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闫主簿说他是拿笔的, 但他动起来却并不像是个文弱书生那么简单。
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或者豺狗,细细的手腕一抖, 手掌张开, 像是铁钩似的抓向杨仪
小甘紧紧站在杨仪身边, 在小闫主簿靠近的时候,她就觉察出不妥。
几乎是闫一安才动, 小甘便大叫了声,手中猛地扬出一把东西。
小闫主簿眼前一花,竟不知何物。
他大惊失色, 踉跄后退。
小甘趁机扑向杨仪,也忙抱着她后撤。
闫一安拼命拍打扑过来的那些白色粉末, 忽然闻了闻,竟然是些香粉之类, 他大怒抬头“贱人”
正要再冲上前,却已经失了先机,这一会儿的功夫, 豆子狂吠着扑到跟前。
豆子原先在羁縻州跟着杨仪的时候,有一顿没一顿,肚子都瘪瘪的,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后来被薛放交给了屠竹跟斧头看管, 他们两人以为杨仪惨遭不测,所以竟睹狗思人, 加倍地对豆子好,一路自己不吃也得伺候好豆子,竟把它弄得膘肥体壮, 皮毛发亮,虽说真正战绩只有俇族寨子的施武,可豆子护主心切,这么咆哮直扑过来的架势,竟是相当惊人。
闫一安闪身躲开豆子的利齿,仍是盯着杨仪,只被豆子拦阻,一时不能靠近。
大概是被豆子激怒,小闫主簿抬手入怀,瞬间手中竟多了一把短短的匕首。
正欲先解决豆子,谁知屠竹已经从后面扑了上来。
之前因为小闫主簿要走,屠竹就特意绕到他身前去挡住,所以如今竟是距离他们之间最远的。
见闫一安往回走,他还以为小闫主簿已经服软,谁知竟是袭向杨仪。
屠竹惊魂动魄,急忙冲了回来,此刻也顾不得章法了,只想控制住此人,绝不能让他伤害杨仪或者豆子。
屠竹纵身跃起,竟从背后将小闫主簿死死抱住。
小闫主簿禁不住这等猛力,站立不稳,两个人一起滚倒在地上。
屠竹忍着痛,奋力翻身将小闫主簿压下,挥拳乱打。
耳畔只听见不知是谁叫了声“小心他手里有刀”
屠竹仿佛觉着自己腿上还是哪里疼了一下,但他此刻连疼都忘了,也不愿闪躲,只想打死眼前之人也罢。
还是杨仪大叫了声“屠竹快闪开”
屠竹隐约见一道亮光向着自己刺来,他只能先放开小闫主簿,就地滚开。
而小闫主簿逼退屠竹,也当即从地上一跃而起,身法极其利落。
很难想象这只是一个主簿能有的身手。
闫主簿又欲冲上前,屠竹死死地将他挡住。
谁也没想到,闫主簿的攻势极猛,屠竹竟然有不敌之势。
不过屠竹虽然招式上不如闫主簿,但他十分悍勇,就算吃亏也不后退,倒是让闫主簿奈何不得。
杨仪望着小闫主簿的身法,想到方才萧太康跟薛放陈献对战,喃喃“他也是萧旅帅教出来的”
“来人,”小甘大叫“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他拿下”
这里的异动,巡检司门口的将士们自然都看见了。
可照县巡检司内的这些人,毕竟是跟小闫主簿熟络,闫一安又是照县的人,虽然他们动了手,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正惊讶惶惑不知如何。
而外间鸡鸣县等候的士兵们,却知道屠竹跟杨仪是薛放的人,而薛放又是陈献追随的人,当即便冲了进来
不料照县巡检司众人见他们竟无令擅闯,急忙回身喝止,拔刀相向。
这一刻,铿铿之声不绝于耳,两边的士兵都拔出了兵器
杨仪忙道“都不要动手”
小闫主簿扫见这情形,一刀逼退屠竹“鸡鸣县陈十九跟薛十七郎一起,在内对萧大人不利你们还不将他们都拿下”
杨仪说道“不要听他的,他就是飞尸案的真凶萧旅帅被蒙在鼓里你们将他拿下,便是救了萧旅帅的身家性命一生英名”
闫一安道“你们是听一个外人的,还是听我的”
杨仪道“你明知道萧旅帅此刻处境不利,你却仍要弃他而去,你算什么咳”
小甘见她又要咳嗽,便替杨仪大声说“你算什么照县的自己人你连外人都算不上,根本就是叛徒内奸该被千刀万剐的贼大家快把他拿下,让萧旅帅发落”
巡检司的人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被指使的傻了。
小闫主簿被骂,眼睛泛红,竟向着小甘冲了过来。
屠竹及时挡住,闫一安挟怒出手,刀光如电,让旁观的巡检司众人目瞪口呆,都不知道原来闫主簿的武功如此出色。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闫一安胜券在握,匕首指向屠竹脖颈,他的眼底满是疯狂之色“受死吧”
当说出这三个字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微微扭曲,好像已经兴奋到极至。
“住手,都住手”此刻里间有一人匆匆而出,竟是王参军,他瞪大双眼望着这边的混乱情形,吼道“这是在干他妈的什么给我住手不然老子先砍了他”
薛放手中握着银背大环刀。
萧太康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来呀别说你不敢动手了这点血气都没有,别叫我看不起你。”
陈献在旁边看到这里,忽觉怪异。
这萧太康虽说战败,濒临绝境,可他却仿佛没有那种丧家之犬的不安跟颓丧。
给陈十九郎的感觉就仿佛他打了胜仗却要死得其所的意思。
萧太康这一场图穷匕见,显然是心里有鬼,飞尸案跟他是脱不了干系了。
而且他自己也透露了出来,什么“为自己考虑”,“以后不会再有案子发生”,因为这个甚至不惜要把沈仵作的罪名坐实。
更不用提他差点杀了陈献,且对薛放都存了杀心。
方才同薛放的对话中,那意思是,只要薛放打不过他,连杨仪等也是走不出这照县衙门了。
综上种种,加上陈献实在不喜欢萧太康,他恨不得薛放立刻动手将这老头解决。
可此刻望着萧太康,陈献心里略有点惴惴。
他觉着自己该拦住薛放,但又实在想要萧太康死,左右为难。
萧太康左右看看,怒吼“给我刀”
旁边赵副将惶恐,忙拔出自己的腰刀献上,萧太康盯着薛放“你既然不足兴,我便再陪你玩一玩。”
他把手中腰刀一挥,向着薛放冲了过去。
薛放一言不发,两把刀对撞,火花四溅,那瞬间的刀刃光把彼此的脸色神情都照的雪亮。
薛放盯着面前的萧太康,望见他毅然决然的脸色,以及眼底似乎
“住手”薛放怒喝。
萧太康恍若未闻,只管大叫“还手,给我还手你不是想要查吗,那就查踩着我的尸首查不敢查你便是孬种孬种孬种”他发了疯一样,狂吼着,挥刀失去章法,只是拼命向着对面乱砍,用力过猛,手中的腰刀也逐渐出现裂纹。
陈献见薛放步步后退,忍不住叫道“十七”
与此同时,薛十七郎挥刀挡住萧太康的攻势。
只一招,萧太康被震得身形倒退,薛放单手持刀,身法矫健犹如蛟龙游走,直奔萧太康,萧旅帅眼睛一亮,看准时机,手中腰刀向着大环刀击去。
两把刀相撞,萧太康掌中的腰刀被震的倒飞回来。
方才他劈落的时候,用的是刀背,此刻腰刀弹回,竟是刀刃向内,萧太康望见那一抹雪色刀刃倒袭向自己颈间,嘴角一扬,竟微微地闭了双眼。
“旅帅”一声不太高的呼唤响起“拦”
萧太康的双眼已经完全闭上,他在等待最后那一刻降临。
但是没有,很静,他听不见声响,也没察觉任何疼痛,萧太康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竟给牢牢握住。
那把弹回的刀刃就在下颌处,无法再往前一寸。
萧太康愕然抬头,对上薛放冷然凝视的眼神。
“你、你干什么”萧太康一急,奋力挣扎。
“旅帅”是王参军的声音,萧太康无意中扫了眼,当看见王参军身后的那道身影之时,他蓦地停了下来。
薛放回头,见小甘扶着杨仪,屠竹跟豆子跟在旁边,屠竹鼻青脸肿,身上多处鲜血淋漓。
“你真以为,”薛放看向萧太康“一死就能了事了”
萧太康看看那边小闫主簿的身影,面色惨然。
手一松,腰刀坠落在地。
几个副官上来扶住他“大人”
大势已去。
萧太康垂头,忽地一笑,笑的无奈又凄凉。
杨仪见薛放无事,那边陈献却在站着,她就先去陈献身旁,细看他颈间的伤。
陈十九郎问“那个小闫主簿什么身份”
杨仪道“陈旅帅何等聪明,难道看不出萧旅帅如此着急撕破脸皮逼着动手,就好像巴不得别人怀疑他似的”
陈献道“我以为萧太康疯了而已。”他说着又一笑“可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了闫一安区区一个主簿,值得他赌上性命声名也不顾了”
杨仪道“究竟如何,只有萧旅帅心里最清楚。”
萧太康虽似束手就擒,但他一语不发。
不管是陈献如何的冷嘲热讽,萧太康都听而不闻,问的急了,只一句“不必多说,我一个字也没有,如何定罪,悉听尊便。”
而小闫主簿那边,也好像是打定了主意,闭口不言。
陈献道“不要紧,只要他有嫌疑,我总有法子叫他开口。”
他的意思是动刑。
杨仪道“陈旅帅还是先顾身上的伤吧,这次侥幸无事,以后可不能再如此了。”
陈献应了声“你是怎么疑心到闫一安的”
杨仪沉默片刻“还记得先前他带我们去验房查看沈仵作尸首么”
“当然。”
“当时我们解了沈仵作衣,说起他临死之前出精的事,小闫主簿”
陈献皱眉“当时他好像是吓坏了”
当时因为发现沈暂临死而阳起的怪异情形,验房内静的怕人。
陈献跟杨仪都听见了闫一安沉重而有点急促的呼吸声。
杨仪也以为他怕了,所以还特意叫他出去。
此刻杨仪道“我们都错了,那不是害怕。”
“不是害怕又如何”
“是兴奋。”
陈献睁大眼睛,虽然还没听见解释,但他也莫名地有点“兴奋”了,虽然跟小闫主簿的那种不太一样。
谁知杨仪见他眼睛亮亮的,脸色突然踌躇。
把陈献的衣裳拉好,杨仪道“陈旅帅的伤暂且无恙,这几天千万不能乱动碰到伤口。”
她淡淡交代两句转身要走,陈献忙道“你还没跟我说他为什么就突然”
杨仪咳嗽了声“以后再说。”
陈献大失所望“我可是个急性子,等不了太久。”
杨仪没理他,赶忙来到外间,却见薛放站在门口。
“旅帅。”杨仪走到跟前,“有没有伤着”
薛放仿佛要跟她笑一笑,却没有成功“没。”
杨仪想了想“屠竹的伤还好都不是致命的,不过当时也确实凶险,多亏了他跟小甘,王参军也出现的及时。”
薛放默然。
“你”杨仪有点担忧地看着他,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萧旅帅不肯开口,要不要我去看看”杨仪忽然道。
薛放转头凝视她,却又道“不用,他自甘堕落,令人不齿,也没必要跟他多说。倒是那个闫一安真的是他”
杨仪望着十七郎沉郁寡欢的神色,这神情让她不安。
她不想让薛放沉浸在这种极至难堪的情绪之中。
拉住薛放,杨仪道“你跟我来。”
萧太康在大牢之中。
照县巡检司震动,萧太康却特意吩咐王参军,叫他负责代理上下事务,只有一个要求,不能乱。
狱卒将萧旅帅从牢房中带出来,到了巡检司内厅,萧太康见着了薛放。
“我没有话说。”萧旅帅淡淡道。
“我没想叫你说。”薛放走到他身旁,突然出手如电。
萧太康一惊,正不知他做了什么,才要开口,却觉声音都哑了,竟说不出声音,他瞪向薛放,不知十七郎到底是何意图。
县衙的偏厅内,闫一安被带了上来。
厅内正中坐着的,是王参军,旁边左侧是杨仪,右侧是陈献,他的伤还未好,但听说要审问闫主簿,就算爬不起来也要爬来。
王参军脸色很不好,见他上前,便道“闫一安,如今萧旅帅犯事,巡检司上下是我掌事。如今要重审飞尸案,你可如实回话。”
闫一安淡淡地瞥了眼他,又看向杨仪“不知叫我说什么”
王参军道“鸡鸣十里庄上飞尸之时,你在何处。”
“我已经说过多次,我奉旅帅之命去了后桥,处置殴斗之事。”
“你敢说你来去的路上,一直都有人跟着”
闫一安道“这是何意。”
王参军一拍桌子“你能蒙混别人,但我们岂会不知,鸡鸣县跟照县虽是两地,但彼此接壤,后桥的方位,跟鸡鸣十里最近来回最多半个时辰。而且跟你同去之人已然证明,你中途有事借口离开了两个时辰只不过向来无人疑心你罢了。如今,你不如说说这两个时辰你去了哪里。”
闫一安轻描淡写地道“就算我中途离开两个时辰,又如何,我只不过觉着乏累找了个地方歇息罢了。再说,飞尸案发的时候,没有人证的多着,不必拿这个来吓唬人。”
王参军看了眼杨仪,又道“你负责处理后桥孙五打人的事,那你可见过孙五不曾”
“他一直潜逃,如何能见。”
“当真没见过那么,之前萧旅帅诈死要引飞尸案真凶现身之时,那个被烧死的面具人,不是孙五”
闫一安很惊讶“怎么那是孙五么我又怎会知道这个何况就算他是,又关我何事”
王参军语塞。
陈十九郎在旁冷笑“好一张利嘴,那么,我若要问你之前为何要对从之先生出手,想必你也自有说辞了”
闫一安面不改色“当然,我恼他们对旅帅无礼,又辱骂于我。”
陈献饶有兴趣地“你的武功不错,之前为何深藏不露。”
“我只把主簿的分内之事做好就是,没必要把我自个儿所有都嚷嚷的举世皆知。”
“谁教你的武功”
闫一安不言语了。
陈献笑道“你为何不说”
“谁教我的,还用说吗”
“我自知道,但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当然是萧旅帅,”闫一安面色似冷非冷地“是萧旅帅把我从北地来回来的,衙门里的老人谁不知道,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他教我的,何必多此一举。”
陈献看向杨仪。
杨仪开口“之前我问闫主簿家中是否还有亲人,闫主簿十分不悦,你是孤儿”
闫一安双唇紧闭。
“陈旅帅曾问过你多大年纪,你说已经二十有七,这倒不是说谎,不过寻常男子这个年纪已经成亲了,为何闫主簿仍是只身一人”
闫一安讥诮道“原来不成亲,也是罪名之一”
杨仪道“当然不是。我先前说闫主簿脸色不佳,恐怕身体有恙,之所以会如此问,不过是因为闫主簿是否身有隐疾。”
闫一安的眼神凌厉了几分,不怀好意地“怎么你还想给我把脉吗”
杨仪瞥了他一眼,道“其实这没什么难以启齿的,不举之症又不是不治之症,只要好好调养,对症下药,未必不能”
王参军的眼睛瞪大了些,看看杨仪又看向闫一安,紧闭双唇。
陈献开始挠自己的下颌,仿佛终于等到了他喜欢听的。
闫一安却不等杨仪说完便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那个。”
杨仪道“只凭着闫主簿没娶亲一事判断确实不够,那沈仵作呢”
闫一安脸色微变“什么他怎样。”
“沈仵作临死之前出精,是什么人肯为他这样,又是为什么他留下那六字遗言选择自缢。”杨仪道“是因为你。”
闫一安眉头皱蹙“哼,无稽之谈。”
杨仪道“沈仵作并非痴愚无能之辈,他说过在检验尸首的时候,萧旅帅还有衙门内的人偶尔也会去看,这其中当然也有闫主簿了,沈仵作必定从尸首上查到了什么,又或者是看出了你的破绽只是他没有声张,也许是你用了点手段,让他甘心为你保密,至于什么手段,从沈仵作临死之状,或许可以猜测一二。也正因为如此,沈仵作赴死之前才会留那六个字。因为这确实也是他自做孽,上了你的圈套。”
小闫主簿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似乎想不屑怒斥杨仪,但又忍着没说。
王参军在旁闻听这些令人骇然的“秘闻”,如坐针毡,只能强忍。
陈献却透出一种满意的神情。
杨仪望着闫一安“昨夜沈仵作被传到衙门,他大概是意识到秘密无法保住,你怕他泄露出去,便用手段威胁,逼他自缢。”
小闫主簿终于开口“故事说的不错,你的证据呢”
杨仪道“我没有证据。”
小闫主簿笑“是吗。那可真是遗憾之极。”
杨仪道“倒也没什么可遗憾的,萧旅帅大概也不知道,他拼命想要维护你,而你却已经命不久矣。”
小闫主簿脸色一变“什么”
陈献跟王参军都是微惊。
杨仪道“我曾经说过,若是跟尸首接触,尤其是像是飞尸案真凶那样丧心病狂,必会感染尸毒,前几具死尸也就罢了,鸡鸣十里庄的尸首已经腐烂,却还是被鸡奸谷道本就是聚毒之所,何况死后,我想如今小闫主簿的外肾必定已经受毒所侵,起了变化。也正因如此,你身上的香囊味道才会那样浓,因为你自知掩不住身上的气味。”
王参军忍不住捂住了嘴。
陈献啧啧了两声。
闫一安咽了口唾沫“这又是你的猜想。”
“主簿若觉着仍是我无稽之谈,大可以当场除下裤子,给王参军和陈旅帅过目。”
王参军瞪向杨仪,开始后悔自己居然坐在这里。
陈献却盯着他的那个地方,似乎期盼已久“怎么还不动手啊赶紧是要人帮你”
闫一安的手向下处滑过去,本能地想护住,却又忙停下“我从没听过如此断案的。何况从之先生不过是个大夫,你没资格”
杨仪淡淡道“我说的话,就是王参军跟陈旅帅的意思。你不信,大不了让他们再说一遍。”
闫一安嘴角微微抽动“就算我那也是因为先前我去过青楼,跟妓女们鬼混所致,跟别的无关”
陈献扬眉“跟妓女鬼混”
杨仪却道“小闫主簿能吗”
“我怎么不能。”
“你不能。”杨仪依旧淡然冰冷的“我一眼便能看出,你肝气郁结肾阳极亏,绝不能如正常男子一般行房。二十七岁,只怕闫主簿并没有过一次真正的阳起。”
王参军听着这些新词,觉着自己该悄无声息从此处消失。
陈十九郎却眯了眯眼睛“闫主簿说去找了妓女,巧了,我对这些很熟悉,你去了哪家青楼找的哪个姑娘,说出名号我立刻把人叫来。”
闫主簿的手开始发抖。
陈献扫了扫他的胯下“只怕你说不出来,只怕,真如从之先生所判断的,你根本就是无能,不举哎呀可怜,快三十的人了竟然没尝过那种畅快淋漓的滋味,怪不得只能伏下身子去伺候男人,比如沈仵作”
杨仪忍不住看向陈献,心情复杂。
没想到顶着一张颇为可爱的娃娃脸的陈十九郎,竟会说出这些令她都为之脸红的话。
这毕竟不是医学跟仵作的范畴,这是下三路的邪门路数。
尤其最后一句,更叫她五味杂陈。
不过这些话,陈十九郎自然不是随意说来过嘴瘾的。
身为男子,陈献很明白如何才会刺到闫主簿的痛楚,令他无法忍。
“闭嘴”闫主簿果真大怒,浑身剧烈发抖“我我没有是他先要挟我”,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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