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烂”
火车站出口, 个子快要一米九的邦子从里面出来,手还扶着头发已经完全花白的邦子奶奶。
岑淮安抬头,清淡的目光里忽然多了些温情“邦哥。”
邦子奶奶布满皱纹的手重重拍在邦子的背上“叫什么呢人家哪里破烂了”
邦子和以前的模样一样有些不羁, 他个子又高, 身体长得又很壮,看起来更不像好人了。
邦子被拍一下脸上也没有露出来痛苦, 语气随意道“我习惯了。”
邦子奶奶语气严厉说“习惯了也不行, 给我改了。”
岑淮安朝邦子奶奶笑了笑“奶奶,叫什么没关系。”
就像猫仔、筷子一样,只是一个称号, 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还是改了吧。”邦子嘴角挑起一个抹笑说“不然我奶奶回家能把我打死。”
“臭小子”邦子奶奶骂一句。
岑淮安“邦哥你随意。”
猫仔、筷子和灰毛三人拎着行李在后面终于挪了过来“邦哥,你也等等我们啊”
邦子挑眉, 眼里的桀骜显露无余“这不是等着你们呢。”
“车子在路对面等着。”他往猫仔几人那边走了几步, 猫仔、筷子三人看到了他, 激动得一扔行李,直接朝岑淮安跑过来。
“小破烂”
话刚落下,邦子和他奶奶一样一巴掌拍他背上, 语气似认真又似不认真“叫淮安。”
“以前不都是这样叫吗”
邦子奶奶在旁边说“安安长大了,又不是小时候的模样了, 你们在大学叫小破烂好听吗”
岑淮安“奶奶,我不在意这些。”
邦子奶奶看着他的目光格外喜欢“你不能不在意,你可是京华大学的学生。”
老人不知道其他学校,但京华大学谁不知道。就算她以前讨厌大学生, 也为岑淮安骄傲,这是她小时候看着长大的孩子。
邦子看向岑淮安的目光里也带着赞赏“确实,你给我们几个兄弟长了大光。”
岑淮安面上没有骄傲,帮猫仔接过行李说“咱们上车吧。”
一辆车坐不下那么多人, 岑淮安又拦了一辆车,这会儿京城的出租车比之前几年多了些。
岑淮安说了地址之后,和邦子说“我帮你们租的房子在大学附近,是个平房,面积很大,房租不算贵。”
他是按照邦子说的要求找的,面积大、能放东西,能住得下包括他奶奶在内的所有人。
那所平房之所以便宜是因为有些破旧,不过收拾收拾一样可以住人。
岑淮安去劳力市场找人,三天就把房顶院墙补好了,里面的杂草之类的东西也清理干净了。
邦子在梁州除了他奶奶没其他的亲人,猫仔筷子他们和家里人也不亲近。
因此他们来京城上大学,就代表着要和梁州的一切说再见。
邦子放心不下他奶奶这么大年纪一人在梁州住,怕奶奶不同意,他直接先斩后奏将梁州的房子卖了。
当然他也没逃过奶奶的一顿揍,不过结果是好的,邦子奶奶最终还是同意跟着他来京城了。
邦子他们可以住学校宿舍,奶奶不能住,邦子便提前请岑淮安帮忙租个房子。
至于买房子,邦子也不差那个钱,他更想在京城找赚钱的机会,那笔钱就是启动资金,而有个大一点的房子,也方便他做生意。
车子抵达岑淮安租的房子处,平房枣红色的大门紧紧闭着,岑淮安打开大门,把钥匙给邦子。
“房东住在另一条胡同里,等会儿我再带你去找他。”
邦子还想搀扶着他奶奶,被奶奶拍开了手“我还没有老到不能走路。”
平房的院子很大,穿过院子就是整齐的五间门房子,在右侧有厨房、杂物间门,院子正中间门种着一棵石榴树。
最让邦子意外的,这房子跟他和奶奶在梁州住的房子结构差不多,院子里的压水井都很像。
邦子看着自己奶奶高兴地推开堂屋门进去,他突然开口“淮安,谢了。”
岑淮安明白他的意思,眼睛和他看着同样的方向“不用谢。”
邦子奶奶进去房子之后,看完所有构造,也是满意得不行。
等岑淮安帮着收拾好一切离开后,她和邦子说“安安费心了,这房子我看了,那个屋顶、墙角、床、家具都是新的。你以后敢对安安不好,我第一个饶不了你。过两天咱们什么都弄好了,你把安安叫家里吃顿饭。”
邦子现在以哄着自己奶奶为主,自然没有不应的。
初夏知道邦子他们过来后,和邦子奶奶说的一样的话,不过她是想请他们去饭店吃,研究院距离邦子几人住的地方太远。
“妈,我会请的。”
“你是你,我是我。总要尽地主之谊的。”
除此之外,初夏还有个没有说的理由,安安小时候受了邦子他们的帮助,这是初夏会永远在心里谢谢邦子的事情。
岑淮安没有扭过初夏,最后请邦子他们去了著名的老字号店吃烤鸭。
“大家一提起京城都要说烤鸭,我想来想去,应该请你们来吃一次。”
邦子奶奶对初夏依旧不怎么热情,但也没有其他过分的话。
吃饭时她对岑淮安的疼爱毫不掩饰。
初夏没在意,邦子奶奶喜欢安安,就不会喜欢以前原主的所作所为,因此她现在对自己冷淡很正常。
猫仔和筷子在饭桌上最活跃,邦子时不时插一句,岑淮安应着几个小孩。
但多数时候,他们都在埋头香喷喷地吃,就像初夏第一次在梁州请他们吃饭一样。
吃到一半,岑峥年赶过来了,他今天本来请好了假,但研究院忽然有事,他只能先过去。
初夏以为他来不了,没想到他居然赶过来了。
初夏倒杯水给他“你的工作”
岑峥年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做完了。”
他看向邦子几人还有邦子奶奶,以茶代酒告罪“本来应该是我和初夏一起请你们吃饭,可单位突然有工作,我来晚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岑峥年问他们还想吃什么,又点了两只烤鸭,顺带点了几样菜。
岑峥年想和人处好关系时,得体的举止,恰到好处的贴心,出色的面容,他可以轻而易举让你对他产生好感。
吃到最后,邦子奶奶对岑峥年非常和蔼地笑着,完全拿他当自己人了。
这顿饭宾尽主欢,岑峥年还打包了两只烤鸭让邦子他们带回去吃,他自己也打包了两只。
送走邦子几人,岑峥年问初夏“要去外公家看看吗”
初夏看着那两只烤鸭笑“你明知道外公不能吃,带着过去想故意馋他”
岑峥年“这是带回家给我们吃的。”
岑淮安答应邦子的邀请,去他家吃邦子奶奶做的饭。
饭菜很丰盛,鸡鸭鱼肉都有,全带着梁州的特色。岑淮安吃得很怀念。
小时候要隔好久才能吃到肉,邦子奶奶总是在肉里掺很多白菜粉条。
大家吃得很香。
现在盆子里的菜肉片多,岑淮安却觉得那会儿的白菜粉条肉片香。
邦子在京城找做生意的门路,岑淮安跟着他一起。
岑淮安对京城比邦子熟悉,因为从小对钱的敏感,他坐公交时路过一些地点,能立马知道这里是否有商机。
他带着邦子去看那些地方。
比如租录音带碟片卖、去建筑工地和一些厂捡垃圾、去羊城批发衣服卖、搞装修和建筑
这会儿的京城,如果脑子灵活又肯干,很容易就能发现各种发家致富的门路。
邦子的野心很大,他已经积攒下来不少钱,他决定还是去做学生的生意。
“大学是个可以被广泛开发的市场。”
岑淮安也赞同他的想法,只不过做什么生意还需要好好考察完学校周边再说。
岑淮安并没有参与到邦子几人的生意里。他现在不缺钱,他更想在大学里学好他的专业,未来他不怕自己挣不到钱。
邦子有些遗憾,几人的学校距离并不远,如果岑淮安愿意,他们完全可以像小时候一样一起干。
“不了,我现在的目标不仅仅是挣钱,等我学到我想学的东西,那时候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
邦子看他一眼,有些痞气地笑着和他对了下拳头“好。”
虽然距离毕业还有好几年,但邦子比谁都相信,他和岑淮安会有再次合作的机会。
胡攀登和小河是在开学前夕过来的,依旧是岑淮安去接的两人,还有他们的父母。
从西北到京城很远,普通家庭的孩子如果来上大学,家长根本舍不得买火车票送孩子。
如果家庭再穷一些,孩子回家的次数也不会多。
胡攀登和小河父母都是部队里的,他们不怕花这个钱,而且他们自己也想来京城看看。
见到胡攀登的爸爸胡磊,岑淮安和他说“胡叔叔,我爸爸让我和你说声不好意思,他工作忙没办法来接你们。”
岑峥年确实是请不下假,他们工作最近又忙碌起来,初夏不到晚上九点以后都见不到他的人。
胡磊哈哈哈大笑着摆手“我早就知道他那工作的性质,没事,你来一样”
胡攀登伸手揽住岑淮安的肩膀,两人的个子差不多,小河比他们矮一些。
“安安,京城可是你的地盘,怎么样,想好带我们去哪里玩了吗”
胡妈妈和胡攀登他们性子完全不一样,娇小玲珑,性格却是很爽朗,看着胡攀登的行为,她对岑淮安不好意思地笑笑。
然后瞪着胡攀登“攀登,不要趴在安安身上,行李自己拿。”
“阿姨,没关系。”
胡妈妈对岑淮安更有好感了。
岑淮安开学时间门和胡攀登小河他们的都差不多,但胡攀登几人是提前到的,为的就是在京城好好玩一番。
岑淮安完全尽了地主之谊。
他在京城的这几年有时间门初夏就会带着他在京城里游玩。故宫、颐和园、八达岭长城都去过。
初夏没有带他一起去的地方,他和章麓也都出去玩过,因此他做导游很贴心,一切都为几人考虑到了。
夏天爬长城很热,他提前提醒胡攀登、胡磊他们带着帽子,多带水。
他甚至还从家里拿了相机,给几人拍了照片。岑淮安让胡妈妈几天之内,对他比对自己儿子还好。
她每天回到家说得最多的就是“攀登,你和安安学学,你看今天安安你再看看你,除了吃还睡,你还会什么”
胡攀登从小到大听到了胡妈妈这话,一点不在意地说“妈,我会的可多了,我还考上了京城的大学呢。我都听到你在家属院夸我了,哈哈哈”
胡妈妈一个拖鞋扔过去“臭小子,又偷听大人讲话。”
胡攀登笑得得意躲开胡妈妈的拖鞋“我是光明正大地听。”
等到岑淮安要提前去大学报到的时候,胡攀登松口气,悄悄和岑淮安说“你再不开学,我妈妈都想认你做干儿子了,到时候我这个真儿子真一点地位没有了。”
岑淮安“不会。”
不管胡妈妈嘴上怎么嫌弃胡攀登,怎样喜欢他,她最爱的还是胡攀登。
胡攀登当然也知道,只是被岑淮安这个别人家的小孩比着,他觉得压力太大了。
岑淮安开学这天,初夏想让岑峥年请个假跟她一起去送他。
“这是安安第一次上大学,然后他就要去军训,接下来可能一个月就见不到他了,如果你没去送他,他懂事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会失望。”
岑峥年当然知道初夏说得是对的,他也不想错过儿子大学开学这个重要时刻。
但他最近确实忙,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我尽力。”
岑峥年晚上计算实验数据,到了十一点还没有结束,初夏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子前。
“还没有写完”
岑峥年“剩一点了,你先睡。”
他想把明天的一些工作也做了,这样每天多做一点,到几天后安安开学那天,他请下来假的可能性更大。
初夏很困,可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起来坐在岑峥年身旁,把风扇头也转了过来。
刚刚风扇摇头,没法全部吹到岑峥年,他背心后面湿了一片。
“我坐这里陪你一会儿,反正我明天也没班。”
岑峥年还想再劝初夏,被初夏按住了他的手“快工作吧,不要耽误时间门。”
初夏拿着一个蒲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抽出来一本医书看。
十一点超过了她原本的生物钟,她看着看着,头一点点低下去,越来越靠近桌上书的位置。
后来她就彻底趴在书上睡着了,扇子也被扔在了一边。
岑峥年终于算好最后一个数据,抬眼一看,就看到初夏歪着头睡在书上,头枕着胳膊,睡得正香。
他的神色一下子柔软下来,伸手把初夏脸庞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看着她的面庞,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好像让人能溺死在里面。
不过在桌子上睡很容易着凉,岑峥年伸手将初夏抱起来,她意识迷迷糊糊地醒来。
“你做完了”
“嗯。”
“那就好。”初夏嘟囔一句,又困得闭上了眼睛。
被岑峥年放到床上也没再醒。
等岑峥年睡在她旁边,她自动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睡得更香甜了。
岑峥年很热,不过他更不舍得放开初夏,轻轻拍着她的背,慢慢他的意识也沉进了睡眠里。
报到这天,岑峥年努力赶工作,终于请出来了半天假。
初夏看着他眼下的疲惫,眼里的心疼完全藏不住。
“早知道你这么累,我就不和你说送安安的事了。”
岑峥年没觉得累,他手放在初夏头上,用大拇指揉了揉初夏的头发“这本来就是我作为安安爸爸应该做的,”
安安也说“爸爸,比起送我上大学,我其实更希望你没那么累。”
岑峥年对他的心他很早就感受到了,他以前不理解岑峥年,什么工作可以让他连妻子和孩子都照顾不到。
后来和岑峥年住一起后,再看到新闻上那些父亲做出来的成就,岑淮安很为他自豪。
这是他爸爸,为国家奉献了一生的伟大的爸爸。
岑峥年摸了摸岑淮安的头,他的头发现在还是初夏帮他理,依旧和小时候一样的板寸,更显得他整个人难以接近。
“可我也想送安安上大学。”
初夏看看时间门,打断了父子温情说“好了,该出发了。峥年,你和安安把行李拿车上去,我锁门。黄子、黑子、斑点,乖乖在家啊。”
初夏在几条狗的盆里都放好了吃食和水,就算中午不回来他们也不会被饿到。
她没有让岑峥年开车,让他坐副驾驶上,把座椅往后放放说“去安安的学校最低也要四十分钟,你先躺下休息会儿。”
岑峥年这几天确实休息的时间门很少,因此他“嗯”一声,嘱咐一句初夏开车时注意安全,便闭上眼睛躺下了。
岑淮安看看岑峥年,没再说话,眼睛看向了窗外。车上看书对视力不好,初夏开车时不会让岑淮安看书。
从研究院到京华大学路上车不多,这会儿本身有车的人就不多,因此一路畅通,四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岑峥年躺在车上睡得正熟,车子停下也没有醒来的痕迹。他这几天总是工作到很晚,又起得很早去研究院,确实累坏了。
初夏朝岑淮安小声“嘘”了一声,她把车停在路边,和岑淮安一起看起了书。
报到有一天的时间门,并不用着急,初夏和岑淮安都想让岑峥年多睡一会儿。
但他自己绷着一根弦,没睡多久就醒了。
“到了”
岑峥年睁开眼便清醒了,看到已经停下来的车和看书的初夏、岑淮安,他意识到自己睡得时间门有点久。
他揉了揉眉心,低头看一眼手表,刚到九点,他们不到八点从家里出发的。
初夏和他说“到了,你没睡多久。安安,咱们走吧。”
京华大学校门口此时很多学生,初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每次看到京华大学的校门,都觉得这门非常恢宏大气。
岑峥年就没注意那门,直接找无线电系半导体专业报到的地方,看到之后便带着初夏、岑淮安走过去。
京华大学的开学报到和初夏以前的开学报到流程差不多,岑淮安领到宿舍钥匙后,也是由学长学姐带他到宿舍的。
宿舍是老宿舍,条件不好不坏,和初夏之前大学的宿舍差不多。
岑淮安住过高中的宿舍,并不在意环境。
初夏倒是觉得这附近的房子可以找一个买下来,以后一定会涨价。
岑淮安铺好床之后,准备和初夏、岑峥年在校园里逛逛。他今天不准备再回家了,因为晚上有班级会议,明天他们要军训,回家再回来不方便。
初夏看看岑峥年眼里的红血丝,摇了摇头“我们不逛了,等有机会再来。你在学校缺什么东西给我打电话,想家了就回家去住。”
岑淮安报到时带的东西很齐全,包括军训会用到的药物,初夏把一切都想到了。
岑峥年握住初夏的手“可以逛逛。”
他明白初夏为什么要回家,是想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我们看看安安的学校。”
初夏抬头,和岑峥年的视线对上,看到了他眼里的想法,她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好。”
岑淮安眉心皱了皱,有些担忧地看他一眼“爸”
“没事,走吧,先看看你们的食堂。”
京华大学很大,初夏之前也看过,倒也没有逛很久,只看了看食堂和图书馆,她就拉着岑峥年回去了。
岑淮安送她们到校门口。
分别时,初夏很不舍。
虽说安安上高中也是住宿,但那会儿他一周回来一次。
接下来安安军训,她可能一个月要见不到他了。
初夏嘱咐了岑淮安很多,直到把想说的都说完,她才坐车上启动车子。
看着站在校门口的安安望着她和岑峥年离开。
京华大学大理石材质下的大门下,他一身的意气风发,正等待着新的起航。
初夏忽然就感觉自己心里有道枷锁一松,她皱了皱眉,还不明白是什么感觉。
直到开着车路过一家商场,初夏看到缠着关燕要买什么东西的齐洺。
已经是高中生的齐洺,行为举止还像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初夏瞬间门明白了,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她莫名有种感觉,岑淮安的命运从此时此刻起,彻底改变了。
以后安安会如翱翔的雄鹰在天空中飞翔,而齐洺作为一只普通的鸟,以后和他不会再有交集。
关燕似有所感地抬头,看到一辆白色的车越开越远,她拧了下眉,把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抛开了。
“不买齐洺,类似的东西你买过多少了”她仰头训斥齐洺,对他有股无力感。
岑峥年看到初夏嘴角扬起的笑容,他嘴角的笑容也往上扬了扬“你心情好像突然变好了。”
“嗯。”初夏点头“想起了一件开心的事。我们去吃顿大餐庆祝一下。”
岑峥年“好。”
岑淮安的军训在京城近郊的一个部队里。
他们不被允许带任何零食、电子产品等东西进去。
岑淮安在西北军训过,他对于军队训练很了解,也知道军人违反纪律什么下场,因此他完全按照军训手册带的东西。
“岑淮安,你真的一点零食都不带”
“不带。带过去也会被没收。”
岑淮安的室友不信“我如果藏好了他们肯定找不到。”
岑淮安看他一眼,眼里有着他室友看不懂的神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
岑淮安“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军训第一天,岑淮安室友所有零食都被翻出来带走了,包括他藏铺盖下面的也一样。
检查违禁品的军人一走,室友立马大声哀嚎“我的命啊那都是我的命,都给我收走了我接下来一个月可怎么活”
他眼里的泪花都要蹦出来了“岑淮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岑淮安“我说过了,拿着也会被收。”
室友非常痛苦“他们还会还给我吗”
岑淮安静静看着他,室友立马明白了,哀嚎得更大声了。
其他室友也都被收走了东西,大部分都是零食,小部分有bb机、录音带、课外书这些东西。
岑淮安的室友终于想到了一开始他的提醒最好不要带违禁品。
他们没一个人听的,结果不听淮安言吃亏在眼前啊也不知道军训结束他们的东西会不会还给他们。
“bb机肯定会还。”岑淮安说,其他的岑淮安不敢保证。
bb机是贵重物品,部队不会收的。但是录音带和书如果有不良内容就不一定了。
许多人松口气,他们怕的也是bb机不还,到时候家里知道他们东西被部队没收了,饶不了他们。
军训搜违禁品只是第一个下马威,后面才是正菜。
但这会儿同学们的身体素质都还不错,除了有极少的同学身体弱一些,其他人不管训练多苦都能坚持下来。
而在岑淮安训练的方队,他是最出彩的那个人,就像新兵训练的标兵一样,教官都找不出来他动作的问题,而且非常能坚持。
“休息十分钟。”
岑淮安站军姿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走到树下打开水壶喝水,里面泡着初夏给他准备的防暑茶包。
“岑淮安。”
“教官。”岑淮安喝着水看着教官,神色淡然,没有任何紧张。
“你家里是不是有人是军人”
岑淮安“嗯”了一声,没有说是谁。他爷爷奶奶是,他爸爸也是。只是他爸爸属于部队里的科研工作者。
教官脸上露出来明白的神色,看向岑淮安的眼神也平静了。
“怪不得你军训的各个动作那么标准。”
岑淮安“嗯”一声“我以前练过。”
不仅仅是学过,还跟着真正的军人一起训练过。
教官把岑淮安叫到了最前面做示范,有时候他纠正不过来所有同学的错误时,就让岑淮安和他一起纠正。
当然岑淮安也成了他们那个连的连长,专门负责整个班所有人军训动作合格。
岑淮安看向教官“我做不到。”
“你可以。”教官拍拍岑淮安的肩膀“这也是对你能力的锻炼,你现在是个兵,服从命令听指挥。”
岑淮安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让他意外的是,班上的同学对他的工作很支持,甚至还有人问他要不要加训,他们愿意配合。
岑淮安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支持他的工作。训练一天明明老师很累了还愿意加训。
他室友听到他的疑惑,“哈哈”大笑说“看来你真的是不关心外面传的那些话啊。”
岑淮安皱眉“什么话”
室友“你徒手可以掰断钢筋的话。”
岑淮安愕然,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传这么离谱的话。
“我没有掰过钢筋。”
他室友让他好好回忆回忆,是不是在学校附近救过一个人。
岑淮安记起来了,他根本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在学校开完班会那天,岑峥年出去外面买个东西,刚好有个中年男人尾随一个女生,女生害怕得不行。
岑淮安护住了她个女生,尾随中年人想打人,还想强行扒拉女生,被岑淮安一脚踹开了,还把中年人送去了公安局。
中间门中年人一直挣扎,岑淮安一个心烦,正好路边有个钢筋,拿起来一掰两段说“骂一句钢筋就是你的下场。老实点。”
到派出所那中年男人还老实得像个鹌鹑,公安一问什么都交待了,包括他跟踪过多少女孩,偷过她们多少私人物品,还有猥亵过女孩的事情。
公安直接以流氓罪把他拘留了。
这会儿打击犯罪正是严的时候,这个男人未来什么下场可想而知,他害怕得不行,不停问公安会不会枪毙。
“这个我们做不了主。”
送女生回到学校,岑淮安就把这件事忘了。
听室友说完,岑淮安才知道那个女生居然把他宣扬成了无所不能、保护弱小的侠客。
这样正义感的人,还有强大的武力,通过军训他轻轻松松的表现,实力得到了证实。
因此大家非常听话,女生对岑淮安崇拜更多些。
这些传言岑淮安不可能一个个去纠正,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谣言,等有了新的谈资,他们很快就忘了,因此岑淮安不是很在意。
而有这些传言,让他在管理班级的时候更省心,岑淮安更加不会纠正了。
军训有一项是打木仓,在军训第二周学的新内容。
这个让许多学生兴奋起来,非常期待打木仓的这个活动。
岑淮安的室友更是数着时间门计算他们要学木仓的时间门。大家在宿舍里激动得的大声讨论着。
只有岑淮安一人坐在床上看书,没有参与进去这些话题。
他打过木仓,也摸过,对于木仓没有室友那么多的好奇和激动。
但要说他一点不高兴也不是,他很久没摸过木仓了,现在有机会去打木仓,他心里也是期待的。
到了学木仓这一天,连女生都是掩饰不了的兴奋。
教官身边跟着两个兵,手里拿着木仓。
教官先教怎么握木仓,拿木仓的姿势一定要正确。
然后他上保险栓,用两个兵做示范给他们演示。
今天所有人学生都学木仓,教完这些要点,就是让人趴在地上,端着木仓去瞄前方的靶子,打中靶子才算成功。
一排十人,三发子弹,打完换后面的同学。
一开始前面的学生打成什么样的都有,脱靶。因为木仓后坐力太大,被木仓带得拿不住木仓的也有。
就是如此,大家也很高兴,揉着自己的肩膀想要再来一次。
有同学甚至后悔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如果再让他打一次,他会打得更好。
直到打木仓训练轮到岑淮安,他的姿势和其他人生疏的模样就不同。
教官本身就关注着他,见此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岑淮安握木仓趴倒在地上,动作没有一个不标准的,教官看着他的目光更满意了。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十个学生齐声喊道。
“开始”
“砰砰砰”
木仓的声音响起,其他人都是打一木仓身子歪一下,旁边的士兵帮着调整好,再打再歪。
只有岑淮安连续三木仓射出子弹。身体没有歪一下,木仓也没有离开它该在的位置。
“90环,94环,10环”
教官看向岑淮安的目光里带着震惊,他们射击最好的士兵,成绩比岑淮安的好,但岑淮安也没差多少了。
其他同学听到岑淮安射击这个成绩,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敬佩这也太厉害了吧
岑淮安面上没什么表情,他很久没练过了,生疏了,不然他成绩可以更好。
他本就练武,对于射击也有一定的帮助。
岑淮安的表现过于耀眼,教官私下里都没忍住问他“有没有当军人的打算”
岑淮安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
教官有些可惜。
特别最后拉练的时候岑淮安表现出来的领导能力,还有他怎么不抛弃不放弃把整个连队的人带回来,还让他们连得了第一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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