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速公路上看时, 拐下来进入小路的省道空无一人。
但当祈行夜走近时,才忽然发现,聚集在此的车辆和人数远超预料。
红蓝闪烁的光照亮昏暗雾气, 救护车和警车都堵在前面,地方搜救队甚至还有几个道士也都在这里, 还有几辆车陷在了前方拔不出来, 现场一片混乱。
祈行夜一直没有挂断李龟龟的电话,从调查局总部到高速公路,始终都在持续确认李龟龟的情况, 尽可能确保不会错过现场动向。
当他说起堵在这的车辆和人员时, 李龟龟沉默一瞬,随即“怪不得两天都没有人来找我们啊所以是鬼打墙了吗”
所有人打的所有电话找来的外援, 都堵在了浓雾之外, 连通往殡仪馆的小路都没能踏上。
祈行夜“现场还有几个道士。”
李龟龟响亮的抽泣了一声, 不知是害怕还是高兴“是我师父来救我了, 师父还是爱我的呜呜呜。”
祈行夜“那你这份爱, 来得可有点漫不经心啊。”
徒弟都快要死里面了,师父还在外面逮住个警察小哥一定要给人看手相。
有爱,但不多。
警察小哥一脸为难“道士同志, 我相信科学, 不信这个的你顶多能看出我小时候看农活, 一手老茧。”
老道士被拒绝了也不恼, 拎着自己鼓鼓囊囊的棉质道服转身就去给下一个看。
护士“老人家,那你只能看到我血管长得漂亮,又直又粗, 特殊适合扎针。”
祈行夜忍俊不住, 主动走上前, 进入了警察的视野。
小哥一惊,赶忙伸手制止“这位同志,前面过不去,你赶紧换条路吧。”
祈行夜笑眯眯上前,掏出自己临下车时从商南明那里顺来的证件,一晃而过“你好,我就是来负责这起案子的。现场由我们接手,稍后可以向你上司查证。大过年的你们这么忙,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小哥愕然“什么调查局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局啊。”
祈行夜打了个手势,让他稍等,自己则终端联系了商南明。
或许是因为浓雾影响,附近的信号极差,小哥等人手里的普通手机干脆直接显示没有信号。
祈行夜手里科研院出品的卫星定位终端,也艰难的耗费许久才从没有信号的荒原杀出一条血路,联系上了商南明,将现场的情况说明。
“我知道了。”
商南明平静的声音从终端里传来“我会处理。”
祈行夜笑眯眯点头“商长官果然靠谱。”
商南明似乎笑了一声。
随即,在小哥好奇的注视下,不出三分钟,商南明将案件现场授权文件发到了祈行夜的终端上。
虽然并没有成功进入污染现场并取得切实证据,证明殡仪馆存在污染粒子。但它只要是疑似,就有可能会对群众造成影响,需要由调查局接手,普通人撤离。
祈行夜笑眯眯展示给小哥看。
授权文件最下方签名的,刚好是小哥上级的上级的上级。他惊了一下,看向祈行夜的眼神也变得探究“你们究竟是”
祈行夜摊手“啊,我家长官不让我说来着,他就在后面监视我,我想说也没机会。”
他笑着晃了晃终端“要不你把手机号告诉我吧,等我出去之后就联系你,你要是好奇案件进展,我也可以视情况告诉你。”
小哥稀里糊涂就报了自己的手机号,在他没有发觉的时候,祈行夜已经将他所属分局家庭住址家里几口人所有个人信息问了个遍,闲聊时的轻松让人根本不设防。
“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
的也是殡仪馆里的人给你们打电话求助的吗”
祈行夜冲浓雾里的混乱场面扬了扬下颔“这又是怎么回事”
小哥很快就从上级那里得到回答,他们所有人撤离,现场交给祈行夜等人接手。
而他们甚至不允许靠近殡仪馆。
他好奇还有点生气,觉得自己要负责的案子怎么被其他人抢了。
祈行夜从小哥的表情看出他心中所想,了然的笑道“这样吧,等殡仪馆那边事情结束,不论怎么样,我都把现场照片发给你,给你报个平安。”
他的态度太过自然且大度,倒显得小哥有几分稚气。
小哥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因为祈行夜的做饭而怒气全消,反而有几分愧疚。
情绪趋势下,他知无不言。
殡仪馆内“闹鬼”的事情,李龟龟并没有在报案求助中说明。
他做算命先生多年,深知很多人是不信鬼神传说的,如果说闹鬼,本来严重的事情也反而会被人当做开玩笑或精神不好。所以,他干脆就说殡仪馆死者家属情绪失控,上百号人打起来了,连尸体都掀了。
但打电话的,不仅李龟龟一人。
殡仪馆丢失十几具尸体,涉及的家属足有上百人,各人在愤怒或惊恐之下,纷纷向外打电话,医护和警察接连赶往。
但无一例外的,所有人一下高速,都在进入小路前,迷失在了这片雾气中,鬼打墙一般找不到路。
还是后来赶过来的两个道士,将众人引出雾气,退到了祈行夜看到的地方。
即便如此,还有几辆私家车陷在泥地里,现在还在努力。
他们都是各个死者的家属,得到电话说自家老人的尸体在殡仪馆丢了,立刻急吼吼赶来。
那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他们被硬生生困在浓雾里两天,被找到的时候人都已经又饿又怕,被吓得神志不清了。
本来是要去救援殡仪馆的众人,反而在半路上把这几位家属救了回来。
趁着没人注意,祈行夜检测了污染系数。
在场所有人都还是零。
如果殡仪馆是污染现场,那污染粒子也还没来得及扩散到这边。从地图上看,小路转进去还要七八公里才能到殡仪馆。
现在撤离,还来得及。
再迟,就不一定了。
祈行夜果断扬声,严肃让所有人撤离。
医护惊讶“但我们还要进去”
“不用,我们自己的医疗队很快就会赶到,他们针对里面的事情更有经验。”
祈行夜“你们先带着这几个救出来的赶紧回去。”
那几人两天食水未进,身体和精神双重摧残,人都面黄肌瘦一副青黑脸色,病恹恹歪在担架上吸氧打葡萄糖,连说话都费劲。
两个老道士最赞同祈行夜的决定,连连点头。
祈行夜立刻转身看两人“恐怕两位道爷也要委屈下,先离开这里。”
其中一人不干了“我师侄在里面,他那个豆腐脑子哦,连个鬼都看不出来,我要是不去救他,他怕是直接能在殡仪馆烧了。”
另一人却捋着长胡须沉吟,皱眉看着祈行夜的脸思索,似乎是在努力回忆。
“你是”
老道长眯了眯眼睛,从怀里摸出一副歪歪斜斜连鼻梁都断了的老花镜戴上,凑近了看祈行夜“秦伟伟”
祈行夜“”
“道爷您是什么眼睛伟伟那么老,哪有我年轻帅气”
祈行夜委屈“这您也能认错”
老道长“哦哦哦,年纪大了,只看得出面相,不记人了。”
有了秦
伟伟这个共同的熟人,两位道长顿觉亲近,也和祈行夜说起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比如,在场诸人皆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
“但是很奇怪,他们的结局不像是死,反倒是像僵尸,或是巫蛊那一类。”
两位道长交换了一个眼神“死,但也活着。”
“并且,这种状态将要发生的时间非常统一,都在十几个小时之后。”
老道长刚刚到处给人看手相面相,不是为了现场摆摊算命赚钱,而是想要通过个人的命运,推导出殡仪馆和此处浓雾到底会发生什么。
他们自认道行不够,算不了大局,只能挨个看个人小的命数。
如果在场所有人都有血光之灾那就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环境导致。
将有一场灾难降临,在场所有人都逃不掉,全都会变成僵尸。
生,且死。
两种状态同时存在。
老道长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祈行夜却在听到对方的描述后,很快意识到了问题。
污染,是污染
李龟龟说的没错,殡仪馆不是闹鬼,而是影响类案件在发生。死尸复活,是堕化成了污染物
祈行夜瞬间严肃,迅速给情报部外围专员打了电话,说明此处情况,要求支援协助。
专员小王点的汤面刚热腾腾的上来还没来得及动筷子,他惋惜看了一眼,匆匆起身“祈侦探放心,我这就赶往京郊殡仪馆。”
“确定污染案件的等级和类别了吗立案了吗,我这好写记录。”
“呃,我还没来得及进污染现场。”
祈行夜诚恳“说来你不信,我连一个污染粒子都没检测到。”
专员小王“你就不怕弄错了祈侦探知道要是案件甄别错误,需要写几米高的报告吗”
祈行夜“我说是直觉,你愿意信我吗”
小王冷酷拒绝“感情牌对我没用。”
祈行夜“qaq。”
小王“好,好好。”
他叹了口气“我信,信你这就去。”
祈行夜有条不紊的快速安排好了一应后援计划,确保这起尚未被正式确立的污染案不会向外波及影响。
他的声音虽然带着笑意,令电话对面的人本能相信他,接受调动,但他那张俊容却严肃且认真。
如果有调查局的人在这里,他们会惊讶的发现,此时的祈行夜,和商南明何其相似。
仿佛从根本上,两人就是同一类人。
只不过在祈行夜的理智外,又被他用笑容裹了一层甜蜜的谎言。
商南明伫立不远处的雾气中,沉默注视祈行夜。
半晌,才迈开长腿走过来。
老道长看着祈行夜沉思良久,忽然指着他眼前一亮“哦哦哦”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祈行夜手一抖,终端差点掉下去。
老道长一拍大腿“你是秦伟伟的学生,总坑他的那个祖宗是吧”
祈行夜“啊我的名气已经这么大了吗”
老道长身边他的师弟也恍然大悟“哦哦哦我记起来了,伟伟那个叛逆做侦探的徒弟。去年过年伟伟还来咱们道观里许愿,希望今年他徒弟不要再拿他顶锅了。”
他感慨“伟伟刚说完话,三炷香拦腰折断。啧啧啧,祖师爷都觉得他这个愿望太离谱,当场冷酷拒绝了。”
祖师爷冷漠许愿学生不坑你,你不如许愿世界和平,还容易点。
祈行夜默默回想了下自己一年来对秦伟伟的所作所为“那你们道观还挺灵验的。”
污染相关的一应消息都有保密层级跟着,
祈行夜无法将这些情报告知道长们,只能好言相劝,让他们放心,自己一定会把李龟龟全须全尾的带出来。
老道长却不太在意这个,一挥手“嗐,那倒不用操心。”
祈行夜“”
那你坚持不走是为了什么欣赏景色吗
老道长“我徒弟这个名可是我给改的,他以前叫李龟年。啧,一听就是个短命鬼,叫龟龟多好。”
他神情自然极了,顺口道“千年王八万年龟,你死他还在。”
祈行夜“”
所以李龟龟竟然没有说谎,他以前真的叫李龟年那他说自己是袁天罡三十代孙的事真的假的
电话那边一直在旁听的李龟龟“”
“师父啊”
李龟龟哭鸡鸟嚎“我可是你徒弟,亲的,唯一的徒弟你两个徒孙还在我手里呢,你就这么放弃我了吗”
老道长默默退开两步。
嫌弃,不大想要承认这个乌拉哇啦的是自己的徒弟。
见老道长执拗坚持,祈行夜无法,当场给秦伟伟打了电话。
秦伟伟暴跳如雷“祈行夜你这回最好是真有事不让等我回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
接听电话的老道长“”
他欣慰点头“嗯看来祖师爷说的没错,你的学生必不可能不坑你,伟伟。”
秦伟伟“”
他愣了半晌,随即惊喜“张道长你和我家那个孽畜在一起”
祈行夜无奈“老师,像我这么好的学生你上哪还能找到你再这样,小心失去我。”
秦伟伟狂喜“还有这种好事”
祈行夜“伟伟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子了你不爱我了呜呜呜”
秦伟伟冷漠“哦。”
“”
祈行夜啧了一声,随即严肃将殡仪馆的事大致说明“老师,两位道长都在这里赖着不走,但这次的事,不是鬼神能作用的范围,我需要你帮我劝两位道长离开。”
秦伟伟愣了下,似乎想到什么。
良久,他心情复杂的问“你之前说的,接了个大委托,到底是算了。”
秦伟伟叹息一声“你最好是活着等我回去揍你。”
“电话让张道长接听。”
不知秦伟伟和道长们说了什么,原本倔强的老道长逐渐软化,频频皱眉向祈行夜望来,却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在授权和秦伟伟的双管齐下中,现场众人很快离开,专员小王也在赶来的路上,将会负责看守在浓雾外,制止无关人等进入导致被污染影响。
只不过,老道长临走前一直眯着眼凑近祈行夜看个不停,两人一起在祈行夜身边转来转去,让祈行夜窒息觉得自己是旋转木马。
“道爷,您这是看什么呢”
他努力挂起一个笑容,伸手试图将老道长推开距离“您放心,等老师回来,我一定和老师一起到观里看望两位道爷。”
老道长摸了摸胡须,纳闷“你看着也不像个活人啊,怎么还活着的”
师弟接话“怪了,这种面相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兄弟,你八字报一下,我给你看看命盘。”
他不由分说拽过祈行夜的手掌,低头一看“”
大惊“卧槽师兄我可能是瞎了,这人的伴侣怎么是个男的”
师弟再凑近想要看个清楚,更惊悚“红鸾星动,伴侣还在旁边卧槽该不会说的是我吧”
老道长嫌弃一脚踹去“滚滚滚,这是伟伟的学生,小心他骂你。”
祈行夜趁机抽回手,一蹦三尺远,警惕看着两人“道爷您可别乱说啊,我怎么会有伴侣我可是单身主义,我都为了伟大的侦探事业献身的”
“你看福尔摩斯什么时候有过伴侣了”
祈行夜福尔摩斯是单身伟大的侦探是单身,所以,想成为伟大的侦探,就要单身。没毛病
不远处的商南明微不可察叹了口气,走过来,修长威严的身影山一般隔在两位道长和祈行夜之间。
“二位多停留一分钟,对殡仪馆里的活人死人,就多一分钟危害。”
商南明平静垂眸“二位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吗李龟龟和一百多名死者家属死亡也没关系”
老道长瞬间闭口不言。
半晌,他点点头“那我们就在外面等。”
转身前,老道长眯着眼瞥过祈行夜,淡淡道“小侦探,你说的没错,确实很危险。”
他看了之前在场大多数人的面相,每一个,都会变成僵尸。
但那道黑气,却在祈行夜赶走他们之后,消散了。
离开的人们重获安全。
“是你救了他们。”
老道长“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他一拢袖子,转身,弓腰走进浓雾“师弟,走了。”
祈行夜微松一口气,却又随即皱起眉“怎么感觉,他们知道点什么”
商南明不以为奇“1999年,污染刚起,人们对它的认识不足,一度将它归类为玄学事件。”
不等祈行夜再问,商南明已经平静伸手将他带进浓雾“走吧。路况未明,车开不进来,我们还要徒步走八公里到殡仪馆。”
他顺手将近百斤重的装备金属箱交到祈行夜手里。
祈行夜一时不察,差点被重量坠向地面。
他赶忙倒了一口气,重新拎着箱子直起身“你就不能说一声再给我”
商南明“哦。”
祈行夜“啧。”
他愤愤道“要是刚才那两位看见你,一定会发现你是注孤生的命盘这辈子绝对别想找到伴侣,否则我就跟你姓,哼”
商南明“呵。”
祈行夜“”
啊啊啊啊
他内心疯狂扎商南明小人,左勾拳右勾拳哼。
污染情况未明,无法根据污染类别决定针对武器,祈行夜也只好将所有武器装备都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就连明荔枝都被分配到了两只拘束箱,五十斤的重量累得他浑身发抖,颤巍巍一步一步挪动。
“老,老板,我们还要走多远啊”
明荔枝快哭了“我觉得再这么走下去,我就要半路殉职了qaq”
祈行夜无奈转身,从明荔枝手里拎走一只箱子“算了,我来吧。”
他一身负重,也有上百斤,看起来却脸不红气不喘,和明荔枝天壤之别。
商南明负重更甚,却也面色如常。
他瞥向明荔枝时眉眼无波,但明荔枝却愣是看出了他在嫌弃自己。
明荔枝哽咽“不能负重五十斤跑八公里真是对不起了。”
“我一个连大学体侧三千米都累死累活的,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能负重八公里”不要对他期待过高啊呜呜呜qaq
浓雾后面的小路,空无一人,能见度不足半米。
雾气将所有的声音和画面全部遮盖,走在其中,如同被世界遗弃,一切都不存在的心慌。
就连科研院的导航,都在越向小路深处时,信号越弱。
直到完全不动。
祈行夜四下看去,入目所及却只有白茫茫雾气,根
本没有任何可以当做地标参考的标志物。
他叹了口气,果断给秦伟伟打电话“老师,我迷路了,快帮我算算”
秦伟伟“”
“我是你的奴隶吗”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真的算起了方向,远程指导,带着祈行夜左拐右拐,避开数次岔路口,选择正确方向,逐渐靠近殡仪馆。
远远的,祈行夜就敏锐察觉到了雾气深处隐藏的危险。
冰冷,阴郁。透着死亡的气息。
像死尸与自己亦步亦趋,紧贴在他的身边,始终用那双涣散浑浊的眼珠,冷冷注视着他。
无声无息
直觉在向祈行夜疯狂示警。危险,会死,快跑
明荔枝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慌得肌肉僵硬四肢不协调,同手同脚还差点绊倒自己。
秦伟伟的声音在终端中无限卡壳。
“祈,祈,祈祈祈死死死死死祈行夜,死,殡仪馆”
那声音冰冷又扭曲,夹杂着滋滋啦啦电流声,传输丢失得辨认不出是秦伟伟的声音。
更像是来自黑暗阴郁恶意的诅咒,令人毛骨悚然。
厉鬼狞笑,注视活人踏进死者的坟墓。
同一时刻,污染计数器也发出尖锐示警声。
在空旷安静的浓雾中,警报声让人心中发慌。
明荔枝惴惴不安,大气不敢出。
祈行夜却平静挂断了电话,按灭计数器。
“什么垃圾,也想吓我”
祈行夜冷笑“这都是你前辈玩剩下的,有本事就和我回侦探社,你和其他鬼碰一碰,打赢了的来杀我。”
安静没有声音。
仿佛刚刚的异常,只是因为信号不好的卡顿。
李龟龟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却猛地从电话里传来。
“祈老板,祈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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