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圣臣，你今天一大早脸色就不是很好是怎么回事”古森元也掂了掂手里的排球。
走在前面的黑发少年身影一如既往的毫无生机，甚至比之前更要阴沉，他毫不夸张地说仿佛有一大团乌云将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古森元也少见的没有理解少年这种状态的来源是什么。
周围没有开花的植物，花粉应该不存在；因为是清晨来的比较早学校里的人还很少，并不密集；口罩也有好好戴着。
书包更没有拿错
他逐一排除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可以引发对方情绪波动的可能，到最后也没有得出结论。
于是，他选择最直接的方式，张嘴问。
不过对方好像无视了他的问题，自顾自地往前走去，大有一种我要从南走到北的气势。
被忽视的古森元也很是稀松平常，完全不生气之外，还对此展开了研究关于我的堂弟为何会这样。
“让我想想，”他将球夹在腋下，空出一只手点了点下巴，“硬要说的话，好像从昨天下午就是这样了”
不会他呆滞了几秒，还在为他拿错书包而生气吧
古森元也立马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以前也不是没拿错过，圣臣虽然会生气但都没有现在这样强烈，并且不会延续到第二天。
这算得上他小小的优点，因为通常当天就解决了。
那，还有什么
昨天昨天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看了一场精彩的足球赛，好像是足球社那边的活动。
那个女生意外的帅气，特别是停球简直不能描述的完美
他记得圣臣也看了比赛来着
期间球还脱离了轨迹朝他飞去，不过被紫发少女接住了，也造就了停球的神话。
不知道圣臣后来有没有感谢对方，他到的时候已经不见少女的身影了，倒是圣臣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等等。
这么说来，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圣臣就变得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因为少年毫不掩饰显露出阴郁的神情，就算戴着口罩也遮挡不住。
“我是病毒吗”
似乎低低说着什么，听不大清。
古森元也越想越觉得自己快要抓住真相的尾巴了，他一只手握拳敲向另一只手的掌心，作了悟状“我知道了”
“圣臣你不会是被迷住了吧”
他声音激动的差点破音，也让埋头走在前面的黑发少年忽地顿住了脚步。
少年一点一点转过脑袋，虽然没说话但从露出的那双眼睛中可以看出他想表达的意思你在鬼扯些什么
“什么啊”佐久早圣臣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不是吗”古森元也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不过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没错，“就是昨天的那个漂亮的女生啊，足球踢得超酷的”
说着，还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
“圣臣被这样的女孩子迷住也理所应当吧哈哈哈，毕竟也到了这个年龄”
他表示很懂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这样善解人意的行为换回了对方一个不加掩饰的白眼，“元也要是你的脑袋只是用来摆设的话可以不用，完全意味不明。”
“还有那个女生”佐久早圣臣顿了一下、
几分钟后，校园某一处爆发了一阵清亮的笑声。
“哈哈哈哈所以，圣臣你被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喷了一身的消毒水么”
黄发少年大喇喇地仰面笑出声，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最最好笑的事情，甚至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喘不上气来。
“你笑的也太超过了吧。”佐久早圣臣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古森元也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是第一次你被别人嫌弃，一直以来都只有你嫌其他人的份，超难见的耶
“咳咳，采访一下，”，他装模作样地握拳好像真的拿了一支话筒，模仿着记者语气“佐久早先生，请问被先发制人是什么感受”
讲着讲着，看着自家堂弟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被采访的佐久早圣臣表示只有一个感受“你的笑声吵到我的眼睛了。”
他有些无语，但是事实摆在面前无法辩驳，于是更气了。
“抱歉抱歉”虽然口中这么说着，黄发少年脸上愉悦的表情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摩多摩多。
佐久早圣臣拿他没办法，决定眼不见为净，刚准备转身离开就被对方开口叫住。
“欸等等，那边是足球社的人吗这么早就开始训练了么”
不远处传来了有节奏的哨子声，听动静像是有一群人在踏步，不急也不慢，像是被培训过一样。
有人打着节拍，“一二一，一二一”
但是，谁关心足球社了他一点没受影响的抬脚就要走，又被人打断。
“啊那个”古森元也上前几步摇了摇黑发少年的肩膀，“圣臣你看，那个像不像昨天踢球的女孩子”
佐久早圣臣被迫顺着他说的方向看了过去，只消一眼。
扎着高马尾的纤细身影便映入眼帘。
不是那个人还会是谁
那样显眼的发色想认不出也难吧，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不可否认对方的头发颜色无可挑剔，如同桔梗之芽却不沉闷。
与此同时，古森元也也笃定了自己的答案，“果然是她，欸”
他突然惊呼一声，原本抱着怀里的球因为他一时激动，手一滑便从身上脱落了出去。
恰好两人站着的道路旁边就是一个不小的半倾斜滑坡，到了坡下便是学校的足球场。这种地形原本是为了大家更好地观看比赛，没想到现在倒是让排球顺水推舟地滑了下去。
“等等”等古森元也想要补救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滚下去。
他伸出尔康手，也阻止不了自己的球一咕噜滚到了足球场。
不过，下一秒从场下便传来一道女声
“这是你们的球”
两人沿着坡边看下去，不知何时少女走了过来，仰脸盯着这边，手里正是刚刚掉下去的排球。
古森元也先一步地反应过来，忙地回道“啊对是我的，不好意思啊没伤到你吧”
紫发少女轻轻掂了掂球，没什么太大反应，“它刚好滚到我脚边，所以没什么。”
他正要松一口气，不料对方再度说了下去，“不过，场上还有球员在练习。如果没注意到的话，难免会出一些意外。”
“所以不管是排球还是其他球，都请在专用场地使用。”
她的神色分明看不出什么，声线也是懒懒的但却能察觉其中的几分认真。
而且，眼睛很漂亮
古森元也倏地回过神，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是有些不妥，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她说的没错，要是其他人没注意到很容易被绊倒，说不定会扭伤。
他当即弯下腰，圆圆的脑勺也低了下去，态度诚恳真切语气满是为自己的过失感到抱歉“真是对不起，下次我会多加小心的”
这边，城太郎练完了一组基础训练，正要走到休息长椅边喝口水便注意到不远处的紫发少女，刚刚还在和成员叮嘱些什么，不知何时到了场边。
他将毛巾搭在脖子上，一边好奇地走了过去，“怎么了么”
一边说着，抬眼瞧见了坡上的两道身影。
还是熟人，没多想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哟元也，今天来这么早”
“是城学长啊，”古森元也也招手，表情放松了许多，“今天是排球部例行晨会所以来得早，不像你们这么早就开始训练了。”
城太郎无奈摊手，“没办法，你也知道最近有场联赛，我们算是临时抱佛脚了。”
他们两个平时玩的还不错，自然也知道足球部现状不比以前。
古森元也理解地点点头，“辛苦了。”
视线不自觉飘到没说话的少女身上，那这位是
很快，他心中的疑问便得到了解答。
“还好啦哈哈，”黄短发少年笑着摆了摆手，“幸好有了早赈见桑的帮助”
“哦我还没跟你说过，”他忽地想起来，还没介绍，“这位是暂时代理我们部指导一职的早赈见侑麦同学。”
提到名字的少女朝他们点了点头。
古森元也站姿变得端正起来，“初次见面，我是排球部的古森元也。”
“这位名字叫佐久早圣臣。”他没有忘记介绍自家心情不佳的堂弟。
与他彬彬有礼的态度不同，被介绍的黑发少年稍显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从少女出现后他的眼神就没怎么移开过，像是黏在了对方身上。
古森元也甚至觉得能感受到从中透露出的怨气。
照理说，两个人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
明显，少女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因为这个人一直没开口说话，她自然也没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是同看起来比较正常的黄发少年说了几句。
虽然隐隐约约觉得是有什么看着自己，但她没放在心上。
直到，听了叫作古森元也的少年介绍后，才注意到旁边的黑发少年。
打量的目光正对上对方投来的视线。
太郎毫无察觉，隔空和两人击掌，“我的学弟不知道早赈见同学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学校的排球部。井闼山排球部可是全国闻名哦，说是排球名校也不为过。”
他眉宇间充斥着骄傲，“特别是佐久早，别看他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他还是全国高校三大主攻手之一呢，很厉害吧”
侑麦在他说话的时候，也细看了一下这位主攻手之一的黑发少年，排球技术怎么样她不了解，但是城太郎有一点没说错。
的确，很生人勿进。
就差把别靠近我几个字写在脑门上，不过也没差了。
身后的黑色气息想看不见也难。
就是，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
明明对方戴着口罩，但她能感觉到那双眼睛盯着自己。
奇怪，她认识他么
虽然疑惑，侑麦还是提醒自己象征性地向两人打个招呼，“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出乎意料的是黑发少年竟然先开口了。
古森元也有些惊讶，不自觉盯着他。
少年轻呵一声，微哑的嗓音透过口罩传来“你昨天就用消毒酒精把本应该是初次见面的人当作病菌消毒个遍。今天就想装作不认识了吗”
欸
正疑惑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看到了少年有标志性的口罩，突然一个激灵，竟然把重点漏掉了。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出院之后多加注意卫生，因为昏迷的这段时间抵抗力相应变弱，受到病毒侵害比别人更容易生病。
为了尽量减少去医院的次数，侑麦在早赈见爸爸的推荐下买了消毒喷雾随身携带。
其实没怎么用过，除了在便利店工作的时候用的比较频繁。
没想到昨天在比赛结束的时候，刚要松懈下来猛然发现身后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少年，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侑麦当机立断拿出了自己消毒液毫不犹豫对着他一喷，事后还觉得自己防患于未然。
记忆复苏，她的身体下意识作出反应。
噗呲几声。
太郎觉得自己被喷了一脸水，还隐隐有消毒水味。
只见身旁的少女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消毒喷雾一顿狂喷，上次见这个阵势还是堂姐出门前喷防晒喷雾的时候。
黑发少年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夸赞对方过之不及的卫生防范能力，还是为场景重现感到生气。
古森元也决定先让气氛缓和一下，“那个，早赈见桑辛苦了，我这就下来拿球。”
侑麦却是先一步阻止了他的行为，“不用，我是说不用这么麻烦。”
她义正言辞，可是古森元也莫名觉得她的举动带着警惕。
“怎么了么”他问道。
侑麦掂了掂手里的球适应了下重量，“你站在那里就好。”
只见手中的球被竖直抛起，少女一个侧身挥动手臂，排球以一个抛物线快速准确落在了古森的位置。
古森元也盯着飞来的球，自由人的dna在这一刻动了起来，合并双臂一托。
下一秒，侑麦看着手里被原路返回的球陷入沉默。
“这是”
“元也你以为自己在打排球吗”佐久早圣臣忍不住吐槽。
“啊抱歉”黄发少年忽地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反应过来就这样了”
“麻烦早赈见桑再丢过来一次，我一定会好好接住不像刚才那样了”
侑麦很麻烦。
尽管这么想，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抛了过去。
在古森接到球后，佐久早圣臣没什么兴致地准备离开。
见他招呼也不打一声，古森元也忙地向少女解释“不好意思啊，这个家伙的性格就是这样超消极的。戴口罩也是因为极度洁癖。”
“啊”侑麦顿了顿，还是开口叫住了黑发少年“昨天不是有意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是我看见口罩有些敏感，以为你有病，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抱歉了。”
黑发少年的身影微滞。
古森元也默了默，觉得圣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出人意料的是，背对着她的少年忽然转过头，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勾住口罩一角，随即露出了被遮盖住的下半张脸，鼻梁高挺，皮肤苍白。
“元也你的话太多了，你难道是足球部的吗走了。”不过很快，他便恢复原状，刚刚那一瞬好像是大家的错觉。
古森元也本来还在看戏，经他一提醒才发现在这里停留了太久，“说的也是，都到这个时间了我们先走啦”
“下次见，学长还有早赈见桑”
“晚点见”
“再见。”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侑麦忍不住回想起黑发少年临走前的行为。
在其他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侑麦清楚地看见对方揭下口罩露出好看的下颔，一字一顿无声对她作着口型“我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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