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变发生质变, 社死也是这样的。
滕幼可被大白鹅坑的次数多了,从最初的尴尬到后来的麻木,现在就是很淡定。
不仅平静接受了自己弄错人的事实, 还一本正经反问“忘忧前辈,为什么你会和一只鹅被人弄混, 你检讨一下。”
忘忧“”
这不应该问你的鹅吗
说话间,大白鹅已经发现自己坐骑地位不保,噔噔噔跑回来, 左摇右摆,看得刚才和它搭话的两个女修眼神都不对了。
灵甲恍然难怪前段时间有奇怪的传言,说他们家大少爷走路姿势奇怪,原来是这么个奇怪法
四个侍卫转过身噗嗤嗤偷笑。
大白鹅回来时已经变回鹅,幽怨地看着滕幼可, “我只是去帮你打听下消息而已,这么快就让替身上位,不好吧。”
滕幼可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还在人家背上,嗖一下跳下来,并没觉得很尴尬, 问就是习惯了。
“所以你都问出什么了”
大白鹅骄傲挺胸, “秦家季家和白家最近拆伙了,三家子弟频繁发生冲突, 祝家裴家对陆家表达了善意, 三家结盟更牢固。”
“哦,太虚门、天道宗和归宁寺的人也来了,是最早登船一批, 都在船舱里没露面, 剩下就是散客, 里面有不少结伴来的元婴、化神修士。”
“据说天道宗一位酷爱八卦的长老不惜损耗寿数,推算出秦如茂是乞儿命格,强行逆天改命才有如今的身份地位,既然不是滕道君的儿子,很多顾念滕道君旧情的高阶修士也就不跟秦家客气了。”
滕幼可“”
这位长老好有性格,有机会可以认识一下,为了八卦命都不要,太猛了。
大白鹅小嘴叭叭叭说完几方势力错综复杂的关系,伸脖子凑过来小声道“还有个消息,你肯定感兴趣。”
滕幼可挑眉,“有适合做桌椅的好石料出现了”她这人宁缺毋滥,到现在井边那里还空了一块呢。
大白鹅摇头,嘿嘿笑,“这一艘飞舟上五千乘客,其中有十个人,左眼尾都有一颗红痣,你猜某些人在没在里面”
滕幼可想到那个至今不确定追没追来的故人,下意识看了眼忘忧,“你弟弟登船了吗”
忘忧点头,微微垂眸,“不过他平时不太方便出来见人,你找他有事”
“没什么,人生漫漫,空虚寂寞冷我是说我花圃里那些花花草草,空了一块它们都不太习惯。”发现忘忧眼神不对,她连忙改口。
心里却哼不就是寂寞一下,怎么了嘛。
谁让少年那张脸是真的完全长在她审美上,笑容干净,眼神清澈,就连在花圃里安安静静深埋自己的性情,也深得她心呢。
远处舵手高喊一声“开船喽,收云梯”
滕幼可结束了有关忘忧弟弟的话题,一个和家人回客舱安顿,一个和侍卫离开。
在沧海界,修士们习惯将容纳一千人以下的飞船法宝称为飞舟,超过这个人数则称为浮空船。
沧海商会这艘浮空船有三层客舱,按照从低等到高等的住宿条件,依次划分为1000、500、100间客舱,价格则是指数增长,三层一间客舱一日的费用能顶二层一个月,更能包下一层一整年。
即便如此,五千乘客中,绝大部分乘客还是无法承担,亦或舍不得,宁愿在甲板上随便凑合一下,反正渡海的都是修士,吃住上基本就是走个形式。
滕家提前托齐城主卖了一批取自云中浮岛的丹药灵草,如今不缺灵石,大手笔地订下五间一等客舱,夫妻俩各一间、姐妹俩一人一间、滕云淡和机器猫合用一间。
一等客舱内设施齐全、隐秘性强,不管修炼还是炼丹炼器制符布阵,都可以放心施为,不用担心不方便,亦或被窥视,哪怕炸炉都波及不到左右邻居。
看了舱室内的布置和装潢,滕幼可不得不承认,贵有贵的道理。
他们一家左起顶头,往右挨着祝家的客舱,再往后是裴家和陆家,中间是太虚门、天道宗、归宁寺、白家以及诸多高修为的散客,秦家季家在另外一头。
这般安排多半是船上的管事故意为之,想尽量避免彼此冲突,不得不说考虑得相当周到。
滕幼可和滕风轻住左起第二间,一进门,滕幼可立马回随身小院摘了一堆新鲜瓜果,自家五个房间各一份,又让滕云淡给祝裴陆三家送去些。
等他抱着机器猫回来,一家人在滕屠夫的客舱内汇总消息,将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总算理清了此番渡海的种种不易和危机,以及途中不可错失的机缘。
滕屠夫展开一份卷轴,指着上面的航海图解释,“咱们这趟少说也要三年,平时天气好不危险时,浮空船就沿着这条绿线在海上航行,只有遇到妖兽围攻、天灾等特殊情况,浮空船才会改为飞行。”
滕幼可了然,后者每日消耗的灵石是个天文数字,便是沧海商会这样日进斗金的地方,也不会奢侈地一直飞。
“经过前人一次次摸索,有些海域的颜色相对固定,有些海域每隔一段时间会变换颜色,咱们走的便是海域颜色相对稳定的路线,这样可以大幅减少未知的危险。”
“其中蓝海最安全,绿海其次、黄海再次,到了粉海咱们便需要时刻小心,正常情况下不会途径红海,一旦遇到便是生死危机。”
“这里还有各色海域的特产,你们自己看一遍记下,想要什么提前说,甲板上有一批修士专门替人捕捞海水中资源,咱们可以付些定金,请人提前帮忙留意。”
“另外就是浮空船的一些乘船规矩,都抽空看一眼,此行人员复杂,心里有数别惹麻烦就行”
一番话交代完,三个孩子各自回客舱。
滕幼可进了屋简单安顿完,闪身便进入随身小院,抱着黑白团子往秋千上一躺,晃来晃去,开始发呆日常。
啊,接下来可以连续躺平至少三年,她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呀
三层最右,和滕家一人一间的大手笔不同,秦家此番来的人多,住宿便显得有些紧张。
尤其秦道君在九重天宫的拍卖会和饕餮台陆续损失几笔灵石,一大家子虽然共占去十间客舱,每间里却至少有两人,多则五人,毫无可言。
秦如珠出去看了一圈,进屋时气呼呼撞上门,“娘,你也不管管秦如茂那一家子,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季夫人无奈,“他们又怎么了”
“还不是秦瑶那个死丫头,前天才哄着爹给她买了块养魂玉,还没捂热乎呢,刚才又开始喊头疼,都疼了三年了,她怎么还没疼死”
季夫人冲她嘘了一下,示意她小心隔墙有耳,就算隐秘性再好,谁知道附近住的什么人,会不会用法宝故意偷听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船的人,大半船都是冲着滕道君的宝藏来的,平时没事儿就在他们秦家人附近晃悠,就差在脸上明晃晃写着“你好,我是来套消息”的了。
秦如珠知道自家在风口浪尖上,不满地撇撇嘴,“说来说去,现在这样还不是怪那一家子,都被人算出来是乞丐了,还死鸭子嘴硬。”
“再说秦瑶仗着一点小毛病,隔三差五要这要那,您说她到底想干什么害怕早晚被赶出去,所以想掏空咱家的家底吗”
她喋喋不休说个没完,听得季夫人连连叹息,“哎,暂且让她折腾去,你爹现在手头没从前宽裕,心里
指不定比你更烦,为了面子不说罢了。”
“那也不能让那个小贱人白白占咱家便宜,谁知道是哪来的野种。”
“这事先放放,我让你去打听那个人,有消息了吗自从你外祖父在地海秘境意外受重伤,秦如茂对咱们娘儿仨便没那么恭敬了,可见关键时刻,还得有娘家给我撑腰才行。”
“打听到了,说那个神医叫胡半仙,就在三等客舱住着,是被白家家主高价请来,给白夫人和那个扇子精续接经脉的。”
“请人救命还不给安排个一等客舱,白家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那倒不是,一开始也是定的咱们这层,不知道为什么,那神医上来走一圈,扭头就溜了,坚持要住底层,不然他宁愿睡甲板上。”
季夫人面色古怪,想到某个传言又释然,“也对,世外高人都有些怪脾气,你等下跟娘一起去请人,记得恭敬点,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先治好你外祖父的伤再说。”
如果那位真是域外来客,应该有办法填上她爹胸口那个不断溃烂的黑洞吧
母女俩很快备了一份厚礼,纡尊降贵去三等客舱,连续敲错好几间门,总算找到胡半仙。
看着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季夫人双目骤亮,不愧是三年前凭空出现,接连治好了无数疑难杂症的世外高人,只一眼她就有预感,她爹有救了
“胡神医,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晚辈是想请您帮我爹看看伤。”季夫人说话时半躬着身,恭敬无比。
“请问令尊是”胡半仙捋捋胡子,一脸超然,似乎并不把区区“薄礼”看在眼中。
“泰安大陆季家,季无悔。”
胡半仙捋胡子的手一抖,差点揪掉两根,嗓音一下提起来,“谁”
季夫人以为他听过父亲的大名,有些骄傲,秦如珠也这么想,已经迫不及待回答“我外祖父是季无悔,季家的家主,化神期修士”
胡半仙同情地看了母女俩一眼,摆摆手,“走吧,拿着东西快走,你爹没救了。”
季夫人不悦,“前辈还没去看过,怎能下这样的断言”
胡半仙一脸讳莫如深,小声道“不是他的伤没救,是我不能救,救了他,我就得被抓去去坐牢,搞不好这些年攒的家底都得被土匪抢光,太可怕啦。”
正躺在秋千上听系统学舌的滕土匪幼可“”,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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