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族长全名重峰, 面对上门的两人,照着阮柔的安排演起戏来,颇有几分像模像样。
阮柔既委屈又难受, 在族长夫人的安慰下进屋, 全程卫风一言不发。
“玲珑啊, 你离开事关重大,不止是族里需要你,你这么走, 我和你伯伯也不放心啊。”简单的饭菜上桌,族长夫人忍不住再次劝说。
“伯娘, 我跟卫宁已经定下终身,这一去,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您就不要再劝了。”阮柔态度十分坚决, 望向卫宁的眼神满是信任和依恋。
卫宁回望, 同样是一脸坦然的承诺, “族长,夫人, 我知道,我和玲珑认识的时间太短, 你们可能觉得我们太冲动,也担心我对玲珑不好,这些我都能理解。
但以后的时间, 我会向你们证明,我会让玲珑一直安心快乐,绝不让她有一点烦心事。”
在阿巴尔部族,男女之间只要看对眼, 见过双方父母,就可以在族长的见证下,缔结婚约关系,此后两人脱离小家,重新组建一个小家庭。
若有一日,两人过不下去,也是小两口的事,并不涉及其他。
故而,在族人的心目中,自己找到喜欢的男女对象,绝不是一件耻与提及的事,爱的时候爱得热烈,不爱的时候放手同样干脆利落。
族长夫人闻言,只能叹息一声,警告道,“若你对玲珑不好,我们到时候一定会接回玲珑。”
“你们放心吧。”
“哼,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不行,你发个毒誓,日后要是辜负玲珑,让她伤心难过,那你就不得好死、尸体被野狗啃食,你们卫家人全都不得善终。”族长气哼哼道。
“族长。”阮柔不赞同地摇头,看向卫宁满怀歉意,旋即瞪着族长时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哼,还是诚心不够,或者你现在还没跟玲珑在一起,就想着辜负她。我记得你还有个公主未婚妻吧,我看是有人舍不得驸马的位置咯。”
卫宁本是十分生气,发毒誓这种东西,一向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前为了哄骗玲珑跟他离开,已经发过一次,且那次是他自愿。
如今被人指着鼻子要求发毒誓,且还要拿卫氏全族的性命,他的眉眼闪过一丝戾气,却又在三人质疑的目光中,很快冷静下来。
不过几句话而已,卫家何等煊赫,他更是与三公主有了婚约,又怎会因为一句话出事。
想到此,他咬紧牙关,恶狠狠道,“族长,族长夫人,我发誓,我卫宁日后必定对玲珑一心一意,全心为她考虑,若辜负了她,让她伤心难过,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卫氏也必会分崩瓦解,不得善终。”
说到最后两句,他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无他,哪怕不信,可也真的太狠了。
与之相反,族长与族长夫人却很是开心,连担心都去了几分。
“玲珑,如此,我们也算放心了。日后他倘若敢辜负你,就是拿卫氏几百号族人的性命开玩笑,怎么也得慎重着来。”
阮柔看向他,满满的感动,“卫宁,我相信你的,你不必如此。”
卫宁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才止住即将脱口的质问,若真的相信,为何方才不阻止,果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面上却还得露出笑容,用温柔体谅的语气道,“没事,族长他们也是担心你。”
“嗯,卫宁,你对我真好。”
如此一番,饭桌上的诡异气氛终于消弭,但族长的热情也随之而来。
“来,卫宁,喝酒。”族长抬起酒坛,“先前是我想多了,以为你们当官的都心眼多,指定没安什么好心,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卫宁只得抬起酒杯去接酒,仰头一饮而尽。
“卫宁,再来。我们玲珑是个好孩子,你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干杯。”
一杯又一杯,本来满满当当的酒坛子都快要见底。
“哐当。”终于,听得一阵响动,卫宁倒在桌上,人事不省。
族长重峰睁着一双迷蒙的双眼,用眼神示意阮柔看看情况。
阮柔上前,轻轻拍了拍,“卫宁,你怎么样了”
“唔,我还能喝。”说着,摇摇晃晃起身,还欲再喝。
“够了,卫宁,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玲珑,他醉成这样,要不今晚就在这歇了吧,要是吐了啥的,我还能帮把手。”
“也行。”阮柔压根没思考,直接答应下来,却没看到男人一瞬间的凝重。
在族长夫人的帮助下,两人依次将醉倒的族长还有卫宁扶到房间休息。
等到房内无人,卫宁这才睁开醉醺醺的眼睛,锐利视线扫视四周,却在听到动静的一瞬间,立马恢复原状。
“重峰,你故意灌醉这小子,不怕玲珑跟你生气啊。”
“生气什么,我不过特意换成了族里最烈的女儿红,故意套套他的话,又没真想宰了他。”
“少说些胡话,我看你也是喝多了。”
“瞎说,我千杯不醉,怎么可能半坛酒就倒下,嗝儿。”
“德性,快回去休息吧,这卫宁愿意发毒誓,醉酒也没露出马脚,我觉得问题不大。”
“问题可大了去了,玲珑可是咱们族中圣女,就这么被他拐跑,我恨不得宰了他的心都有。”
“行了行了,走吧,玲珑就在隔壁,要是知道你这么干,铁定要生气。”
“呵,我怕她”虽是这么说,可他到底还是在夫人的搀扶下,很快离开。
卫宁再次睁开眼,眼中怀疑得到解答。果然他的怀疑没有错,族长明明是故意灌醉他,好在比他预想的清醒要好。
阿巴尔部族的人是真纯,不过几句假话就真信了,怪不得他多加利用。
等救回三公主,他就是铁板钉钉的驸马爷,再让玲珑逼阿巴尔部族人出山,届时,他卫家必定能世代稳固边疆,全族得以安享富贵荣华。
想到这里,卫宁心情放松之余,方才竭力按捺的醉意一股脑席卷上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他没看见的是,等他睡着,屋内,早已清醒的族长和阮柔再次出现,确认他昏睡过期,阮柔指挥蛊虫促使他昏睡得更加彻底,随即脸色慎重离开。
隔壁,原主玲珑的屋内,几乎每家每户都派了一个代表,乌泱泱一大群人吵吵嚷嚷,十分热闹。
“族长,圣女,可是有什么大事。”
阿巴尔部族安生养息多年,已经许久不曾召开如此重大的集会,此时,不少老人都感觉有些不安。
“静一静。”族长重峰站在中间高台处,他今年四十多岁,族长的位置也坐了二十年,深得族人信赖,故而他一开口,慌张的族人们立马安静。
“大家都知道,前几天,玲珑救了一个外来的男人,这人的身份,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乃是总之,卫宁居心叵测,想必外界已经有人盯上我们阿巴尔部族。”
族长微微叹息,继续道,“玲珑后日就要跟对方离开,继续虚与委蛇,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争取在这期间,将族地往山里搬迁五十里。”
“五十里。”人群中,有人惊呼,“现在离山脚就够远的,若再往里搬,不说下山的麻烦,单说山里毒气更浓,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住的。”
“就是就是,现在只是猜测,若最后是我们多想,岂不是太亏了。”
有人反对,自然有人支持。
“可慕容王朝都盯上我们了,不搬还能怎么办,麻烦事小,安全事大。”
“对啊,你们年纪小,可能都没怎么听过祖辈的事,我们祖上并不在南疆,听说也是居于富庶的南方都城,后来因为朝堂争斗,全族被贬至南疆,当任族长带着族人逃进山里,才有了我们的今天,无论怎么想象他们对巫蛊的害怕都不为过。”
“真的假的,我们巫蛊有那么厉害”一时间,年轻人里惊讶的有,怀疑的有,踌躇的更不在少数。
族长说完,阮柔紧跟着站出来,“叔婶伯娘们,我敢确保,卫宁此次进来,动机不纯。
单纯的拒绝已经不在意打消他的动机,我跟他出去,既是想给族里搬迁留一些时间,更是为了弄清楚他的目的,看能不能直接解决隐患。
但不管怎么样,希望大家能把自己和家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未来一段时间,大家可能会很辛苦,山里的毒气瘴气确实严重,我那里还有些药丸,足够大家撑一段时间,以后我也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族人们大多默认了这个决策,甚至互相间商量着,家私要带哪些走,又有哪些是没用的。
等人陆续离开,只见一道高壮的身影,踌躇半晌,不愿离去。
“长风,你怎么还在这,可是有什么事”
“玲珑,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保护你,如今你有了危险,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是想问问,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出去。”
“外面很危险的。”阮柔叹息。
“我不怕危险,族长交给我的任务,说好我要保护你一辈子。”
阮柔眼眶微微湿热,上辈子,原主独自跟着卫宁离开,没要任何人陪同。
但想必憨厚的长风,在后续官兵的围堵中,定也是冲在最前头,保护着族人,直至最后一刻。
“让长风跟着你吧,我也放心。”族长欣慰看着两个孩子,替她做下决定。
“族长都同意了,玲珑,你可不能不答了。”长风得意道。
“好,只是你出去后要听我的,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感情用事。”
“行,我都听你的。”长风憨憨点头,没觉得什么不对,反正玲珑打小就聪明,一直是他听对方话。,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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