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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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纾言以为, 自己住进主卧后,每天都会过得没羞没臊的,至少以时浅渡往日那不正不经的脾气秉性, 总少不了逗弄,让他应接不暇。
没想到, 她还挺有自制力的, 不该瞎动手的时候,最多抱抱他的腰,亲吻他几下。
一连几天, 从来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反倒是他有些蠢蠢欲动了。
现在是学生的寒假, 工作党们还没有休息。
时浅渡每天不去研究所, 但还是会在家远程做些非正式研究员需要做的工作。
用她的话说, 等本科毕业念了研究生, 三年都得待在研究所里做牛做马, 现在还是本科,就稍微饶她一命,让她过最后一个惬意点的寒假。
曾老没多说什么,要求她每天在家完成固定的工作, 也便随她了。
时浅渡上午做完了工作, 躺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伸了个懒腰。
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趟上拖鞋, 快步走到次卧,推门而入。
“老师,还在忙吗”
何纾言正背脊挺直地坐在书桌前写稿子。
电脑中播放着纯音乐,加热杯中散发出香醇的咖啡香。
她双臂圈住了男人的脖颈, 从后面探头看过去,在电脑屏幕上张望。
“老师,最近账号怎么样粉丝量涨势大好吧”
何纾言停下手上打字的动作“前几天出了一条爆款,最近涨了近两万的粉丝,很高兴。”
他借势摘下眼镜,拿起眼镜布,慢条斯理地擦了擦。
趁着低头,掩盖掉了唇畔的笑意。
对他来说,最近这一周真是双喜临门了,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嚯,确实厉害,您这算是渐渐步入正轨了。”
“是啊,昨天官方的人还问我,要不要做一场直播,现在网站针对直播有流量加持。”何纾言戴上眼镜,眉头轻蹙了蹙,“我不是很喜欢直播这种形式,在考虑拒绝,你看呢”
“嗯”时浅渡想了想,“不用急着拒绝,话别说太死嘛。”
她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下巴搭在何纾言的肩膀上,淘气地看他几眼。
“老师,您直播的话,还是只露手直播吧”
何纾言太了解她的小表情了,顿时觉得不妙“你这小丫头,又在想什么歪点子”
“我就是想”时浅渡舔舔唇,抚上男人的腰,“到时候您直播您的,我玩我的。”
“胡闹。”
何纾言老脸一红,伸手拍在她的手背上。
他推推镜框“那更不能直播了。”
时浅渡撇撇嘴唇“哎呀,开个玩笑嘛,老师怎么又凶我。”
她按住办公椅的扶手,一转圈,让老男人正面自己。
冲人伸出手,何纾言便听话地把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掌心。
“老师真乖。”她垂首轻吻这只修长漂亮、指节分明的手,“我怎么可能会在工作上给您捣乱呢最希望您工作有起色的人,莫过于我了。”
何纾言牵起唇角,偷笑得眉眼弯了弯。
他被手上的吻搞得心里发痒,中指一曲,轻轻地勾在时浅渡的掌心。
时浅渡眼中笑意更甚,却故作不知。
她拖住男人的脖颈往前,啄了啄他的唇。
“老师,大中午的,我饿了。”
“好吧。”
何纾言没好意思说自己想要,把稿子保存好,合上了电脑。
总觉得小丫头是故意看不懂他的暗示。
他一边收拾桌面一边说“台灯那个广告,今天品牌方把款打过来了,老师请你吃点好的吧,算是感谢你给我指了条明路。”
“这么爽快的品牌方确实挺少见。”时浅渡坐在床上,敲了敲柜子的门,“感谢就不用了,不过正好冰箱空了,老师不如跟我去小区拐角的超市,把冰箱填满吧。”
“没问题,包在老师身上。”
何纾言从柜子里拿出常穿的冬装,挂在椅背上。
然后看着时浅渡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出去。
“赶我走”
时浅渡揪住他的睡衣下摆,拉到自己面前,圈住了男人的腰。
她仰头看过去,还隔着睡衣,作势亲吻他的腰。
“您身上的每一寸我都看过摸过甚至是亲吻过您怎么还这么害羞啊”
何纾言眼下发烫“还不是怕你又动手动脚,又折腾到晚上。”
他其实是怕自己
仅仅是被看上几眼,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时浅渡手掌托住下巴,弯弯唇角,笑得灿烂“但是老师,您刚才勾我手心的时候,想的不就是这个吗”
“”
何纾言脸上“腾”的红了个透彻。
她果然明白他的暗示,就是故意不应而已。
他拎起时浅渡的衣领,直接把人丢了出去。
“出去等”
时浅渡被赶出门,也不生气,反而乐得更高兴了。
老男人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怪可爱的。
房间内窸窸窣窣片刻,何纾言换了件高领黑毛衣和黑色条纹休闲裤,外搭浅棕色的大衣。
见到时浅渡正打量自己,他略显拘束地拢了拢大衣,问“这样还好吗”
时浅渡笑了“很好看。”
何纾言也随着她的夸赞,露出笑容。
他身上总有一种温润儒雅的气质,有分寸,知进退。
尤其是浅浅笑起来时,轻轻柔柔的,似羽毛扫过心头,格外引人注目。
换上得体的衣裳,更显得一表人才。
别说能不能拿得出手,这都能大杀四方了。
时浅渡冲他伸出手,看他赧然地推推眼镜去开门,愈发愉悦。
多么体面温煦、得体有度的男人啊,高高瘦瘦,不与人接近,看起来那么有边界感,谁又能想得到,他在床上的时候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他睫毛沾上泪、红着眼眶,奶白的皮肤染成粉红,呜咽着说胡话的模样
只有她能看得见。
右手忽的一翻转。
她抓住了何纾言的手腕。
不待男人反应过来,左手顺势将刚打开的门“咚”的一声撞上。
她欺身而上,直接把人按在了玄关,抱住腰身,热切地亲吻上去。
何纾言睁大双眼,很快反应过来,故意偏头躲了过去。
他假正经道“别闹,要出门了。”
“躲什么呀。”时浅渡不依,诱拐似的不停地哄,“亲一下嘛,老师,老师您最好了。”
何纾言被哄得心软,最终还是纵容地同意了“真是的,我暗示你时,你就故意装看不懂;你想来时却不依不饶的唔”
时浅渡先是轻轻地柔软的唇,接着撬开男人的唇齿,温柔地与他纠缠在一起。
两人显然是契合的,她每次动作都叫何纾言沉溺其中,忍不住战栗。
“嗯”
不多时,何纾言推推她的肩膀,细喘着离开了她的唇。
他遮住半张脸“别,待会儿该出不了门了。”
时浅渡不由得笑,把脸埋在他颈窝,蹭了好几下。
老男人怎么这么合她的心意啊
“好吧,鉴于今天是您请客填充冰箱,就放您一马。走吧。”
她松开何纾言的腰,转而牵住他的手。
没走出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看向何纾言,颇为认真地提醒说“对了老师,过上一段时间,小区里可能会有些流言蜚语,您别担心,很快就能解决。”
流言蜚语
何纾言了然,毕竟,有关他的流言蜚语,也没什么别的可能了。
他是习惯了那些,就怕会对时浅渡产生影响。
“你怎么知道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我没事,您别担心,用不了寒假结束,事情就都能了结了。”
她掐指一算,杨鸣新经过上次的事,父母肯定把他看得更严格了,还会逼着他去见心理医生。
估计那小子得拖上几天才能脱离监视,背地里给何纾言使绊子。
澄清事情前,让子弹飞一会。
欲扬先抑,能让澄清来的更有力道。
中午时分,不少在校学生回家吃饭,小区里充斥着孩子们吵吵闹闹的声音和各家各户油烟机的嗡嗡声,也有香气从窗户流出,蔓延一路。
在小区里一走一过,就能闻出谁家炒了青椒、谁家炖了鱼。
他们小区外面,不用过马路,就有一家规模较大的连锁生活超市。
里面各种蔬菜水果、蛋奶粮油都时分丰富,小区里多数人家都习惯从这儿买生活用品。
正是回家做饭的时候,超市里人来人往,还有些是两人眼熟的街坊邻里。
何纾言友好地朝脸熟的邻居点头打招呼,对方却没回应,低头快步避开他离开了。
他有些奇怪,搔搔头,权当对方没看见自己。
“想吃什么水果”
推着购物车刚走进超市,就是一片水果。
何纾言知道时浅渡喜欢草莓,便率先拿了两小盆草莓放进车里。
他说“除了草莓,还吃什么菠萝葡萄”
时浅渡不管推车,就跟在他身边“好啊,都来一点儿吧。”
“哎,老头子,你看看这个是不是”
“还真是这个人”
“妈,妈,那个叔叔好像公众号上面的”
“别说了,咱们快点儿走吧。”
“但他骗了那个姐姐不能再让姐姐被骗了”
原本只是有几句窃窃私语,一个小姑娘推开了自己母亲的手臂,大喊出声。
这话一下子就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周围的人纷纷注视过来。
“内个男的,就是昨天公众号上面推送的那个强奸男学生的老师吧”
“还真是,没想到咱们小区里还住着这样的人”
“他好像又骗了个大学生,一边吃小姑娘的用小姑娘的,还背地里偷偷地骚扰以前的男学生”
“太恶劣了吧是他旁边那个姑娘吗”
“这种情况就应该物理阉割”
“这样人在咱们小区,以后千万别让乐乐放学后自己乱跑了,太危险了”
“小区不能把这种人赶出去吗咱家家户户都有孩子,多危险啊”
“可不是么看着老老实实地,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曾经其乐融融的社区环境,很轻易地就受到了影响。
这个小区是学区房,绝大多数家庭都有上小学或者中学的孩子,突然被告知,小区里住着一个有侵犯未成年人前科的强奸犯,没有任何一个家长会不担忧。
谁知道一个变态在出狱之后,还会做些什么可怕的事
孩子受到侵害,那就是一辈子的伤害啊。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全在为了孩子声讨。
谈话中充满了父母们的不安。
排山倒海般的声浪奇袭而来,好在何纾言得到过预防针,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即便如此,推着购物车的双手越握越紧。
完全逛不下去了。
这样的环境,任谁也没有心思。
尽管时浅渡提前说过小区的事情可以解决
他还是止不住的烦躁又愤懑。
他想,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究竟还要影响他到什么时候
一个跟时浅渡同单元的老奶奶拄着拐棍上前,拉着时浅渡的衣袖,说“你一个大学生别一直被蒙在鼓里,姑娘,你瞧瞧这个。”
时浅渡快速扫了老年机的屏幕一眼,锁定了“金乡圈”这个公众号名字。
这个公众号是附近几个小区的社区分享号,每天发布一些关于小区的新闻和最新动态,别管老人还是年轻人,绝大多数同小区的居民都关注了这个公众号。
“谢谢奶奶,不过我身边的人,我清”
这时,她的手腕被人握住。
何纾言直直地看她“我们回家,好吗”
他的手指在颤抖,说不好究竟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
“好,走吧。”
时浅渡把购物车甩到一旁,揽住何纾言的腰,捂住他的耳朵,带他冲破了居民的声讨重围。
她厉声呵道“都让开那篇公众号上有些内容已经涉嫌造谣,都慎言”
“哎呀,你这个大学生怎么还不听劝呢”
“读书读傻了吧”
时浅渡带人一路回到了小区里,来来往往的行人们不同于逛超市的顾客,全都步履匆忙,只偶尔有人多看他们两眼。
她眉头拧着,脸上已经露出了明显的不悦。
出门前刚说起这事,结果刚出门几分钟就被堵回来了
她连东西都没来得及买,太可恶了。
不爽的心情,在杨鸣新从单元门前跳出来堵住两人的路时,飙升到了顶峰。
眼下青黑的青年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至少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他扯扯嘴角“何纾言,老子送你的大礼收到了”
时浅渡轻蔑地挑了下眉头“杨鸣新你真行,都摸到这儿来了”
“你一边去,老子今天没什么话跟你说”
杨鸣新身边的保镖越来越多,又是看医生又是吃药,他好不容易才从家里的严防死守中跑出来。
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父母的人带回去,所以时间紧急。
他神色狠厉地看向何纾言,气势汹汹,一字一顿地恶狠狠道“何纾言,你不要以为我会怕你那种小把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最好马上给老子我把恶作剧停下来,再好好赔礼道歉,求老子绕了你,不然,哼哼我跟你说,今天的只是开场戏,老子让你在帝都城里待不下去时浅渡也会身败名裂,跟你那时候一样”
前面那么多话,何纾言全都不放在心上。
听到杨鸣新提起时浅渡,他眉角一抽,眼底顿时冒出怒意。
“呵,你从前污蔑我成这样,这次又要污蔑我什么又要污蔑时浅渡什么”他上前一步,猛地抓住了杨鸣新的衣领,“你除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会什么”
杨鸣新脑海里闪过几幕黑影站在床头的场景,肩膀一抖,背脊上顿时全是冷汗。
他的记忆和身体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被恐惧逼得精神都要崩溃了。
也就是现在明日当空,才不至于显得太过紧张。
他也反手抓住何纾言的衣领“你他妈装什么装,难道夜里那个黑影不是你找人装神弄鬼的吗是诅咒还是什么玩意要说下三滥,还是你更下三滥一点吧”
“我哪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杨鸣新,你故意找茬也要有个限度”
何纾言松开杨鸣新的衣领,狠狠地推了一把。
他平复几秒钟情绪,拍了拍被抓出了褶皱的大衣。
镜片后的双眼里埋藏着滔天怒意。
杨鸣新自诩是了解何纾言的。
正因为如此,看到他脸上认真的表情,有些懵。
看起来,他是真的不知情。
难道真的不是何纾言在背后搞鬼
时浅渡把自家老男人往后挡了挡,亲昵地揽住了他的腰。
她轻嗤一声“杨鸣新,你说的那种伪科学未免太可笑了吧,少在我面前逼逼赖赖了。”
“伪科学哈,是,你学物理你了不起,老子懒得跟你校正,屁不懂一个。”
杨鸣新啐了一口,脑子嗡嗡地响,扫过时浅渡挽在何纾言腰间的手。
这两个人,亲密无间,动作中全是信任和依赖。
他的呼吸节奏顿时有所改变。
慢慢地抬头,视线在何纾言脸上晃了晃。
何纾言还是那个何纾言。
高挑,清瘦,带着椭圆边框的眼镜,半长的刘海搭在额前。
那么温雅,笑起来很有亲切感,举手投足间却有淡淡的疏离,无形间与人拉开了距离。
所有人都很喜欢何纾言。
他也一样。
那时候,不,不止是那时候。
只要是见到何纾言的时候,他一直想得到他。
但总是被教育一通,拒绝得很透彻。
可他妈的,这个男人现在却被时浅渡抱在怀里
那么温顺地,乖巧地,听话地,靠在一个小女生的怀里
这叫他怎么才能不愤怒
“时浅渡,你贱不贱啊,你他妈的就那么喜欢别人用过的破烂吗”杨鸣新心头的愤恨愈发遮掩不住,脏话噼里啪啦地从嘴里蹦出来,“他那时候求着老子草他,早就让我给了你知道吗你就那么喜欢接盘啊,还是喜欢双插头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把没有的事说得跟真的一样,炫耀一般大肆笑出声音。
仿佛这么说,他能给自己赚回些面子,顺便破坏了两人的感情和信任基础。
何纾言心中一紧“你少胡说我跟你压根就没有什么”
他不安地低头看向时浅渡,想借此机会把压在心底的所有事都说出来。
不等他开口,背脊上传来温柔的触感,安慰地轻拍了拍。
时浅渡安静地听杨鸣新把疯话说完,唇角翘了翘。
她扬头,暧昧而熟练地吻吻何纾言的唇,避而不谈杨鸣新说过的问题。
她只歪头笑问“杨鸣新,你知道你第一次给他发短信的那天晚上,他为什么没去酒店吗”
杨鸣新瞳孔猛缩。
他知道自己不会想听这个答案的,立刻大喝出声。
“草,时浅渡你他妈别说了”
时浅渡轻哼,非但没停下,脸上的笑容还愈发得意。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个谎。
“因为老师那天晚上在我床上啊。”
何纾言脑子乱成麻团住嘴 a
“老师他啊”
时浅渡的占有欲爬升上来,就跟个幼稚的小孩似的,非要把人给气得半死方可罢休。
她的话是说给杨鸣新听的,却也故意埋在何纾言耳畔开口。
“晚上与我缠绵悱恻”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几乎一字一顿,沙哑的嗓音都要拉出丝来。
与此同时,手指一寸寸地抚过男人的背脊,最终落在腰间,轻轻地揉了揉。
“呜”
极具诱惑的低哑嗓音响起,一呼一吸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朵上。
何纾言抑制不住地回想起许多缠绵悱恻的画面,脸上很快飞起红霞,眼角都染上了粉红。
他双腿有些软,身子不再站得笔直,轻轻地倚在了时浅渡身上。
一只手伸到后面,拧了下她的手背。
他不满地嗔了一眼,小声提醒道“差不多得了。”
时浅渡继续调侃“哎呀,我家老师害羞了。”
“你、你们这”
杨鸣新被眼前的情形刺激的够呛,气血上涌,愤怒得满脸通红。
他作势要上前厮打成一团“你们这对狗男女”
“哎刚才那个是不是儿子的声音”楼房的另一面传来了充满惊喜和焦急的女声,“快快快过去看看,是不是儿子在那边,你们快去找找”
杨鸣新一惊,他才不想去看什么心理医生呢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心理和精神上的问题,都是那些警察保镖太没用了才会不相信他的话
他不要回家,他肯定能找到解决晚上那个黑影的办法
“何纾言,你等着,等我解决了手头的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面目狰狞地留下狠话,因为一个来月没睡过好觉,眼球有些突出,看起来尤其可怖。
说完,趁着家里雇的保镖还没找过来,飞快地窜跑了。
随着他离开,何纾言缓缓地松了口气。
他推了推镜框“对不起啊,总是因为我的事让你受到影响。”
他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因为他的“罪行”,而向时浅渡道歉了。
有时候他想,人家小姑娘可能都要听腻了。
今天还有杨鸣新对他的攀咬和污蔑,说得跟他真的跟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似的。
纯粹的就是胡言乱语啊
希望时浅渡能相信他,不要当真。
“别道歉了,很快就不再是问题了。”
时浅渡笑了笑,安慰地摸摸何纾言的头发。
接着,毫无芥蒂地牵起他的手。
反而是何纾言的手指不安地颤抖了几下。
他总觉得,小姑娘的反应太平淡了。
平淡得让他害怕。
杨鸣新在时,她不是还有些吃醋的意味么。
现在怎么什么话也不说了
莫非是信了杨鸣新的话,觉得他不干净了
何纾言忐忑地跟在时浅渡后面走上电梯,看着她不算宽厚,却让人无比安心的背影。
三番几次的,很想拥过去。
很想就此跟她把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都说出来。
想告诉时浅渡,他有多么喜欢她依赖她。
只因他们在电梯间里,才克制住自身,没有在外面做出什么不体面的出格举动。
于是,一路无言。
手指按在电子锁上。
“叮铃”
防盗门打开,两人前后脚地走进家门。
何纾言没有脱外套,张开双臂,从时浅渡身后拥了过去。
把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紧紧地拥在怀里,下巴垫在她的颈窝处。
他声音闷闷的“你生气了吗”
“您怎么会这么想”
时浅渡没动,安安静静被他抱着。
享受一下老男人的撒娇。
“老师跟杨鸣新什么都没有过,那些全是他的污蔑,我没被他碰过,真的。”
何纾言偏头,轻轻地蹭蹭她的脖颈。
长睫呼扇时扫过皮肤,时浅渡能感觉到微微的湿润。
“我没强奸他,是他主动跟我示好,每次我都认真拒绝了,还努力规劝过他了,可是他反而倒打一耙,说是我骚扰他强奸了他。”
“我一直不敢跟你坦白,因为我以前跟人说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人相信我。”
“真的,我没有一句话是假话,你能信我吗”
老男人在发抖。
因为又一次说出了从未有人相信过的真相,他害怕这次的结果跟从前一样。
而且这次,听他诉说的,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他不解释,怕失去对方;
他解释,也怕失去。
他期期艾艾地等待着时浅渡的回应。
时浅渡回过身,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我当然相信您了。”
她搂住男人的腰身和背脊,轻柔地抚了抚。
“我知道老师是被污蔑的,这么多年一定很难受吧您放心吧,所有问题很快都能解决了。”
何纾言做好了不被相信的准备、做好了解释很多的准备
却完全没料到是眼下的情况。
他微怔“你早就知道”
时浅渡没说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而是打了个掩护。
她眉眼弯弯“是啊,老师上次喝醉的时候,拉着我哭诉了很久呢。”
“”
喝醉那次,他,拉着时浅渡哭诉很久
何纾言大脑蒙胀,石头坠入湖面,一地泛起了涟漪。
久远的记忆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翻涌上来一点儿。
他记得,自己是做梦跟时浅渡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然后时浅渡主动亲吻了他啊
她还在他的耳畔留下了一句喑哑的“我想要您”。
他现在都能回忆起这句话的声音和语气,传到耳朵里,让他顿时身心滚烫。
难道,这些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是吗
所以,第二天他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小姑娘才会很生气,不仅故意恶劣地逗弄他亲了他,还把他逼到次卧的墙角给直接那啥了。
那天他半推半就地就范之后,失魂落魄了一阵子,以为她就是一时兴起玩弄自己一番。
没想到,这是故意报复他醉酒忘事
终于想通顺了事情前因后果,又记起了很多带颜色的小细节,何纾言的脸胀得红扑扑的。
他伸手捂住了嘴巴“我一直以为那是梦,也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了,只记得”
说话间,视线往时浅渡的唇上一扫。
“只记得什么”
时浅渡往前凑了一点儿,调戏地笑看他。
老男人很含蓄,害羞的时候喜欢瞥向一旁。
明明脸上白净的皮肤已经染上不正常的绯色,眼底发烫,氤氲出薄薄的水雾,但心里觉得自己是个年岁不小的大人,便非要强撑,装得一副淡定模样。
那假意泰然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愈发想逗弄人“嗯”
“”
何纾言怪不好意思的。
他垂头,顶着绯红的面庞,亲吻小姑娘的薄唇。
“只记得这个。”
“是吗只记得这个啊”
时浅渡以双臂揽住了何纾言的脖颈,扬头吻他。
两人的唇舌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截断了通畅的呼吸。
已经这样亲吻无数次了,何纾言还像是第一次亲吻一样兴奋,被小姑娘怼在玄关,背脊靠在不平整的柜子上,揽住对方的腰,沉溺于她的温柔和掠夺。
小姑娘离开了他的唇,沉重的大脑中获得了新鲜的空气。
他恋恋不舍地收回讨吻的舌。
在灼热的呼吸声中,他模模糊糊道“还记得”
“还有什么”
似是被勾引着往前走,他冲动得险些脱口而出。
话被理智压住,何纾言细喘着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张了张口,又很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他垂首,把发烫的脸埋在时浅渡的颈窝,再开口时,声音闷闷的发涩。
“还记得你在我耳边说想要我。”
他又一次回想起小姑娘说这话时的嗓音和语调,腹部一紧。
那感觉就像是她深切地需要着他,深切地喜欢着他。
“下次”
他小心地吻吻时浅渡的脖颈,一边亲吻一边哑声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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