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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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
一班子人围着长条桌吃完晚饭之后, 小师弟搔搔头,欲言又止。
王春觉得他这样怪好笑的,喝了口茶, 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吧,不是从今天一回来就像跟我说吗犹犹豫豫到现在,我又不会吃了你。”
“真的吗那大师兄, 你可不准生气”
小师弟开心地搬了把凳子,做到王春身边, 还给他填了点茶。
之前两位师兄之间闹得很不愉快, 吵架吵得很凶,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大师兄听见那个名字都没有一点好脸色, 要不是今天看大师兄心情好, 他也是不太敢开口的。
他声音小了一点, 说道“其实今天,我在店里取戏服时碰见师兄和时小姐了”
王春喝茶的动作一顿。
他立刻惊觉起来,眯起双眼“他去那做什么”
难道是要复出了
嗓子真的能治好么
握住茶杯的手指不由得按紧了几分。
“大师兄, 你别生气, 师兄跟时小姐一同跟我解释了,师兄他并非是忘了师父的教诲, 攀附权贵不愿在唱戏了,而是他的嗓子一时半会好不了,还得依托时小姐找的大夫治疗, 等嗓子完全恢复了, 他就会复出,回来继续唱戏的”
小师弟晃了晃王春的胳膊“大师兄,到时候还让他回来吧,大家其实心里也都想着他呢, 咱们像从前一样,继续跟一家人似的,相互扶持,那多好呀”
让白逾明回来,重新占了他现在的位置么
那小子要是回来,还能留他的性命么
恐怕是连同着时浅渡一起,一点点找他算账,报复回来吧
王春脸色愈发不好看,恨不得当场把茶杯摔个粉碎。
他心道,他那师弟真是太幸运了,就算是走投无路,也有人愿意帮忙。
可他呢
他只有他自己
他只能靠自己给自己筹谋,其他的所有人
都希望白逾明能回来,重新占了他的位置
所有人都觉得,由白逾明做这戏班子的主角,而他只有当一个操心劳力的老妈子,支配管理班子里的大小琐事。
好在白逾明再怎么样,也就跟他一样,是个戏子罢了。
时家的人,也不会一直放任自家的女儿与一个戏子有太多的牵扯吧。
他缓缓地舒出一口气,状似无意地问“就算他不是为了攀附权贵,可他现在跟时家的女儿不明不白地混在一起,时家的人能让他在出来么”
“这个虽然到底怎么样我也说不好,可我瞧着时小姐对师兄像是真心的。时小姐说,以后会让师兄继续回来唱戏,她特别喜欢听师兄唱戏,不过也是,没有人会不喜欢师兄的戏吧”
小师弟年纪比他们两人都小,说不准那些情情爱爱的,所以不敢打包票。
他眼睛突然一亮,说道“对了大师兄,时小姐还跟我说,等以后他们结婚了,肯定会把请帖给我们递过来,还希望咱们都能过去庆贺呢”
时家大小姐的席,应该特别华丽热闹吧
想想就觉得特别期待
“什么他们还要结婚”
王春眉头拧紧,惊诧不已。
他还以为这俩人最多就是好那么一阵,至于结婚
大户人家的长女,跟个戏子结婚,怎么可能
小师弟点点头“是啊,时小姐说的可肯定了,我看不是作假。”
“”
王春轻笑一声。
白逾明啊白逾明,你怎么就那么好运
全天下的运气,都跑到你一个人身上了吧
“大师兄,你看起来怎么不太高兴”
王春回过神,略显阴郁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以他的性子,到了那种富贵人家,指不定要惹出多少祸,要被人怎么对待呢,更别说是回来跟咱们一块儿了。他回来的事,等哪天他真能回来了再说吧,现在一点儿准头都没有,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心思唱戏你往后也不用再给他说好话了”
说到“唱戏”两个字,他的用力握在椅子扶手上。
手背露出青筋。
如果白逾明真的医好了嗓子,回来唱戏了
会过来找他,跟他在同一个戏楼子里面对面地较量么
他绝对不能再输给白逾明
要是连一个坏过嗓子、断了练功这么长时间的人都比不过,他这么些年真是白唱了
“时小姐,我铺好了床,您要是困了,就休息吧。”
白逾明性子是天真了点,但不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低能儿。
他从小跟在师父身边,除去练功,就是帮着师父捏肩揉腿、再做些力所能及的琐事。
做这种活儿,利索的很。
时浅渡大大方方地坐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那人却一直站在离床边一米多的地方,没有动弹。
看不见人,但能从气氛中感觉到他的窘迫。
她冲人招招手“你还愣着什么刚兴冲冲跑进我房间的人不是你吗”
“那不一样,时小姐,我总觉得今天我要是上了您的床,就是跨过了个坎,别管做没做什么其他的,想要再回去,可就没有可能了。”
白逾明倒不算特别扭捏,说话也是大大方方的。
他习惯性地讲道理、讲礼貌,做事之前一直客客气气的。
时浅渡不由得笑出了声。
她逗弄道“呵,你说说,还想做什么其他的”
白逾明眨巴眨巴眼睛,赤红着耳朵无辜道“您别想逗弄我,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想,就是提醒您一句。”
“哎呀,还比以前学聪明了一点”
时浅渡摸索几下,关了灯。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行了,看不见了,这下你应该不害羞了吧”
“”
白逾明偷偷地揉了揉发红的耳朵。
他小声嘟哝“您别乱说。”
时小姐怎么知道他害羞了啊。
确实,房间一暗下来,他心里的压力还真没那么大了。
对方毕竟是富商之家的千金小姐,白逾明这一行,地位低下的同时,又能见到无数的纸醉金迷,所以,也更清楚自己的出身距离真正的达官显贵有多远。
说不紧张是假的。
他磨搓几下微微发颤的手指,在黑暗中换好了一套厚实的秋冬季居家服。
然后,小心翼翼地上了床铺。
刚坐上来,就有一直手臂缠住了他的腰,把他往里一带。
他没反抗,顺着这个力道扑到了对方的怀里。
面颊上一烫。
心脏扑通扑通,每一声都非常清晰。
好像寂静的黑夜中,只剩下他的呼吸和心跳声。
“时小姐,您这样未免太主动了。”
他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
自己的脸已经红成了一颗大苹果,说这话也不知道是埋怨还是娇嗔。
“你是嫌弃我主动,还是”时浅渡拉长声音,低声问,“怕我也对其他人这样”
白逾明抿抿唇“我就是有点没准备好。”
头一次跟个姑娘同床共枕,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未免
太突然了。
唔,好吧,他也怕时小姐对谁都这样。
果然啊,是个人都会期待,自己是唯一特殊的那一个。
“嗤。”
时浅渡被他逗笑。
怎么跟个黄花大闺男似的。
她轻吻了吻白逾明的唇,倚在他身边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休息吧。”
说完,她遍松开了圈在对方腰间的手,自己躺平在一边。
一点儿也不挨着他了。
白逾明一顿,紧张没了,反而莫名觉得怪落寞的。
时小姐就抱他一下,然后就睡觉去了
白天他在这儿告白的时候,时小姐还对他不止动手动脚了一次呢。
不应该吧。
他了解的时小姐,可不是这么老实的人。
黑暗中瞪了会儿眼,保持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
他藏不住话,压根没过几秒,便道“我是哪句话说错了,让您不高兴了吗”
时浅渡特别想笑,还偏偏得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您都不抱我了。”
白逾明的语调平直,没有刻意撒娇或者丧气。
可偏偏的,就是让人能从这短短几个字里,感觉到一股委屈和不满。
直球打过来,时浅渡终是没能认出笑意,把人往自己怀里拉扯。
谁能拒绝一个主动说要抱抱的人呢
或许是因为他始终怕伤害到对方、也对这位恩人有一股特殊的情感吧,白逾明在感情上不是特别主动,但给他一点儿力道,就特别听话地顺杆子往上爬。
腰间被人轻轻圈住,他感觉自己的快要开心得飞起来。
身上每一块肌肤、每一个地方都感觉到无比的欢愉,充斥着无法言说的喜悦。
他喜欢时小姐,就像从前被轻轻牵住手腕、被揉揉脑袋一样,此时只要无声地被时小姐搂在腰间,就感觉万分满足。
他忍不住在时浅渡耳边轻叹了一声。
“我好喜欢您啊。”
他的声音原本是清亮柔和型的,因嗓子坏掉而有些低哑,一声叹息像是诉尽了平生的苦和无限的眷恋,莫名让人觉得
涩气无比。
像是事后的喟叹。
嗓音与热气同时喷洒在耳畔,时浅渡被叹得心里一痒。
她滚了滚喉咙,去亲吻白逾明的嘴唇。
在被她撬开唇齿长驱直入的那一刻,白逾明往后退缩了一下,但很快地,便凭借本能小心翼翼地回应,最终化为热切。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在与人的亲吻中幻想着已经共度了一生。
那种,时小姐说的,听他唱戏、陪他回家的生活。
他好像已经完全沦陷其中。
回不去了。
时浅渡一手托住他的后颈,一手揽在腰间。
拇指往里蹭了一点儿。
又将将停住。
天知道她有多想在眼盲地时候胡乱探索一番。
像白逾明这种有话就说的直球选手,想必动了情时有些话会说得格外有趣吧
要不是他的嗓子
唔,其实哑着嗓子应该也很好听。
她在黑暗中沉默半晌,终于深吸一口气,离开那对柔软诱人的唇。
往下吻了吻,轻轻啄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嗯”
白逾明哼了一声,自己偏头到一边,细细地喘。
他手指抓在枕巾上,心中忍不住对接下来的事有所期待。
只是偷偷地期待。
那种心情很微妙。
他在纠结,如果时小姐继续的话他要不要拒绝。
喜欢是喜欢,可他总是怕对方会后悔。
后悔与他这样的戏子有过一段不算光彩的感情。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没轮到他多纠结一秒,身旁的人便自己离开了。
“早些休息吧。”时浅渡摸摸他的头。
脖颈间的温度消失,白逾明眨了眨眼睛,又一次有些失落。
他沉默几秒,问“您不继续”
时浅渡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着能回到戏台子上的,怎么忍心在他嗓子慢慢好转的时候,再弄得他废嗓子呢。
她没搂着人,怕自己总想动手动脚。
只嘴上不正不经地调戏了一句“嗯,怎么,你很想继续”
“”
白逾明干涩的喉咙滚了一下。
时小姐都不想,他怎么好意思说想呢。
好像他蹬鼻子上脸,刚上了时小姐的床,就暴露本性一样。
于是他忍住心里和身体上的浮躁,摇摇头“没有。”
他帮时浅渡盖了盖被子,温声道“您休息吧。”
时浅渡便心安理得得被他照顾着,舒舒服服躺在原处没有动静。
她呼吸一直很浅,又很均匀,听起来像是睡着了。
白逾明安静地在一旁躺了许久。
多年之中,除了师姐就是师妹,他很少接近其他女人。
被刚才那么一撩拨,有点动了情,始终不太适应。
他往时浅渡身边靠了一点,没有搂过去,只是偷偷牵住了她的手。
很温柔,很珍惜,生怕把她吵醒。
趁对方“听不见”,他用很低的声音实话实说地坦白道“其实我想。”
顿了顿,他又小声说一句“对不起,又骗了您。”,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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