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陆压站起身来, 拍拍自己的衣服, 说,“你心里有数就好。”
产屋敷耀哉温声道“您不质疑我吗”
陆压很平静的道“我已经质疑过了,而你已经给了我答案。”他看向了门外错落的光影,眼神有些游离, 轻声道, “我从不质疑仇恨的力量。”
恨有时候会比爱更加持久,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与哀鸣, 由此催生的力量往往连绵不绝,生生不息。
陆压从不质疑产屋敷对鬼王的恨。
他们一族因为无惨的缘故,千年来从未有过男孩能活过三十岁, 而女孩的寿数也长不到那里去。连绵不绝的诅咒是旁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哪怕是为了孩子们,产屋敷耀哉也不会放过任何杀死鬼舞辻无惨的机会。
更何况,鬼的身上因为吃人而产生的业障无法瞒过陆压的眼睛。
既然产屋敷说过,再过一段时间就会邀请她到鬼杀队来, 那么到时候去看一眼就可以。
陆压摆了摆手, 一转眼就消失了踪迹。
“最近实力强大的恶鬼已经不多见了。”回到蝶屋时, 陆压听到蝴蝶忍这样低声自语,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大家的存活率变得更高, 也是一件好事。希望”
希望不是在攒着力量准备来一次前所未有的攻击。
收集恶鬼血液的任务也已经派发给九柱以及甲级队员, 这部分队员的实力更强,在与鬼战斗的时候也有除了保命之外收集血液的余力。
陆压几天没见的三小只最近战绩渐长, 也许是由于灶门炭治郎已经成为了一个行走的恶鬼诱捕装置, 所以执行任务的时候总是会有鬼不顾一切的往他身上扑。
但是这三个少年都不是吃素的, 让柱们来公平评价的话, 他们三个都是有着成为柱的潜力,所以这些恶鬼不仅没有夺走他们的性命,反而让他们飞速的成长。至少直到现在,也没有危及到灶门炭治郎扔出陆压交给他的那颗珠子救场的时候。
甚至,偶尔有柱与他们同行的时候,也会惊讶于灶门炭治郎对于鬼的吸引力。
陆压在蝶屋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从他第一天到鬼杀队的时候就住在这里,环境非常好,哪怕他经常性夜不归宿,接连好几天不见人影四处跑,也会有人来定期打扫卫生,并且把被子带出去晒晒。
他从屋子里翻翻找找,找出一个个头中等的箱子来放在身边,然后盘腿坐在地上,手里开始搓珠子。
法力凝聚成的小珠子,再往里面添一簇太阳真火。
他修行的方向主攻击,咒术算是相当重要的一门课程,但对于阵法一道只是略通皮毛,对炼器一道则更是勉强。
好在这种小玩意不算太费劲,也不必往里面再塞神识之类的东西,算是量产的底牌,拿出去给鬼杀队相对来说等级更低实力更差的队员们。
他不担心那些等级高的,但是对于人类来说,与鬼厮杀终究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负责后勤的隐部队,和负责锻刀的锻刀师,以及对战斗来说相对不太有天赋的队员。
陆压把珠子放在手中抛了抛,然后丢进箱子里。
圆润润黄澄澄的珠子大概只有小孩子玩的弹珠那样大小,但晶莹剔透,隐隐带着温暖的气息。骨碌碌滚到了箱子里的小角落。
“算是防身的小物件吧。”他说。
还是一次性的,用完即无。
陆压这几天的心情算的上无聊,尽管晴空万里,但是晒太阳的时候也很忧愁为什么找不出其他的上弦来让他打着玩玩
虽然鬼差不多都是由人类转化而来,但是根据强弱不同,大概也可以猜测出来,成为鬼后的实力也差不多等于身为人类时的天赋。
而成为上弦的天赋估计也少,毕竟这么多年也就凑出来六七算了还是当六个算吧,反正现在估计也只剩下三个了。当然,不排除无惨让他们自己内部消耗的可能,毕竟想想无惨的画风就觉得他是干得出来这种事情的鬼,说不定还会搞个挑战之类的。
上弦没消息,鬼王找不到。陆压无聊的快要长草了。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他会变成小鸟混进鎹鸦群里,假装自己也是一只鎹鸦然后听他们互相谈天说地的。
听说鬼杀队的鎹鸦在闲暇的时候也会讨论自己跟随的队员,以及遇到的那些奇形怪状的鬼之类的。到时候他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插话进去,然后接着鎹鸦之口把无惨的黑历史传遍鬼杀队,让鬼杀队的每一个成员都发自内心的鄙视这个垃圾鬼。
午饭之前,金黄色的小珠子已经装满了整整一箱子,甚至堆的溢出一个尖尖的顶。
陆压喘了口气,唰的一声打开了门。
门外恰巧路过的蝴蝶忍下意识的被这动静转移了注意力,脚步一顿,疑惑的扭头看他。
陆压郑重其事的端起那个箱子交给她。
蝴蝶忍接过来,看了一眼,更疑惑了“殿下”
陆压“分给隐、锻刀师和低级成员,不够的话再来告诉我。用的方法是丢出去,具体效果去请去问灶门炭治郎。”
语毕,又关上了门。
蝴蝶忍歪了歪头“”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不过她也没有再敲门,一边抱着一箱子珠子一边稳稳当当的往前走,脑海里开始迅速的想灶门炭治郎此刻应该在哪里。
房间里,陆压打开了窗户,顺了顺自己的一头长发。他的马尾扎的高高的,总是有几分少年气,但是他的大哥就不同,明明是一样的岁数,但是作为长兄,却总是梳一个看起来沉稳一些的模样。
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正高高的挂在天上,柔软的白云徜徉的碧蓝如洗的天空之上,和煦的微风也不会让人感觉寒冷。
黑色的影子眨眼之间从地面之上掠过,一只金色的小鸟振翅而飞。他看上去和普通的乌鸦差不多大小,但是金灿灿的羽毛和三只脚无疑让他有些格格不入。
飞过一排一排的房子,穿过几棵茂密的大树,金色的小鸟已经不知不觉间变化成一只普通的黑乌鸦模样,看起来和鎹鸦们没有什么区别。
接着,他就拍了拍翅膀,顺利的混进了鎹鸦群之中好吧,并没有那么顺利。
陆压在降落没多久就被很多鎹鸦围了起来,鎹鸦们拍着翅膀,眯着眼睛,忽然有一只恍然大悟“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你是上次来打听恋柱消息的那个陆压殿下,对不对”
陆压“”潜入计划大失败,真是出师不利。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好奇,跳了跳,“怎么发现的”
“味道太浓啦”一只鎹鸦尖叫道,“你身上很浓厚的阳光的味道”
“鬼杀队的鎹鸦认识每一位同伴。”一只看起来稳重严肃的鎹鸦这样说,陆压也认识他,他跟随在岩柱悲鸣屿行冥的身边,“我们知道您是金色的三足金乌,没想到也能变化成这样普通鎹鸦的模样。”
陆压拍了拍翅膀,晚夜般浓重的暮色如同褪色一般消失,三只脚站在一根树枝上,露出一身金灿灿的羽毛,顿时在鎹鸦群之中引起了阵阵的尖叫。
“金色,真的是金色”
“真的是三足我还没见过这种神话里的鸟”
“真是漂亮啊。”
事实上,是缩小迷你版。
陆压真正的真身远比普通鸟类要大上很多很多很多倍,放出来可能整个鬼杀队驻地都没了。就算是再以前的日常生活之中,他们兄弟十个
其实也是非常注意的缩小体型的。
毕竟小鸟和羲和妈妈撒娇是小鸟依人,大鸟和羲和妈妈撒娇可能会把妈妈创倒。
被掀开真实身份,陆压也不介意,反正最开始也就敷衍的在外表做了一层伪装,气息什么的完全没有认真抠细节,所以被认出来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他在鎹鸦群里毫无架子的跳来跳去,四处笑嘻嘻的请大家保守秘密,看在同为鸟类的份上。大家都知道这家伙此刻表面看起来是只鸟其实是个正经神,但是看在他表面看起来是一只年轻小鸟的份上,也都笑嘻嘻的答应了。
个别性格严肃的无奈的保持沉默,被陆压磨的不行了只好松口说不会主动说出去。反正队里也不会有人突然问“陆压殿下是不是混在你们中间玩”这种在人类看起来有点惊悚的问题。
于是陆压特别高兴的在鎹鸦群里四处跳四处飞,在很快恢复热闹的谈话当中,左一耳朵听见有鎹鸦吐槽“水柱大人为什么总是不能好好说话,他要是好好说话就不至于被人误会还挨揍,甚至连累我主人跟着一起挨揍”,内心同情了三秒钟,心说这个画风可能改起来非常困难;又一耳朵听见“前几天我跟着我主人路遇恋柱大人去和蛇柱大人表白我当时那个激动的”
然后精神一振“甘露寺和伊黑表白成功了”
那只鎹鸦也兴高采烈“成功了成功了恋柱大人真可爱啊,就是没想到原来她喜欢蛇柱大人。就蛇柱大人那个古怪的性格,没想到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喜欢他啊当时那个脸红的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然后非常顺畅的转向了吐槽,“但是他真的好凶啊,他只对恋柱大人温柔,恋柱大人一个转头他就表情非常可怕的看着我主人说你刚才一直盯着甘露寺哎哟我的天哪真是吓死人和鎹鸦了”
陆压听的津津有味,深觉鎹鸦们果然时刻冲在吃瓜第一线,鬼杀队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无论是柱们的情感八怪还是还是各种吐槽,各个都非常精准
听着听着,他的余光瞄到了一只鎹鸦。
一只黑色的鎹鸦高高的站在树顶的枝桠上,周围也没有其他的同伴,他眺望着远方,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忧虑的模样。
陆压悄悄的从吃瓜吃的火热朝天的鎹鸦群之中退出来,飞过去。
那是产屋敷耀哉的信使,像产屋敷一样冷静睿智的头脑,在鎹鸦群之中也有着相当超然的地位。
他往旁边站了站,给陆压留出了可以落脚的位置。
陆压从善如流的落下来,问“你好像在感到忧虑”
“是的,陆压殿下。”信使如实回答,“鎹鸦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向总部传回消息,一般都非常固定。相比于其他队员相当惨重的伤亡率,轻巧灵便的鎹鸦反而存活更多只是,有一位队员的鎹鸦,已经超过了固定时间很久没有传回消息了,那位队员似乎也失去了踪迹。”
陆压和他一起眺望远方,层层叠叠的房屋与海浪般的树木。
“那个队员是谁”
信使回答道“前任鸣柱桑岛慈悟郎的弟子,稻玉狯岳。”,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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