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 疼痛传来,脑子清明了些,才没有在大街上昏过去。
他细细一瞧对面铺子里的客人, 瞬间就看到了好几个眼熟的丫鬟, 暗自又气了一场。
当着客人的面上门找茬显得自己太小气, 周老爷冷哼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框框。立刻找来了身边的管事,让他再去找木工。
框架起来,房子得了一半, 多找几个人, 半个月之内应该能把房子建好, 这边在找人做好成衣,准备好料子,房子一好就能开张。
他心里盘算了下, 不再看对面的热闹多看几次都要心梗了。干脆去忙着买货。
先前铺子里的东西全部都烧光了,什么都得重新买,周老爷为了尽快开张, 大把大把的银子撒出去,心里疼得厉害。可要是不快点, 生意就被对面抢完了。
也不知道李端月一个乡下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他想不通, 干脆去偶遇了一番乔老爷。
乔老爷当然知道自己儿子身边的通房丫鬟出去做生意的事。柳家铺子有了买主, 他暗地里也查过, 得知是李端月时,心下挺诧异的。
一般没有背景的女子突然做大了生意,背后肯定有人。乔老爷查了查,没发现李端月与谁亲近, 只是买下柳家铺子的当天,她和陆家大公子一起去过外城。并且,在那之后经常见面。
一见钟情
乔老爷不认为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公子会为了一个女人一掷千金。万多两银子,真的是千金
想到陆庆安最近经常活跃在人前,他隐隐有几分猜测。应该是李端月机缘巧合之下帮了这位陆公子的忙,得了他的谢礼,才盘下了铺子。而最大的可能是那春华楼幕后东家本身就是陆庆安
乔老爷都不爱搭理这位曾经的亲家,不过,大家都是生意人,当着人前,没必要给人难堪。
周老爷试探着道“那个叫小月的丫头不知道从哪儿得了一大笔银子,在风华楼对面开了一家春华楼。明摆着是抢我的生意,更气人的是,连名字都不好好取,只改动一个字,分明就是故意针对风华楼银子是不是阿觅给的”
几乎是瞬间,乔老爷就明白了他的来意“阿觅最近忙着呢,去了外地一趟,刚回来不久。”
再多的,却不肯说了。
别看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乔老爷心里还憋着气呢。明明知道自己女儿是那个样子,还把女儿送到乔府他乔家就那么像冤大头
更气人的是,嫁过来了还和关大夫苟且,如果乔府一直没发现此事,是不是日后偌大家业就便宜了野种
这不是结亲,是结仇
周老爷见他不肯多说,顿时就误会了“亲家,你这可不厚道,咱们两家是姻亲,你完全可以去针对别人嘛。就算这是阿觅自己干的,你也该拦着点。一家人打起来会让外人笑话的。”
“谁跟你一家人”乔老爷没好气地道“我儿子已经重新订了柳家的姑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如果传入了柳府众人耳中,影响了两家感情,我跟你没完”
这些都不重要,周老爷想知道的是春华楼到底是谁开的,眼看乔老爷东拉西扯,他皱眉道“你该不会是故意开了春华楼报复我吧”
这人
疑心也太重了。
乔老爷不高兴,随口道“我要是有银子盘下铺子,就正经买过来了。”
周老爷半信半疑“真不是你”
乔老爷简直服气“你也不想想,那是我儿媳妇娘家的铺子,让阿觅曾经的丫鬟去管,柳家怎么想”
这倒也是。
周老爷一头雾水“不是你们,那会是谁”
乔老爷并不愿意替他解惑,转身就走。
见状,周老爷忙追了两步,平时他忙着自己的事,都顾不上女儿。再说,女儿干了那么丢脸的事,也不好意思正儿八经上门去询问。这都碰上了,当然要问一问。
“秀兰最近可好”
乔老爷挥了挥手“我整日早出晚归的,哪儿顾得上不知道”
周老爷“”
什么都没问出来,白耽搁了半天
关键是这等人就没法安排行程,分别之后,周老爷不知道该干什么,干脆回府早点歇着。
周夫人看到人回来,忙迎上前“今儿这么早”
“别提了。”周老爷郁闷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周夫人也恼春华楼,但更在乎自己女儿“老爷,乔家不肯说秀兰的近况,秀兰会不会受委屈要不,我去瞧瞧”
“还不够丢人的。”周老爷摆了摆手“要去你去”
周夫人得了允许,心里一松,笑容都深了些,想到李端月又有点烦躁“那丫头心思深着,我看走眼了。”
“总查得出来”周老爷恨恨道“非得找出这个跟我们作对的人不可。”
周夫人也觉得那丫头背后有人,道“归根结底,还是她狐媚子会勾引人,不然人家平白无故没必要针对咱们。”
“也可能是眼热风华楼的生意。”周老爷心里开始扒拉那些和自家有些过节的富商。头都想痛了,觉得谁都有可能,但到底是谁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关于楚云梨做生意银子的来处,只要有心人都能打听的到。
这天,陆坤得知此事,气急败坏出门去春华楼。
陆庆安听说时,正在让淼淼喝药,闻言立刻起身“你喝着,我去瞧瞧。”
淼淼捧着个药碗,试探着问“那位李姑娘,对哥哥很重要”
陆庆安笑了笑,眼神温柔“那是你嫂嫂。”
从来没有看到过兄长这番模样的淼淼惊得险些将碗甩出去。还想再问几句,哥哥已经离开了。
楚云梨做生意总能抓住客人的心思,但凡进门来的,只要有银子的,就没有空手出门的。
因为春华楼刚开张,她每日大半的时间都留在这里。抽空会去看看另外两个铺子和郊外刚开始动工的工坊。
这天她从郊外回来,刚刚过午,才进门呢,管事就迎了过来“陆老爷方才到了,在楼上等着,说有要事要和您商量。似乎很生气,脸色不太好,送茶的伙计都被他训斥了几次。”
楚云梨颔首,上楼后还没进门,就听见陆坤的声音“看着点,看着点。照你们这样伺候客人,还想卖东西”
她推开门“出去吧,我来招待陆老爷。”
陆坤冷笑“李东家好大的架子,总算是回来了。”
楚云梨一步踏入,听到身后有上楼的动静。余光瞥一眼,本以为是哪位客人,还想着打声招呼呢,看见是陆庆安,顿时就乐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歇着,怎么跑来了”
陆庆安缓步进门“我怕你被人欺负。”
话落,就察觉到身边人一脸不信,他笑了笑,进门道“二叔。”
陆坤看见他,也并不意外“你开铺子,用不着遮遮掩掩。倒是好生请个管事,这女人除了长得好看外,还有什么让人看得上眼的让她做生意,你也不怕赔本。”
一副说教的语气。
陆庆安挡在楚云梨面前“我那有点东西想让二叔瞧瞧。关于这几年你挥霍的银子和你手底下那些管事贪墨之事。”
陆坤听着这话不对,查贪墨正常,可他身为家主,花销大点很正常啊。他伸出手“把东西给我,回头我将那些胆大之人教训一顿就是。今儿我要跟你说的是这管事,春华楼这么大的生意,怎么能交给一个女人呢”
陆庆安看着他的手,道“用不着你,我自己会教训。还有,春华楼不是我的。”
陆坤本来想跟他谈一谈所谓贪墨的证据,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就气笑了“你该不会想说这么大的生意是这丫头自己的银子开起来的吧想骗老子”
“我没必要骗你。”相比他的气愤,陆庆安一脸平淡“好叫你知道,李东家是我未婚妻,银子是我给的聘礼之一。即是聘礼,那就是她自己的东西,她拿来做生意也好,送给别人也罢,随她喜欢。”
陆坤被噎得半晌无言,他有太多话要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堂堂陆府公子,选一个残花败柳”
“嗯,我喜欢。”陆庆安一脸严肃“别再贬低她。”
“事实嘛,还不让人说了。”陆坤轻哼“什么眼神我是家主,所有陆家人都得听我的吩咐,这门婚事我不答应。还有,限你两日之内将春华楼取回,房契送到我案桌上,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情面这种东西,你这个畜牲根本就没有。”陆庆安说话也不客气“限你三日内交还手中所有的东西,搬出陆府。否则,咱们公堂上见”
在陆坤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继续道“这些天我一直没闲着,发现我爹娘病逝之事蹊跷,也找到了当初的大夫。还有,我和妹妹一直体弱,大夫也说了是听你指使。陆坤,你要么交出东西,乖乖滚远一点,要么就带着妻儿去大牢里蹲完下半辈子,自己选吧”
陆坤面色几变,扯出一抹笑容“别开玩笑,大哥大嫂的死怎么可能跟我有关”
陆庆安颔首“你再嘴硬,三日后,衙差就会上门。”
叔侄二人对峙,楚云梨转身从门口接了茶,倒了一杯递给陆庆安,又道“陆老爷,春华楼不做你的生意,识相的话,赶紧离开。”
陆坤心中惶惶然,被侄子威胁就算了,连一个小丫头也敢撵自己,下意识道“我不离开。”
楚云梨扬声吩咐“来人,撵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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