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被报恩 十一 二合一

    潘母听到女儿这话, 忍无可忍,真的想一巴掌甩过去。可女儿离自己太远,她目光所及,只有枕头, 干脆拽起枕头一把丢了过去“你不要脸, 给我滚”

    潘盼云被母亲这突然发作给吓着了。

    于夫人也差不多,主要是怕姐姐太过激, 又要发病, 急忙道“你别激,要保重身子”

    潘母狠狠瞪着女儿“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咱们去江城定居。”

    潘盼云捂着被枕头打乱的头发, 哭着摇头。

    潘母看着这样的她,闭上了眼睛, 身上再无一丝力气,半晌过去, 她低声道“妹妹, 带我和盼康走吧”

    于夫人大喜“好”

    其实,于夫人一开始说的江城有高明大夫并不是托词。她知道姐姐生着病, 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大夫,确实有了些眉目。

    但那大夫到底能不能治姐姐的病,还得去了再说。高明的大夫都傲气, 之前她想把人请来这里, 可大夫不愿意。这边的母子三人又死活不去江城如今姐姐终于松口, 就算不能根治,至少也能延长姐姐的寿命。

    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

    “咱们三天后走,明天我让丫鬟过来帮你收拾行李。东西别拿太多,如今我还是能将你们母子安顿好的。”

    言下之意, 院子里的这点东西,她买起来不费劲。

    潘母唇边冒出一抹苦涩的笑“妹妹,姐姐又拖累你了。”

    “不说这种话。”于夫人上前安抚“姐姐,那不听话的混账你就当没有生养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回头再盯着盼康养病,等他痊愈,咱们帮他娶个媳妇,以后你帮他带孩子,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听着这些,潘母心里也有了些盼头,但是,她还是放心不下女儿。

    “盼云,你留在这里,但往后不得再纠缠贺家”

    潘盼云已经悄悄往外挪,听到这话,顿住脚步,她背对着众人一言不发。

    潘母厉声道“答应我”

    潘盼云抬步就走。

    潘母再次气得胸口起伏。

    于夫人一边帮她顺气,又将歉然的目光落在了楚云梨身上“慧娘,这事是我们对不住你,但我跟她娘都在这儿,今儿我就就把话说清楚,如果这丫头再来纠缠你,你尽管教训。要打要骂都由得你,我绝不会护着。”

    她看向潘母“姐姐,你说句话啊”

    母子相依为命多年,潘母一直都以为母子俩只能靠着女儿,而这几年女儿一直在贺家帮忙,所赚的银子大半都花在了母子身上,她也很疼女儿的,此刻心中痛极,却还是咬牙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她闭上眼“贺夫人,是我对不住你。我们一家欠你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潘盼云不愿让母亲离开,母子俩提出愿意带她一起走,可她还是拒绝了。母子俩对她失望透顶,三日后的早上,于家夫妻带着母子俩离开了城里。

    楚云梨还亲自去送。

    母子俩身体都挺虚弱,一直都没露面。本身和贺常山有交情的也是于家夫妻,楚云梨并没有非要见潘母。见面时,几人都忽略了潘盼云,大家又不是亲人,没有离别的伤感,气氛还算和乐。

    于夫人找了个机会,私底下跟楚云梨提了一句“那丫头心性彻底歪了。不用看我面子,你只管教训。”

    楚云梨失笑“多谢你体谅。”

    于夫人听到这话,便知楼慧娘不会放过潘盼云,她面色复杂,放下了帘子。

    潘盼云自己要找死,怪得了谁

    于夫人都不指望潘盼云这些心思能一直瞒住外人兴许用不了多久,潘盼云爱慕有妇之夫的事情就会传得沸沸扬扬。想到此,她又庆幸贺家夫妻的坦荡,给她机会接走了姐姐,不然,照那天姐姐乍然知道真相的情形看来,如果不是早有大夫候在边上,怕是即刻就要毙命。

    楚云梨看着马车走远,很快就察觉到了身旁贺常山的目光,她坦然与之对视“有事”

    贺常山沉默“那我们俩分房都快一个月,今夜我可以回来么”

    楚云梨扬眉“你要回么”

    贺常山本就是试探,道“如果我想回呢”

    楚云梨似笑非笑“最好还是别,我最近睡相不太好,夜里喜欢踹人。说不准一脚就会把你踹下床。”

    贺常山面色黯然。

    两人是夫妻,来时只准备了一驾马车,一前一后上去,贺常山不再看她,吩咐车夫启程。

    刚走不久,贺常山忽然掀开帘子,当看清外头的人后他立刻后悔,将帘子松了。

    饶是他作快,楚云梨也看清了外头城门口的潘盼云。

    而潘盼云也看着他们的马车。

    楚云梨出声“如果她的心思传出去,大概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是你刻意勾引。”

    毕竟一个妙龄女子,只要眼睛不瞎,脑子里没水,都不会看中一个足够做自己爹的有妇之夫。

    贺常山睁眼看她“你就是因为这事,所以才不愿与我同处一室吗”

    听他这话,楚云梨沉默了下,也并不想瞒着他,道“是因为潘盼云太会装可怜,性子太狡诈,也因为你太过厚道,看人家姑娘因为你毁了名声,念着于家恩情,将人接到身边照顾”

    贺常山面色陡然惨白下来。

    他哑声道“所以,你恨上我了”

    楚云梨闭上眼“我没有恨你,只是觉得我们一家人不应该被这样的人所害早上起得迟,我没什么精神,容我歇一会儿。”

    贺常山也想歇一会儿,他刚知道了这些事,心中思绪万千,接下来一路,都没再开口。

    又是几天过去,楚云梨试探着问贺常山拿了一笔银子,想要做其他的生意。

    贺常山看过了她给的方子后,沉默者将手头一半的现银挪给了她。

    接下来一段,楚云梨都挺忙碌。贺常山没有再提要搬回正房的事,始终住在厢房中。兄妹三人看出了一些端倪,双亲好像没有以前那般亲密,但要说两人吵了架,或是生了嫌隙,又不太像。

    一转眼,过去了半月,楚云梨刚盘下铺子,又要请人做出合适的皂,整日忙得不可开交,每天都早出晚归。这天傍晚,刚回到家里,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吵闹声和女子的哭泣声。

    她微微皱眉,就听到了贺明发尖锐的声音“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找上门我说你最近为何不回正房住,原来你真的有了花花心思”

    “你给我住口。”贺常山大怒“你是我儿子,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清楚,怎么能听信外人的话就觉得你爹我做了这些混账事”

    潘盼云虚弱的声音传来“你们别吵,怪我不该来。”

    楚云梨一步踏进门,就看到院子里潘盼云蹲坐在地上,父子俩互瞪着对方,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

    “这是怎么了”楚云梨目光落在潘盼云身上,道“你确实是不该来。先前你姨母就说过,如果你再纠缠,让我不用看她面子。”

    她说着话,就开始撸袖子,似乎要将人丢出去。

    潘盼云满脸惧怕,缩了缩身子。

    贺常山急忙出声“你别碰她”

    楚云梨扬眉“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你还想留她在家里过年不成”

    贺常山低声道“不是,她有了身孕。你别把人伤着。”

    楚云梨愕然“有这回事”她目光落在了潘盼云脸上,中医讲究个望闻问切,有了身孕的人在面相上也会有些不同。此刻天已经黄昏,她刚才没注意看,也是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她好奇“孩子的爹是谁”

    贺常山沉默。

    贺明发早就忍不住了,愤然道“她说是爹,但爹说不是”

    “我相信你爹”楚云梨含笑安抚“所以,你别那么生气。咱们家可不能因为一个外人而吵架,吵架伤情分,划不来的。”

    潘盼云满脸是泪“夫人,我只求留在贺叔身边,绝对没有要破坏你们夫妻感情的意思。你可以让我在铺子里帮忙,就像前几年一样”

    “想得倒是挺美。”楚云梨上前揪住她的衣领,避开她的肚子,将人拽着往外走。

    贺常山看得忍不住冒了一层冷汗“小心点”

    贺明发不满“你为何这般担忧”

    贺常山瞪了过来“混小子,老子是怕她讹上我。”

    另一边,楚云梨已经将人抓到了门外,这会儿天色渐晚,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但也并非一个人都没有。就在她想将人丢出去时,潘盼云突然放声大哭“夫人,你这是逼我去死,我都有身孕了啊,你不留我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整个人发软,就要往地上落。

    楚云梨虽然有力气,但一个人还是挺重的。她干脆就撒了手。

    潘盼云软倒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我又没有要身份,只是想留在这家里连这都不行吗”

    一个女子哭得悲悲戚戚,自然引人注目。行人都望了过来,左邻右舍都探头观望,不过转瞬之间,就围了十来个人。

    “这不是盼云么怎么在这哭”

    “我听说她娘和哥哥都已经被于夫人接走,不知怎么的独独留下了她”

    “就算是独自一人,也不能赖上贺家,她完全可以去江城找她姨母啊”

    边上有人提醒“刚才我可听说她说什么有了身孕,我记得她还没有定亲”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铺子里的贺常山身上。

    贺常山“”

    她真的感觉自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我和她没关系。”

    没有人相信。

    有那泼辣的妇人上前搀扶潘盼云,道“贺常山,你的意思是,盼云一个未嫁的姑娘家有了身孕后跑来赖上你她长得这么好,多的是人愿意求娶,若不是你欺负了人家,她为何独独找你”

    贺常山抹了一把脸“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众人“”

    有人意味深长的劝“常山,我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不愿意多出其他人。但既然事情已经出了,你就不能把这姑娘往绝路上逼啊”

    楚云梨站在边上,一时间没说话。因为潘盼云是真正有了身孕的,可不是张口胡言。

    若她的胎是假的,倒是好戳穿,如今这样,有些麻烦。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潘盼云根本就不可能非要赖上贺常山。

    贺常山是长得好,生意也做得好,但潘盼云也不差啊,虽然有母亲和哥哥拖累,但她姨母那么富裕,那点拖累根本就落不到她的头上。潘盼云只要脑子没病,都不可能跟一个有妇之夫纠缠

    贺常山真觉得黄泥落,不是那什么也是那什么了。

    他苦笑“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真的欺负了她,那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誓没有用,老天爷管不过来。”又一个妇人冒头“人家又没有问你要名分,你家又不是养不起慧娘,你说句话啊”

    楚云梨看向被人扶着的潘盼云“毁了贺常山名声,这就是你想要的”

    潘盼云哭着摇头,眼泪横飞“我也不想的”

    “你就别逼她了。”有个时常给人保媒拉牵的妇人站出来“你拿点东西,稍后我上门提亲,再选个良辰吉日,把人接进来。贺夫人,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是还扛着,只会让外人看笑话。”

    潘盼云出声“我没有要进门这孩子也不是贺叔的”

    没有人信。

    如果不是贺常山的,她跑来哭什么

    方才那些话,虽然没有直言,但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她就是怀了贺常山的孩子,然后想留在铺子里帮忙。

    贺常山立即道“她自己也这么说了”

    “你要是不答应,回头她就寻死,你背负得起两条人命吗”

    还有人恍然道“难怪你以前那么照顾潘家人,合着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以前我还以为你心地善良,如今看来,倒是我错看你了。”她还低声和身边的人道“这种男人,看着道貌岸然,其实就是个畜牲。一把年纪了,冲着人家小姑娘下嘴,往后咱们还得看好自家的姑娘,别让他靠近。”

    贺常山“”

    他突然将目光落在了妻子身上。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依慧娘的性子,大抵会和他一样憋屈。兴许最后真就碍于人言将人接进府了。

    最近这些天,两人相处,他也发现了面前这个女人对自家没有怀心,至少她拿出来的那些方子他就没见过。虽然东西还没有做出来,但他已经能预料到东西肯定会大卖,兴许还能卖往外地。并且,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还会带上明发兄妹几个,对孩子一点私心都无。

    他试探着道“你倒是说两句啊”

    楚云梨看他一眼,上前站在了潘盼云面前,问“你和我夫君暗地来往多久了”

    潘盼云有些怵她,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来往过,我也说过,这个孩子与贺家无关。”

    楚云梨质问“既然无关,你上门做甚”她目光落在围观众人身上“那么多人都在,你尽管说实话。我可以给你保证,如果你能证明这腹中孩子是我夫君的,我都不说纳妾的事,直接自请下堂给你让位子。”

    潘盼云抬眼“我没有要破坏你们夫妻感情的意思”

    好多人都觉得她挺委屈,楚云梨率先道“有没有想法,你都已经做了,就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想要做贺夫人,我问你答,就这么简单。”

    “你们俩暗地里来往了多久”

    潘盼云没看贺常山“就最近”

    “既然有了孩子,那肯定需要见面,甚至还得私底下接触才能让你有孕。”楚云梨一步步逼近“你们是在哪苟且的”

    贺常山几次想要开口,到底还是按捺住了。

    潘盼云往后退一步“你就别问了,我和贺叔之间没有你以为的那些事。”

    “你别怕啊,这么多人都在,我又不能对你如何,他们可都是讲道理的,只要你真受了欺负,他们一定愿意帮你讨个公道。”楚云梨似笑非笑“还是你心里有鬼,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夫君的,今日登门闹这些,是恩将仇报赖上我家”

    贺常山帮助了母子三人多年,这是事实。

    潘盼云再次往后退了一步“不”

    扶着她的妇人一脸不悦“贺夫人,受了委屈的人是盼云,你想知道这些,问自己男人就是了。非追着一个姑娘问,到底安的什么心”

    “你住口。”楚云梨又指出了另外两个妇人“这天底下讲道理的不止你们三人,我就想知道一个真相而已。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人不许再开口说话。因为,我觉得你们是她请来的托目的就是煽风点火,让我们贺家接这个不贞不洁,未婚就与人珠胎暗结的女人进门”

    “胡说”三人异口同声。

    有个妇人嘴快“我看不得不平事,帮腔而已”

    楚云梨似笑非笑“你们再开口,就是潘盼云想要赖上我夫君。你们你若真想帮她,就在边上好好看着。”

    潘盼云垂下眼眸“我没有想进门,没有想逼你们,你们就当我没来过。”

    “事情闹得这么大,那么多人都看着,当你没来,你这是当我们都瞎了聋了”楚云梨见她转身要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说,你们俩是在哪儿圆房的”

    那三人没说话,但还是有人看不惯楚云梨咄咄逼人,道“这种事情问男人比较好。”

    楚云梨目光凌厉的看过去“我夫君压根就没碰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孩子的爹是谁。又怎么可能知道两人苟且的地方”

    她目光落在潘盼云身上“你说啊,我看你怎么编”

    潘盼云垂下眼眸,眼泪滴滴落下,似乎有无限委屈“我半个月前,招福酒楼。”

    闻言,贺常山先是皱眉,随即面色微变“半月前我确实去过,是有一个客商约我,不过,那天他爽了约,倒是盼云走了进来。当时我喝了一杯酒,喝酒昏昏沉沉,富贵带了我回来的。”

    楚云梨出声“是我吩咐富贵,如果发现他喝醉,无论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都要把人给我带回来。”

    她侧头看向听到这边热闹赶过来的富贵“那天泥巴老爷扶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

    富贵张了张口“那天已经晚了,路上都没什么人,只遇上了上街打更的杨叔。”

    哪怕只遇上一个人,这也足够了。

    潘盼云面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么多人在,不用人吩咐,已经有人离开人群去找打更的杨叔。

    打更的人夜里要守一晚上,白天一般都在家里睡觉。加上他住在附近,半刻钟不到,就已经将他拖了过来。

    杨叔还有些迷糊,路上听人解释过了一遍,知道了大概,到了这儿又有人补充。他想了想道“我确实碰到过富贵驾着马车回来,但里面有没有人,我就不清楚了。”

    富贵又道“那天还有隔壁的李哥,我看到他出来上茅房了。”

    李哥是隔壁的伙计,一直都围在人群里看热闹,闻言摆了摆手“我眼神不太好,夜里看不清楚,不知道这事再说,你经常深夜驾着马车回来,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贺常山“”还真就说不清楚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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