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几只触手趴在地上蓄势待发, 赏南不知道它们是从佑茗的哪里冒出来的,佑茗的双腿还站在地面上。
它们有自己的想法,它们的想法也是佑茗的想法, 但它们都争先恐后想自己第一个去实现大脑中的想法, 争执起来, 交缠成一团, 像是巨型的蛇团。
腕足底部有吸盘,它们一起到了赏南的嘴里,吸盘吸附在了赏南的舌面, 可以活动的一截尖端也远远超过赏南口腔可以容得下的体积。
赏南的两边腮帮子都被顶了起来, 眼泪滑下来的时候路线蜿蜒。
和触手一起,佑茗的吻连续不断地落在赏南湿润的眼睛上, 落在他的脸颊与柔软冰凉的耳畔。
一只触手从赏南背后爬上来, 贴在了赏南耳后,它想钻进赏南的耳朵里,佑茗轻轻用手拂开了它。
结束这个吻时, 赏南捂着嘴蹲在地上, 蹲了好久, 他不用照镜子, 就知道自己的嘴肯定肿得不像话, 不止是嘴唇,舌头肯定也肿了, 那些吸盘
“小南, 接吻都是这样的”佑茗也蹲下来,两个人面对面蹲着。
但佑茗的话都还没说完,他自己都底气不足,赏南直接就给他打断了, “谁接吻用触手”
佑茗看着赏南委屈的样子,赏南委屈起来和自己不一样,他每次委屈的时候都是有所目的的,所以他的表情每次都控制得恰到好处,总是有些放不开,赏南的委屈却是真真切切的委屈,一点假都没有掺,看起来居然很可爱。
“我还想亲”佑茗舔了舔唇,往前凑近了两步。
赏南差点被他的膝盖撞倒,他稳住身体,迅速站起来往前走,“明天再说吧。”
佑茗反应过来,追上去,从后面牵住赏南的手,“可是我们认识十三年,只接了一次吻,真是不划算。”
“两次。”
“白天的也算吗”
“佑茗你真是不要脸啊。”
“小南,别这样说我。”
“”
成人礼过后,赏南家旁边那片柳树飘了漫天的柳絮,在确定去国外读大学后,张心心和赏英树又就赏南的专业问题严阵以待起来。
最后确定了一个经济管理又选了一个法律,修两个。
而佑茗则要留在国内,他是很有主见的人,他的主见就是永远追随赏南的步伐,所以在知道赏南要去国外以后,他也决定去国外,可却被赏南拦住了,如果决定不浪费那叔叔手中的资源的话,佑茗还是留在国内读那几个顶尖的专业大学更加合适。
佑茗那段时间一直都不算开心,他从来没和赏南分开过。
高考在即,赏南他们班所有的同学都很快确定了去向,十分之九的人决定出国。
马炼也在出国的行列内,他连选定的国家都和赏南一样。
班里吃散伙饭的时候,马炼问赏南喜欢那手表吗
“挺喜欢的。”赏南坐在椅子上,答道。
“那你怎么没打电话感谢我”马炼站在原地不走了。
赏南轻描淡写,“我现在和你说谢谢,谢谢。”说完后,他对马炼微微一笑。
马炼顿时出现了不少小动作,摸鼻子,挠后脑勺,扯衣服,双手都在发抖,他看了赏南一会儿,耸肩道“好吧,祝你前程似锦,拜拜。”
说完后,他有些仓促地转身就走。
他一走,佑茗就丢下了餐刀,“他喜欢你。”
赏南指指自己的眼睛,“我知道哦,我看得出来。”不止是看出来,也看见了马炼送给自己的手表表带内侧贴了一张与手表颜色非常相近的纸条,但笔的颜色都混入了其中我喜欢你。
所以马炼说如果喜欢那手表的话,给他打个电话,马炼在暗示他,如果可以在一起的话,就给他去个电话。
马炼的家庭在首都也是少见的大家族,没接到电话他就已经明白了,却还是又跑来赏南面前来开口问。
马炼在洗手间洗了把脸,眼睛被冷水冲得通红。
高一的时候就已经被拒绝一次了,现在接连被拒绝两次。
他本来觉得暗恋这东西和自己这种人一定无关,他想要什么,不管是人还是事,都会上赶着送到他面前,可高一开学典礼上,他看见赏南的第一眼,就一脚踏进了暗恋这件酸得人掉牙苦得人掉眼泪的事情之中。
在洗手间呆了快一个小时,外面的门被推开,是自家的人,“小少爷,老爷子说”
“和他说,我不去国了,他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好的。”小少爷这是,哭过了吗和同学感情这么好,这么舍不得,平时没看出来哎。
同学间的分别干净利落,几滴眼泪微不足道,他们之中半数以上的人仍旧会回到首都,继承家业,或者躺平当公主少爷,他们之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他们感伤的主要是,他们的高中时代结束了,此后,用再多钱,都不可能回到十七八岁的夏天。
14为什么黑化值一点要下降的迹象都没有佑茗不是挺开心的吗难道是因为你要出国,它黑化值又不降了
“别往我头上甩锅,出国这件事情,我和佑茗好好谈过,在选择自己人生道路这件事情上,我们必须抛开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只要在这种前提下做出的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赏南此时年龄是十八岁,不代表他真的是十八岁。
“佑茗已经不是五岁,也不是十五岁,他知道自己怎么做是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至于黑化值我也不太清楚。”
14恍然生出了一种自己可能会在这个世界看这对该死的情侣白头到老的预感。
春来秋去,佑茗是最爱没事儿飞去国外看赏南的,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丝毫不在乎,哪怕只有三天的假期,他也要往返一次,明明是异国恋,他谈的就像是只隔了几百公里的异地恋一样。
对赏南的思念比路途上的奔波疲惫要辛苦多了。
二十二岁生日那天,赏南的硕士申请通过了,他关掉邮件,对坐在沙发上用触手狠狠拍着沙发的佑茗说道“读完研究生,我就不读了,成绩好也不读,差不多够用了。”谁让他记忆里全是和动植物专业有关的东西,在商场上好像派不上用场啊,张心心对自己掏心掏肺,他怎么也不能让张心心失望。
佑茗面无表情地靠在沙发上,旁边那只触手把沙发都拍出一个巨大的凹陷,它高高举起来,已经比赏南整个人地直径都要粗壮了,表面覆盖的那层粘液让它看起来泛着冰凉的水光,看着有些渗人。
但赏南却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他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示意触手下来点儿,等触手全瘫在了他脚下,只剩下最上面那点儿趴在膝盖上时,他才用手掌轻轻拍了拍触手,“我妈让我们先订婚,你觉得怎么样”
佑茗手指抖了一下,他有些不太敢相信地看着赏南,“阿姨说的”他顿时就把赏南还要继续留在国外三年的事情给丢在了脑后,订婚更重要。
张心心和赏英树爱屋及乌,赏南喜欢的他们都尊重,李蔓清前两年却因为两人的恋情和佑茗冷战了好几个月,佑茗完全无所谓,李蔓清生气不生气的,他都不在乎,告诉李蔓清,只是基于在社会角色上,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身份,而李蔓清正好是他的母亲。
最后还是张心心和佑茗后爸一起开导了李蔓清,李蔓清才勉强不再懊恼和伤怀,也勉强接受了。
张心心主动提出让佑茗和赏南订婚,哪怕是对佑茗这只情感淡漠的章鱼而言,也是值得他感动的。
人类的某些感情,不得不说它很伟大。
“等毕业,我们就可以结婚了。”赏南主动伸手抱住佑茗,佑茗身板比高中时候挺拔厚实了许多,那会儿的肌肉还挺薄,薄薄的几片,好看,但看起来缺乏一些成年男性的力道,但之前缺乏的感觉,统统都在这几年接连出现了。
佑茗不再是小男孩,也不是小少年,隔着家居服,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肌肉的硬度。
本来在膝盖上温顺无比的那只触手在此时躁动了起来,它从后面圈住了赏南的脖子,把人拉倒在了沙发上。
每回被触手毫无遮挡地触碰过后,那片皮肤第二天就全是红痕,不是一道道的那种,而是能在皮肤上看见吸盘的形状,如果被缠缚过全身,那对着镜子,甚至还能看出触手在赏南身体表面完整的形状和走向。
时不时地,赏南仍然会害怕,但每次被弄得晕头转向,也顾不上害怕了。
“之前不是说了吗不可以一起”赏南手肘撑着沙发,对着佑茗吼道。
赏南不知道其他章鱼是怎样,但佑茗的触手乍看一模一样,可相处久了,却能发现其中的不同来,它们的脾气甚至都不同,有的更温和,有的更活泼,有的就总是很猴急,每回都是它犯规不守规矩。
它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有气无力地倒在地上,圈着赏南的一只拖鞋,不再动了。
本质上,它们也是佑茗,佑茗从小就会装委屈,它的触手们也都会。
佑茗咬着赏南的唇,湿润漆黑的眸子注视着赏南出落得越发姣好精致的脸,“等你下个长假期,你就回国,订婚的事情,我和心心阿姨去安排。”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反正已经好些年了,佑茗都是叫张心心为阿姨,现在又重新叫起了心心阿姨。
订婚的时间定在当年国庆,主要是大家都有时间,佑茗没插上嘴,张心心敲定的。赏南只能去找自己的老师请假,听见是要去订婚,老师同意得飞快,并祝他幸福。
而佑茗的主要工作就是和张心心一起选场地,选赠礼,选礼服等等一切。
“戒指你们自己选,这个我不会管的哦。”张心心说道。
有关赏南的一切,她还是喜欢亲力亲为,即使她现在已经是有名的大商人了,她想着,只要赏南不败家,再领养个不败家的小孩,坚持三代,自家也能是豪门了。
请柬送去了许多人手中,赏南接到了很多同学的祝福,他一一回复。
马炼是打电话过来的。
“我妈收到了快递,说是给我的,我打开一看,发现是你和佑茗的订婚请柬,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赏南是真没想到,这哥们儿还在点击自己呢。
“很久了,他小时候就喜欢我,高三的时候,我和他就在一起了。”赏南坦然回答。
微弱的电流声不停,马炼笑了两声,“佑茗还挺有心机的。”
“那你二”马炼继续说,却又猛然停下,过了半天,他才接着说,“那你之后和他好好过吧,我最近在国外挺忙的,就不去你的订婚现场了,再见。”
他本来是想说,那你二婚能考虑考虑我不,话说出口,觉得这不算好话,对象是赏南,所以还是祝福好了。
被一个人暗恋这么多年,说实话,不知情还好,知情的话,会弄得人心里挺难受,虽然并不是自己的过错。
赏南叹了口气,看了眼手机,上面是有名发过来的消息。
章鱼小哥小南,我找设计师花了几张有关订婚戒指的图纸,我传到你电脑上了,你选一套出来,我让人去订。
佑茗现在应该也挺有钱的,赏南知道他自己在倒腾投资股票之类的东西,小时候穷怕了,他不想让赏南和自己在一起了要因为自己吃没钱带来的苦。
赏南找到电脑,接受了那几套图,设计师风格很含蓄,钻石和宝石的镶嵌都不算张扬,可底下的标注却吓死人,工艺标准和材料要求严苛得只能疯狂拿钱砸,宝石的品种有要求就算了,还要求到某一年份某一切割方式,光是标注,就有二十多条。
第三套图吧,我觉得素戒就挺好看的。
章鱼小哥这套最贵。
好的,需要我给你钱吗
赏南的阴阳怪气让佑茗独自在房间也笑出声,他没继续打字回复,而是把手机送到嘴边,喃喃道出两个字。
接收到语音,赏南听了好几遍都没听清说的是什么,只能把音量开到最大,才勉强听清。
“触手。”
听清内容后,赏南的脸都红得快要爆炸了。
被触手占据身体是一件令赏南感到异常羞耻的事情,但小动物就是小动物,它们对这个世界带着天然就具备的好奇心和探索力,所以每次它们都快佑茗的手一步,不逼得赏南又哭又吼绝不罢休。
赏南把佑茗拉黑了一分钟。
一分钟后,他把佑茗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发送了一条消息过去你还想不想订婚了
订婚前一天晚上,赏南从国外赶回去,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别墅区外入口,拖着行李箱被门卫放了进去。
时间太晚,摆渡车也不摆了,看着路两盘熟悉的景色,赏南走得很惬意,在飞机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一道修长的人影从对面走过来,慢慢拉近,赏南停下脚步,艰难地看清了对方之后,赏南朝对方挥挥手,脸上欢喜的神情藏都藏不住,“佑茗,你来接我了”
佑茗下午被导师叫住,导师是他后爹的同学,对他特别看重,他也刚到赏南家没多久。
刚到,他就收到了赏南说自己下飞机了,但他赶去机场已经来不及,就一直等在湖边。
快要走到赏南面前时,佑茗步伐加快了一些,他弯腰从赏南手中把行李箱接过去,“心心阿姨已经做好了饭,有你爱吃的铁板泡椒牛肉。”
两人已经有快五个月没见了,一直没有假期,研究生比本科那时候可要忙多了,哪怕是有假期,他们导师也会突发奇想布置几个任务下来。
“佑茗,你不亲我吗”赏南被佑茗牵着手,“回家可就没机会了。”
他话音刚落,人就被拽得差点摔了一脚,赏南以为自己会撞到佑茗的背上却没想到是扑进了佑茗的怀里。
佑茗一手握着行李箱的拉杆,一手揽住赏南的腰,低头含住赏南的唇,他总是露出虚伪微笑的脸上难得出现真实的失控。
赏南双手抱住佑茗,他平时不太喜欢在这种事情上主动,但小别后,可以主动。
站在家门口,阿姨小跑来开了门,她一边高兴地给赏南又是拿拖鞋又是拿湿毛巾擦手,一边说心心都喊了好久快饿死了。
张心心听见动静,从楼上疾步下来,看见赏南,她呆呆地去看赏英树,“小树,小南是不是变丑了”
赏英树看着图纸,“是瘦了。”
赏南很淡定,“学习太辛苦了。”
“哟,”张心心吊着嗓子,“那今晚可得多吃点。”
吃饭时,张心心一直念叨着瘦了瘦了,给赏南又是添饭又是夹菜,“对了,你外婆外公还有奶奶爷爷明天都会过来,几个老人那边我和小树已经说服了,小茗你也热情点对老人家,说不定还能拿几个大红包。”
佑茗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等吃了饭,你上楼去试试衣服,尺寸是小茗给我的,也不知道准不准”
赏南吃着饭,也没怎么动脑子,就说“他报的尺寸肯定准啊。”
张心心翘起嘴角,抿了两口酒,意味深长道“他报的为什么就肯定准”
赏南“”早知道一回来就要被张心心调侃,他就订婚前一个小时回来。
然而即使如此,黑化值也仍然没有下降,14无事可做,只能搜搜当地八卦新闻,这个世界娱乐圈的新闻,自从在前面任务世界当中它跟着赏南了解了娱乐圈以后,它就对这个圈内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黑化值不下降,赏南也觉得挺奇怪,按理来说,现在已经没有让佑茗放不下的事情和人了,他的黑化值为什么始终毫无下降的迹象
订婚当天,早六点,赏南就被从床上拽起来化妆穿衣服,张心心头上的簪子闪到了赏南的眼睛,他捂住脸,“妈,这簪子你戴着不沉吗”全是黄金和宝石。
“我有钱,你管我沉不沉,起来”张心心直接把赏南丢到了车子里,赏南只能靠在佑茗的腿上睡,他累极了。
整个仪式,赏南都恍恍惚惚,只有在佑茗说话并给自己戴上戒指的时候,他是清醒的,无名指上的冰凉令赏南微微怔了一会儿,他从旁边盒子里拿起属于佑茗的那枚戒指给佑茗戴上,戴好后,他缓缓抬起眼,“佑茗,我会一直喜欢你一直爱你,就像你一直喜欢我一直爱我一样。”
喜欢是恒久不息的动心,爱是日久天长千帆历尽的相守。
佑茗俯身轻轻吻在了赏南的唇上。
黑化值没有下降。
14暗骂了一声章鱼犟种。
毕业后,赏南直接进入了张心心的公司,从一个部门的副部长开始做起,张心心让他先了解公司制度和整个公司是怎么运行的,还有其他的,文件堆起来快要赶上了赏南的身高。
佑茗则是考进了当地某个单位,他也是从一个小职员开始做起,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后面靠着谁,没怎么使唤他。
那些文件,光浏览,赏南就花了两个月,他忙得晕头转向,结婚需要准备的事宜都丢给了佑茗。
期间,外婆和奶奶经常给他打电话,全是一些有关男孩子生育的秘方。
“哎哟,孩子总是要养一个的,不然老了怎么办你和小茗商量商量,要么你吃这个药,要么他吃那个药,吃了一定生孩子”
“外婆”
奶奶也是一样的,倒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赏南,赏南不要她就给佑茗,佑茗在她眼里比赏南听话,给什么吃什么,给什么喝什么。
“喝了就能生,听老人的话准没错。”
佑茗想,如果自己真的能生一个和小南的孩子就好了,生一只小小南,或者一只小章鱼。
他还是为五岁那年一开始拒绝和小南当朋友而感到遗憾。
这份遗憾持续到了两人生命到了尽头时。
赏南先于佑茗去世,他去世得很安详,吃着一份佑茗亲手做的蛋糕,吃着吃着,就睡着了,佑茗去叫他,没有回应。
佑茗料到了,所以不意外。
这些年,他和赏南送走了张心心和赏英树,送走了李蔓清和他后来的父亲,接着又陆陆续续去参加老同学的葬礼。
而现在,终于轮到他和小南了。
两人华丽却不失温馨的居所被人拜访时,里头空无一人,但客厅中茶几上的杯子,沙发上的杂志和外套,还有厨房没来得及收拾擦洗的餐具,以及卧室阳台那份没吃完已经腐烂的蛋糕,都证明着有人在这里居住过,至少不久前都还在。
与此同时,正在一片海域中收网的渔船听见不远处一声惊天巨响,像是什么巨物落了水,船员们回头去看,只剩下那已经收拢的涟漪。
“什么东西啊”
“可能是海豚吧。”
“不太像啊。”
比海洋所有章鱼都要大的黑色巨型章鱼移动速度却很缓慢,它从海面以上而来,移动的时候,一串串水泡跟随它的身后。
这只章鱼的年纪看起来已经很大了。
所处的水域颜色逐渐变深,它来到了一群同样巨大的礁石堆之中,它触手之中像是裹着什么,小心翼翼地蜷缩进了一处巢穴。
没想到巢穴里居然还藏着一只浅蓝色的章鱼。
佑茗用两只触手把它撕成了碎片,慢慢放开了用几只触手轻柔包裹的那具已经衰老逝去的人类男性尸体。
它舍不得放赏南独自在土里,
它把地上的碎石砂砾都清理干净了,然后不再挪动半分,忍受黑暗,忍受饥饿,更要忍受小南离世带来的悲痛。
失去了配偶的章鱼不再进食,不再活动,它长久地保持同一个姿势。
哪怕它已经撕烂了过来打扰它和小南最后宁静生活的鱼类,旁边都是鱼类的尸骸,就算被水流冲到它的嘴边,它也会用触手轻轻拨开。
它还是遗憾,遗憾五岁那年没有立刻答应小南和他做朋友,如果可以时光回溯,它会主动和小南做朋友。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是几周,可能是几个月,佑茗越来越虚弱。
章鱼黑色的头颅被海水拨动了,虽然它体型巨大,可海洋力量更是无穷。
它的眼睛落下一滴眼泪来,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它用触手裹住了小南,藏进了自己的身体下面。
这只巨型章鱼,它死掉了。
14南南,黑化值清零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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