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开和天寿是在小年之时返回京城, 准备过年。
除夕夜的宫宴,楚家姐弟四人都有资格进宫参加宴会,大约亥时过后,出宫各回各家。
楚家大宅这里, 白衍、伽罗带着一棒子弟弟妹妹, 还有楚安安一起守候着, 等着师父和姑姑们回来。
所以, 从宫里出来后, 还有楚家第一顿宴席。
这几个月, 白衍和伽罗的学识、武功都有很大的进步,其余孩子们也有进步。
相较于几个月,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精神状态,小少年小姑娘们生气勃勃, 有了属于孩子的活泼可爱劲。
楚安安已经满了周岁了, 当时楚江开和天寿不在京城,楚菁也给她办了小小的,但很热闹的周岁宴。
小姑娘会说话了,只是口齿不清, 最会叫的是姑姑、叔叔、哥哥、姐姐,不太认识楚江开,教她叫师父, 她扭头去看哥哥姐姐们, 就是不叫。
新年拜年,楚家在京城也没亲戚, 所以不用去拜年。
当然,楚江开随同天寿一起去吃了几回酒席,康王府、庄王府、林家。
过了初七初八, 朝廷都开始开衙办公了,年味渐渐弥散,元宵节过后,该出门做生意的做生意,该回到岗位认真办差的办差,总之新的一年的开始,就是一个全新的一年。
楚江开与天寿的婚事提上日程,婚期定在了一月十八日,所以一个月时间内走完六礼。
要不是秦薇、秦兰她们提起威国公府霍家,天寿半点都想不起霍寒来。
霍寒带着大量人手去找他哥,持续几个月,过年都没有回京城,但元宵节过后,也就正月一十的样子,霍寒带着他那失去记忆,变得桀骜不驯的兄长回来了。
正好看到楚家往宫里送聘礼,一时间霍寒悲从心中来。
为了他哥,他把他自己好好的姻缘给折腾散了。
霍寅以前性子比较温和,谦谦君子,但失忆后,变得牙尖嘴利,谁都挤怼两下,没理不饶人,得理更不饶人。
回到霍家后,知晓他弟为了他做的事情,他非但不感动,还把他骂了一通,问他是不是有毛病哪有把自己的嫂子和侄子当着自己的外室、私生子,让未婚妻误会,让父母误会
“你脑子里是装的豆腐渣么你让我怎么办赔你一个老婆”霍寅很暴躁来着。
霍家人急匆匆赶来,尤其是霍父、霍母都被噎住了。
他们盯着长子,除了那张脸一模一样之外,那痞气的样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判若两人。
霍寒低头不语,就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回想先前的做法,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时是真的觉得无法,爷奶、父母极度讨厌大嫂,若是知道大哥死了,他们一定会迁怒大嫂,那小侄子怎么办
霍母扑了过去,捧着大儿子的脸,热泪盈眶道“甜甜,你没死,太好了”
霍寅差点梗住,从他弟口里他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他生在寅时,所以取名为霍寅,但没说他还有一个小名叫甜甜啊
“哪个甜甜”要真是他理解的甜甜,他想一头撞死。
霍母喜极而泣、笑中带泪道“甜甜,你小时候特别乖特别甜,笑起来特别甜,大家就叫你甜甜,你特别高兴”
霍寅黑线道“那我后来肯定不高兴”
霍母依旧眼眶含泪地笑着点头道“七岁后,你就不让我们喊了,说有损你的形象。”
霍寅“”
顿了顿,霍寅有些不自在道“你们认准了,千万别认错人”
他被人从水里救起来后,在当地村里没呆多久,跟着那座破道观里的老道士游历江湖去了。
当时救他的是当地村长,村长有心想嫁女儿给他,他完全失去了记忆,对未来一片懵懂。
要不是那个老道士点明,他可能出身富贵,而且这般年纪了,家中不可能没有娶妻生子,且老道士也告诉他,不找回他的记忆,随随便便娶了别人,既是对姑娘的不尊重,也是对家中的妻子和孩子的不尊重,他仔细那么一思考,是那么个理由,所以就从老道士那里借了一笔钱,当着谢礼谢过村长,而后就跟着老道士走了。
老道士教他习武,还说他有内力在身,只要融会贯通,就会用了。所以这将近三年时间,他和老道士混迹江湖,过得很是惬意自在。
他们没想来京城,因为不觉得会是京城的富贵子弟,因为太远了,那条河上游百里之处便是三江汇合口,汇合口继续往北千里那么远,才是京城。
那么远的距离,他得多命大才能活下来
倒是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是非常命大,被急流卷走一千多里,居然没有死
霍寒沉着脸道“你腋下有一颗红痣,臀部有胎记”
霍寅“闭嘴”
霍寒冷哼道“红痣没掉,不过黑青的胎记颜色淡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让大嫂来看。”
霍寅“”
门外老国公和老夫人杵着拐杖赶到了,老夫人喜出望外道“没错啊没错啊,甜甜,你脚底板也有一颗黑痣,你左脚左膝盖下,藏在腿毛中,有三颗黑痣”
越说越离谱,一点都没有了
霍寅正要说什么,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他看向外面,就见两岁多的小男孩被打扮成福娃,水灵灵的大眼睛,扑在门槛上往里面看,几个月下来,小孩与叔叔生疏了,也不会再叫叔叔是亲爹了。
小孩身后,一袭绿色罗裙的年轻秀美女子缓缓露出了身影,她整体给人偏弱的感觉,就话本里形容的弱质芊芊的女子,五官各个来看不是绝对精致,但一眼看去又觉得非常的美。
霍寅那翘着的一郎腿立马放了下来,他心中嗷嗷叫,这就是他那老婆
没人告诉他,她这么好看呀
霍母心头满是心酸,她如珠如宝的儿子心目中,她不是最重要的了,它住进了另外一个女人。
他们以前没见过徐清鸳,霍寅那会闹着要娶一个渔家女,当然他们认知里她必然长得很好看,如果长得不美,绝对迷不到霍寅,只是他们以为渔家女就那样罢了。
小孩现在还只有一个小名,叫火火,因为他出生在最炎热的夏天,他出生那天正是大暑来着。
“娘”小孩声音软软的,奶声奶气的,这几个月,小孩成功攻略了所有长辈的心田,继承了他爹小时候甜甜的小名。
就霍母和老夫人会叫他甜甜,老国公和霍父会叫他火火,他都习惯了。
“小甜甜,快来,这是你爹爹。”老夫人这话一出口,不仅是霍寅无语,霍寒也很无语。
但小孩很害羞,躲在娘身后,拽着娘的优秀,偷偷往里面看。
他还记得叔叔,但有点生疏了。
这个陌生的叔叔,有点眼熟
霍寒深呼吸一口气,他的婚事已经黄了,大哥大嫂否极泰来,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
“火火,还记得三叔么”老国公有两个儿子,此次一直外放为官,所以霍寒在兄弟之间排行第三,他还有一个堂兄和两个堂弟,过阵子,两个堂弟要回来考科举了,而堂兄早已外放为官,带着妻女上任去了。
徐清鸳牵着儿子的手进了屋,小孩从娘身后探出头来,看了看叔叔后,然后一溜烟跑过来,扎进了霍寒的怀里。
去年霍寒离京前,他一直叫霍寒是爹,现在长大了几个月了,有点生疏了,又真正理解了叔叔不是他爹,所以叫不出口了。
霍寒蹲下身抱着他,小孩坐在他大腿上,又问“火火这几天在做什么呀”
小孩扑闪着大眼睛,兴奋道“看蛇蛇”
因为口音的问题,霍寒和霍寅都没有听得太清楚,霍父满眼都是笑意道“是去磨盘子街看那条黑蛇去了。”
小孩兴奋的不住地点头,他们上午九点过后,太阳出来后,就散步似的走了过去。
就这会子,磨盘子街街尾,柳树下的石磨那里,黑蛇就盘在石磨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周围很多人围观。
立春后,天气明显不一样了,如果是出太阳,大蛇就溜出来晒太阳。
先前是在房顶上,会来到这个磨盘这里,纯粹是闲得发慌的江湖人来看它,屋子里呆不下,就来到了空旷的街头。
这大蛇更喜欢了,尤其是这个磨盘这里,它把自己顺着磨盘盘好几圈,把蛇头搭在石磨上面,悠闲自在地晒着太阳。
顺便吸收空气里的灵气,它先前是自己瞎吸收,它不会修炼,就把那觉得会让它舒服的东西吸纳进身体里,但年前,那个公主的驸马教了它驱使着那种暖暖的气流在身体里流窜,而后归于七寸妖丹处,它会循环流动,每当流过它的脑袋的时候,它就觉得很舒服,感觉自己今天更聪明了。
就在磨盘旁边,几个穿着长衫,但还披着毛领的书生正摇头晃脑地吟诵着诗词。
大蛇眯着眼,心中十分享受的样子,就好像歌舞坊里,听人家唱歌一样。
当然,它也记住了这些书生吟诵的诗词,对它来说,记住不难,但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这些忧国忧民的江湖人讨论过后,决定再等一段时间,天气彻底暖和起来时,大蛇不睡觉了,再教它认字读书。
大蛇听得舒服了,会不吝啬地给予赞赏。
它的赞赏比较与众不同,那就是吞吐蛇信子,最开始还会吓到人,现在吓不到人了,相反那些傻大胆还会不停地鼓掌叫好。
大蛇很困惑,它时常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会笑它没做什么吧不就是吐个舌头么它舌头可厉害了。
吴鸣都说很厉害,它很高兴。
当然,其实它还是有那么一点不高兴,因为吴鸣有了儿子,他把给它做的烤鸡分了一块鸡腿给他儿子
这两天天气很好,所以大蛇就出来晒太阳,晒得昏昏欲睡,晒得很舒服。
还披着大氅衣的吴鸣戴着兜帽出来了,最开始他其实也很怕世人的眼光,但大蛇小孩子心性,小孩子不高兴都能闯祸,何况还是破坏力惊人的大蛇,所以他咬着牙关走到了太阳底下,被世人的目光注视着。
最开始确实有些难,心里那一关过不了,他明明是人,但却变成这副不人不妖的样子了。
大庭广众之下,周围人看着他的样子最初是惊骇的,但两三天过来,他们就不怕了。
有一些胆子大的,会兴奋地和他说“前辈,你这鳞片好酷。”
“是啊,非常的美。”
“嘿嘿,有种妖异的美,你们看过丹秋先生的狂刀吗里面那个反派,尤其是这个故事还加入了妖魔鬼怪,那个反派魔主,我带入前辈这样子进去,真的太酷了。”
吴鸣“”
过了那个坎,他现在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就是不知道他这孱弱的身子骨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会子吴鸣来到石磨盘的凳子上坐着,一些书生、文人,或者江湖侠客围着做了一圈。
大蛇把蛇头搭在吴鸣的肩膀上,它不停地吞吐着蛇信子,是在和吴鸣交流什么。
吴鸣摸了摸它硕大的蛇头,说道“墨墨今天很乖行行行,明尘那块鸡腿给你吃。”
他心中想着,他可以给儿子烤羊肉嘛。
“吴前辈,你真把墨墨当儿子养啊”在大蛇面前,他们也得尊重点,因为大蛇会不高兴,但是叫它墨墨,它就会非常高兴,那红彤彤的蛇瞳看起来都不那么害怕了,感觉它在笑一样。
吴鸣微微笑了笑,说道“是啊,其实墨墨是在我之后才出来的,龙乾和江丰先前一直在试验,但那些小蛇全都死了,它们承受不住那种蜕变的痛苦,墨墨是唯一一个承受住的,从那之后,它就有了微弱的智慧,我们相伴一十年,它真的是非常听话的孩子,而且它也没有吃过人,没吃过药人的尸体。”
一些中年人,昔日和吴鸣是同辈,所以他们追忆往昔,还颇有话题。
其中,混在这些江湖人当中的一些重生者,他们有的年龄也是四十来岁,上辈子活得久,有些甚至见过魔蛇身边如形随形的傀儡人,那个傀儡人完全变了模样,就他们都没认清他的面目。
但此时此刻,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傀儡人可能是吴鸣,一时间他们心情更复杂了。
就上辈子,貌似吴鸣真的很惨。
所以,江丰、龙乾他们罪该万死
上辈子龙宫那些人前期日子过得十分的滋润,但后期被魔蛇一个一个地给吞噬了。
现在想想,有点爽
魔蛇到了后期,彻底没有一点仁心,吴鸣教的它那些仁心善意彻底没了,它彻底发狂疯魔。
不过,现在再回想一下,好像魔蛇后期再怎么疯魔,它都没有动吴鸣分毫,走哪都带到哪儿。
想想也还是很感动,这么一条蛇,它比人还有灵性。
大蛇似乎十分骄傲,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吴鸣的脸颊,那黑色鳞片被它添得发黑发光。
霍寅抱着福娃儿子从人群后面挤到前面来,他是一个坐不住的人,他又没有记忆,不知道该怎么去讨好妻子,且这还是青天白日,且等入了夜,关起来他才好讨好孩子他娘。
他也想来看大蛇,所以就抱着福娃儿子跑这边来看蛇蛇,他跑得飞快,一点也不端庄稳重,霍寒已经习惯了,但仍然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他是在琢磨着,按照父母所言,兄长以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莫不是装的吧
其实他内心就是这么痞性、活跃,只是长辈们加的担子太重,压力太大,把最真实的自己藏起来了,变成那个长辈们人人称颂的天才世子
“前辈,我们可以摸摸它么”霍寅胆子大,他怀里抱着的红彤彤的男童胆子也很大,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清澈又明亮,很难让人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何况,这也不算什么。
吴鸣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轻一点,当然,墨墨的鳞片很厚,应该你们也戳不痛它,但我仍然希望你们对它友好一些,尊重它一些。”
霍寅嘿嘿笑道“谢谢前辈,儿子,敢不敢和大蛇交朋友”
大蛇睁开了眼睛,它的心智相当于三四岁的孩子,所以其实这几天它的目光更多的是追逐一些孩子。
霍寅抱着儿子靠在石磨旁,小孩盯着大蛇惊叹地说“哇,蛇蛇,你好,我叫火火,奶奶和太奶奶都叫我小甜甜”
周围人一下子笑了起来,霍寅嘴角抽了抽。
“这孩子笑起来确实好甜,不过以后孩子长大了,肯定不喜欢,妥妥的黑历史。”
“也是啊,但甜甜确实很可爱。”
小孩摸到了大蛇的鳞片,冰冰凉凉的,比阳光温度低一些,所以他马上又缩了回来,但又快速摸了上去。
“蛇蛇,你好冷,多晒晒太阳,还可以盖被子吖。”
大蛇的尾巴晃了过来,触碰了一下小孩的手,它舔了舔吴鸣的脖子。
吴鸣笑道“小甜甜,墨墨喜欢你,希望和你做朋友。”
小孩眼睛发光发亮,兴奋道“好啊,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墨墨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噢。”
霍寅有点小难过,这孩子这么乖,是他亏欠了他。
接下来,书生们又开始掉书袋了,吴鸣作为中间人,传递大蛇的声音。
“墨墨说,它都会背了,但不理解这些是什么意思。”
文人、书生、老书生们“”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这个时候很多人信奉这个读书方法,但大蛇都会背了,才不要再听他们掉书袋,它又开始打瞌睡了。
倒是小火火也兴奋道“我也会背噢。”
然后张口就从头背到尾,从他出生后,徐清鸢要照顾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书,所以潜移默化下,小火火从会说话开始,他就能背很多古诗词。
这几个月,太爷爷、爷爷也会循序渐进地教他读书,就正式开始启蒙,从三字经开始学起,所以他会很背很多古文。
楚江开和天寿从宫里出来,因为天气很好,所以他们俩就有心情压马路。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磨盘子街这里。
不消走近,看到那前面一圈又一圈的人,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战十诶呀,有一个好漂亮的小孩
战十哈哈哈哈,我看到霍寒了。
楚江开“我也看到霍寒了。”
天寿瞥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霍寒。
相较于以前只是冷一点,现在反倒是多了一点很深沉的感觉,但没有颓败抑郁。
失败的爱情是他自己作出来,最该痛苦万分的时期,都用在找兄长这件事情上面去了,分担了他太多的注意力,几个月下来,这种痛苦难过自然就会少了很多。
天寿“霍寅那个小孩先前都没有看清楚,现在看清楚了,这小孩神清骨秀,只怕不管哪方面的天分都非常的好。”
回头去问问秦薇她们,霍寅这儿子以后什么情况
楚江开附和道“那倒是,有这个小孩在,只要不中途夭折,可保霍家五十年不倒。”
霍寒还没有看到人群之外的天寿公主和她的驸马,但霍寅是正对着人群的,所以他看到了。
因为他闯荡江湖这几年,他远远看到过天寿公主。
他又看了看弟弟,想了想还是当面谈一下吧,不然他这傻子弟弟以后就走不出来,是他欠了他。
所以霍寅连忙哄儿子,让儿子和新朋友道别,说明天再来看它小孩依依不舍,大蛇倒是没有不舍,因为它虽然喜欢这个新朋友,但他们没法交流。
而后霍寅抱着儿子和诸位前辈道了别,赶紧拽着弟弟挤出人群,然后霍寒就僵住了。
“霍寅,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认识我”天寿记忆里,没有在外面见到过霍寅。
霍寅干巴巴道“十四年秋天时,雷神崖,我和师父当时混在人群里,我见过你。还有十四年夏天,岷江口码头上,那天雾很大,我和师父在码头等着上船,也看到了你”
天寿嘴角抽了抽,因为记忆里的原主,就是活脱脱的江湖美女做派,而且还是一个武功高强的美女,她整天惹是生非,最喜欢挑战别人,所以经常和别人切磋,那兴致来了,就不管地方,山川、河流、峡谷皆是战场。
霍寅抱着儿子,挠挠头,无奈道“我这傻子弟弟其实我弟弟外冷内热,公主,要不你再给他一个机会”
楚江开黑线道“霍大少爷,你这是当我不存在”
霍寒有些黑线,他拱手一礼后,连忙说道“哥,我和大公主之间已经结束,况且我现在不难受了”
霍寅瞪了他一眼,虽说这行为有点不好,但事出有因,总该最后争取一下吧
“抱歉,这件事情已经再无转圜的机会,我很满意我的驸马,不打算再换人。”
霍寅叹了口气道“那我这辈子都欠我弟弟一个老婆”
楚江开、天寿“”
霍寒黑线道“霍寅”
天寿眼里带着一丝笑意道“这种事情不好还,但你可以把你儿子送给他当儿子,有这么优秀的儿子,想来成不成婚都无所谓了。”
顿了顿,天寿笑道“霍寅,你这失忆后还挺有趣,如果你以前是这么有趣,我就招你做驸马了。”
记忆里的霍寅就是世家端方贵公子做派,从不见他失态,对上对下都让人无话可说。
他因为婚事与父母闹翻,当然霍家没有对外说,就说他出京去办事情了,会耽误很久的时间
霍寅眼皮直跳“多谢公主的夸奖。以前的我肯定特别装模作样,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天寿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霍寅连忙走人,抱着儿子拽着弟弟就跑了,连礼数都忘了。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双重人格”
“应该不像,估计就是他说的以前太装模作样了。”
战十这个霍寅真的比他弟有趣多了。
战十可惜,美男子都英年早婚。,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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