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木门, 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田永只觉得荒谬, 自己妻子的娘家,竟然是这般自私自利之人,明明、明明自己送出去的东西都是为了帮助他人啊。
“笃笃笃。”
“笃笃笃。”
田永用力狠狠敲了门,无人应答,门前人来人往,皆用一副看稀奇的模样看过来,田永最爱面子的一个人, 当即受不住,恨恨离开。
阮家恰与之相反, 虽然刚得知了女婿不靠谱、拿女儿嫁妆穷大方的破事, 但女儿自己立得住,他们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当然,担心还是有的, 比如阮母忧心忡忡的问, “田永不会拿你的工钱去做好事吧”
阮柔摇头, “以后我的钱会自己收好, 不会让他拿到的。”
阮父赞同,“这样才对,还有他交给你的工钱, 给你后就不要给他, 男人养家本来就是应该的,他要有本事, 让他自己再去赚去。”没道理家都不养,先去送外人好处。
“嗯。”阮柔应下,又耐心听了阮父阮母以及阮大嫂的谆谆教导, 这才离开。
阮家是个好地方,爹娘也都真心疼爱她,可还没让田永付出应有的代价,她暂且需要先留在田家。
等回到田家,不出意料,家里依旧一副乱糟糟,休息一日在家的男人什么也没做,连饭都是在外面吃的。
谁比谁高贵,阮柔见了心烦,反正她有了挣钱的营生,也懒得搭理,将自己面前一亩三分地收拾干净,至于其他的,管它呢。
当夜,阮柔反锁房门,直接睡在了新收拾出来的客房。
而田永,好不容易等到妻子回来,正准备等人跟自己低头道歉,等了许久,最后等来的却是一片黑暗和安静,不由得愈发气闷,饭也没吃,自己盖上被子闷头睡了。
翌日,田永要上工的日子,往常,只要他上工,家里再大的矛盾都会暂且搁置,毕竟挣钱最大,但这一天,准备好的早饭、洗净晒干的衣裳,田永什么都没见到,瞅着天色不早,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匆忙出门。
至于阮柔,书院一共需要做两餐,第一天上工,书院只要求做午饭前到,故而美美睡了个安稳觉,起来时,悠闲填饱肚子,收拾好东西,往书院的方向去。
书院自打前一任厨娘走后,灶房就由书院几位杂役大爷大娘轮流接手,由此书院学子以及夫子们也陷入了水深火热。
好不容易听说终于来了一位厨娘,一个个激动得不行,忍耐一上午,眼见到了饭点,对着食堂的方向望眼欲穿,上课的夫子眼中精光乍现,挥挥手大方表示准时散课。
书院食堂,阮柔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将几十人的饭菜做出来。
食堂分了东、西两部分,东边是专供书院学子和工作人员所用,西边则是给学子们的,倒不是别的,而是学生在夫子面前难免拘束,课堂上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总不好下了课还让学生吃不下饭,索性分开用膳。
阮柔忙活完,给自己盛了饭,跟秦大娘一起,边说边吃。
因着书院人多,伙食的要求也高,配置是一个厨娘配两个帮厨,所以阮柔很幸运地只需要做饭,不用操心洗碗这些琐碎事。
吃着喷香的饭菜,秦大娘对着年轻的姑娘止不住的夸赞,“杏花,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阮柔笑,“那您就多吃点。”
秦大娘丝毫没有客气,用两大碗米饭身体力行,吃饭撑着肚子,险些站不起来,还是阮柔扶着走了两圈方才好些。
而食堂里的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夫子们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最多吃到九分饱,学生们就没那么好的定力,吃了好几天的“猪食”,此时吃到好吃的饭食,恨不得吃到十二分饱。
不知足的结果就是,一个个瘫在座位上,肚腹微微凸起,那模样,浑然没有学子的书生气,从东边离开的夫子们见了摇摇头,果然要需要历练啊。
学生们还不知道,一时的贪口腹之欲,换来的将是夫子们更加严厉的教导和锻炼。
一餐过后,阮柔的厨艺得到书院上至山长夫子,中至学子、下至杂役等的交口称赞,成功留任。
书院的活说累很累,毕竟几十个人的饭菜,即使有人帮衬,作为主厨,阮柔要做的依旧不少;说累其实也还好,不用太过烦心,只要做出好吃的饭菜,面对的就是学子们花样各异的称赞。
这些书生们的夸赞可不是简单的说一两句好,而是会赋诗、作词,将一件本来平凡的事提得格外美好,让阮柔的成就感满满,油然而生一种投喂的满足感。
忙完晚饭,阮柔简单吃过,跟秦姨等人告别,随后返程。
书院离田家有段距离,即便是天未黑前出发,等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路只见几户人家透出微弱的烛光。
田家,田永面对的依旧是苦无一人的房屋,忍不住气闷,就这么一个人坐在正厅,心想等人回来一定要好好质问,到底是多狠的心,才能因为自己不过伸手帮了几个苦命人,就这么跟自己作对。
可惜的是,一腔苦心全喂了蚊虫,满身满手的包,田永越恼越痒、越痒越挠,简直恶性循环。
阮柔归来时,面对的正是这幅场面。
田永终于有了出气口,当即口出恶言,“阮氏,你到底怎么回事”
阮柔忙了一天,本来没想到这一出,见田永如此,只觉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你一个女子,整日不归家,家不收拾、衣服不洗、饭不做,难不成我在外忙活了一天,还要回来伺候你”言辞振振的模样,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阮柔纳闷道,“我也没要你伺候啊。”饭在书院吃,衣服自己洗,可是半点没麻烦旁人。
田永顺着一想,还真是,转而明白自己被带歪了思路,“我跟你说的不是一回事,我在外面辛苦赚钱,你就这么在家什么都不干,有你这么做人妻子的吗”
阮柔更纳闷了,“你赚钱也没给我花啊,昨天我不给你说了,家里没钱买菜了,我不出去挣钱,总不等着饿死。”
田永想起昨日她找自己好兄弟要钱的事,面色羞得通红,“你这个势利眼的女人,怎么就那么看重钱呢,钱不够用省一省不就行了,我还能让你饿着。”
阮柔用嫌弃的眼神看他,既不能自己养家,还指望妻子在家好好伺候把他当大爷,什么废物玩意儿。
“你没钱养家,所以我就只能出去找个活计了。”阮柔理由很充分,继而提醒,“对了,我的工钱比你高,既然你觉得家里需要人打扫收拾,那你明儿把酒楼的活计辞了,在家忙活吧,我出去挣钱。”
田永震惊、田永瞠目结舌,田永不敢置信,看向面前的女人,只觉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
“我说的很清楚了,你不也是这个意思,赚的少的辞了在家收拾,不是很正常吗”
田永突然想起昨天登阮家门时听见的那一出,结结巴巴问,“你,你找到什么活计了,怎么可能比我的工钱还高,骗人的吧。”他可是在镇上最大的酒楼做活计,一个月的工钱就有二钱,加上打赏,一个月最少三钱,多的时候还能有四五钱呢,可是顶顶好的活计。
“哦,我被选上了荆州书院的厨娘,月钱就有五钱银子呢。”她轻飘飘一句话,却是将田永刺激得不清。
“怎么可能”田永喃喃不敢相信,待想起对方说的什么鬼话,更觉讽刺。
阮柔没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紧跟着说道,“对了,昨天我爹娘说了,给你三天的时间,把我那些嫁妆还回来,否则,他们就要亲自上门去讨债了。”
接二连三的刺激,彻底惹怒了田永,原本距她有些距离的男人,猛地一个上前,挥舞着胳膊,就如狂怒的野兽,可怕的紧。
阮柔略微惊讶,这是恼羞成怒,忍不住要打自己了,这可是原主没有经历过的事,事实上,在被赌场的打手找上门前,原主一直认为田永是个好人来着,虽然滥好心、总是被人坑被人骗,但起码有颗好心,光这点就比镇上大多数男人好了。
可其实呢,不过原主一直顺从着他,所以没遭遇田永的丑陋面目,这才哪到哪啊,田永就接受不了了
她眼中冷光闪过,伸脚给人来了一下。
于是,男人摔了个大马趴。
阮柔没去搀扶人的好心,提醒了一句,“三天,你记住了,我劝你还是跟那些穷到骗人嫁妆的家伙说一声,不然等我爹娘上门,场面就不好看了。”
田永没有吭声,如同一条死狗,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无趣,阮柔心道,随即去洗漱休息。
原地,无人后,田永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径直坐在地上,黑暗中,这位一直被小镇人们认为是个大好人的老实男人,眼中露出一抹怨毒的视线。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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