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峥年已经走到了床边, 他正要掀开被子上床,听到初夏这句话,他抬头看她, 眼里带着愉悦。
妻子这样在意他, 只要想起来这个, 心里就不由自主涌上甜意。
他语气认真和她解释说“我从来没和方泠泠私下里接触过。在基地的时候, 我只专心工作,所以你说的受欢迎, 应该是没有的。”
他还仔细去回想基地的生活,在他周围的工作人员,确定只有方泠泠一个人这样心思不在工作上。
初夏听到他这样认真地回答,愣了一下,她其实只是开玩笑, 但岑峥年却解释得这么认真,好像生怕她误会一样。
“我”她张张嘴, 不知道该说什么。
岑峥年这时候已经上床坐在了她旁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是我怕你误会。”
他知道初夏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就算有也没什么,这是应该的。但这种事情, 他一点点都不想初夏有误会的可能。
初夏心里一震, 她看着岑峥年,心好像漏了一拍, 又像一滴蜜滴了上去, 淡淡的甜味浮了上来。
“我没有误会。”初夏赶紧移开目光,生怕自己再看他几眼,会更加控制不住心跳。
岑峥年轻笑出声“嗯。”
初夏听着他的笑声, 忽然觉得脸有点发烫,她手没意识地扣着刚刚放在旁边的书,心跳又快起来。
“字你看到了吗”岑峥年蓦地出声。
初夏反应了会儿,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字,想起来那张纸上写的诗,她“轰”一下,脸更烫了。
“看了。”初夏抿抿嘴唇,语气努力保持着镇定问“你为什么会想到写子衿”
这首诗的表意太明确,一想到是岑峥年写给她的,初夏就忍不住耳朵发热。
岑峥年身子靠在床头上,整个人十分放松,语气中带着温和的笑意说“写的时候觉得这首诗最符合我的心境。”
他确实对妻儿很想念,工作的时候一心在工作上,但一休息,和初夏安安相处的画面,便铺天盖地占满他整个脑子。
岑峥年想要陪安安上学,想晚上的时候陪初夏做题,解答她的疑问,想早上一醒来便能看到两人的脸,那种幸福感是说不出来的。
只要尝过了,便会上瘾,永远无法戒掉。
岑峥年问她觉得他的字怎么样
初夏想了下说“比我写得好。”
“和外公的比呢”岑峥年望着她,眼里的温柔好像能化人。
初夏赶紧躲开他的眼神,语气很快地说“你们两个是不同的风格,没法比。不过我觉得外公的字洒脱,你的字里好像背负着什么,有点沉重。”
岑峥年神色怔愣了下,眼里露出一抹复杂,他确实背负着很多责任,有时候也会觉得累。
但他不敢松懈,国家和领导交给他的任务,他也怕完不成,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谁都说不准,他们只能闷头前行,错了纠正再继续。
岑峥年缓缓吐出一口气“你说得对,我没有外公的心境洒脱。”
初夏用另外一只手拍拍岑峥年,故作轻松地笑着说“你现在年轻嘛,有责任多正常。你到外公的年纪,什么都想明白了,也会洒脱起来的。”
岑峥年被她话说得瞬间笑出声,刚刚升起的一点阴霾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这会儿天还不算晚,初夏今天午休了,并不太困,她还想再看会儿书,不过岑峥年问起她和安安在家的生活,还有她工作接班的事。
初夏又把书放在一旁,想想很多事其实在信里都和岑峥年说过,便挑了些没和他说过的事说。
她讲故事的天赋不高,不如岑峥年的声音娓娓动听,只会平铺直叙。
她给岑淮安讲睡前故事的时候,他会睡着那么快,初夏觉得就是她讲故事太枯燥催眠了。
岑峥年一开始还时不时问一句,回应着她说的话,后来她讲着讲着,发现听不到岑峥年的声音了,再一低头,就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岑峥年眼睛闭着,睫毛在眼睑处投下弧形的阴影,整个人变得更加温润无害,让人忍不住放轻动作,生怕吵醒了他。
初夏想动动身体去关灯,发现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手,一点松开的迹象都没有。
她轻轻往外挣脱,岑峥年立马皱了皱眉,好像要醒的模样,初夏不敢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岑峥年的呼吸很平稳,应该进入熟睡状态了,初夏才小心地拿出自己的手。
不过岑峥年还是差点没醒,初夏轻轻拍拍他的手,小声说一句“你睡吧,我去关灯。”
他眼睛动了动,没有睁开,初夏起来把灯关上,躺进被子里睡觉。
刚躺下,岑峥年的手环过来搂住了她的腰,初夏以为他醒了,后来发现他没有其他的动作,知道他就是下意识的睡觉行为。
一开始身边躺着一个大男人,他体温比她高太多,像个火炉一样,烧得她脸都是热的,她很不习惯,总想避开他睡觉。
但被子就那么大,她避不开他,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睡着了。
初夏做了个梦,梦里她住在火焰山旁边,一直不停努力提水去浇火焰山的火,累得她不行,火还越烧越旺了。
她热得一下子醒过来,发现她被岑峥年牢牢抱在怀里,身上还盖着两床厚被子,怪不得她觉得那么热呢。
初夏想把岑峥年的手拿开,谁知道刚一动,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男人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做什么”
“我热,你放开我。你不觉得热吗”
岑峥年也热,但这样抱着初夏睡觉的感觉太好,让他有真实感,不再是基地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所以他舍不得放开她。
初夏不知道他的想法,拉开他的手自己滚到了一边,还警告地看他一眼说“我真的热,你不要抱我了。”
岑峥年无奈地看着她“行,你睡吧。”
也差不多该到起床的时候了,他这一觉睡得很好,现在已经没有睡意,他准备起床去看看安安。
初夏打了个呵欠,在岑峥年起床后,把被子一裹继续睡,直到外面的起床号把她叫醒。
新年第一天,军人们居然还坚持跑操,初夏也是佩服得不行。不仅有起床号,还有家属院放鞭炮的声音。
昨晚上就有,但是她深夜睡觉沉,不影响她睡眠。只有早上该醒的时候有动静才会吵醒她。
这会儿也睡不着了,初夏揉揉自己的脸坐起来,开始穿衣服准备出去洗漱。
刚穿上裤子,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岑峥年头发上挂着水滴走进来,身上穿着一件军装。
“你洗完头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她身为医生的职业病犯了,指着他手上拿着的毛巾说“你快擦擦头发,冬天不擦干头发以后容易头疼。”
岑峥年听到她的话,把毛巾放在头上开始擦,嘴里却问着她“这是医书上写的吗”
昨晚上初夏看的医书他看到了,他没有研究过医学,平时对身体健康这块儿也不重视,一工作起来什么都不顾。
初夏点头“对。不止医书上有,老一辈有生活经验的都知道。”
她坐在桌子前给自己梳头发。
这间屋里除了书桌,她屋子里还有一个梳妆台,上面蒋胜男贴心地放了镜子梳子这些她能用到的东西。
初夏的头发很长,她一直没有剪过,也没有去理发店让师傅给她做个发型。
这会儿流行的烫发不是初夏喜欢的,她也不爱染头发。平时有时间,就自己给自己编个好看的发型,没时间随意扎个马尾辫就出门了。
冬天的时候她怕冷,就低低编个辫子,戴上厚厚的毛线帽子或者皮毛帽子,再围上围巾,非常暖和。
新年第一天,初夏准备给自己多打扮一会儿。
岑峥年在旁边看着初夏一下下梳着头发,突然脑海里就浮现一首诗。
“娥眉顾盼纱灯暖,墨香瀑布荡衣衫。执手提梳浓情过,却留发丝绕前缘。”
他放下毛巾,情不自禁走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初夏拿梳子的手。
初夏转头,疑惑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岑峥年低下身子,看着镜子里的初夏,温声说“我来帮你梳头吧。”
初夏惊得眼睛瞬间瞪大,梳发画眉,在古代这是闺房之乐
岑峥年被她看得耳朵有点红,没有说话,将她手中的梳子拿了过来,低头认真地给她梳头发。
初夏没有拒绝,而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子有些僵硬地任由岑峥年给她梳头。
他梳头发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了她,比她自己给自己梳还舒服。
过了会儿,岑峥年把初夏的头发都梳顺了,他停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会扎头发,更别说编头发这些比较难的手艺了。
初夏从镜子里看到他为难的样子,身子一下子放松下来,笑吟吟地说“继续啊,你怎么不梳了”
岑峥年看出来了妻子的促狭,奈何他真不会梳头,笑着实话实话“接下来我不会了。”
初夏一脸无辜“那怎么办我还想看看你给我梳的头发好不好看呢不然我就这样披着头发出去吧。”
岑峥年沉吟了下说“也不是不行。”
初夏娇“哼”一声,夺过来他手中的梳子说“不可以。西北风那么大,我披着头发一会儿就吹得打结了。”
说着她叹口气,熟练地给自己编着辫子说“想让你给我编个头发,让我早上的手能清闲一下,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岑峥年被她说得轻咳一声“不然你教我我试着给你编。”
初夏立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松开手说“好啊。”
其实编头发不算难,只要认真想学。像什么鱼骨辫、四股辫这种难的一时半会儿学不会,但股辫两股扭辫还是很容易学的。
初夏没有为难岑峥年,只是让他给自己在后面编了一个股辫子,前面她自己整理一下发型,戴上帽子出去一样很好看。
“今天你学会一种编发了,剩下的以后再教给你。”
初夏信任地拍拍岑峥年的胳膊“等你都学会了,我就可以放心地把梳头的事情交给你了。”
岑峥年低头,嘴角噙着笑看她“好。”
“我们出去吧,安安估计都起了。”初夏往外走着说。
岑峥年看过岑淮安进来的,他点头“嗯”了一声“安安在楼下和我爸下象棋。余田他们也在。”
昨晚上的象棋没下完,安安就去睡觉了,今天一早看岑父没去工作,他拉着他继续下。
初夏和岑峥年刚走到楼下,就听到余田大声欢呼的声音“安安,你真是太棒了又赢了,来来来,和我也下一局。”
她看到余田把许亮赶走,他坐在岑淮安的对面,两人收拾棋子准备开新局。
“安安的棋艺很厉害。”岑峥年轻声和初夏说,语气里带着淡淡的骄傲。
初夏一挑眉,眉眼间也露出来自豪“毕竟跟着老师学了那么久,他又爱下棋。”
岑淮安不仅练围棋,象棋、跳棋、飞行棋一样玩得好,他经常和家属院的小孩子玩,后来小孩子玩不过他,他就和一些没事的退休老人下。
初夏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多厉害,但知道他只要和一个人下输了,就会天天去找他,每天琢磨怎么赢,直到赢了这个人。
家属院有的老人就和初夏说,安安这孩子未来一定大有前途,对一件事太能坚持了。
两人走过去站在了岑淮安的身后,看着他和余田下。
安安的神色很认真,嘴巴紧紧抿着,胖乎乎的小手拿着棋子,看起来像是小孩子在玩游戏一样,实际上余田额头都开始冒出来汗。
他抬头望向岑峥年,脸上露出无奈说“我的天,峥年你这儿子了不得,这棋我和他下都觉得吃力。”
岑峥年神色淡淡地说“他现在跟着老师在学围棋,你下不过他正常。”
棋艺不经常下肯定会生疏,余田他们本来就不是专业的,平时都在忙工作,不知道多少年没下过棋了,下不过岑淮安也正常。
不要小看小孩子,特别是天才小孩,他们吸收知识并应用起来的速度,快得惊人。
岑淮安和别人下一盘棋,就能学会别人厉害的下法,他记忆力好,下输了还会回家自己复盘,棋艺进步得很快。
余田一脸恍然地大喊“怪不得我们都下不过安安呢,原来你是专业选手”
初夏在旁边笑着说“还不算专业选手,他才学几个月。”
余田人心头顿时感觉被插了一把刀,以后决定,再也不要和岑淮安下棋了。
岑父在旁边面色也有点尴尬,他拿着报纸挡住脸,一副认真看报纸的模样,心里和余田他们一样的想法。
初夏看看周围,问向岑父“爸,妈呢”
岑父放下报纸,脸色已经如常,他看向厨房说“在和小刘一起下饺子。”
说着,他掏出来几个红包,开始给在场的人发,包括余田他们也有。
余田人一开始不好意思,毕竟那么大的人了,笑着推拒“叔,我们都是大人了,不要红包。”
岑父硬塞进他们口袋里,“拿着在我和你们姨面前,你们永远都是小孩。”
余田人惊恐地发现,他们壮青年,居然没有岑父这样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力气大,就这样被他塞了红包。
初夏和岑峥年都没有拒绝,特别是岑峥年,他一脸毫无意外地看着余田人拒绝,最后被迫收下红包。
他父亲的力气,他比谁都了解。以前岑父年轻的时候,在军队里一个人打好几个没问题,不是打什么不会的普通人,是和有战斗经验的军人打。
而且各种训练都是第一,体能非常厉害。
岑峥年别看文弱,以前他和大哥被岑父操练的时候,和战士对打是没问题的。
能明显感觉出来,初夏和岑淮安的红包最大最鼓,连岑峥年都比不上,他就薄薄的一个。
岑淮安趁着大家注意力没在他身上,悄悄地打开红包。
看到里面满满的钱,他眼睛瞪得圆鼓鼓的,赶紧把红包合好,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岑淮安以为没人注意他,其实初夏和岑峥年包括岑父都用余光看着他呢。
他这小财迷的模样,让初夏忍不住看向岑峥年,对他露出无奈的笑你儿子就是这样喜欢钱。
岑峥年点点头,眼里也带着笑意。
红包其实应该昨晚上守岁的时候发,不过昨天蒋胜男没有和大家说守岁。
她看出来了岑峥年想和初夏单独相处,安安太小,余田他们也很累,而且她和岑父年纪大了,都不能熬夜,索性不守了。
反正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讲究。
昨晚上其实还有文工团的文艺汇演,她们也没能去看。岑峥年一回来,大家都高兴,把这事给忘了。
岑淮安也过于兴奋,被初夏哄着,一讲故事直接睡着了。他早上才想起来他没看一直期待的除夕汇演。
但也没有很遗憾,毕竟爸爸回来了,这就是最让他开心的事。
很快蒋胜男和小刘端着饺子出来,初夏她们赶紧去厨房帮着一起端。
北方过年,早上固定就是吃饺子,吃完饺子再端着饺子给各个亲朋好友送,亲朋好友再端自己家的饺子送过来。
一般这种活都是交给小孩子,而且是一家所有的小孩子都去,因为会有压岁钱。
出去端着碗,回来碗空了,但是口袋却鼓得要撑破,都是压岁钱和糖果花生。
不过岑家在部队没有亲戚,而岑父的职位是只有别人来给他拜年,他不需要给别人拜年的。
可岑峥年和初夏是小辈,而且初夏第一次在部队过年,家属院是有几家和岑家交好的,两人得带着安安去送饺子和年礼。
吃过早饭,人就出发了,蒋胜男已经把每家需要送的都准备好了,第一家去的就是隔壁方家。
因为是邻居,而且方父和岑父一起参加过战争,两人关系还是可以的,岑峥年不去拜年说不过去。
初夏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关系,她只负责跟着岑峥年,然后牵着安安微笑就好了。
走进方家的大门,初夏才发现,原来昨天和蒋胜男说话的吕琴是方泠泠的妈妈,方泠泠此时正和吕琴坐在沙发上,两人好像起了些争执。
不过随着岑峥年和初夏一进来,她们立马恢复常态,吕琴脸上挂上热情的笑容“峥年和初夏来了,哎呀,还有安安,快坐,吃糖,我给你们倒水。”
方父听到动静从书房里出来,看到岑峥年也露出笑容,和他说话。
方泠泠理理头发,走过来看着岑峥年刚想开口,吕琴一把把她拉到身后,瞪她一眼。
回过头,她又是一脸热情的笑。
吕琴和方父都很喜欢岑峥年,初夏能看出来他们对岑峥年那种长辈的欣赏,态度比对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岑峥年媳妇亲近多了。
初夏也不在意,本来岑峥年就是在部队长大的,这些人从小看着他长大,和他关系亲近太正常不过了。
她今天只负责当壁花,在岑峥年的同意的情况下收红包。
吕琴和方父想留岑峥年多待会儿,被他拒绝了,坐下喝杯茶他便站起来说“方叔,方姨,我们还要去下一家送年礼,得走了。”
方父和吕琴只能放他离开,还让他有空多过来坐坐。
走出方家的大门,初夏笑着和岑峥年说“小时候你是不是家属院最乖的小孩就是是别人家小孩的那种”
岑峥年没听懂她的意思“什么别人家的小孩”
“别人家的小孩啊。”初夏和他解释“小明,你看看安安,成绩那么好,又那么懂事乖巧,一点不调皮,你就不能和人家学学在小明眼里,安安就是别人家的小孩。”
岑淮安吃着奶糖,含糊不清地问“妈妈,谁是小明”
他心里这会儿可美了,他在妈妈心里是最好的小孩,妈妈从来没夸过别人,都是夸他比别人好。
初夏摸摸他的头“以后你会经常在卷子里见到他的。”
岑峥年闻言,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你这样说的话,那我是。”
初夏看他一眼说“幸好我不和你一起长大,不然我肯定小时候特别讨厌你。”
岑淮安在旁边接道“妈妈,为什么讨厌爸爸啊”
初夏叹口气“你们天才是不会懂凡人的痛苦的。”
岑峥年拳头抵在嘴边,挡住忍不住的笑意,而岑淮安眼神懵懵地,还不明白初夏说的什么意思。
一家口有说有笑继续去下一家送饺子和年礼,家属院的人今天一上午,都看到了岑峥年一家口感情极好的模样。
初夏人不知道,她们走出方家大门时,吕琴和方泠泠又展开了激烈地争吵,吵架原因就是岑峥年。
“泠泠我和你爸送你去天宫基地是让你好好跟前辈学习,将来能有所成就的不是送你过去插足别人家庭的峥年再好,他也结婚了,你不要再做这痴心妄想的梦”
“妈,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呢我只喜欢他,从小就喜欢”
吕琴被她气得脸色发白,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方泠泠吓得要死“妈,妈你怎么了”
吕琴拉住她的手,皱眉说“那你以前怎么不说峥年结婚前怎么不说”
方泠泠那会儿也是心高气傲,她喜欢岑峥年,就希望他能主动意识到她的心意,然后提两人在一起。
不然她一个女孩子先说,多不矜持啊。
谁知道岑峥年跟着父母回了趟岑父的老家,就传来了结婚的消息,她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岑家在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可惜的是这是真的,没多久她就听说岑峥年的妻子怀孕了,后来孩子也生了。
她当时一气之下,就和一直追她的同学结婚了。
但她实在不喜欢自己同学,加上她毕业后又在父母的帮忙下进了天宫基地,距离岑峥年更近了。
而岑峥年的妻子连西北都不在,她觉得自己又有了机会,立马和同学离婚,想着近水楼台,能让岑峥年喜欢上自己,和那个相亲的妻子离婚。
没想到岑峥年根本不理她,两人根本没有机会单独相处,她眼睁睁看着他和他妻子的感情越来越好。
方泠泠不是没想过的放弃,可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她放不下,只要一看到岑峥年,她就没办法平静,心里更不甘心。
听方泠泠哭着说完,吕琴捂住自己的额头,既心疼女儿又生气她执拗。
“你再喜欢也不行,喜欢能当饭吃他已经结婚了,你就必须得给我放下。你有家世有模样有前途,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非得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你再敢给我往岑峥年眼前凑,我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吕琴语气很强势,也是说真的。她一辈子要强,和蒋胜男也比了一辈子,在医院里工作谁不羡慕她的家庭儿女,她绝不允许自己女儿做出来这样丢人的事情。
方泠泠一个劲地哭,她怕她妈,但让她说以后不喜欢岑峥年了,她也做不到,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咋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拜了一上午的年,初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浑身上下都很累,特别是腿,酸麻得厉害。
她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捶着腿说“幸好拜年一年就一回,不然人要累死了。我脸都要笑僵了。”
岑淮安跑过去蹲在初夏面前,特别乖巧地说“妈妈,我给你捶腿,我不累。”
岑峥年也说“你把腿伸过来,我给你捏捏。”
初夏摸摸岑淮安的头,让他搬个小凳子来帮她继续捶。她看岑峥年一眼,犹豫了下,还是觉得腿好难受,把腿伸了过去“你不要太用力,会疼。”
岑峥年眉眼含笑地应着说“嗯。”
初夏靠在沙发上,在一大一小两个“按摩工”的努力下,她太舒服了,不小心睡着了。
岑峥年是最先发现她睡着的,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也拉住了岑淮安的手,压低声音说“安安,不用捶了,我送你妈妈去楼上睡觉。”
沙发睡不舒服,而且容易着凉。
初夏是真的累了,岑峥年抱着她上楼将她放在床上,她也没有醒,而是自己一滚,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睡得更香了。
岑峥年将她弄乱的头发用手往后面梳梳,又给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见时间快到中午了,从楼上下去厨房做饭。
余田人不知道去哪里玩了,岑父和蒋胜男也不在家,家里只有初夏她们个人在家。
冰箱里最多的就是饺子,岑峥年做得最好的也是饺子,他就直接打开煤火炉子下面的盖子,烧水煮饺子。
岑淮安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岑峥年问他在学校还有学围棋的事,他回答之后,奶声奶气地问岑峥年“爸爸,你什么时候再和我下围棋啊”
他想和爸爸一起下围棋了,他都和爷爷下两盘象棋了,还没有和爸爸在西北下过呢。
岑峥年推着着锅里的饺子说“吃过饭我陪你下。”
初夏被岑峥年叫醒时还觉得好困,睁不开眼睛。
他声音温和地哄着她“初夏,吃了饭再睡。”
初夏迷迷糊糊坐起来,在床上吃了饺子,还喝了药,漱漱口继续躺下睡觉。
等她再次清醒,太阳都西斜了。她从楼上下去,看到岑峥年和岑淮安在楼下坐着下围棋。
听到走路的声音,两人同时抬头看过来,岑峥年嘴角立马扬起一个微笑“醒了。想不想吃东西”
岑淮安也叫她“妈妈。”语气还有点藏不住地得意说“我快赢了。”
初夏不饿,她有点渴,倒杯水喝着坐在岑淮安身后,笑着看向岑峥年“峥年,你快输给你五岁的儿子了,现在心里什么感受”
岑峥年脸上一点不好意思没有,还是温柔地笑着,语气自然地说“我为他骄傲。而且”
他抬眼看一眼初夏“不管我赢还是输,他永远是我儿子,这个是无法改变的。”
初夏看没有嘲笑到他,不再说话了,专心看棋盘,虽然她什么也看不懂。
没多久,岑峥年放下了棋子说“安安,爸爸输了。”
声音心平气和,不像岑父输棋的时候会觉得丢人,岑峥年没这个感觉,他伸手摸了摸岑淮安的头“这几个月你围棋进步太快了,真厉害爸爸赶不上你了。”
岑淮安嘴角翘起来,眼里露出来被夸的高兴。
初夏喝口水,在旁边说“安安,虽然你打败你爸爸了,不过你爸爸也很厉害的,你爸爸的工作是为国家做贡献的。”
岑淮安果然来了好奇“什么工作”
岑峥年笑着不说话,看着初夏。
初夏拍拍岑淮安的头说“保密的工作,不能说,反正非常厉害啦”
这一听就很神秘的样子,岑淮安不觉明历,看向岑峥年的眼里多了些崇拜。
岑峥年还是很享受儿子的崇拜的,初夏在旁边又说“而且你爸爸的数学很好,你的数独不是有不会的吗现在可以问你爸爸了。”
岑淮安眼睛一亮,立马跑上楼去拿他的数独题。
岑峥年无奈地看向初夏说“过年做题的,恐怕只有我和安安了。”
初夏“你是他爸爸嘛。”
岑峥年能在家的时间不多,当然能多利用时间就多利用了。
岑淮安也没几道不会的题,等两人做完,半小时都不到呢。
在岑淮安眼里特别难、他做了好久都没做出来的题,岑峥年只看几眼就得出来了答案。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大量的计算实验,这种难度不高的数独题,对他来说就像112这样简单。
做完几道数独题,岑淮安对岑峥年的崇拜到了顶点,他从来没觉得爸爸这样厉害过。
“爸爸,你是不是学数学的”
岑峥年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我的工作会用到数学。”
岑淮安开始围着岑峥年问数学的问题,他认真地回答他,再简单的题也不敷衍。
初夏很快发现,岑淮安和岑峥年的感情更好了。
她在旁边看着父子互动,一口把水喝完,心情也很好。
正想着要不要打开电视看看,岑家的大门突然从外面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几道男声。
“岑哥在不在家”
“峥年出来玩啊”
“岑哥,我们知道你回来了,别光顾着在家陪嫂子啊”
“是啊,也和我们兄弟聚一聚啊”
岑峥年站起身,对上初夏疑惑的目光,和她说“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朋友。”
他抚住额头笑了一声,语气有点无奈说“他们的性格有点跳脱。”
外面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初夏推推他“你快去开门吧。”
岑峥年往外走,岑淮安想了想,跟着往外跑,岑峥年听到声响,回头牵住了他的手。
初夏看看两人,也跟着起身过去。
她走到院子中间时,岑峥年打开了大门,几个男人涌了进来,一下子围住了岑峥年,都在说话,初夏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声音。
他们看到岑淮安,有个男人直接把他举了起来,往上抛了几下接住。
“岑哥,这就是你儿子啊长得真像你,这表情也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有人眼尖地发现了身后的初夏,赶紧拽拽身边的人,一下子,几个人的目光全看了过来。
岑峥年从他们中间走出来,走到初夏身旁,和他们说“这是你们嫂子。”
几人瞪大了眼睛,和余田见到她时一模一样,有个人直接“卧槽”一声,嘴巴都张大了。
“你们好。”初夏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这些人赶紧站好,立马一起朝她敬礼,大喊一声“嫂子好”
声音非常响,震得初夏都想揉揉耳朵了。
岑峥年又把他们介绍给初夏,全是这个家属院里长大的人,现在也都在部队里工作,而且他们的父母初夏今天都见过了。
几人听初夏这么一说,一脸的可惜。
“早知道今天上午就不去打球了。”叫胡磊的男人的说。
“对啊,不然我们今天早就见到嫂子了。”
岑峥年“现在也不晚。你们找我什么事”
他只有两天的假,这些朋友们和他一起长大,他现在并不是很想和他们一起出去聚,只想在家陪初夏和岑淮安。
“叫你出来打球,你好久没回来了,我们都很想你的。”胡磊说。
现在部队里的娱乐活动就是这些,不是打球便是下棋,要么就是去文工团悄悄看人家女孩子训练。
胡磊几人里有人的媳妇就是文工团的,他们和岑峥年一个年纪,也都结婚了。
岑峥年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胡磊他们既然都过来了,他不出去都不行。
不过打球的活动,可以带家属,他转头直接问初夏“你想不想去看我们打球”
“好啊。”初夏在家也没什么事,过年她不想看书,去看他们打球也不错。
岑峥年模样这么儒雅,她还真好奇他打起球来会是什么模样。
胡磊几人一看岑峥年连打球都带着妻子儿子,一个个挤眉弄眼,想调笑岑峥年几句,但因为初夏在旁边没法说,憋得不行。
直到到了篮球场上,初夏带着安安坐到一边去了,胡磊几人才嘻嘻哈哈笑着说“岑哥,你和嫂子感情也太好了吧。”
“离开一会儿都不行。”
“就是啊,以前我们怎么都不会想到你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岑峥年脱掉身上的外套,挽起毛衣袖子,看着几人道“话这么多,还打球吗”
“打”
“岑哥,我们现在打球的技术精进了不少,这回一定打败你。”
岑峥年没那么多话,把衣服给初夏后问“还按老规矩”
胡磊点头“对。”
“好。”
初夏在赛场外就看着几人球一抛,顿时篮球场上就热闹了起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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