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呵呵一笑,端起酒碗向李承乾致敬“殿下英明”
李承乾无语,只得端碗一饮而尽。
娘咧
这棒槌是真的胆大包天啊
右屯营那是什么地方
论起战力,固然在十六卫当中连前十都算不上,但是因为有张士贵的存在,右屯营的职责便是镇守玄武门,宿卫宫禁,拱卫皇权
诚然,因为“百骑司”的不断扩张,左右屯营的职责已然无形之中被削弱不少,但是能够镇守玄武门这等重地,则代表着李二陛下之信任未曾动摇半分。
以前是张士贵,现在是房俊,再加上左屯营大将军谯国公柴哲威,皆是李二陛下最信赖的臣子
李二陛下不需要左右屯营拥有超越整体十六卫的战斗力,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忠诚和稳定
李恪剑眉微蹙,担忧道“眼下父皇之威望如日方中,对于镇守玄武门的左右屯营,并没有对于战力上的太多要求,所要的只是稳定而已。只要左右屯营稳定,谁敢对皇权生出觊觎之心可若是你对右屯营进行大刀阔斧的人事变动,势必会影响到右屯营的稳定,人心惶惶之下且不说这个,右屯营当中的武将哪一个身后不是杵着一个世家门阀若是你想将其调离,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这番话绝非无的放矢,但凡涉及到人员调动,其背后必然牵扯到无数的交换和妥协,房俊想要打压这些人容易,但是想要将其调离,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呵呵”
房俊闻言,只是轻笑一声,道“殿下似乎忘了一件事,微臣身为右屯营大将军的同时,亦是兵部左侍郎但凡涉及到军中武将的任免左迁,微臣说一,谁敢说二就算有人敢说,那也跟放屁没什么两样”
“”
李恪这才想起来,房俊虽然担任了右屯营大将军,但是本职的兵部左侍郎却并未卸任。
兵部看似无兵无权,但是有一样,无论是哪一个门阀世家背景的武将,只要涉及到升迁任免,不管中间历经了多少交换妥协暗地里的运作,到了终究,还是得以兵部的文牒为准
换句话说,只要房俊一口咬死了,就算是尉迟恭、程咬金这等军中大佬,也完全那他没辙
当然,兵部拥有升迁任免的权利,却不等于就可以随意的对军队武官进行处置。跟随着李二陛下打天下的那一帮子军中大佬,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他提请一个武官的升迁,兵部若是不同意,他亦可以私底下完成事实上的提拔;同理,若是兵部下发了一个武官的调令,军中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拒不放人
这便是兵部名义上统领全军,实则却是六部之中权力最小之一部的原因。
然而在右屯营,上述所有之李佑完全不成立
因为房俊兵部左侍郎的官职在名分上占据了大义,而右屯营大将军的职位又在实际上掌控了右屯营这支军队,他想让谁升想让谁降想让谁调离,完全可以一手操作。
占据了名分大义以及事实权力的情况下,谁若是拒不执行,那简直与谋逆无异
也就是说,房俊虽然初来乍到,但是在右屯营,完全可以做到一手遮天
李承乾显得即使兴奋,当即问道“二郎打算如何整顿右屯营”
不容得他不兴奋。
“太子党”的成员固然不少,亦不缺乏领军的将领,但是房俊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全然不同,这是可以让他完全信赖的班底。若是房俊手里头掌握着一支如臂使指令出如山的军队,那么他这个储君的位置愈发苦若金汤
而父皇能够将右屯营这般职务敏感的军队交到房俊手里,亦未尝没有给他吃一颗定心丸的意思
房俊随意道“很简单,右屯营原先的中层以上武官,全部调离”
李恪问道“新的武官从何而来”
房俊眨眨眼,笑道“那更简单了,皇家水师呗”
皇家水师乃是房俊一手缔造,其中之将领皆是房俊之心腹,绝对不存在忠诚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其中多有寒门出身之猛将,支撑起兵员并不算多的右屯营,完全没问题。
其实房俊的话语尚未说尽,非但是军中武官绝大多数将会调任,就连右屯营的兵源结构,他亦打算进行改革,取消府兵轮番上值的制度,跟水师一样全部采取募兵的方式
对于房俊打算全部调离右屯营武官的做法,李承乾与李恪均表示支持,正如房俊所言,一支完全由寒门武官担当骨干的军队,不仅平素的幺蛾子少了许多,关键时刻的掌控度更是天壤之别。
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却不是谁都能做到,就算能做到,除去对功名权力并不上心的房俊之外,也没有人会去做
酒仍旧温着,三人低声交谈着,头顶冠盖的树荫遮挡住炽烈的阳光,斑驳的阴影之中凉风习习酒香阵阵,甚是惬意舒适。
聊了一阵,李承乾又提到齐王李佑。
“二郎勿要怪罪五弟,五弟固然平素行事跋扈了一些,但本质不坏。这一次虽然做法低劣,却也情有可原,毕竟他的背景与孤和三弟不同,对于钱财的贪念执着了一些前日五弟前来东宫赔罪,言道虽然心知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却是不敢去跟二郎你道歉,那小子怕你揍他无论如何,看在孤的面子上,二郎就莫要跟他计较了吧。”
在房俊面前,李承乾从来未曾将自己当做太子,一直都是将房俊视作良师益友,平等视之,然而近日却不得不为了李佑说情,有些以势压人的嫌疑,故而神情有些尴尬。
他本就是个性格偏软的厚道人
李恪亦在一旁敲边鼓“五弟这事儿的确做得不地道,论起赚钱之道,大唐上下谁不对二郎惊为天人区区一个赚钱的法子,若是他直言想要自己去做,二郎又岂会不答应五弟性子顽劣,平素耽于享乐花费颇巨,见到赚钱的法子自然见猎心喜,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徒惹人耻笑罢了,二郎休要与他一般见识。”
话说到这里,房俊如何还不明白
“和着今日这顿酒,居然鸿门宴来着”
“这说的哪里话孤虽然亦对五弟的做法恼火,可毕竟是手足兄弟,眼泪汪汪的求到孤面前,孤总不能不管吧二郎大人大量,好歹那也是你的小舅子不是”
李承乾有些尴尬,不得己只好将先前李佑为他准备的说辞说了出来
房俊淡然道“你哥儿俩这是串通一气吧行咧,既然太子与吴王殿下一起为李佑那小子说情,微臣若是仍旧不依不饶,岂不是不知抬举”
李恪连忙摆手“这叫什么话说到底,都是自家兄弟,不过是五弟年幼疏于管教,吾等让着他一些罢了。”
房俊瞅瞅李承乾,又瞅瞅李恪,忽而似笑非笑说道“可问题是谁告诉你们微臣那个超级市场的法子就一定会赚钱了”
李承乾与李恪尽皆一愣,李恪奇道“这法子本王也稍有耳闻,即胜在形式新颖又可以广揽天下各地特产,赚多赚少不一定,但赚钱想来没什么问题吧”
房俊呵呵一笑“这世上又哪里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呢”
很显然,当日李佑迫不及待的跑回家去李二陛下面前讨好卖乖,没有听到他后续对于超级市场隐患的说辞,而李承乾显然是因为出于对房俊赚钱之道的信任而忽略了。
那行吧,李佑你这小子不是想要耍无赖将哥们儿的“创意”据为己有么
那就给你这两位哥哥的面子,随便你吧。
只是希望到了陪得裤子都穿不起的时候,不要哭鼻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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