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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土机和小斗车的司机没在车里,两人都穿着马甲搭长袖衬衫,一点不怕热似的, 顶着烈日蹲在路边打游戏。
穆家司机探出头, 道“两位师父,麻烦把车挪一挪, 我们要过去。”
然而两个司机都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又低下头盯着游戏,杀得昏天暗地。
穆家司机见状, 按了下喇叭。
这声刺耳,其中一个司机叼着烟,抬头不耐烦地瞥他们一眼, 含糊不清地道“走别的地儿, 这边不让过。”
“这是村里的路,为什么不让过”穆旷探出头,“你们搞施工的这么霸道”
那司机抬手,手腕里露出一截红色绳子。
他摘下口中的烟, 吐出一团烟雾, 很无所谓地耸肩, “不止我们这儿堵,前面还有几个卡口,我们现在让你过去了你们也还是得掉头回来。”
“这边路已经好几天不通道了。”另一个司机也跟着说。
后面穆老爷子的车鸣了一下喇叭,须臾车门打开, 穆老爷子杵着手杖从车上走了下来。
穆老爷子无意和人在这些地方浪费时间, 道“我们走路上去。”
众人只好把车子停在路边,齐齐下车,从那两个司机身边走过去。
俩司机捧着手机对视一眼, 彼此耸耸肩,没再关注他们,继续打游戏。
沉迷其中的两人没注意,一只大乌鸦悄无声息落在两人身后,津津有味地盯着游戏画面。
偶尔眼里闪过针对两人的鄙视,仿佛在骂菜逼。
由着黑黝黝自己找地方玩儿的祝微生,对乡间景致最是熟悉。他不疾不徐走在中间,眼神在四周看了看,然后忽然弯腰,捡起了一张黄纸。
在场人都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这种黄纸在场的没人不熟悉,他们祭拜亲人所烧的就是这种纸钱。
众人这才有意识地往两边路看了看,发现路边撒了不少这种纸钱。
穆旷想起了小时候看到过的一些画面,说“小时候村里有人出殡,会有专门的人背着装满这种纸钱的背篓走在最前方,一边走一边撒,说是敬给经过那条路的其他鬼神的买路钱。”
每到这时候,周边的人总要回避,说是以免冲撞了什么。
“村子里最近有人过世”扶着穆老爷子的穆妍在旁猜道。
“应当是没有。”祝微生说,“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那两个司机,气温这么高,他们却穿了两件衣服,手腕上还都系着一条红绳。”
穿衣服这个众人的确都注意到了,他们才从车上下来几分钟而已,此时个个都是一身热汗,但那两个司机却仿佛感觉不到热,捂那么严实脑门也不见一点水汽。
至于红绳,大部分人摇头,表示没注意。
只有穆喆大声道“我看到了,没有哥哥给我的好看”
祝微生摸摸他的头,道“红绳在玄门多用来避煞,但有些时候,也会用来撞阴。”
撞阴,就是提升自身阴气,用来窥见平日不可见的一些阴物鬼神。
这条路上铺了买路钱,活人为了避免冲撞经过此路的鬼神,一般情况下最好回避。但不回避也没什么,拿了钱的鬼神,一般不会对活人做什么。
而活人需要回避鬼神,一般是因为活人八字轻而鬼神阴气过于强。但当活人阳气强于鬼神阴气,那么经过此路的鬼神就成了需要回避活人的那一方。
活人撞阴,大部分时候是想要窥见某些东西。但也存在一种可能这些活人是为了将自己更好地融入某种特殊的环境里,不对经过那里的鬼神造成什么伤害。
那两个司机手上的红绳系法,是典型的撞阴结。撞阴的人,因为阴气增加,体感上会觉得冷,所以那俩司机才穿那么厚。
这也说明了那两个司机,的确在避免对经过这条道的某个东西造成伤害。
众人越走越往里,路上的确如那两个司机所说,一路上被设了好几个卡口,要么被堆了大石头,要么临时浇了水泥块,留下仅能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好好的路,被弄得乱七八糟。
这时转过一个弯,前方道路出现了一条岔道。
几个推着独轮车,扛着铁铲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岔道上,正往这边这条主干道上走来。
这些人穿得比前面那俩司机还厚,仿佛过的不是夏季而是秋季。
仔细看,能瞥见他们衣袖里露出来的红绳。
见到祝微生他们,这几人难掩好奇。
穆旷一家已经几十年没在村里住了,每年也就固定时间回来扫扫墓,和村里人碰面不多。尤其是后来出生的一些人,只知道村里有个很有钱的穆家,但穆家人具体长什么样,是认不出的。
穆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烟,等到这些人走过来后,就自来熟地上去递烟,“几位大哥,这是上山呐”
几人接过烟,其中一人道“对啊,我们上山,你们是”
穆旷道“哦,我们是隔壁李家村李善长家的亲戚,听说你们村有个果山可以免费摘果子,这不就拖家带口地过来了。”
“哦,李善长家的啊。”男人恍然,不过转脸就摇摇头,“今年你们来得不是时候,我们村的果山今年不让外人摘了,这么热的天,你们这趟白跑了。”
穆旷惊讶,还没说话,穆老爷子就忍不住道“为什么不让摘了我听说那果山是你们村穆家出钱承包种植的,就是免费送给十里八村吃的。”
穆老爷子有能力后,会让身边的人都过得好一点,哪怕去世的先祖亲人也不例外。虽然他们只能定期回来,但穆老爷子曾特意将祖坟所在的那座山承包下来,将祖坟修葺后,又买了果树回来栽,请了守山人专门照看。山上的果子成熟时,只要是附近村里的,都可以去摘了吃。
“嗐,往年是没问题的。”那男人道,“今年守山人王叔摔伤小腿,那山被他孙子接过去管理。他孙子不是个东西,霸道得很,要把果子留着自个儿卖钱,所以今年别说你们外村人,连我们村自己人都摘不了。”
提起这事儿,男人身边的同伴们也很生气。往年夏天大家吃水果从来不花钱,今年却只能掏钱买,不仅亏了自己嘴巴和钱包,还得看着别人肥了腰包。
“守山人摔伤了”比起被人霸占独吞的水果,穆老爷子显然更关心这个。
“是啊,在医院都躺一个多月了。王叔是个好人,估计还被瞒着的。他孙子干这事儿不厚道,咱村里人怕他难堪,也不好跟他说。”
穆老爷子闻言深深一叹。
众人说话时,脚步一直没停。
不过走了一会儿,那男人忽然反应过来,奇怪地看着他们“哎,你们咋走这里来了,这边的路这几天是不方便过人的。”
“为什么不方便”穆旷说。
男人却忽然支支吾吾,有点不方便答的样子,“你们还是调头吧,不能再往上走了。”
“听说你们村穆家的墓就在这座山上,修得是出了名的气派,我还想去上去看看呢。”穆旷看看他们的铁铲,用一句玩笑作试探,“怎么,你们这是去盗人家墓,不方便让外人瞧见”
男人和同伴们顿时失笑,“盗什么墓,咱几个是去跟人修墓的。”
穆旷不动声色,“怎么,穆家墓出问题了”
“没有,重修呢。”男人啧啧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原先修了一回觉得不够气派,还要修第二回。”
“谁知道有钱人咋想的。”得到确定答案,穆旷依旧沉得住气,给男人一行又递了一回烟,“不过这都马上四点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开工”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穆旷这么殷勤客气,男人和同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男人闻了闻烟的香气,没舍得抽,夹在耳朵上,“我们也不太清楚,是老板这么要求的。反正每天四点准点开工,做到傍晚六点就收工。活少钱多,附近村想来做的人很多,我们几个是被老板挑挑拣拣才接下活儿的。”
“这活儿还挺抢手啊。”穆旷说,“开工几天了,这墓没多大,差不多也要完工了吧”
男人挺可惜地点头,“也就七天的活儿,今天干完就没得干了。”
这时男人旁边的人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马上到四点了,咱得赶紧上去了。”
男人便意犹未尽地止了话头,又一次让穆旷他们回头离开,别再往上走了。
“对你们不好。”男人这么提醒。
穆旷点点头,慢下脚步,做出准备调头的样子。
等到这群人走远,穆旷他们停在原地。
刘莉愤怒道“咱家祖坟果然是被人动了。”
“七天”穆旷沉眉,“动工日期恰好和阿阔出车祸的时间对得上。”
穆妍奇怪,看向祝微生,“祝大师,为什么他们四点才开工。”
祝微生垂了下眉眼,“一般来说,修墓这种事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唯有一种例外。”
“什么例外”
祝微生“阴魂迁居。”
人在死后,因为有墓有碑且有后人供养祭祀,才不会沦为孤魂野鬼。所以,一般每个阴魂都有属于自己的居所,贸然入住别处,也会发生气场不合犯冲互伤的情况。
就像活人入住新房,新房先得有合自己心意的装潢布置,然后再选个适宜的日子入住,几个方面合起来,才能让自己的气场与新家各方面契合,才会有越住越顺的感觉。
阴魂迁居也是这个道理。
一天十二个时辰,阴阳之气交汇循环。每天四点阳气开始下降,此消彼长,阳衰则阴盛。为阴魂迁居而动墓,就得在这样的时辰最合适。不然阴宅被阳气所冲,不利阴宅新主人定居。
穆家人听了,出离愤怒“什么意思,有别的鬼要霸占我穆家祖宗们的房子”
祝微生轻颔首,“是这个意思。”
刘莉急道“穆家的墓住了别的鬼,那还能是穆家的墓么。咱们快点上去吧,没听他们说今天就完工了吗,咱们得赶紧上去阻止”
穆旷也急,“祝大师,您看我们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这也是他没直接跟上去的原因,怕等会儿需要什么,又要耽误更多时间从山上下来。
“不用特意准备什么。”祝微生环视众人一圈,歘地一下拿出一沓符纸,“不过等会儿怕是会起冲突,发生什么流血事件。我这有平安符,两百一张”
“买买买”穆旷直接把符拿过去,熟练地给祝微生转了一笔足够买下这些符还绰绰有余的钱。
收好钱的祝微生“没问题了,上去吧。”
他们已经离山脚不远,在祖宗们老家即将被霸占的愤怒加持下,一段上坡路就算是穆老爷子也走得脚下生风。
离山上越来越近,众人开始听到叮叮当当的动工声。
这些声音,直接刺激着穆家人的神经。
终于,众人爬上了山。
山顶开阔且平坦,原本的一些涨势非常良好的果树被人连根挖出,乱七八糟地堆在一旁,到处都是砂石水泥,和挖出来的湿润泥土。
刻着穆家先祖姓名的几块墓碑被拦腰砸裂,歪七八扭地被扔在地上做踏脚石,上面布满带泥的脚印。
原先规整的几个先祖墓,更是已经被人挖开,一块棺材板子还斜斜地被扔在挖开的土堆上面。
看到这一幕幕,穆家人血压直往上飙。
愤怒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开始宣泄,他们就见主墓那边,一个四十出头的西装男,正逮着一个施工的工人骂“我这几天怎么跟你们说的,这些符纸一定一定要摆正了,半点歪斜都不能有可是你们看看这张符,你们在这忙活儿半天了,居然都没发现它差一点就掉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担当得起吗”
工人被骂得一声不敢吭,只下意识把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
骂完人,西装男又道“动作要快,但更要仔细,今天最后一天了,一定要在六点准时完工。”
西装男背对着祝微生他们,工人也都聚集在那边,施工周围的声响完全掩盖了他们出现的动静,一直没人注意到山上忽然多了一群人。
不过发不发现的,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穆旷已经像头愤怒的狮子一样快速地冲过去,在西装男完全没察觉到的时候,飞起一脚踹中对方腰际,直接将对方踹进了身前挖出的土坑里。
土坑里传来西装男的痛呼和怒骂,“操你大爷,哪个王八蛋踹我”
西装男扒着坑壁揉着腰站起来,脸上的愤怒在看到穆旷之后,一下子变成了惊慌,“穆、穆旷”
“曹振强”穆旷一双眼充满怒火,“我穆家多年来尽心尽力地帮扶你,你就用动我穆家祖坟,害我全家人来回报
“没、我没有”叫曹振强的西装男慌张摇头,“穆旷,你听我说”
然而曹振强结结巴巴,等其他人都走过来了,他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穆家其他人,尤其是穆老爷子居然都来了,曹振强的喉咙滚了滚,嗓子干涩得终于没能再说出话来。
走到坑边的祝微生,扫眼看向分不同方位放置的黄符。
被丈夫搀扶着走在最后的穆妍,小心地避开这些摆放看起来很讲究的符纸,“祝大师,这些符是做什么的”
祝微生看她特意避开,直接捞起一张,道“你不是说你被已逝的奶奶托梦,但梦中的她嘴巴开合你却无法听到她发出的声音么,原因就是这些符。”
这些黄符叫做禁言符,专堵鬼的嘴。
祖坟被动,相当于先祖们的宅子被强拆。遇到强拆这种事,肯定是要告一状的。
活人告官,死人只能告后辈。
为了防止穆家先人向后人托梦告状,这背后的人就直接把穆家先人的嘴给堵了,也算是思虑周到了。
这些符纸品质一般,堵些平常小鬼的嘴堪堪够了。
禁言符上写了穆家先祖们的名字,祝微生把符全部一撕两半,这堵嘴的效用也就没了。
然后,祝微生绕着被挖开的穆家墓转了一圈,目光在两侧不同方向挖出来的两条土沟上停了停。
山中水汽大,土沟里面已经积了一点水。山上蚊虫又多,小小一汪水上面,已经隐约有蚊虫停歇。
没流动的水,都是死水。
祝微生正要走过去细看,耳侧忽然传来一点声响。
祝微生回头,看向上山的来路。
几秒后,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搀扶着一名七十来岁的老妇人出现在山顶上。
被穆家人围堵在中间各种质问的曹振强也看到了来人,顿时如遇救星,激动地喊“妈,冬燕”
看到来人,穆家人都转移了注意力,任曹振强从土坑里爬出来,沾着一身黄泥求救一般跑过去。
要开始家事掰扯了。
这场面祝微生从小就十分有应对经验。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画好的符纸,选了个合适的位置盘腿坐下,开始叠符。
符这东西,虽然画好了也可以直接用,不过总归是用特殊手法在信念的加持下再经折叠后使用,效用更大一些。
跟着祝微生奔波了大半天的阿纸跳出他的口袋,被祝微生分了一把符,任劳任怨地打起了工。
祝微生又拍拍躲在木雕里的魅魅,“出来帮我抓个东西”
魅魅白天不爱出来,尤其这周围这么多活人,阳气太重。
它只从木雕里探出半颗脑袋,左右嗅嗅,然后看着山的另一头流口水,发出仿若饿了八百年的声音“好吃。”
祝微生“不能吃。”
魅魅一抹口水,把半颗脑袋缩了回去。
祝微生只好又拍拍木雕,“行吧,允许你舔一口。”
魅魅这回出来得很快,化成旁人看不见的雾团,向山的另一头飘去,快得只来得及看到一抹残影。
穆家人的注意力都在对面忽然出现的两人身上,没人注意祝微生这边。
穆老爷子杵着手杖,被搀扶着站在最前面。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的老妇人,“阿姊,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偷动穆家祖坟”
“不背着你,直接告诉你,你会同意”穆姑姑面色很冷,“当年勇儿死的时候才八岁,他们柳家迷信,说夭折的孩子不能和长辈们葬在一起,所以勇儿一直孤零零地被单独葬在一座孤坟里”
提起过世的儿子,穆姑姑脸上依旧难掩悲痛,带着哭腔,“可怜我的勇儿,那么小小的一个,死在冷冰冰的水里,死后还要被人嫌弃死得太早不吉利,被孤零零地撇到一边。夜夜托梦给我,哭着对我说他好孤单。”
在这番描述中,早夭的勇儿看起来的确非常可怜。但这些话,在场的穆家人已经听过太多次。再惨的事翻来覆去地听,也会让人的情绪变得麻木。
所以穆家人都毫无触动,包括穆姑姑身边的叫做冬燕的女人,也都面无表情。
也因此,当穆姑姑带着苍老的哭声在人群中响起时,显得就有那么些突兀。
突兀得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皱了下眉。
刘莉这个嫁进来的对穆姑姑本就没什么感情,这么多年对她更是只有厌恶的人,彻底忍不住了,“你儿子孤单,所以你来挖穆家的坟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动了祖坟,我老公和小宇他们才会出事”
穆姑姑对穆老爷子都那么冷漠,对刘莉只会更没有好脸色。
她将哭声一收,冷笑,“那是你们自己倒霉,可别往我头上推。就算和我有关系,那也是你们父亲当年害死我儿子的报应”
“那天宴会结束后,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祝微生没回答,反而由他自己去想。在回想这个过程中,也是自身魂体进一步稳固的过程。
“那天”周天瑞想了想,可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自己在宴会上接到了一通让自己很烦闷的电话,可是是谁的电话来着,他怎么完全没印象了
周天瑞无措地往身边看去,他一个侧头,却看到了半扇玻璃上反射着自己的身影,然后被自己被血染红的衣领吓得后退了两步。
镜子里的自己像让他触发了什么开关,周天瑞的脑海里倏而闪过自己接起电话的那一幕。
他想起来了
那通电话是自己的妈妈打的。
然后呢
周天瑞痛苦地捂住脑袋。
然后,他回到了自己独居的别墅,在家里见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
父母控诉他冷漠心硬,不顾手足亲情,不管弟弟的死活。他们吵了起来,他往楼上走,父母和弟弟追了上来。他被父母和弟弟堵在楼梯口,他们的争吵前所未有的激烈,然后愤怒的弟弟推了他一把,使得他身体骤然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之后便是一阵剧痛眩晕,和意识远离时父母和弟弟恐慌的声音。
周天瑞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看到了自己抬起来的略显透明的手。
手见鬼一般抖了两下,周天瑞声音干涩地问“我是不是死了”
他摔到脑袋,身上那么多血,不在医院而是莫名出现在这里,身体更是出现了诡异变化,除了是自己已经死了变成鬼的这个可能,周天瑞猜不到其他。
“你没死。”祝微生示意他看黑黝黝,“多亏它把你带回来,不然你这会儿的确死了。”
黑黝黝昂昂头,“有审美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居然不是嘎嘎叫的声音,周天瑞震惊“乌鸦会说话”
周天瑞都以生魂的方式出现在这里和他对话了,祝微生也就没再忽悠人,“会。”
黑黝黝本身就会学舌,它活到现在的岁数比祝微生已逝的师父还长,这么长的岁月,足够智商不低的它将学舌来的词句拆开重新组合成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只不过和阿纸、魅魅一样,为了不吓到人,祝微生不让它像人一样和别人对话,偶尔冒一句傻逼也能用学舌忽悠过去。
祝微生跟周天瑞说明了一下他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况,得知自己没死只是生魂离体并且还有机会回到身体里后,周天瑞心下稍安。
之后,周天瑞也想起了一些他生魂离体后发生的事。
他刚生魂离体时,意识也是像现在这样清晰的。他还记得当时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后脑勺洇出一大滩血,而他的父母为了给弟弟脱罪,没有立即送他去医院,而是站在原地统一口径,不管谁来问,都要说是他自己宴会归家,因为酒后走路不稳,才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他的下属知道他出事后,报过警,但他发生意外这事的确很难找出证据,而且他那晚的确因为心情不好多喝了一杯,所以弟弟什么事都没有。之后,他又被医生宣布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
再之后,他看着私下里为这一消息狂喜的弟弟怂恿父母搬进他的别墅,住进他的房间。更去他的公司,试图接手他的事业,霸占他的一切。,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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