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需要莫大的勇气, 尤其是足以颠覆一个平凡五口之家的惊人秘密。
被滕屠夫这么一打岔,阎神婆和滕风轻那一口气没撑住, 双双进入影后模式, 服下清心丹后,人果然“清醒”过来。
“夫君,你终于来了, 我笑得嗓子都劈了,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根本停不下来。”快乐得停不下来。
“爹,还好你们来得及时, 我刚刚都笑得窒息了。”窒息般的极致刺激, 没想到和娘一起放浪形骸这么爽, 以后可以带妹妹一起体验一下。
母女俩才将真心话遮掩过去,占星门一女弟子已经吃力地爬起来,指着自己一身伤朝这边尖叫控诉,“胡说八道,就是你们仗着人多, 用那些歪门邪道伤的我等,下手如此狠辣,分明是两个妖女,还在这里装”
阎神婆看了眼厮杀得肢残体破的纸人们, 脸不红心不跳地和滕屠夫解释,“我入幻了,控物术有些失控,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是纸人动的手,她才不认账。
滕风轻神色温柔,朝那女弟子沉静一笑, “诸位前辈定是也被幻象迷惑了,看到的都是错觉,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才怪,居然想打劫我们娘儿俩,瞎了你们的狗眼,要不是我爹来了,立马要了你们狗命。
话说回来,这是灵界哪个门派的修士,这么不禁打,她和她娘虽然都在扮猪吃虎,但对方这么多人,还高出她们俩一个境界,未免软脚虾得离谱了些
滕幼可观察片刻,小心翼翼帮娘和长姐开脱,“爹,他们身上的伤多半是之前被神兽打的,不怪咱们,咱们可不管赔。”
彼时这些人不仅被小白龙狂抽一顿,还被抢走了所有丹药法宝,这才搞得这么狼狈,一身伤迟迟未愈。
也多亏小白龙气疯了,下手够狠,让这些人伤筋动骨,否则娘和长姐遇到一群全盛状态的灵界仙君,搞不好真会吃亏。
“没错,我作证,是那个穿粉裙子戴粉蝴蝶结的大长老突然轻薄神兽,抱着龙脸啪叽一亲,惹怒对方,他们全师门才招致一顿毒打,我当时就站旁边,看得一清一楚。”
滕云淡挺身而出,和妹妹团结对外。
被形容成连条龙都不放过的老变态,还被重点描述了一番战败粉嫩造型的大长老面皮涨红,红得发紫,险些背过气去。
机器猫同情地看了手下败将一眼,相比之下,他一个傀儡穿条粉裙子,似乎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
“看来都是误会了。”滕屠夫笑着打圆场,笑意却不达眼底。
占星门几个弟子身上之前并未沾染孽债,现在却黑气缠身,恐怕一路走来没少劫掠无辜的人,若非他们赶来得及时,妻女定然也要遭殃。
老婆孩子是他唯一的逆鳞,既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扶着妻子,滕幼可和滕云淡搀着他们长姐,一家五口转身离开,给占星门众人留下五道平凡弱小的背影。
一个满身孽债的男弟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且急需丹药疗伤,见那些下界修士不是凡人就是金丹期,他自恃哪怕受了伤也打得过,偷偷尾随上去。
只是才跟到半路,整个人就被一把凌空飞来的剁骨刀骇住,双脚钉在原地动弹不得,那气势何等惊人,怎么可能出自区区凡人亦或金丹修士之手
剁骨刀唰一下从他身上飞过,那人和那一身罪孽齐齐被斩灭。
不久后,还在原地咒骂的占星门众人被一把剁骨刀带着九十九道化实刀意追着一顿猛砍,沾染罪孽的人无一幸存,其余见死不救者则伤上加伤,样子惨不忍睹。
灵界修士如何,境界高又如何
一样趁你病要你命。
在家人面前,没有大慈大悲的归宁寺佛子,只有一个能豁出一切守护妻儿的滕屠夫。
佛子一怒,血染千里。
离开路上,滕屠夫扶着妻子脚步快到飞起,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几个被斩杀的弟子罪孽如此深重,以至于返给他的功德超标了。
救命,要是被追上,他人又在这么微妙的重叠时空里,想不飞升都难
阎神婆刚还觉得夫君今日不同以往,胆子真大,连灵界仙君都不怕,现在见他跑得飞快,不由好笑,这才正常嘛。
“夫君,别担心,那些人本来就身受重伤,还没丹药,他们不敢追来。”来就来,她的纸人在半路上等着呢,来两个杀一双。
滕屠夫低低应声,“不过,那些人毕竟比咱们修为高,看样子心眼也不大,咱们还是快些离开阵林,早点脱身才好。”
不甩掉那些功德金光,他实在无法安心,或者找个机会让小女儿收了也行。
滕风轻只觉得脚下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但凡她娘此时放开神识,折回去一看,都会知道她爹刚刚干了什么。
虽然她对她爹的维护还是挺感动的,但是家都要散了,光感动有屁用啊
滕幼可暗暗叹气,她才十四岁啊,为了这个平凡的五口之家真是操碎心。
罢了罢了,“卡卡,功德金光帮我收了,瞧把我爹给吓的,再让罪去追着占星门的人砍一轮,就算我娘发现什么,也猜不到我爹身上了。”
「嘿嘿,就知道宿主不会放过那些坏蛋,他们想欺负你娘和你姐呢。」
系统偷偷放出天丝,隔空一捞,将功德金光打包收好,它家宿主别的不缺,就缺咳,顺手将一滩黑色液体甩在占星门众人附近,接下来就是他们的大逃亡游戏啦。
几乎在滕幼可才扫完尾的一刹,滕屠夫仿佛跑累了,脚步渐缓,心底悄然松口气。
阎神婆的纸人没截到人,见夫君跑不动了,不放心展开神识查看了下,这一看,差点笑出声。
看来最近修仙界不太平,各个秘境都在闹黑色液体的怪物啊,瞧那些人被追得,上蹿下跳,鬼哭狼嚎,真是有趣极了。
跟着滕家一路赶来救人,又跟着他们一路逃命的鸿兮仙君一脸莫名。
他小声问机器猫“这位道友,你觉不觉得,他们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机器猫心里已经腹诽半天了,闻言却是抬起下巴,一副长者口吻道
“在下有一双发现感人亲情的眼睛,所以看到了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患难与共,你有一双发现不对劲的眼睛,说明你眼睛不对劲,自己检讨一下。”
鸿兮仙君将这话仔细咂摸一番,大为震撼,“谢谢点拨,受教了”
一家人团聚,哪怕困在阵林里,大家的心情也全然不同。
傍晚,滕幼可辗转几处阵眼,终于在暴风雪、雷雨、暴晒天气后,开出了一个秋高气爽、清风怡人的天气盲盒。
鸿兮仙君舒服地吹着风,冲滕幼可竖起大拇指,“真会玩”
后知后觉哪里不对,突然指着她身下的鹅大叫“你骑的怎么是鹅,不是一头五颜六色的猪吗”
滕幼可对他才发现这件事万分佩服,没记错的话,他们赶去找她娘和长姐时,她骑的就是鹅了吧
理由很简单,当然是因为习惯了白白的诡异之主,花里胡哨的看着眼晕,但她还是礼貌敷衍一句,“鹅有翅膀,能扇风助跑。”
鸿兮仙君恍然,继而瞪眼,“我问的是这个吗,我是说,这只鹅不是卖了吗它什么时候跑回来的”
“你看错了,这不是那只。”
“不可能,明明就一模一样,你瞧,它左眼尾还有一颗红痣,不对劲,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也没有两只相同的鹅,我师父说的没错,你总能发现不对劲,你检讨一下。”
鸿兮仙君“”
是、是这样吗
他茫然无助,下意识回头去看机器猫,机器猫怜悯地朝他招手,“快来,这是果园里新摘的灵核桃,大补,你多吃点。”
嗅到核桃上浓郁的灵气,鸿兮仙君惊喜,一迭声道“谢谢谢谢,你也多吃点,咱俩一起补补。”
机器猫“”
之后三个月,滕幼可将被困的日子过成了惬意的度假。
白天,全家人和鸿兮仙君一起四处破阵,她骑着鹅慢悠悠看风景,随手破阵开天气盲盒,好几次暴雨浇了全家,赶忙在被发现之前溜之大吉。
一日三餐吃得营养又精致,以至于鸿兮仙君对沧海界修士的豪奢印象拔高再拔高,凡人都过得这么滋润,高阶修士莫不是顿顿享用龙肝凤髓
到了晚上,林间妖兽出没,一家人虽然自己不惧,却都觉得其他人会害怕,依旧沿袭了凡人的生活步调,日落而息。
滕幼可趁机送滕云淡去剑域修炼他的天衍剑第五式,顺便聊回来一堆炼材,配合着忘忧临行前送她的祥云石,打造出了一套柔软舒适的石桌椅。
摆在井口旁边,淡淡祥云呼应着不死泉的灵气,云层中不时有金光流转,美得神秘莫测。
不死泉泉灵扒在井口过眼瘾,“闪闪的,真漂亮啊,这又是花圃里那小子送的”
“这次是他哥送的,不过硬要说是他送的,也不是不行。”
不死泉泉灵听得头顶冒水花,不满地瞪故弄玄虚的滕幼可,“臭丫头,一点也不尊老爱幼。”
滕幼可手一挥,几块漂亮的五行灵晶飞入井口,不死泉泉灵一把接住,两眼贼亮。
“哈哈哈,实不相瞒,老夫就喜欢你这么没礼貌的样子”一头扎进井底没了影子。
滕幼可哼。
她对自己的小手工满意极了,往石凳上一坐,身子一下陷进去,舒服得她恨不得就这么睡上一大觉。
黑白团子抱着它的专属翠竹凑过来,蹭蹭她的腿,三两下爬到她怀里,身子一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转眼响起细微的鼾声。
花树上,黄金蟒依旧死死盯着屋檐下那鸟笼,鸟笼里的灵猫拽严黑绒布,心里无能狂怒,嘴上叽叽喳喳。
黄金蟒呵呵,这绝对不是个好鸟儿,我看它能躲我到几时
灵猫救命,族长怎么还不走,他一定是想揍我,他还带了那个恐怖的团子来
紫藤萝倒挂在小木屋四周,静静看着随身小院里的一切,清风徐徐,它开心地抖动枝叶,发出安逸宁和的沙沙声。
滕幼可养老,它也跟着养老,满院子都是戏精,这日子真不赖呀
某日,随着阵笔精没日没夜的辛勤劳动,最后一个阵眼终于被破处,滕家五口顺利走出阵林,鸿兮也终于和走散的族人会合。
和他们一起逃出来的还有上百修士,而林子外,祝青、裴嘉言、诸多灵界修士齐刷刷等在那里。
看到滕家人也在,祝青和裴嘉言有种果然的宿命感,以滕云淡的气运,的确会碰上这种大机缘。
祝青隔空传音道“荒星已经传遍了,阵林里有大机缘,可能和灵界一场丹道道主的竞争有关,这些人已经守在这里多日,你们小心。”
说话间,秦如茂一家也知道了怎么回事,秦安忽然指着滕云淡大喊“他是气运之子,如果真有什么大机缘,必定在他手上”
滕云淡“”
滕幼可气不过,戳戳大白鹅,“动手,你不是有个群攻叫燥气难耐修士不怕热,但他们鼻子灵敏,给他们来个臊气难耐。”
就是腐烂的臭鱼烂虾的味道,臭不死他们
大白鹅嘎嘎一叫“没问题,看我哒”
“诡异之群攻术法骚气难耐”
下一秒,那些等着黑吃黑的修士们忽然眼神一荡,含情脉脉看向了彼此。,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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