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被唐老太叫名字的时候,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叫的谁。
初夏赶紧推了一下她,小声提醒“老师叫你回答问题。”
杨金瞬间门惊醒, 脸都吓白了,“噔”一下子站起来, 后面的椅子被带得发出很大的声响。
她看着老师,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在下面揪着初夏的衣服使劲晃, 嘴里着急地小声问着“什么问题什么问题快快快”
初夏倒是想告诉她,但唐老太一直盯着两人,她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她在唐老太吃人的目光里,把书悄悄移过去,指了指要说的内容。
杨金立马有了自信,拿起书,高声念书上的内容,初夏遮住自己脸,用手扯她。
不止要说书里的内容,还有自己的理解啊。杨金不理解,回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时唐老太走了过去, 把杨金手里的书抽出来,放在初夏桌子上,一双眼睛严厉地看着杨金“你念的这是什么把我刚刚问的问题重复一遍”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杨金看看唐老太, 又看看初夏。
初夏没办法帮她了, 老师离得远她还能提醒一下,但老师就在她们面前,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杨金回答不出来, 她默默低下头。
“连问题都不知道,你回答什么呢念书你给病人看病时也给他念书,看能不能给他念好”
唐老太无差别攻击,骂完杨金骂她旁边的毛小兰、梁文文等人,上课不注意听讲,以后都想成为庸医
还骂初夏和叶孟春“现在上课能帮忙,她们给人看病时你们也帮这不是帮人,是害人不要仗着你们学得好,就以为自己什么都会了罗初夏,咳嗽痰多脉濡。你来解释下这个病的病机。”
这不是初夏她们现在学的东西,在后面才能学到,唐老太就是想让她知道,她不是什么都会的。
但初夏默默站起来,熟练地把这个问题的答案用五脏的功能和五行学说回答了出来。
唐老太看了她几秒,瞪她一眼“坐下吧。”
初夏朝唐老太乖巧地笑着“谢谢老师。”
唐老太站回讲台上,看向初夏“你会了,不代表杨金她们也会了,这么困,站着听吧。”
杨金她们站了一节大课,站到最后,唐老太一说下课,她们立马瘫倒在椅子上“太变态了,唐老太对我们一点师生情谊都不讲。”
初夏“才开学一个月,记住你名字就很看重你了。”
杨金“她全班名字都记得。”
蒋外公的药酒喝完了,初夏去药店买中药,顺带买一些食疗的药材。
岑峥年的胃养得不错,最近很少犯病了,不过他的工作消耗过大,初夏经常买肉、排骨、鸡蛋,还订了牛奶,让他每天吃。
当然她和岑淮安也吃。
吃得好,安安脸上也养出来了一些肉,看着没有那么瘦了。
现在在家属院里,想和他一起玩的小朋友很多,因为他有两条特别威风的大狗。
只要岑淮安一牵着它们出去,一群小孩就围上来,有的小孩调皮,还想上狗身上,让狗载着他。
不过他骑不住,只要一碰黄子或者黑子,它们立马一抖身子跑开。
初夏来买药的这家店很大,有最全的药材,她也是摸索了好几家才找到这里的。
因为时不时来买中药,店员有些都记住初夏了,也知道她懂药材,还会和她说几句。
“最近又进来一批好药材,山里挖来的,您要不要看看”
店里收各种各样的药材,有些人会专门在深山里挖东西,送来这家店卖了,这家店给价公道。
“我看看。”
初夏也喜欢野生的年数长的药材,她之前在这家店就买过一支五十年的野生人参。
年数更长的店里也有,但顶级的药材这会儿也很贵,初夏没那么多钱。
今天店员说的那些药材,初夏看到又很不错的,但没有她需要的,她就没有买。
买完药材,初夏正要从药店离开,抬头看到洛澎拿着一张纸走进来。
“表嫂”
初夏叫她,洛澎抬头看过来,眼里露出一丝慌乱,手中的纸下意识想往身后放。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大了,眨了下眼睛,藏住眼里的慌张,手自然把纸叠起来,放进口袋里。
“初夏,你怎么在这里”
洛澎也意外,这是中药店,生病了的人才会来这里买药材。不过她又一想初夏的专业,初夏在这里也挺合理的。
“是不是你们专业需要买什么药材”
初夏把手中提着的药材给洛澎看了看“不是,是我买点给外公泡酒的药材。”
她没有问洛澎来这里做什么,初夏给她把过脉,清楚洛澎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洛澎把头发往后别了下,温柔地朝初夏笑了笑“谢谢你那天和我说调理身体,我就去找了医生看病,感觉好了很多,今天也是来遵医嘱抓药的。”
初夏点头笑着“那就好,希望表嫂你早日康复。”
洛澎“嗯”了一声,两人分别,她进去抓药。
初夏转头看了看洛澎的背影,从刚刚洛澎的脸色中,她能看出来洛澎的身体在好转,脸色明显有了血色,嘴唇也没那么白,有了淡淡的粉。
初夏是真心希望洛澎身体可以好的。洛澎和蒋知书对她和岑峥年还有安安都很好。
虽然蒋知书面上很冷,但该帮的忙会帮。在蒋外公家里,洛澎也处处照顾她,两个很好的人,初夏希望他们生活中没有遗憾。
初夏走出药材店,一阵冷风袭来,地上枯黄色的落叶被卷得打了几个转,她感觉自己在店里被暖热的手,一下子又凉起来。
冬天来了,而且今年冬天会很冷,初夏下意识想着,她把围巾往里围围,快步朝公交车站走去。
“安安”
回到家,家里安安并没有在,黄子和黑子也没有在家,估计一起出去玩了。
只要在研究院附近,家属院周围还是安全的,有两条狗跟着,初夏并没有很担心。
她把买好的白酒拿出来,又将买好的药材一种种按重量分好类。
初夏接了些干净的水,把药材洗干净,按照顺序,一样样放进准备好的酒坛里,再倒入高浓度白酒。
泡药酒主要就是在于药材的比例还有酒的挑选上。不同的药酒配方,对应着不同的病症,稍微差一点克重,产生的结果可能就会大相径庭。
酒倒进去后,初夏把酒坛子密封后,放在干燥避光处,等过一个月就差不多可以喝了。
冬天许多花都败落了,后院之前种的菜,也全部干黄了。
不过刚入秋时初夏没有清理那些丝瓜藤,就等着上面挂着的老丝瓜一个个经过风吹日晒后,外边的皮变得枯黄干脆,就可以把皮去掉,用里面的瓤做刷锅洗碗的工具。
现在那些丝瓜晒得差不多了,初夏摘了一个老丝瓜,外表的皮一碰就往下掉。
不用使劲,丝瓜瓤就完整地出来了。初夏看着那丝丝缕缕灰黄色的网状纤维,用手捏了捏,软软的,还是熟悉的手感。
初夏准备等岑峥年和岑淮安都在家,把丝瓜都摘了,把院子清理出来。
外面太冷了,初夏拿着那个丝瓜瓤,赶紧进屋倒杯热水喝。
她正捧着杯子暖手,岑淮安带着两只狗跑进屋子,携来了一阵凉风。
“妈妈,韩老师来家属院里了。”
岑淮安戴着毛线手套,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虎头帽子,帽子两边毛绒绒地垂下来护住他的耳朵和脸,特别可爱。
这是初夏找裁缝特意给岑淮安做的,一般小孩都会戴这种帽子,喜庆寓意好。
要是岑淮安还是两岁以内,初夏还会给他做虎头鞋穿,再穿一身锦缎红棉袄,活脱脱就是年画娃娃的模样。
“韩老师来家访”
“不是。”岑淮安把手套脱下来,也给自己倒杯水,又给黄子和黑子的狗盆里添上凉白开,转过来头和初夏说“我们班上星期有人没完成作业,韩老师今天去他们家盯着他们写。”
初夏心中升起敬佩“你们老师真负责任。有老师看着,那些小孩估计这次不会完不成作业了。”
岑淮安摸了摸黄子和黑子的头,摇摇头和初夏说“但是他们好像知道韩老师要来,都跑出去了,现在韩老师正和他们爸爸妈妈找他们呢。”
果然,初夏仔细去听,能听到有大人叫小孩的声音远远传来。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老师和家长一起抓小孩,初夏来了兴趣,拉着岑淮安打开房门“他们在哪里找”
岑淮安指着路和初夏出去了。
果然看到体格高壮的韩老师拿着一本书走在最前面,手里的书卷成桶状,大步迈得雷厉风行,不像是找学生,像是去打仗。
他瞪着一双眼,在四处仔细搜寻着,而他身后跟着的家属院家长们,正高声喊着自家孩子的名。
周围还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叫人的家长们脸很红,眼睛里带着十足的怒气,喊自己小孩名字时,声音都是咬牙切齿的。
初夏捂住了自己的脸,这样找小孩,等于被家属院所有人知道自己小孩不听话没完成作业了,还被老师找到家。
太丢人了,怪不得那些家长那么生气。
初夏无比庆幸岑淮安不是不完成作业的小孩,她摸摸安安的虎皮帽子,布软软的,边上还绣了些白色的绒毛毛。
“安安,妈妈现在太爱你了。”
岑淮安眼里露出疑惑的神色,不理解妈妈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
不过妈妈说爱他,安安心里立马升起雀跃,嘴角努力压了压,没有压住往上翘了翘。
岑淮安拉紧初夏的手,他也最爱妈妈了,比爱爸爸还要多。
很快那几个小孩被家长找到了,揪着耳朵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骂。
周围站着的其他大人,笑得特别厉害看着几人,还有人对小孩子大声说“红杰,揪耳朵疼不疼啊”
“小涛,下次好好写作业”
还有人让那些家长们们下手轻点“芳雪,龙龙的耳朵都红了。”
芳雪咬牙“就是得让他疼,不然不长记性”
岑淮安忍不住捂了捂自己的耳朵“妈妈,你会揪我耳朵吗”
以前姥姥就揪过他的耳朵,很疼,安安想起来以前的日子,那会儿姥姥看见他就把吃的藏起来,还哄他说她没有吃的,让他找妈妈要。
可是他明明看见了,他想自己找出来,就被姥姥揪着耳朵揪出来,耳朵疼了好几天。
岑淮安的情绪低落下来,初夏注意到了,她以为是安安不喜欢看小孩被家长打的场景,因为他也是小孩子,以前日子过得并不开心。
初夏拍拍他的头“不会揪你耳朵的。而且妈妈什么时候打过你了以前不算。”
安安犯错,会被罚站、罚写大字,扣小红花。
岑淮安觉得,扣小红花,和挨打一样痛苦。
初夏领着他往回走,看安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问他“是不是以前有人揪过你耳朵”
岑淮安“嗯”一声“姥姥揪过,很疼。”
这是她来之前安安遭遇的事情,初夏心泛起刺疼,她蹲下来抱了抱安安“有妈妈爸爸在,以后不会让人揪你耳朵的。”
岑淮安抱住初夏,原本有点难过的心里,此时突然暖暖的,好像洗澡时泡在池子里的感觉一样。
他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嗯”了一声,紧紧抱住了妈妈他好开心能有现在的仙女妈妈。
“妈妈,我学武了,以后我会保护我自己。”他还要保护妈妈。
初夏放开他,牵着他继续往家里走“好啊。我知道安安现在很厉害。”
岑淮安的心情又好起来,以前的不开心好像都忘了。
岑峥年晚上回家吃饭,初夏叫上他和安安,把后院的丝瓜藤全扯了。
摘下来的丝瓜,初夏教安安怎么做刷锅的工具。非常简单,也就是把皮去掉,再切成小块,把籽洗掉就好了。
初夏和岑峥年扯丝瓜藤的时候,安安就把摘下来的丝瓜全弄好了,一个个摆在桌子上,等着晾干。
岑峥年和初夏一进来,安安就立马抬头看过去,脸上带着求表扬的模样,看得初夏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去把你的小红花本子拿过来。”
安安的小红花又积攒了很多,他想换好吃的了,还想换一副新的飞行棋。
“想换什么吃的”
“妈妈,可以换蛋糕吗”
“蛋糕等你过生日也可以吃啊。”
岑淮安抿抿嘴唇说“可是妈妈,我现在也想吃蛋糕。”
“那你得用三十个小红花换,换了之后,就不够换飞行棋了。”
岑淮安纠结了一会儿,三十个小红花好多,但蛋糕很贵。飞行棋还可以再等等。
他抬头望向初夏“妈妈,我想要吃蛋糕。”
初夏答应他“等周日去你太姥爷家的时候给你买。”
初夏在岑淮安心疼的目光中,勾掉了三十朵小红花。
晚上在卧室,初夏坐在床上看岑峥年送的病例小册子,听到岑峥年进来的声音,她翻了一页问“安安睡了”
“嗯。”岑峥年单手解着大衣的扣子,应道。
初夏一抬头,就看到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落在扣子上,一个个解着。
她视线再落在岑峥年的喉结上,如玉的面孔上,初夏忽然感觉有些热。明明是很随意的动作,为什么这么撩人
初夏捂了捂脸,心里告诉自己快移开视线,不要看了
但眼睛却还是眨也不眨地看着岑峥年。
他掀起毛衣的下摆,往上一撩,从头上把毛衣脱下来,因为动作过大,露出小腹紧实的肌肉。
初夏舔了舔嘴唇,眼睛依旧没有移开。
岑峥年要脱里面最后一件衬衫了,不过他扣子解到一半,突然抬头,嘴角噙着笑,眼睛牢牢望进初夏的眼睛,深邃得好像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还想看吗”声音有些低哑。
初夏瞬间门清醒,立马摇头,赶紧移开目光,脸色绯红,耳垂红得犹如滴血的红宝石。
岑峥年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朝初夏一步步走近“我不介意的。”
“不了,不了。”
初夏其实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已经没办法好好思考了。
岑峥年没有关灯,迫使初夏好好看了一遍他的身体,并深刻感受了下。
初夏还没来得及给岑淮安买蛋糕,一场大雪先下了下来。
初夏喜欢看雪景,从窗户往外看,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雪白色。
外面有小孩在打雪仗。
而初夏和岑淮安更想在家里的后院堆个雪人。
之前在梁州她们堆的雪人,太阳出来就化了。而且在梁州的时候没有岑峥年,也没有黄子和黑子。
这次初夏和安安想堆个一家五口,她们还拉着岑峥年一起。
岑峥年一听说堆他们一家人,便想堆得像一点,他去画了个设计图。
初夏和岑淮安看着那张图,她点着头说“这就是我们想堆出来的效果开干”
一开始,初夏她们还看看图,跟着图堆。但后面,初夏和岑淮安就完全自由发挥了。而岑峥年,他根本就是完全纵容两人,至于图,那不重要。
两只狗在她们堆雪人时,也跟着在后院里乱跑,几次都想用爪子去扒拉堆起来的雪人,它们好奇主人在做什么。
不过多数都被岑淮安发现了,他牢牢抱住黄子和黑子的脖子,努力保住他们堆的雪人。
后来两条狗就去一旁用爪子刨雪玩了,而初夏充分利用它们刨出来的雪,团成雪团堆两条狗。
“安安,这个雪团有点大了。”
初夏往里按了按,按不进去,继续,使劲,终于按进去了,拍拍手套上的雪说“不过问题不大。”
她自己团的雪团有点小了,没事,再抓把雪塞进去。安安和她是一样的做法,两人堆雪人非常粗犷。
只有岑峥年一个人细致地按照他心里的图纸堆,奈何这是团体协作,而且他也不是很在意初夏和安安堆成什么样。
“妈妈,黄子的头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初夏往后站了站,看看自己堆的狗头,除了有点大之外,没觉得不对。
“挺好的,很像黄子。”
岑淮安还在看那只狗雪人,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图纸已经找不到了,就这样吧。
他晃晃头,继续堆黑子。
岑峥年从屋子找出来黑色的煤球小块,在雪人上画眼睛鼻子嘴巴。
等所有的雪人堆好,初夏往后站站,掏出来岑峥年画的那张图纸,比对了不下。
不说一模一样,但绝对是毫无关系。
岑淮安趴在初夏的胳膊上,看看图再看看雪人,再看看图,保持了沉默。
岑峥年只含笑看着雪人,感受参与家庭活动的快乐,至于雪人堆成什么,那不重要。
初夏看着雪人,又想拍照留念了,不过没有相机,也没有手机,只能在雪人融化前,多看几眼了。
“峥年,我和安安堆得不错吧,去年我们堆的雪人和今年的一样好”
对于自己做的东西,初夏向来有股迷之自信。
岑峥年一脸真诚地配合着她点头“很像我们。”
初夏看着雪人,皱起眉头,摇摇头说“也不是很像,我的脸捏得有点大了,还应该再小点。”
树立在院子里的三个雪人,只有初夏的脸最小,她比划了一会儿说“算了,明年再捏小点。”
岑峥年笑着“嗯”一声“其实现在这样也很好。”
黄子和黑子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机会,在初夏三人欣赏着雪人的时候,悄悄跑到自己雪人前,抬爪子印了几个梅花形状的脚印。
最近岑淮安带着黄子和黑子出去更受欢迎了。
因为初夏和岑峥年找木匠,做了一个简单的雪橇,让黄子和黑子两条狗拉着安安玩。
那些小孩子,没有一个不想坐岑淮安的狗拉雪橇的。
而且黄子和黑子跑起来的时候速度又快又稳,也听话,不会乱跑,看安安坐着就感觉很舒服。
不过安安没有让他们坐过,除非谁下棋赢了他。他不想让黄子和黑子一直拉雪橇,会累到他们。
平时也只有黄子和黑子需要遛弯的时候,岑淮安才会让它们拉着。因为他没办法在雪地里跑,初夏就想了这个办法。
同龄的小朋友不管下跳棋还是下五子棋,都赢不过岑淮安。
“安安,你让我坐一次吧,我给你钱。”上次没完成作业,被韩老师和他妈追着跑的龙龙掏出来一把零钱,几分几毛都有。
岑淮安摇头“不要。”
龙龙“哇”一声哭出来“我下棋又赢不了你”
其他小孩不是想趁着岑淮安没注意坐上去玩。但黄子和黑子只听安安的,他们坐上去狗也不动。
龙龙哭着跑回家了,闹着他妈妈要坐岑淮安的狗拉雪橇。
龙龙妈妈被他缠得烦,揪他耳朵都没用,只能无奈来找初夏,问她能不能让龙龙坐一次。
“就一次就行了,他缠得我活都没法干。”龙龙妈妈一脸的头疼。
初夏也没有办法,这是安安的狗拉雪橇。
“你们要问安安,他同意了才可以。”
岑淮安正好坐着雪橇回来,龙龙看得眼里的羡慕都要溢出来了,脚步不听使唤地往岑淮安那里走,被他妈一把拽回来了。
初夏对龙龙妈妈笑着“安安回来了,你问他吧。黄子和黑子是他的好朋友,一直是他喂的,只听他的,我的话都不听。”
岑淮安解开黄子和黑子身上的宽布绳子,牵着它们走过来。
龙龙妈妈弯下腰问他,岑淮安摇头,语气很坚定“不可以。黄子和黑子累了。”
说完,他牵着黄子和黑子进屋里去了,根本没有看一直看着黄子和黑子的龙龙。
初夏无奈地笑了笑“龙龙妈妈,不好意思了。”
龙龙妈妈还想让初夏劝劝,初夏摇头“安安不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勉强他。”
龙龙妈妈只能带着龙龙回去,但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
邻里邻居,只是让小孩坐一次狗拉雪橇怎么了又不是人拉的,两条狗,至于那么金贵吗
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家的小孩也回家缠着要坐了。
初夏没在意那些言论。
拉一个人是不累,但是家属院又不止一个小孩子,那么多小朋友,拉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家坐了其他家也会想坐,同意了这个,也就没办法拒绝另外一个。
这样黄子和黑子一整天都不要休息了,别说安安,就是初夏也心疼黄子和黑子。
对于外人来说,黄子和黑子是狗,但对初夏和安安说,它们是家人。
况且她们又不是做生意的,为什么要为了搞好邻居关系就累到狗呢
就是做生意,后世什刹海冰上的狗拉雪橇,也都是仿真狗。
周日初夏带安安去蒋外公家,在半路上,她就遵守约定,给安安买了个蛋糕。
提着蛋糕到蒋外公家里,已经在蒋外公家的章麓和蒋为先,看到蛋糕兴奋地叫。
章麓像太阳一样亮的眼睛看向初夏“舅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蛋糕”
蒋外公胡子动了动,坐在椅子上看似不在意蛋糕,但余光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他也爱吃甜食。
只是蒋外公现在不能吃太甜的东西,年纪大了,过于油腻和甜的食物对身体负担太大,吃了不好。
因此蒋外公是需要忌口的,每次蒋大舅或者蒋二舅过来,都要嘱咐蒋外公和李阿姨一遍,不能乱吃。
初夏也会嘱咐李阿姨。蒋外公总想吃点糖醋鲤鱼,糖醋里脊这些,一个没注意,可能还会吃多甜的点心。
老小孩老小孩,有时候蒋外公也像小孩一样幼稚。
初夏看一眼蒋外公,笑着对章麓说“你要问安安,这是他用小红花兑换的蛋糕。”
安安仰头看向初夏“妈妈,我想现在吃。”
“可以。你要不要请轩轩也来吃啊”
洪佑轩周日的时候一般也在他太爷爷家里学棋,岑淮安就经常跟着蒋外公学完之后去找他下棋。
岑淮安点点头,和章麓、蒋为先一起去找洪佑轩。
离得近,没多久几个小孩就跑回来了。章麓和蒋为先在前面跑,时不时转头催促着后面走着的岑淮安和洪佑轩。
“你们快点啊”
洪佑轩在后面声音温和地对章麓两人说“你们慢一点,不要跑太快。”
岑淮安其实也想快点吃蛋糕,但他不想表现出来,只是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几个小孩都进屋了,章麓和蒋为先跑得脸红红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风吹的。
洪佑轩礼貌地和蒋外公、初夏打招呼。
初夏笑着朝他点头“轩轩你在这里不用太客气。”
她用手背贴了下岑淮安的脸,今年一早就开始用冻疮膏,安安的脸和手脚保护得好,他的小脸还是嫩嫩的,就是被冷风吹过,有点凉。
初夏打开蛋糕,岑淮安去切。
尽管小孩子们都想一直吃蛋糕,把肚子填得满满的。不过有初夏在,她不让他们吃那么多。
蒋外公看一直没给他蛋糕,他叫了一声初夏。
初夏唇角弯着看向他“外公,怎么了”好像看不出来他的意思一样。
蒋外公清清嗓子“给我一块。”
初夏“外公你不能吃甜的。”
蒋外公不高兴了“吃一点没事。”
初夏在蒋外公想吃的眼神,切了一口的量,给他端了过去。
蒋外公看她一眼,再看看那蛋糕“这些还不够塞牙缝的。”
初夏唇边的笑容变都没变“外公,你只能吃这些。如果你不想吃”
蒋外公立即把蛋糕端过去“谁说我不想吃了”
一口就一口,最起码还能尝个味。
章麓和蒋为先吃蛋糕一开始吃得很快,后面剩得不多了,就不舍得再吃快了,一点点抿着吃。
岑淮安和她们不一样,从头到尾一个速度,吃完了舔舔嘴巴,留恋地看一眼剩下的蛋糕,眼里表达出“还想吃”的意思。
但初夏一点没被他的眼神打动,该不给还是不给。
洪佑轩和安安一样,不过他吃完了就吃完了,脸上没有还想吃的表情。
吃过蛋糕,洪佑轩和安安进蒋外公书房里下棋,蒋外公在一旁看着。
没多久,洪佑轩的太爷爷洪元得也过来了,一进来就说蒋外公又把他太外孙抢走了。
蒋外公慢腾腾喝口茶,看他一眼说“你小点声,不要打扰孩子们。”
洪元得哼一声不说话了。
不止岑淮安的棋艺在进步,洪佑轩的棋艺也进步很快。
和岑淮安的一边猛攻一边设陷阱不同,洪佑轩下棋喜欢走明面上温和,但其实下每一步棋都是为了形成陷阱,给敌人一种迷惑感。
如果你看轻了洪佑轩的棋,一定会败给他。
但安安和他下,多数是赢,当然也有输。他不是时时刻刻状态都很好的。
初夏看了一会儿,章麓和蒋为先待着无聊想跑出去玩,她跟着一起出来了。
外面太冷,初夏坐在客厅里,章麓和蒋为先在客厅里玩捉迷藏的游戏。
玩了一会儿,章麓累了,坐在初夏旁边看她看的书。
“舅妈,我妈妈说你未来是医生,你可以帮我看病吗”
初夏合上医书,好奇地看着她“你有什么病需要我看”
“我妈妈说,我得了不动就会死的病。”
初夏笑出了声,表姐太有意思了,这话形容章麓确实贴切。
不过初夏还是和章麓实话实说“你得的这个病,医学上没有。”
“啊”章麓张大嘴巴,瞪着眼睛,眼里露出惊慌“舅妈,那我不是得了绝症,要死了”
“不是。”初夏哭笑不得地给她解释“意思是,你没病。”
章麓还是不太相信,有点蔫蔫地说“我妈妈说舅妈会把脉,你都没给我看,是不是因为我得了绝症你不愿意帮我看了”
初夏摇头“不是。”
但她怕章麓还是不信,抬手给她把脉。章麓看着初夏的手指落在她手腕上,脸上露出好神奇的表情。
初夏松开她的手腕,和她说“你很健康,没有不动就会死的病,你妈妈是觉得你太爱乱动了,随便说的一句话。”
章麓终于信了,又恢复活泼,追着蒋为先说她是老鹰,来抓他这只小鸡了,吓得蒋为先赶紧跑。
这局棋岑淮安赢了洪佑轩。
洪佑轩揉了揉手和岑淮安说“安安弟弟,你进步太快了。”
他的声音还是和平时一样温和,没有嫉妒,只有为岑淮安的开心。
岑淮安抿了抿嘴唇,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看着洪佑轩“你进步也很快。”
两人对视,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下午岑淮安学武,说到平时溜黄子和黑子,他说了狗拉雪橇的事。
章麓和蒋为先眼睛瞪得溜圆看着他,一脸羡慕“我要是也有两只狗就好了。”
蒋为先跟着“嗯嗯”点头。
两人很想跟着岑淮安一起去看看狗拉雪橇是什么样的。不过练完武天很晚了,他们过不去。
随着天越来越冷,岑峥年的生日快到了,他的生日在冬天。
是冬天的十二月份,初夏给蒋胜男寄家里晒的红枣时,她收到红枣后和初夏提了一句。
其实初夏也知道岑峥年的生日,她记着呢。,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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