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宴会彻底结束, 已是下午一点半。
出了大剧院,阮母匆忙叮嘱,“赶紧回去, 阿姨估计还等着呢。”
路上没什么人, 司机车速开得飞快,回到阮家正好两点整。
“小杜啊, 待会把我们送到,你也赶紧回去过年。”
“哎。”杜哥利索应了, 很是开心。
他可是听前辈说了,腊月三十这一天帮着干活的, 除去加班工资外, 阮家还会额外包个一千的大红包,他家里缺钱,今年就干脆顶上,能多赚点是一点, 没想到这么早就能回去。
想起家中的老婆孩子,他心中激动,一溜烟将人送到阮家, 自己转而找了公交回去。
回到家, 果然, 窦阿姨已经忙活开了。
厨房两个灶台都开着大火,另外还有几个炉子,电饭锅、紫砂罐、焖烧罐,等等,各自有各自的用处。
“窦姨,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忙的过来, 你要有空,就帮我尝尝味道。”窦阿姨可不敢让女主人沾手,这就是位厨房杀手,偏自己没点自知之明,若一不小心把年夜饭毁了,她都没处哭去。
阮柔跟阮父在一旁听了偷笑,阮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在厨房实在没天分。
阮母瞧见父女俩的眉眼官司,狠狠瞪了一眼,先上去把一副换了,穿上一身家常服才下来。
阮父则回到书房,准备给各个合作伙伴们、亲戚朋友发祝福语,还得在公司群里给员工发红包,除去飞信消息,还有短信、邮件等等,国内外都有,总之,十分繁忙。
不一会,阮柔下来,跟着来到厨房。
厨房面积很大,三人聚在一起也不挤,就是窦阿姨的嫌弃实在明显,逗得阮柔很是欢快。
窦阿姨在阮家做了好几年的厨师,手艺自然不差,一手正宗的潜城本地口味,重油重辣,一道道菜品红红火火,似是跟新年的喜庆相互映衬。
阮母专门负责品尝,基本上都能说出个大概好坏,做饭的本事没有,品尝的能力还不错。
阮柔则在品尝后偶尔加点调料,使其味道更加美味,又不至于让人察觉出异常。
唯有窦阿姨忙个不停,洗菜、切菜,前一道菜刚刚出锅,下一锅菜立马就得下锅,烟熏火燎的,夹杂着人间门烟火,汇聚成新年最适宜的温度。
直至下午四点,几乎所有菜蔬都尽数出炉,只有一锅鸡汤还在熬煮中,香气浓郁,可以等到要喝时再来盛。
窦阿姨取下围裙,将厨房打扰干净,这才告辞。
“窦姨,辛苦了,这是我们一点心意,你千万收下。”
“哎。”窦阿姨爽快接下,她知道主家不缺这些,故而接得十分大方不忸怩。
阮母很是满意,叮嘱道,“快些回去吧,家里人估计也在等着呢。”
“嗯。”窦阿姨对回去的兴趣不大,但过年嘛,没地方去好像显得她多么可怜,只是可惜,刚到手的红包就要没了。
在她看来,在阮家全新干活的日子反而轻松很多,对比起来,回去那个所谓的家,反而诸多掣肘,要想待得安生,就得“花钱买平安”,哪怕那房子本就是她的。
送走窦阿姨,阮柔将待在书房一下午的阮父拖出来,客厅的电视早已打开播放,作为背景音。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旁,满满当当一桌子菜,荤素搭配,汤锅点心俱全,阮父与阮母面前都放了一瓶红酒,唯独阮柔跟前依旧是果汁。
见状,阮柔眉心蹙起,堵嘴很是不情愿,“爸妈,我也想喝一点红酒。”
“瞎说,你怎么能喝酒。”阮母嗔怪道。
“就是。”阮父跟着附和,看似关心,实则多少带着些幸灾乐祸,显然是报中午让他喝果汁之“仇”。
阮柔不情不愿拿起来,先敬了阮父阮母一杯。
“祝爸妈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健康快乐,就是阮柔对家人最真挚的祝福。
“砰。”伴随着三只杯子碰在一起,外面同时响起了烟花爆竹响亮的报喜声。
城里这两年终于解除了燃放烟花爆竹的禁令,只是必须得去正规报备过的店铺购买,且他们这般小区里,要去物业提前圈定好的位置,即使这样,对于跟烟花爆竹久违了的城市人来说,依旧是一项大惊喜。
阮家拢共就三人,对自己去放烟花爆竹没有太大的兴趣,但看着旁人放,空中烟花璀璨,照亮半个天空,心情都甚是愉悦。
“这才有年味嘛。”阮母忍不住感慨。
外界的响动衬得她声音有些失真,可听见的阮父与阮柔仍旧连连点头。
“是啊,年年学人家外国节日,哪里有咱们祖上传下来的好。”
别看阮父生意做的大,好似跟时代接轨,实则就是个老古董,年年清明雷打不动给祖宗上香祭祖,从不落下,阮氏族中的祠堂、祖坟等更是隔年就得修缮一回。
按他的话,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肯定是有意义的,就说祠堂吧,没有祖宗就没有后人,孝敬才是应该的,否则代之后,无人记得,岂不是叫人寒心。至于人死了几百年,是不是还有心可寒,反正他是不管的。
一家三口,品尝着美味的年夜饭,身后是电视里每年春晚前的固定节目,万家灯火,窗外,是一阵接一阵的烟花爆竹声。
不一会,阮母举杯,三人再次碰杯,“祝老阮生意越做越好,安安身体健康,咱们全家都万事如意。”
将果汁一饮而尽,阮柔觉得不大够劲,都想着要不偷渡点酒,哪怕果汁配酒也可以啊。
奈何阮母盯得紧,压根没有她偷摸做手脚的机会,只能遗憾放弃。
阮父在生意场上从不缺口才,在家中反而木讷寡言,说不出多好听的话,只是祝了一句,“大家都健健康康。”
阮柔心知父母对她的所有期许,那就是健康、安全,欣然全盘接纳,内心也在默默许愿,他们一家一定都会好好的。
正说着,阮母从身后摸出两个厚厚的大红包。
“安安,压岁钱。”
“哇。”阮柔惊喜,回想自己究竟有多少年没接到过压岁钱了。
压岁钱最重要的不是其中钱的多少,而是在于,给你压岁钱的人,一定还把你当做一个孩子。
“谢谢爸妈。”被人全心宠爱的感觉很好,阮柔接过红包,笑得开怀。
桌上的饭菜吃得很慢,足足两个小时,直到晚上六点半,一家人才逐渐收筷。
阮母去厨房,往鸡汤里下了几个饺子,不须多,一人吃上两个,重在含义。
说起来,潜城是南方城市,偏阮母娘家是北方人,每逢过年、过节必吃饺子。
鸡汤炖得格外软糯,饺子被煮得汤汁饱满,满是鸡汤的香味,格外诱人。
勉强塞下两个饺子,阮柔已经撑得仰倒在靠椅上,小腹微凸,显然极其享受,一旁的阮父也不遑多让。
“可让我逮着了。”阮母看向一模一样的父女俩,乐不可支,掏出手机来了一张照片。
阮柔和阮父再要起身已经来不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阮母拍下丑照,后悔不叠。
歇息一会,剩饭剩菜被撤下,转而上了果盘点心以及饮料。
新年夜这天,阮家基本不会来外人,即使来,也是阮父那边几个亲戚。
其实亲戚们大多关心不再亲近,只是对方上门总得招待。
大概轻松了一个小时,三人坐在椅子上聊着天,间门或回复下,外面的门铃开始响动。
阮柔主动上前开门,果不其然,以阮家堂叔为首,聚集了一众阮家亲戚。
“新年好。”她笑呵呵道,让开位置。
“新年好。”对面同样回应,紧跟着进来,对阮父阮母再次道了一句“新年好”。
阮父是阮家那边最有出息的人,不仅摆手起家,创办下偌大的阮氏集团,将酒店生意遍布全国,更是在外有不少投资。
如此,自然是阮家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从小到大,时不时就有人上门求帮忙,小到安排一个工作,大到借钱求投资,总之什么样的都有。
来要工作的,阮父只有一句,走公司应聘面试,能面上就进,面不上他也不是收垃圾的,什么人都要。
而对借钱的,有正当理由,不拘是家中有人生病住院、结婚成家,还是装修建房、创业做生意等等,只要有正当理由,金额不大,他都愿意往外借。但若只借不还,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至于投资,他更是从商业的角度去看,基本不会顾忌私人感情。
好在阮家亲戚们也有自知之明,并不会仗着亲戚关系吆五喝六,除了自以为血缘关系亲近就指手画脚、视阮家家财为囊中之物的阮家堂叔。
邀请人在沙发下坐下,阮父阮母作陪,阮柔跟他们不熟,只偶尔提到自己时微笑抬头,实则眼中满是迷茫。
但阮家堂叔显然来者不善,几句话刚过,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堂兄啊,我老婆娘家有个侄子不错,名牌大学毕业,哦,对了,跟安安一个学校,有共同语言,我正好介绍他们认识认识,将来也能帮着照顾安安。”
“不用了,安安还小,暂时不考虑这些。”阮父直接拒绝,额头青筋直冒。
“哪能不急,安安都二十几,搁以前村里孩子都生了几个,再说,等以后年纪大了,可不好嫁人,生孩子也难
巴拉巴拉一串长篇大论,尽是什么普信男发言,将女人贬到了尘埃里。纵使极力忍耐,阮柔的白眼也险些翻到天上去。
都说女人爱八卦说闲话,依她看,这等八公也着实不少。,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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