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 二更君 春无信,花有恨

小说:再生欢 作者:八月薇妮
    胥烈过于情绪激动, 咳了几声,慢慢地重又趴倒。

    他沙哑着嗓音道“我只恨他死的太轻易了我真想抓住他,我想问他, 也想折磨他, 为什么竟对一个孩子下那样的毒手”

    杨仪看薛放愣在了原地,飞快地想了想,轻声道“你是亲眼所见、少将军杀了那孩子的吗”

    胥烈冷笑着, 断断续续道“我当然亲眼见着了海纳的尸首”

    杨仪心头一沉。

    薛放听到这里, 深呼吸“你们北原,有多少人是你这样蓝眼睛的”

    胥烈不懂薛放的意思, 加上他方才大叫大嚷, 血气翻腾,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急喘息了几声“你这是何意哼, 我不想跟你说话”

    薛放还要再问,却被杨仪拉住。

    原来胥烈竟昏迷了过去。

    杨仪给胥烈检查过后, 见无大碍,便叫江公公去熬一碗宁神汤, 仔细看着。

    她拉着薛放来到外间。

    薛放本来还有话要问, 可胥烈显然已经不适合再开口。

    他看着杨仪“那狐狸、他说的”

    胥烈的反应这样,所说的自然并非虚言, 至少,胥烈以为是这样。

    “既然俞监军叫赵大人带话给你,那必定有道理, 你不必听胥烈说什么。”杨仪握住他的手, 安慰。

    薛放定神,反而向她笑说“我没事,就是一时没想到, 有些震惊罢了。”

    “总之这是过去的事了,别太为了这些自乱阵脚,”杨仪吁了口气“你来了正好,我先前才跟小黎说,要送胥烈到定北城,既然你来了,你便带他回去吧。”

    薛放道“你呢”

    “我”她低头“我去留县。”

    “那不必说了。”薛放的心一窒“我当然是陪你一起去。”

    “你不用去,”杨仪低声道“定北城那边儿缺不了主帅,俞监军还在祖王城,如今又加上胥烈的事,你不能抛下军务正事,去”

    “不打紧,北原才折损大将,一时恢复不过来,未必敢有动作。我得陪着你。”薛放哪里肯答应,毅然地把其他的事情甩开“你难道不愿意我陪着”

    杨仪抬头,她的眼角又红了“我当然愿意,但”

    “别说了,”薛放将杨仪揽入怀中,轻轻地抚她的背“那就不用想别的。横竖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当即做了安排,薛放让黎渊跟戚峰两人,押送胥烈前往定北城,有戚峰在,就算定北城有什么异变,那也能稳住大局。

    他又格外叮嘱了黎渊几句话。黎渊虽然不想这么快跟杨仪分开,但也知道她去留县见了杨登,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无人能够宽慰,有薛放跟着,自然比别人都强。

    于是大家分道而行,薛放带了斧头,陪着杨仪,赶往留县。

    神鹿小城众人听闻永安侯要离开,皆都不舍。

    启程这日,满城百姓不顾严寒,纷纷相送。

    李校尉带了士兵,跟随队伍出了南城门。

    望着他们一行人远去,李大人久久不愿离开,叹道“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有真盼头了。”

    旁边的士兵问道“您说的是什么”

    李校尉长长地吁了口气,笑道“还有什么,你看不出这北境要换天我们也总算能扬眉吐气了。”

    他抬头看看天空,虽是酷寒之时,但湛蓝晴空,只有远处雪山上,堆叠着层层白云。

    戚峰跟黎渊两人,押解胥烈往定北城而行。

    胥烈在中途醒了,发现自己在车上,可杨仪不在他不用问,便猜到杨仪兴许是去了留县。

    他虽然看似什么都不关心,但却非常清楚目下的局势。

    杨仪之前只是因为他,被绊在了神鹿城,这会儿薛放到了,她是一定要去留县的,那里毕竟有她的父亲,最后一面。

    想了片刻,不免想到先前薛放问自己的话,胥烈不禁冷哼了声“卑鄙狠毒的薛家人,永安侯真是哼。”

    颠簸了半日,终于进了定北城,戚峰去见老关以及定北城守将们,黎渊则带人送了胥烈进兵备司安置。

    胥烈不由地问黎渊“薛十七陪着永安侯去留县了”

    黎渊并不理会他。

    胥烈笑道“何必小气,难道还在生我的气”他打量向周围“他叫你费心费事地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我还以为他该杀人灭口了呢。”

    黎渊道“他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胥烈哼道“自然是因为他们薛家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黎渊走到门口,正向外打量,闻言道“是吗那真可惜,他大概是忘了告诉叫我杀你这件事。”

    胥烈嗤之以鼻。

    黎渊这会儿望着院子里,忽然抬手招了招。

    有人跑到跟前“黎大侠,有什么吩咐”

    胥烈在里头听着,是个少年的声音,嫩生生的,稍微有一点熟悉。

    黎渊道“里头的这个人是谁你可知道”

    那少年道“我、我听说了,是那个沙狐上次在京内,趁着鼠疫的时候,他差点害了我娘、还有付叔还想杀我”

    黎渊道“是啊,就是他。”

    胥烈在内听的分明,不由哑然失笑。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这少年大概就是那时候在京内南外城付逍的“儿子”。

    当时他们为躲避搜寻的官兵,灯下黑地潜入付逍家里,捉住了屏娘而这个小子,他并未照面过。

    毕竟当时晓风在隔壁自己家中,只是他的一名手下挟持了晓风而已。

    当时胥烈本来想杀了晓风,只不过又怕激怒了薛十七,万一给他穷追不舍起来,反而坏事。

    又何必在这生死关头,为了个小孩儿赌命呢。

    一念之间,便没有叫属下动手。

    他只是想不到,晓风竟然会来到定北城对了,付逍原本就是军中的人,晓风多半是跟着付逍一起来的。

    不过,这小小年纪,跑到定北城,又能怎样倘若北原大军压境,还不知是铁蹄下的血肉

    胥烈撇着嘴。

    正在这时,只听黎渊道“在薛督军回来之前,这个人得好好看着,不容有失。只不过他受了重伤,命是永安侯救回来的,一时倒也不至于兴风作浪,你也帮忙看着点儿。”

    只听晓风道“黎大侠,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他看的紧紧的他要敢逃,我就杀了他正好也能给我娘报仇了。”

    “有志气。”黎渊似乎笑了声,道“你要提防别叫他伤了你就好了,他的武功虽然现在暂时不能用,但脑袋可好使的很,又诡计多端,说的话很会蛊惑人你可要小心,别上当了。”

    晓风道“我知道呢,所以他才叫沙狐。我才不会听他说什么,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胥烈在内听着,愈发的不屑一顾。

    只听黎渊道“这我就放心了。对了,江公公他们在那儿熬药,待会儿你送一碗药来给他喝。”

    晓风道“叫我给他送药”似乎有点不乐意。

    黎渊道“暂时别叫他死了,等薛督军回来再发落。毕竟俞监军现在还在他们手里,这个人还可以试着看看把俞监军换回来。”

    “原来是这样,”晓风嘟囔道“我听赵大人说,那个北原的皇后很厉害,本来他们已经答应放俞监军了,可又给她扣住,真可恶北原的人都这样坏,连女人也一样”

    胥烈听见,眼神一暗。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却容不得别人说自己姐姐的坏话。

    脚步声响,像是那孩子走了进来,胥烈趴在榻上,冷冷地看了过去。

    今日的阳光灿烂,室内的光线也十分明亮,把晓风的脸映的极清楚。

    他的五官鲜明,肤色极白,头发微微卷。

    胥烈愣住,呆呆地望着进内的少年,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跳突然变快。

    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晓风,然后,不出意外地,他看见了晓风双眸中的淡蓝。

    要不是不能动,胥烈此刻已经跳了起来。

    “你你”胥烈死死地盯着晓风,试图起身。

    晓风被他吓了一跳,忙后退数步,戒备地“你干什么”他伸手摸向腰间,那里,有付逍给他的一把小匕首,虽不大,却锋利。

    胥烈上气不接下气,又咳嗽几声,重新趴倒。

    晓风见他没有动,才稍微放心。

    定神,晓风道“哼,我还以为你想干什么呢,告诉你,你不要试图如何再这么吓人,我就戳你两刀”

    胥烈心头震颤,不知怎地,有一股寒气儿在体内盘旋,当然不是因为晓风的恐吓之语。

    “你是”他终于问出来“你是谁”

    晓风瞪大了眼睛,蓝色的眼睛里却是恨意“我叫晓风,你之前差点害死我娘亲还想杀我的你都不知道”

    胥烈的脑袋都有些乱了“你、就是那个晓风”

    “还有哪个晓风。”晓风愤愤道“你这坏蛋,最好老实点”

    胥烈听见自己的心怦怦大跳,眼睛仍在晓风脸上逡巡。

    望着小少年的脸,记忆中那玉雪可爱的孩童的样貌,突然浮现

    痴痴惊怔中,却见少年身后,黎渊抱着双臂站在门口,正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祖王城。

    雪山峰顶的金色灿影,正不动声色地开始蔓延。

    俞星臣看着身旁的女子“之前,娘娘听了我的故事,不由分说,认为是金环告诉我的。”

    胥皇后淡淡一笑“是啊,若不是金环跟你泄露,你又如何能说的一毫不差。”

    俞星臣道“实不相瞒,这些都只是我的推论。”

    胥皇后皱眉,蓝色的眼珠盯着俞星臣看了半晌“俞监军,你果真高明,怪不得先前在巡检司的时候屡破奇案。”

    “我有个不情之请。”

    胥皇后疑惑“哦”

    俞星臣道“我已经跟皇后娘娘说了半个故事,如今斗胆想请娘娘,亲口给我讲一遍你的故事。”

    皇后的脸色比雪山更冷“你是不是觉着你是人之将死,故而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俞星臣呵地笑了“那娘娘不如就当作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告诉我那个故事,让我也可瞑目。”

    胥皇后听了这话,似笑非笑。

    缓缓走开几步,却并不是往路上,而是往两侧雪中。

    脚下咯吱咯吱,发出几声响。

    俞星臣见状,便跟前两步。

    两个人仿佛立在茫茫雪原之中。胥皇后看向远方“你的故事没有说错。两个本来不可能遇见的人,一见钟情。”

    她本来不会跟任何人说起这隐秘。

    但面前这个人,显然不同。

    俞星臣有一种会让人跟他推心置腹的能力当然更重要的是,胥皇后觉着,对一个将死之人倾诉心底隐秘,倒也无妨。

    当初,北原跟定北城两下相持。

    胥宝沁跟胥烈尚且年少气盛,他们两个假扮行商之人,就是在大周,北原以及鄂极国等都游走行商的博特人,带了些货物,在定北城外的偏隅小镇上,名为买卖,实则是“玩闹”,并观察定北军的情形。

    那日,胥烈因为无聊,竟带了两个人,跑到林海之中打猎,谁知竟遇到了一只饿极了的花豹。

    那豹子扑杀了他的随从,并伤了胥烈。

    胥烈狂奔而逃,那花豹却仿佛盯上了他,穷追不舍。

    正在生死攸关,有一支箭射来,准头极佳,力道奇大,竟生生地把那花豹射死。

    当时那花豹差一点,就咬落胥烈的后颈。他仓促回头,看到那支利箭深深没入花豹的额头,要知道豹子的头是极硬的,射箭的人显然有非凡之能。

    那救了他的,便是偶然进山的薛靖。

    当时胥烈身着博特人的服色,因为要四方游走行商,博特人也常常在定北城逗留,所以薛靖并不意外。

    胥烈因腿受了伤,行走不便。

    薛靖问明他的住处,便将他送回了镇上,理所应当地认识了胥宝沁。

    胥烈的眼珠颜色,不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怎样的,不过胥宝沁不同,她的眼睛极蓝,容易引发事端,故而从开始,她就以白纱蒙眼,扮做一个盲女。

    这段往事,本极其甜蜜,但因为那个结局,便又叫人不敢回味。

    此刻跟俞星臣说起来,皇后的脸上悲欣交集。

    这件事除了胥烈外,世间再无第人知道的如此详细。

    胥皇后道“那天后,他又来了两次,我们原本不知道他的身份有一回,一个镇上的地痞来找茬,正好给他遇到了,才知道原来就是定北城的薛少将军。”

    她虽然扮作盲女,但难掩天姿国色,自然不乏觊觎之人,只不过碍于博特人的规矩森严,所以不敢冒犯。

    那日是实在按捺不住了,多亏了薛靖解围。

    其实当时,在不知薛靖身份之时,胥皇后已经喜欢上这个相貌俊美气质英武的青年,谁知他竟是薛靖。

    本来她是有点儿警觉跟不安的。胥烈更是提议不如离开此处,毕竟薛少将军的名头,在定北城无人不知,万一给薛靖发现他们的身份,如何了得。

    可胥宝沁说不上是怎样一种心情,她并不想立刻就走。

    她想看看薛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或许这样出色的人物,有没有可能成为北原的人呢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跟做法,无异于飞蛾扑火。

    在所谓的试探相处中,她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薛靖。

    而薛靖对于这双目失明的柔弱少女,显然也十分怜爱。

    但是薛靖并不知道胥宝沁的心思,她喜欢薛靖,但知道两个人的身份是不能在一起的,除非

    除非让薛靖归顺北原。

    她决定赌一赌。

    那个寒夜,胥宝沁献上了自己。

    而在一夜缠绵之后,她的蒙眼白纱被扯落,而沉浸在无边欢悦中的她一无所知。

    直到薛靖爱怜地端详她的脸。

    看到她双眸如海水般的蓝,薛靖脸上温柔的笑僵住了。

    胥宝沁的用词很简单,语气毫无波澜。

    但俞星臣听着听着,却不由地感受到那种澎湃直击人心的震撼。

    奇怪,他明明不算是个会轻易跟人“感同深受”的,但现在,他却能感觉到胥宝沁当时的惊恐,失落,以及隐隐地一丝渴盼,还有薛靖的震惊,不信,以及如坠入寒冰之感。

    他竟然把两个人的感觉都体会到了。

    皇后道“当时他过于惊骇,竟离开了。我跟烈也当即撤离。”

    她忘不了当时薛靖面上的神色,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可能赌输了。

    只不过离开后的胥宝沁,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她没有理会任何人,而是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她秘密地抚养着“海纳”,在北原的言语中,这是“平静而强大”的意思。

    后来,北原的皇帝看中了她,毕竟当时她可是胥氏一族最为出色的美人儿,可因为海纳,她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的求娶,直到出现了她不能拒绝的人。

    故事到了最难的一个阶段。

    胥宝沁打住,不想再说下去。

    俞星臣屏住呼吸,他几乎也不想再听下去。因为知道这故事到现在,就算是充满了阴差阳错,但也还算是个中规中距的故事,遗憾无奈的叫人会发出一声长叹。

    可要如他之前所料想到的,那么便会异常惨烈。

    胥皇后道“那时候,北原跟定北城起了冲突,互有伤亡。那日,我随皇上去东狩,遇到了伏击。”

    俞星臣竟不知“是薛少将军”

    胥皇后道“对。是他。”她的眉头皱紧,樱唇抿的死死的。

    薛靖显然是有备而来,埋伏的极佳,以他百步穿杨的箭法,将皇帝射死,不在话下。

    但就在那时候,銮驾上的胥皇后认出了那道暌违已久却永远不能淡忘的身影,她震惊地站起身来

    而埋伏的薛靖也看清楚她的脸,少将军的手一抖

    所有的谋划安排,功亏一篑

    皇后说到这里低头,她伸手捂住了脸。感觉到有冰冷的泪在掌心里蔓延。

    俞星臣看着她有些发颤的背影,此一刻,在他面前的才仿佛不是北原的皇后,而只是一个极其痛苦的女人。

    “然后呢”他低低地问。

    胥皇后道“然后,他想方设法,竟把海纳捉了去。”说了这句,她的脸上虽还挂着泪痕,脸色却又重新冰冷,没有等俞星臣再问,她道“再后来,有人送了海纳的尸首回来。我知道,他是在报复我。”

    俞星臣深深吸气,这真相简直比他预料中的更加残忍。

    皇后却转头看向他“他要报复,为什么不是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海纳下手就算不是他的骨血,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她的声音,几乎变得嘶吼“那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养出的孩子,我只有海纳他凭什么,凭什么”

    俞星臣窒息。然后她道“那具尸首,是那孩子吗”

    皇后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他“你在说什么”

    俞星臣问“可检查过了”

    皇后拧眉“你”她看着俞星臣,半晌才笑道“你是说,你是说他用了个假的尸首来骗我,那不是海纳”

    俞星臣道“您或许觉着我是冒犯,但我毕竟曾在巡检司良久,每一个案子的每一个死者,都要仔细地经由仵作的查验。”

    “你真是”皇后呵了声“难道还会弄错薛靖也没必要这么做”

    俞星臣眯起眼睛“这就是说你没有细看。”

    胥皇后咬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远远地,侍卫们不敢靠前。

    他们知道皇后身手出众,而俞星臣虽是个男子,但不过是个文官,绝不是皇后的对手。所以都并不靠前。

    但隐隐地,他们似乎听见皇后的震怒,可又不知为何。

    此刻天色已经更亮,雪山峰顶有一半儿浸润在阳光之中。

    “娘娘,接下来该听我的故事了。”俞星臣反而镇定下来。

    胥皇后吁了口气,看到那股白色的雾气在面前散开“哦你的故事又有什么不同。”

    俞星臣道“娘娘既然派人去追杀赵大人,那您可猜到,我跟赵大人说的是什么”

    胥宝沁听他问这个,转头“我猜到你们说的可能是某个人。但不知具体。”

    “娘娘果真聪慧,洞察入微,能人所不能,”俞星臣温声道“我确实让赵大人传信回去了。也确实是关乎某一个人的。”

    胥宝沁一笑“什么人这么重要”

    俞星臣道“确切地说,那只是个半大孩子。”

    胥宝沁皱眉“孩子”

    俞星臣道“他的名字是晓风。”

    皇后凝眸看着俞星臣。

    俞星臣则望着前方那矗立的雪山,轻声道“风帘向晓寒成阵,来报东风消息近来迟不是春无信,开晚却疑花有恨。”

    胥皇后的手不由地揪住了领口,蓝眸氤氲“晓风,晓风他是、谁”,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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