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那个死丫头这是打算彻底撒手不管了吗
武氏兄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出浓浓的担忧和绝望这片家宅,怕是要保不住了呀
善氏还在喋喋不休,两片薄嘴唇动的飞快,吐沫星子飞溅“那一窝儿都是贱人,吃着武家的喝着武家的,最后看到武家有难了,就都跑去攀高枝儿了呵呵,想得美”
她一双眼睛瞪着武氏兄弟,叫嚣道“你们两个还有没有点爷们儿的样子你们是一家之主,就这么任凭她们母女见死不救你两个怂货,不如干脆钻进娘儿们的裤裆里好了,那吴王殿下总归不会扒了你们老婆的裤子去把你们揪出来”
这话太毒了
武元爽差点气疯,要是能躲进去,你特么以为我不躲若是吴王殿下真来了,老子还巴不得他去扒了我老婆的裤子
武元庆大怒,刚欲教训这个刻薄狠毒的婆娘一番,便见到家仆小跑进来,神色慌张,疾声道“大郎二郎,河间郡王府的管事来了”
武元庆面色大变,站起身转了两圈儿,心里着实没了主意,不由得看向一向多智的武元爽,惶然道“这个月的利钱尚未送去,那边定然是来催债的,这可如何是好”
从河间郡王府借贷来的那些钱早就花光了,原本想着偷工减料的支撑到工程结束,大赚一笔之后偿还借贷,却不曾想到一场大雨将房舍尽数浇得墙倒屋塌,所有的钱都打了水漂不说,还得承担耽搁工期的责任
武元爽亦是头疼欲裂,这会儿半点主意也无,无奈道“赶紧请人家进来吧,若是好话说尽陪着笑脸,兴许还能宽容一些时日,容得我们另想办法,可若是惹恼了那位郡王爷说不得将你我兄弟捆起来丢进黄河里去喂鱼”
那位河间郡王爱财如命的德性,朝野上下素有传闻,就算是亲兄弟借了钱那也得分文不差的如数归还,否则说翻脸就翻脸
武元庆听到“丢进黄河喂鱼”这句话,下意识激灵灵打个寒颤,连忙对家奴道“速速开门迎接”
家奴连忙去了。
武元爽瞪着一脸刻薄的善氏,警告道“待会儿你消停点儿,最好是把嘴紧紧闭上,若是得罪了这位郡王府的管事,回去跟河间郡王诋毁一番,吾等走投无路矣”
好在善氏尽管刻薄狠毒,却也不是傻子,且不说武氏兄弟是偷偷摸摸用家宅抵押,届时还不上钱人家会来收宅子她便无家可归,单单以武氏兄弟家主之身份,休说借钱,就算是杀人放火,她善氏也得跟着吃瓜落
律法之上那一条一条“诛三族”、“夷九族”你以为是说着玩儿的
一人犯法,全家牵连,这就是律法
故而即便心中不忿,善氏也知道好歹,悻悻然哼了一声,嘟囔道“凭什么你们兄弟作死,还要牵连老娘”
终究是闭了嘴。
未几,一个青衫老者走入堂中,一把胡须洁白整齐,抱拳笑道“小的见过武家大郎、二郎。”
武元爽连忙起身,上前扯住老者的衣袖,陪笑道“哪里用得着这么见外来来来,快请入座,来人,看茶”
他倒是热情,可老者显然不吃这一套
轻轻将武元爽的手抖开,老者依旧笑容可掬,客气道“老朽不过是王府一介奴婢,何敢在虢国公府上座今日前来乃是奉了吾家大郎之命,问问二位若是手头宽裕,还请将利钱偿还当然,二位莫要误会,想来二位贵人事忙,所以忘记了时间,吾家大郎亦非追讨,只是命小老儿过来知会一声,提个醒儿。毕竟人无信不立,当初立下的字据犹在,咱们还是应当照此办事得好,否则若是引起什么误会,却是伤了两家的情分”
善氏在一旁翻个白眼儿,这话说得客气,可说到底不还是上门讨债么
武元庆一脸尴尬,忙道“非是在下忘了时间,实在是近几日家中有些紧急情况,故而非曾及时将利钱送去,还请老丈回去替在下解释一二。”
老者满面含笑,释然点头道“原来如此还是吾家大郎心思灵透,早已猜到府上定然一时不趁手,倒是有些人在大郎耳边聒噪,说些什么武家兄弟一贯言而无信之类的话语呵呵,大郎自然是不信的。只是还请二位包涵,吾家家规甚严,行事从来都是循规蹈矩,即便理解贵府,可事情还是依照规矩来为好”
武元爽眼皮跳了跳,这老狗句句客气笑容可掬,可话里话外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连拖延两天都不行
可他固然不敢去赖河间郡王李孝恭的账,奈何家中确实没钱
只得无奈说道“还请老丈回复贵府大郎,且宽限两日,容我兄弟筹措一二”
老者笑了笑,虽然神情未变依旧谦恭和煦,可武元爽分明从中看到无尽的讥诮
不过老者随机点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还没有个钱财不凑手的时候咱们郡王府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既然您开口,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得给,那就两日之后,小老儿再来。”
言罢,客客气气的一拱手,转身离去。
留下一屋子武家人一脸颓丧,齐齐无语
武氏兄弟对视一眼,武元爽叹气道“走吧,眼下也只有去求求咱们那位好妹妹了,这一次人家上门讨债带着笑脸,可若是下一回再来谁知道会不会领着京兆府官差衙役封了咱们家”
武元庆也叹了口气,若是以前但凡对那母女好一些,何至于此刻这般没脸没皮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本以为媚娘自荐进宫能在宫里当个宫女,混几年混个女官当当就不错了,谁特么知道媚娘那死丫头居然能攀上房俊这么一个高枝儿
非但攀上了,还让房俊那棒槌视若珍宝
真特么见鬼
善氏眼珠儿转转,起身道“我也跟你们去,倒是要看看那一窝贱货的嘴脸,就不信咱武家的饭菜这些年都喂了白眼儿狼了”
武元爽捂住脸,有气无力道“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忘了你这些年是如何苛待杨氏也媚娘三姊妹的了你若不去还好,你若是去了,保准儿啥事也办不成。”
善氏眼角一挑,尖声道“呵呵,这会儿就把锅甩我身上来了我不过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还能坐得了家里的主现在倒似模似样装起兄长来了,以往苛责打骂难道没你们的份儿而且别忘了,先前要将绣娘卖了换嫁妆的事儿,那可都是你们两个生儿子没儿的缺德玩意干出来的”
武元爽差点气死,顿时恼羞成怒,戟指骂道“正因有你这毒妇在,吾家方才走了背运,事事皆不顺心你若是还不能给老子消停点儿,就等着郡王府来催债的时候,老子把你卖进青楼抵债”
言罢,一甩袍袖,与兄长武元庆联袂而去。
只剩下善氏在堂中张嘴结舌,吓得脸青唇白
她是个寡妇,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其夫武怀亮早,按理说她是应当回娘家再嫁的。可她娘家只是关中一个小商户,地位本就不高,再加上是个寡妇,就算是嫁了,又岂能找到一个好人家
与其回去找一个鳏居的老汉生活,还不若死皮赖脸的赖在武家,好歹也曾经是国公府邸,吃香的喝辣的,不要太快活
这会儿听了武元爽的狠话,她如何不怕
她可是深知武氏兄弟的凉薄无情,连自己的亲妹子都能换嫁妆,何况她这么一个寡嫂
善氏吓坏了,只能求神拜服保佑武媚娘能够出手帮助武家渡过难关,否则她的下场简直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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