近看热闹的参赛者就逃得无影无踪。
此刻秦家人一走,再无旁人,忘忧上前抱拳一揖,“对不住,这次是我们连累各位了,还好大家平安无事。”
虽然依旧是冰山脸,语气却极为诚恳。
滕屠夫摆摆手,“罢了,幸好我家二丫没事,要谢也要谢谢个孩子的师父,若非他老人家出手,我们一家子也没法全身而退。”
忘忧点头,走到滕云淡面前,冲他腰间玉佩再次一礼,“感谢这位前辈援手,此恩铭记在心。”
玉佩郁闷归郁闷,却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揭徒弟家的短,轻咳一声,一句“举手之劳,不必挂怀”,算是彻底把这口锅坐实。
滕风轻把心放回原处。
不管师父是真的出手了,还是他发现了什么,反正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他友善,她恭敬,他若别有居心,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一世,任何人都不能拆散这个家
忘忧谢过玉佩,想了想没立即转身离开,又走到滕幼可面前,“对不起,之前吓到你了。”
他还记得她不久前大喊害怕,弱小又无助的模样,虽然直觉哪里怪怪的,细想下又觉得这样才合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大白鹅小声嘟囔几句,类似“呵呵呵居然有人想吓到她”、“她也是你能吓到的恐怖存在”之类。
被滕幼可暗戳戳拧了一把,它两眼含泪,下意识就变成了蹲在地上的忘忧,一脸楚楚可怜地求她怜惜。
脑子一抽差点也跟着蹲下的忘忧“”
滕幼可并没发现忘忧脸上一闪即逝的尴尬,她微微启唇,想问她买下的美少年还没睡醒吗话到嘴边打个转儿,咽回了肚子里。
算了,兄弟俩一个自卖自身一个被刺杀,肯定藏了不少秘密,反正美少年说了,一睡醒就会来花圃埋着还债,自己等着就是。
她抿唇一笑,骑着大白鹅走向家人们,回头朝忘忧等人挥挥小手,“我们要走啦,再见。”
忘忧觉得她好幼稚,只是手有它自己的想法,鬼使神差般抬起来,也跟着挥了挥。
挥到一半卡住,假装没看到灵甲灵乙他们四个活见鬼的眼神,收回手理了理并不乱的额发。
再见,他默默说。
彼时,滕家人已经走远,微风带来了小姑娘甜甜的声音,“尘归尘土归土,挥手告别二百五。”
四个侍卫捂着嘴接连发出噗嗤声。
刚刚还有些怅然的忘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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