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新的加更君

小说:再生欢 作者:八月薇妮
    小甘本以为没指望了, 这突然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

    她不知为何,本能地冲着头顶的日头念了声“阿弥陀佛”

    小甘抽身回到里屋“姑娘你听,真给你说中了真是神了, 岂不正是这个时间,一点不错”

    此刻, 外间的声音消退, 是杨登说道“仪儿,快开门”顿了顿“人命关天,这不是赌气的时候。”

    小甘冷笑道“人命关天赵家昨儿说那些话的时候, 可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呢。”

    她眼珠一转, 走到门口扬声道“老爷, 姑娘从昨儿回来, 连累带气,身上就一直不自在,这会儿还卧床没起呢, 我正愁找不到个人给她看病, 她又哪里能去救人”

    杨登语塞“仪儿病了”他毕竟不是个机变的, 还以为小甘的话是真。

    不料杨佑持的声音响起“仪妹妹,好妹妹, 是我你看在昨儿我替你在老太太跟前挨骂的份儿上, 开门再说吧。”

    杨佑持当然是个聪明的, 不似杨登一样实心。

    小甘偷偷一笑, 拉拉杨仪袖子。

    杨仪道“去开门吧。”

    小甘便听从她的话, 下台阶到院门口将门打开。

    杨登急匆匆地进内, 在他身后杨佑持紧紧跟着。

    来到屋内,杨登见杨仪坐在桌边,千言万语只简略道“赵家急急上门, 正在老太太那边,你且快去给看一看。”

    杨仪道“京城内有能为的大夫若干,围着城墙转一圈也轮不到我一个无名无分的。他们赵家且又势大,为何不去请”

    “仪儿,这病是你给断出来的,其他人谁敢”

    杨仪不是很懂这话,杨佑持在旁道“大妹妹,从昨儿起,那些人都等着看笑话,如今见果然那赵家小子发病,都吓得手脚慌乱,哪里知道怎么回事你想那些大夫,哪个不爱惜羽毛畏手畏脚的,这种事情他们敢往前凑治好了的呢也不是他们的本事,只算分内之事罢了,治不好他们可就完了”

    杨佑持自己不学医,所以说话毫无顾忌。杨登看了他几眼,他也没留意。

    “仪儿”

    杨登还要再说,杨仪把自己手上的书翻开,从中拿出一张折起的纸“赵家的孩子是邪热于心,正适合羚角钩藤汤,父亲拿去,叫人根据症候加减,若要好的快些,再用针灸之法配合”

    杨登接了药方飞快看了会儿,杨佑持见上头字迹早就就干了,而且看这个架势也是早就写好了的,他惊喜交加“仪妹妹,真有你的,真是神仙不成”

    小甘在旁忍不住插嘴“昨儿晚上我们姑娘跟我说过了,赵家那孩子有两个坎儿,一个是寅时,一个是午时,过了这两个最凶险的时辰就会无事,本来方才看着午时快过了,还以为他扛过去了呢哼,早知今日,昨儿何必把我们骂的狗血淋头,不留余地呢。”

    小甘正说着,冷不防门外有个人叫道“给姑娘说中了一丝不差我们家的三爷,正是昨儿晚上寅时的时候闹醒了一会儿但很快又睡着了,大家都以为无事,谁知先前就又发作起来姑娘真是神医,如今我们老太太把我们爷痛骂了一顿,亲叫他来请姑娘过去好歹发发慈悲吧”

    他不敢进来,只赶着向着门内打躬作揖。

    原来这个人是赵家的管事,之前跟着杨登来的,在门口听见小甘的话,汗毛倒竖

    昨儿晚上寅时左右,骞哥梦中醒来,胡乱叫嚷了两声。

    伺候的几个慌了神,赶忙去请奶奶,不料来三奶奶等过来看了后,却见骞哥又安稳睡着了。

    当下只以为是小孩夜起,反而把伺候的人骂了一顿,说他们是成心的小题大做。

    岂不知那已经是骞哥体内的热邪将要发作,却又勉强摁下。

    到了白天,骞哥也并没什么事,吃吃玩玩,只偶尔有些呆呆的仿佛困倦,双眼无神。

    直到午时将至,便时不时地有惊悸的意思,随着日头越来越烈,小孩儿终于无法忍受,热邪之气犹如越堤洪水,惊散而出竟直接于老太太怀中剧烈抽搐起来,阖府大惊。

    杨仪看着杨登“以父亲的医术自然知道这钩藤汤如何加减,要给他治疗也不是难事。就算是大哥哥去也无妨。”

    杨佑持欲言又止,看向杨登。

    杨登叹了口气,终于说道“仪儿,不是为父不相信你,但凡我的手不抖,我即刻就去了。可是你知道那小儿之病尤其难办,容不得半点马虎我不能冒这个险。”

    “那大哥哥呢”

    杨登深深地看着她“仪儿,你还是听我一句话,你去吧。”

    杨仪对于人情世故上毕竟欠缺些,她以为只要对症下药,自己药方都开了,随便什么人都可。

    但她没想到别的。

    从昨儿起,她挑了头,这件事在京城内沸沸扬扬的。

    赵世很看不起杨仪一个闺阁少女竟妄自谈论医道,可行事偏偏邪门,竟还言之凿凿地定了什么时辰。

    他自觉这哪里是医道,更像是那些玄虚骗子的邪道了。

    再加上三奶奶气不忿,早把此事张扬的人尽皆知,府内府外,都觉着杨家的这大小姐委实狂妄无度,胡言乱语,莫名其妙。

    本来半城的人都想看杨家的笑话,没想到还真给杨仪说中了。

    偏偏那些等着看笑话的,有不少都是学医之人,甚至太医院一半的太医都在袖手旁观,昨儿就把杨达杨佑维等奚落了一番,说他们家出了一个女神医,将来只怕还要光耀门楣重振昔日风光云云。

    哪里想到今日自打嘴巴

    他们那些冷嘲热讽的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如今事发,难道要再改换脸色去赵家治病这也跟自打嘴没什么两样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此事之中,风口浪尖上的是杨仪,对于赵家三爷的病,不管哪个大夫去,治好了呢,未必就是大夫的本事,外头说起来,还是那杨家大小姐的神异。可若是治不好,那去治疗的人却得担直接的干系。

    尤其是小孩子的病症,哪里是能够投机取巧的

    这御史赵家又不是好惹的门第,谁敢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杨仪觉着杨登手抖不能,杨佑维自可去,在她看来,这对大哥哥是件好事。

    殊不知,长房这会子是唯恐避之不及。

    长房的杨达,此刻跟外头那些大夫们是一个心思如今若赶着去赵家,不过是为了杨仪收拾烂摊子。若收拾的好也跟他们没大关系,若收拾的不好,岂不是给杨仪顶了灾

    他巴不得不沾手。

    杨佑持知道这个心思,杨登也窥了出来。

    杨仪后知后觉,呵地笑了声“原来是这样。也罢。我本不想出这个风头,但别的不看,只看在那无辜的孩子上吧。”

    正在此刻,老太太那边又特意叫了高夫人来催。

    原来此时来请杨仪去赵家的,除了赵家三房的人,还有赵家老太太派的嬷嬷,以及昨儿对杨仪大放厥词的赵世。

    这赵家的骞哥是他们老太太的眼珠子,又是在老太太跟前发的病,老人家心疼如绞,痛哭之余大骂。

    今日赵世人已经去了监察院,硬是给派人叫了回来。

    老太太指着赵世的鼻子骂他昨日发昏,把上门的救命菩萨往外赶,又叫他快去杨家请杨仪来诊看,若是骞哥有个万一,从此他不用进杨家的门。

    赵世慌里慌张,可昨儿他已经把人撵出去了,这会儿再厚着脸皮去请于是小心翼翼提议,不如请个别的相识的太医。

    老太太怒道“我看你是脂油迷了心,或者诚心要骞哥儿有事昨儿杨家的人既然说了,你们就该上心,去催请个大夫给看看,硬是拖延的如此如今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你还能请到谁,你只管去,看看谁还肯来只怕你费尽心思只耽误了时间,白白送了骞哥性命敢情你那脸子,比家里人的命都重,比我的命都重”

    这赵家老太太是个人精,很快便想清楚了其中关窍,她笃定此刻去请太医,那些太医未必敢来不说,就算请了来,又哪里比得上早就知道骞哥症状的杨仪

    三奶奶哭着泪人一样,双膝一屈“四爷你看看骞哥的样儿,竟是要了我的命了我给你跪下,你快去请那个杨大小姐吧治好了骞哥,比什么都强,我倒有心我去,就怕人家看不上我”掩面大哭。

    赵世只得赶紧出门。

    赵御史没跟老太太承认的是,他昨儿其实悄悄地请过一个大夫。

    他本来不以为意,可俞星臣当时也特意问起了骞哥的事,赵御史便留了个心眼。

    只是那大夫也听说了杨仪断言的事情,认定一个女流说这些话实在是轻狂肤浅,无稽之谈。

    又加上请他进来的那家奴也不住口地贬低杨仪胡闹等等,这厮越发先入为主,仿佛自己如果诊断出什么来,便也跟杨仪一样“胡闹”了。

    他诊小公子的脉,倒也觉察出脉有些急促,不过不甚严重,又看他体热出汗,便道“不过是小孩儿玩闹,有些急喘,竟危言耸听起来,女流无知,贻笑大方。”

    此话真是说中赵世的心了,大家达成一致,一时“其乐融融”,殊不知这些疏忽敌对,妄自尊大,都是种下了祸根。

    赵世在出门的时候也明白了老太太的话。

    确实,走三家不如坐一家,杨仪既然一眼就断出了骞哥的症状,而且时辰也说的不差,她兴许真有法子治好骞哥,要是浪费时间去请别的大夫,就算人家肯来,万一请的又是昨儿那个狗蛋庸医,害了骞哥的命,那他真的在家里跟官场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如今少不得豁出这张脸,只要能救人,哪怕给人左右开弓的打烂了也自认。

    赵世等向着杨家老太太赔罪行礼,又说要赶紧请杨仪去救命。

    殊不知杨家这里因为这件事也闹得四脚朝天,老太太新仇旧恨的,为此还把杨仪“禁足”。

    如今听了这话,简直如在梦中,迷迷瞪瞪,无法转弯,还是身边丫头提醒,叫赶紧去叫杨仪,再把大爷二爷找来。

    杨达跟杨佑维早早地已经去了太医院,杨登因为昨日的事,十分气闷,又加上不放心赵家如何,便请假在家里。

    等待杨登来到之前,高夫人提议“怎么不请个正经太医去看”

    赵世颓丧道“大太太别提了,昨儿倒是请了一个,也没给看出什么来,简直庸医误人。加上我们老太太只认杨大小姐,偏我昨日有眼不识泰山的得罪了,打着骂着叫我来请,请老太太势必慈悲,快快叫那妹妹去救命要紧。”

    正杨登到了,听了赵世述说,杨登二话不说,知道那些仆人未必能喊得动杨仪,竟亲自前来。

    小甘扶着杨仪出门,那边,跟着杨登去请杨仪的管家,趁机把小甘的那些话、以及杨仪准备的方子等都告诉了赵世。

    管事道“这杨大小姐真是神了,怎么竟说的那么分毫不差的要不是亲耳听见,我也是不信世上有这样人的。”

    赵御史呆若木鸡,又看杨仪,却见她已经换了女装,淡扫蛾眉,轻点朱唇,宽绰的大袖长衫跟褶裙盈盈摇曳,清逸脱俗,不沾纤尘。

    赵世想起老太太的话,觉着自己昨儿大概真是鬼遮了眼,竟没认出是女菩萨。

    才要上车,赵家的人又骑马来催“老太太着急着,哥儿已经晕了几次了情形大不好,且要赶快”

    事不宜迟,杨仪这边上车往赵家去,杨登那边自按照她给的药方,抓了两副羚角钩藤汤的药,赶着一起前往。

    此时赵家已经人仰马翻,骞哥吐了几次,时不时双眼上翻,抽搐不已,摸着浑身滚烫,出入气息微弱,简直如死。

    老太太也哭的如要死过去,又催促问赵世怎么还不请杨仪回来

    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外头报说来了,一时间屋子里外顿时安静下来。

    老太太一叠声叫快请,不多时,外间丫头打起水晶帘子,赵世先跑进来“孙儿把杨家妹妹请到了。”

    “你闪开”老太太懒得理他,一把将他推开,定睛看赵世身后。

    正见小甘扶着杨仪进门,眼见是那样端庄神秀的美人儿,老太太的心气都好像先平了几分,不像是之前那么油煎火熬似的了。

    杨仪只欠了欠身,老太太便急叫人领着进内给骞哥看。

    这会儿内室榻上,骞哥双目紧闭牙关死咬,昨儿胖乎乎可爱的小脸因为被病痛折磨,透出几分将死的僵气,满屋的女眷瞧着,一个个脸色凄然,眼中含泪。

    夏绮也大着肚子站在地上,毕竟她也很疼爱骞哥,望着小孩受苦,她自己的肚子竟也一抽一抽的,却只是忍着不说。

    看见杨仪进门,望着她的形貌,夏绮眼前不由微微一亮。

    杨仪却没理会别人,径直上前先听了听骞哥的脉息“不要紧。”

    这三个字如同灵丹妙药,屋内响起一阵吸气的声音。

    杨仪没理会,只从荷包里抽出银针,轻轻地刺骞哥的人中穴,百会,又取合谷穴,内关穴,然后是脚底太冲穴,涌泉穴,这是缓解骞哥儿的惊厥。

    又叫人将骞哥翻身,除去衣物,针灸曲池穴,大椎穴。而后刺他十根手指,放出些许血来,这是退他身上的高热。

    才做完这些,骞哥喉咙里咕噜了声,竟似要醒来。

    杨仪又见他牙关咬紧,便又针灸脸上的颊车穴,下关穴,慢慢地,骞哥便不似方才一样死咬绷紧之态,牙关松开,四肢也逐渐有所放松,眼珠动了动,似醒非醒,没有再抽搐。

    在场不少内眷,起初还有人持怀疑态度,等看到这里,一个个也不禁心悦诚服,暗暗念佛。

    又一刻,骞哥徐徐睁开眼睛,虽仍是目光浑浊两眼无神,却似能认人。

    三奶奶先哭了声,顺着床边软倒下去。

    正此时,外头道“杨二爷送了药进来。”

    一应女眷徐徐后退,杨登没叫别人动手,自己端了熬好的羚角钩藤汤入内。

    见杨仪正给小孩儿诊脉,他便把药汤给了丫头叫她服侍骞哥,又对杨仪道“我在内加了一味紫雪。”

    惊搐也分许多症因,务必得判断明白,而后对症下药。

    比如骞哥的属于肝心邪热,所以杨仪用的是羚角钩藤汤。

    但也有气营两燔,或者湿热疫毒、暴惊受惧之类,便分别要用清瘟败毒饮,以及黄连解毒汤,琥珀抱龙丸等等。

    各种症候,医治的法子也自然不同,如果稍有不慎弄错了,那很可能治不好不说,反而害死人。

    这也是为何那些大夫一听小儿患病,就头大不肯伸手的另一原因了。

    赵家老太太之所以只催着赵世去请杨仪,也是这个原因,因为她认定杨仪断对了症候,自然能对症下药,如果再换一个不知什么的重新诊看,耽误时候不说,谁知道又弄出什么意外来。

    亏得老太太英明,不然只怕真害了骞哥也未可知。

    杨登先前听杨仪说了羚角钩藤汤,便知道是肝心之热,紫雪有清热开窍的功效,而且也正对骞哥的肝热之证,能够让他尽快恢复神智。

    杨登又道“除了羚角钩藤汤外,外头还有一包止痉散,你且看看用不用。”

    丫鬟小心翼翼地给骞哥往嘴里喂药,小孩儿有几分清醒,似乎知道大家是在救自己,一口一口乖乖地把药吞了下去。

    这幅场景看的老太太潸然泪落,三奶奶更是喜极而泣。

    还是赵家老太太掌的住,她看情形稳定,深吸一口气“快请杨太医跟姑娘外头落座,好生看茶。”

    外间,赵世跟几个家里的爷们跟杨佑持正也等候,赵御史时不时到内室勘查,又如如无头苍蝇般走来走去。

    见杨登跟杨仪出来,赵世忙迎着“二爷,杨大妹妹,甚是有劳,骞哥的情形如何了”

    杨仪垂眸“我不过略读了几本书,就来学人开方诊脉,实在不知天高地厚,又让赵大人见笑了。”

    赵世听她拿自己昨儿的话来刺他,不由苦笑“大妹妹还记着昨日旧事,那是我”

    小甘瞥着赵世,觉着这人的脸皮可真厚,昨儿还水火不容,今日就“哥哥妹妹”了。

    也不怕当着外人,小甘哼道“赵大人怕是认错人了吧,这儿哪里有您的妹妹先前不还对我们姑娘冷嘲热讽,评头论足,说我们姑娘什么不自量力什么快回闺阁的话,今日我们姑娘还肯过来,是她仁心宽厚,要是我哼”

    赵世窒息。

    向来连朝堂上的官儿都对他客客气气恭敬有加,这还是生平头一次,被个丫头当面斥责。

    杨登忙喝“不得对赵大人无礼。”

    这会儿内室已经没有之前那哭天抢地活不出来的惨相,隐隐竟有低笑的声音传来,显然孩子已经在转危为安。

    外头这些人脸上也终于放晴,虽然小甘说的话不中听,但孩子已经大好,这就足够了。

    大家不约而同,装作没听见赵世被羞辱。

    “无妨无妨,”赵世想了想,嘿然“这丫头的话糙理不糙,之前确实是我犯了糊涂。”

    他被丫头当面训斥,虽然羞恼,但内心明白,如果杨仪今日不来,他也奈何不了人家。一来杨仪又不是正经太医,没理由掺和他们这浑水,二来昨儿毕竟还羞辱了人家一顿,自己是理亏的一方。

    里间似乎是骞哥“老太太”

    他方才还抽搐的几番昏迷,人事不省,如今竟能认人,又能出声,顿时所有人的心都定了。

    赵家的男人们忙向着杨登道谢,询问详细,赞扬之声四起。

    杨登自打伤了手,在太医院地位一落千丈,又不太给人看诊,很少再经历这样的场面。

    他叹道“实在不敢当,小女昨日所为,连我也事先不知,幸而无事罢了。”

    赵世正时不时地打量杨仪,有心想说点什么,又拉不下脸。

    得亏杨佑持善解人意,赵御史正好有个说话的,可以缓解尴尬。

    此刻丫头扶着夏绮从里头出来。

    夏绮眉峰微蹙,神情却还如常。

    她看了看在场情形,扫过杨仪,又看向赵世。

    赵御史忙走过来“你怎么也来了既然骞哥已经转好,且快回去歇着吧。”

    夏绮却淡淡道“四爷可跟杨家姑娘道歉了没有。”

    赵世一怔,挤出笑脸“这我已经知道错了。这不是亲自去请了来吗”

    夏绮道“人家肯来未必是看在谁的面上,只怕是舍不得骞哥受苦。独独是你把自己的脸面看的比天大。我说的对吗,杨姑娘”

    赵世的脸又灰了几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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