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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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纾言被遮住双眼, 没有反抗,而是转身,顺势扎进了时浅渡的怀里。
他抱过去的动作非常熟练, 充满了依恋之感。
“谢谢, 老师觉得, 这辈子大概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礼物了。”
他声音平静,没有显得很激动。
可眼角睫毛都染上了水光, 蹭在她的身上。
湿漉漉的。
“老师怎么这么容易满足啊。”
时浅渡很喜欢老男人投怀送抱,手臂用力, 把人搂得更紧了。
体温透过衣裳传过来,温热一片。
她这个角度看不见手机,便伸手摸索过去, 锁定了屏幕。
杨鸣新直播道歉的声音立刻被掐灭了。
房间陷入了安静。
这下,何纾言喉咙里低低的啜泣声就变得明晰了起来。
抽抽噎噎的,有点儿水声。
声音不大, 但一直断断续续,没有停下。
大概是有太多的压抑情绪积攒在心里了,一直得不到解放, 便越积越深。
如今, 终于被一个道歉、一个澄清, 嚯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过去遭受的一切屈辱、委屈
都能通过这种方式,从心头发泄出来。
老男人年龄摆在这儿, 早就不会像年轻人一样放声大哭了。
就连释放地哭泣时, 都显得很内敛。
就不言不语地靠在她的肩头, 不停地掉眼泪。
瘦削的肩膀轻轻抖动。
时断时续的啜泣声落在耳畔,时浅渡听得直心疼。
这个心里抗事儿却从来不说的老男人啊
她把人抱紧了。
嘴唇轻轻地亲吻在他的额角、发际、下颚、脖颈等地方。
不带情欲,只是安慰地亲吻他, 安抚他的情绪。
“想哭就哭吧,老师永远可以在我面前掉眼泪撒娇哦。”
她总是这样,安慰的同时,话语里也不忘带着一点儿调侃的意味。
手指抚在男人结实的背脊上,给他力量,让他安心。
何纾言咬咬嘴唇,从抽噎中找出间隙,蹭了蹭湿润的眼角。
他嗓音沙沙地说“就知道逗弄老师。”
时浅渡低低地笑了一声,叹息着吻向他的唇。
他很配合,主动张开口,探出柔软湿濡的舌与她触碰、舔舐。
依然没有旺盛的欲念。
相互取暖、相互安慰一般,以唇齿相依。
他在从他爱的人身上汲取力量与宽慰。
温柔而缠绵。
何纾言的眼泪,在漫长的亲吻中渐渐地止住了。
小姑娘一定是懂得他的心思,所以亲吻那么长时间,也没有在他身上动手动脚。
那双柔软却有力的手一直揽在他的腰间与背脊上,是温热的。
太令人安心了。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总是能在时浅渡身上有这种感觉。
那种,不管什么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有她在,便一切安好的感觉。
从前,他总是被动地承受,享受被她触碰、被她占有、被她温柔对待的愉悦。
他几乎不主动开始、也不主动停下。
这回,他大胆了些,率先停下了亲吻。
小姑娘顾及他的情绪,顺着他的动作也跟着停下了。
鼻尖触碰在一起,轻轻地摩擦。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这次的亲吻太温柔了,一点儿也不会激烈。
他都没有太喘息,分开后气息均匀。
目光变得愈发缱绻,缠绕在眼前的年轻女孩身上。
他觉得,他的心动根本没法用任何语言去描述。
他没法说明,他有多喜欢她,有多爱她。
便只能用行动,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他扬头,又吻了上去。
他在时浅渡的薄唇上,先是描绘她的唇线,接着一次又一次地舔吮。
动作温柔到了极致。
每亲吻一次,他便在心里说一次。
我爱你。
我永远爱你。
时浅渡对于老男人少有的主动非常享受,就躺平着,任凭他窝在自己身上,一遍又一遍地缠绵亲吻过来,无声地诉说他内心炽热的情感。
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与她索取抚慰。
双手揽住他的脖颈,拇指轻轻地抚弄在他的耳后。
口中的口气被他夺取,渐渐的,气息有些不均匀。
快要被这老男人撩拨得受不了了。
她掐了掐何纾言的脖颈,细喘着笑道“老师,别亲了。”
何纾言闻言,动作顿了顿,嘴唇离开她的一寸。
下一刻,他垂下眼眸。
再次低头,轻碰了碰。
只不过,这次没有再用舌深入,就在表面吻了吻她的薄唇。
他是很尊重时浅渡的意愿的,也愿意听她的话。
更重要的是
他也得念及自己的身体。
小姑娘的眼眸已经暗下来了,宠溺的笑意里,掩埋着侵略性的念头。
他懂得这个眼神,代表她十分渴望他。
就那么想跟他做点什么啊
他还没有刻意撩拨呢。
想到时浅渡这么抗拒不住他的亲吻,这么容易就能被他吸引,说不兴奋是假的。
可惜几个小时前,他们才缠绵了一夜,把他自己弄得身上酸痛,现在可经不得折腾了。
他没再继续做什么,而是窝在时浅渡身上。
双臂亲昵无间地抱住她的身子,安静地赖着她。
他故意取笑道“年轻人就是火气旺盛。”
时浅渡不甘示弱“老年人就是肾虚。”
好像她说的更狠一点儿。
“”
何纾言被说得脸有点挂不住,不由得嗔瞪过去。
别管是不是真虚,总没有人愿意听这个吧。
他在时浅渡腰上掐了一下,声音严肃了些“你小小年纪别总是胡扯,除了那些猥琐男,有谁成天把肾虚挂嘴边上。”
“老师生气了”时浅渡蹭蹭他的脖颈,“您不虚,是我火气旺,好不啦”
她感慨般叹了一声,又宠溺地摇摇头,似逗弄似轻哄。
“但我只对我家老师火气旺盛。”
何纾言一下子就被哄得又泡到蜜罐里去了。
他红着脸,把脑袋埋在时浅渡身上,双臂圈住她的腰。
“让老师多抱一会儿。”
时浅渡没有应声,沉默地摸摸他的头,摸摸他的脖颈。
房间里除了两人淡淡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静谧又温馨,爱意无言地涌动。
他们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情感。
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们是相爱的,那么依恋着对方。
何纾言瞌上双眼。
他想,能有一刻真真切切地被她喜欢,被她的爱意牵缠
真是太幸福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浪费时间也这么让人高兴
两人什么都不做,没有亲吻,没有,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
就只是安静地拥在一起,便愉悦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一阵柔和的钢琴声。
是何纾言的微信电话铃声。
但他依然窝在原地没有动,跟睡着了似的,呼吸均匀。
时浅渡捏捏他的后颈,提醒了一句。
“老师,有您的电话。”
何纾言这才闻言动了动身子,在她怀里蹭了两下。
他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兴致不高“老师不想动。”
老男人撒起娇来怎么这么娇啊。
难道接个电话的事,还要她哄着去吗
时浅渡觉得好笑,把他的短发揉的一团乱。
她低声哄道“老师,您总不能一直赖在我身上吧”
“”
何纾言避开眼。
如果可以的话也不是不行。
他反而很想一直赖下去。
他缓缓吸了口气,终于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直起身子,推了推镜框。
从床头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以前同事的打来的。
同事,也就是过去在同一所高中教书的老师。
当年出事的时候,很多人都把他的联系方式删除了,就算没删除,也是躺列了。
总之从出事到现在出狱,没有任何一个同事联系过他。
直到现在。
这应该是看到了杨鸣新的微博直播,所以开始“可怜他”,或者“感到内疚”了
他不需要。
既然断了联系,那便断了吧。
于是他没有接通这出电话,而是直接挂断了。
时浅渡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
她笑道“不接”
“嗯,以前的同事,不接了。”
何纾言说完,把手机放在一旁。
他没再躺下休息,而是正式起床,打算去洗漱。
手机又响了一下。
刚才打来电话的人,发了条消息。
纾言,我们都在热搜上看到杨鸣新的事了,现在在网上发酵的挺厉害的,学校和教育局也都看见了,上面很重视,已经紧急发声明说要重新调查那件事了,学校领导想跟你联系一下,表示表示慰问,顺便问一些问题,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你是不是换手机号了不然给我个手机号吧,行吗
何纾言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尽管知道这件事闹得大,他必然得面对司法部门的一些询问,但他不想太过影响自己的生活。
最好能减少一些打扰。
调查事件有政府部门呢,跟学校没什么说的。
他本来不想再重新跟学校打交道,但转念一想
他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发了过去。
除去一串数字,没有任何寒暄客套。
他不需要了。
时浅渡没说什么,只在一旁看着他。
老男人早就是个经过事的成年人了,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
她没必要、也不愿意过多地对他“指指点点”。
“一会儿跟学校联系”
“嗯。”何纾言点点头,“当年我是被辞退的,学校想要慰问我,总归会在社会大众面前做做样子,肯定会有金钱方面的补偿,还有那年的奖金绩效也没发给我呢。”
他声音不大,但挺认真的,没有玩笑的意思掺杂在里面。
他寻思,他活活忍受了那么多,有什么不好意思接受慰问补偿的
反正他不会清高到不接受,那些是他应得的。
时浅渡不由得想笑,但又觉得心酸。
她也起身,坐在床边。
从何纾言身后揽住了他的腰。
她不想让老男人回想起以前、沉浸在以前的痛苦中。
于是喜滋滋道“那我们家岂不是可以小小地富裕一下了。”
何纾言顿了顿,被“我们家”三个字说得心头微动。
如果真的能跟小姑娘组成一个家的话
他恐怕做梦都要笑醒了。
多半是她随口一说吧。
她才不过21岁,待到明年生日,才满22周岁呢。
还没大学毕业的年纪,谁会想到结婚成家啊。
跟他这么一个
三十好几的老男人结婚。
即便身上没有污点,他依然觉得自己配不上时浅渡。
或者说,世界上大概没有多少人能配得上她。
于是他没做出什么明显的反应,就轻轻点了点头“嗯,除了学校会有一定慰问补偿,法院误判也会给我这五年的抚慰金和精神赔偿之类的,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应该也不会少了。”
至少比他现在的收入多,是一笔可观的进账了。
没等人回话,他冲着时浅渡“嘘”了一下。
手机上,有人打来电话了。
估计是学校领导。
他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还打开了扩音器,谈话内容并不打算对时浅渡隐瞒。
“喂,你好。”
“你好你好,何纾言是吗我是城北一中的张暮景,你的老校长啊。”
听筒里传出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听声音估摸着,校长应该有快六十岁了。
约莫是身体不太好,他说话间隙中,还轻轻咳嗽几声。
“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这几年你真是受苦了,我作为校长,心里很遗憾也很内疚啊,当时你们双方都没有拿出铁证,僵持不下,我没能代表学校做些什么。”
“杨鸣新的直播事件闹得很大,我听老师们说,现在微博热搜里,前二十条里有十五条都是杨鸣新道歉的各种事,你的事更是在热搜第一名,各种细节都被网友们翻出来了,有支持你的就会有讨厌你的,你最近一定要注意个人安全什么的。”
“因为误判的事不是小事,法院和检察院都会成立专门的调查小组,重新进行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从法律上还给你一个清白了。”
“当年啊,学校是经会议统一决定,在法院判决之前就开除你的,对你很不公平,学校肯定会为你做出相应的补偿,也会在官方账号上公开表达歉意。教育局那边,我知道他们已经在着手恢复你的教资了,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你以前就是咱们一中最好的物理老师之一,不然还回来上课关于条件待遇,都好说,咱们可以见了面之后再一起商量,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些话,何纾言心中多少都有些安慰。
熬了好几年到了现在,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了吧。
他情绪平平,温声说道“校长,当年在舆论重压下,学校在法院判决之前就开除我这件事,我在理智上是可以理解的,但学校这么做,不管法院还是普通大众网友们,都觉得学校是知道了什么,觉得真的是我做错了,才会把我开除的,从结果上,确确实实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和影响,所以道歉和补偿,我都会接受的,但复职的事就算了,我以后,不想回学校当老师了。”
“喔这样啊。”
校长大概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干脆,稍微有点发怔。
要知道,他们学校是市重点,教师的福利待遇方面,在整个帝都也是能排得上名号的。
而何纾言,想来出狱后不会有太好的工作,竟然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的吗
他沉吟片刻,还是说道“回不回来,都看你自己的选择,不过你也不用这么快就拒绝,可以思考思考再说。”
“不用了,校长,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何纾言说完,目光下意识地瞥了眼时浅渡,又快速收回视线。
他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轻声说“我也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后悔,但至少现在,我确认我不会回学校工作,谢谢您的邀请。”
校长了然,点点头“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再说什么了,凭你的讲课水平,就算有几年不做老师,日后也能找到还不错的工作吧,我一个老头子就不瞎指指点点的了。”
“嗯,那校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何纾言很快就挂了电话。
再看看手机,微信里已经有几个人发过来的消息,还有以前删除他的人,又想把好友加回来。
有的开头就是道歉,说什么误会了;有的则是有些惋惜可怜,叹他太惨了。
一些因为他“犯罪”而一直没搭理他的亲戚,也重新发来了问候和关心。
对不起,之前你怎么解释都没有相信你的话
你的事大姨听说了,这几年真是苦了你了,你那学生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刚才看见热搜了,你这也太惨了吧最近过的还好吗
看吧,之前说他不是个东西的人,现在反过来了。
可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见了只会觉得好笑。
于是干脆不理这些,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不看消息,不回电话。
他觉得一点儿必要都没有。
时浅渡一直搂着他的腰,看他的这些举动。
“老师这么干脆,确定想好了”
“嗯,其实早就想好了。”何纾言笑了笑,轻声说道,“我以前也幻想过自己哪天沉冤昭雪,料到这些人会有各种态度的转变,那时候就已经想过了,不再跟他们有太多的联系,我想重新开始。”
他把黑屏了的手机丢在床上,垂眸望着时浅渡。
喉结微动,滚了一滚。
“跟你一起。”
老男人又跟她告白。
时浅渡脸上浮出笑意,显然十分开心。
她又在男人的脖颈后面捏了捏。
“去洗漱吧,我去买点早点,犒劳我家老师晚上的热情。”
何纾言被她一提醒,就想起自己那纠缠不休的劲儿,老脸发红。
他嗔瞪道“又不正经,说得跟你不喜欢似的。”
“哪有。”时浅渡嘿嘿地低笑,起身搂住他的脖颈又亲了两下,“就是太喜欢了,所以才要犒劳您啊。”
何纾言挺害臊的。
他偶尔觉得,自己跟年轻人之间还是有代沟。
小姑娘他们这代年轻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他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你喜欢就好。”
说完,蹭蹭发烫的脸颊。
“老师去洗漱了,你要不睡一会儿吧。”
时浅渡一宿没睡了,就在何纾言没醒来的时候,半睡半醒地眯了一会儿。
被这么一说,还真有些累了。
不过,今天杨鸣新的事才爆出来,估计会有很多热闹可看。
她才不想错过这些呢,至少要看看后续的发展,才能睡得更香。
“我不睡了,等看完好戏再说。”
时浅渡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顺手在男人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换他嗔瞪一眼。
她不正经地笑“别瞪了嘛,不然我让老师拍回来”
说着,她还转了个身。
没想到,下一秒,屁股上被人拍了一下。
“”
她立刻转身,眉头高高地挑起来。
何纾言这个含蓄得要死的老男人,竟然真真的上手
“老师,您学坏了。”
何纾言好像也找到了“逗弄人”“调戏人”的乐趣,唇角弯弯,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掩了掩笑意“跟你在一块儿,任谁都得学坏了吧”
他停顿片刻,还补充了一句“再说,又不是没碰过。”
话音还没落下,他就红着耳朵转身逃跑了。
“”
真是学坏了。
这平时不都是她用来调戏何纾言的话吗
时浅渡有一瞬的不爽,真想立刻把老男人按在卫生间里欺负欺负。
却又懒洋洋地笑了笑,没有真的动作。
算了,今天何纾言沉冤得雪,他开心,就纵着点儿吧。
自家的老男人,还是自己宠着好了。
趁着何纾言洗漱,时浅渡出门去买了趟早餐。
回家的时候,何纾言正在做手冲咖啡。
房间里全是浓郁的咖啡香气,舒服得沁人心脾。
听见门响,他抬眼“回来了。”
“老师真贴心,知道我睡的少,就主动准备咖啡。”
时浅渡把早餐放在餐桌上,打开袋子,一样一样地拿出来。
接过男人递来的咖啡,闭上双眼嗅了一下。
继而,她笑道“好香啊,像老师昨晚一样香香。”
说到“好香啊”的时候,何纾言脸上明显要溢出笑意。
而听到后续的话,他嘴角“刷”地落下去了。
“再胡说。”
他羞得耳根红了。
一般,他越是害羞,就越喜欢拿出“老师”“长辈”的架子呵斥她。
果然,老男人再是学坏了,也还是频频被她逗弄得面红耳赤啊。
时浅渡浅浅喝了一小口咖啡,美滋滋地转移了话题。
“出去等餐的时候,我刷了刷热搜,可热闹了。”
今天年末,12月31日,明天就是一年初始。
微博热搜排行榜上,一眼看过去,就没几件喜事。
50条热搜排行,被杨家相关的事占了大半。
点进来之前,我实在没想到,世界上真能有人这么无法无天
他还是个孩子啊,所以千万别放过他
这种人就是个畜生
法律如果不能公正,那还有什么意义
呵,有钱能使鬼推磨真是只要有钱,干什么都没事
害怕了,法院是怎么搞的一个无辜老师背负骂名、耽误五年大好时光
查了一下,那个老师学历贼他妈牛,一个高知都能被有钱人搞成这样呵呵
杨氏旗下的公司有多黑,还有人不知道吗
有不少人都趁着这次热度大,开始在网上揭露集团中的一些黑暗面;又或者是借何纾言的事件,在网上用舆论,希望给自己的不公平待遇博得些关注,妄图解决事情。
而杨鸣新的直播视频更是广为流传,无数营销号都录屏转发,热度极高。
尤其是他在说到何纾言的时候。
哭得太惨了,歉意真挚得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
时浅渡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真挚地道歉。
本来还想着,如果这人死不悔改,就想法子给他弄到精神病院里去。
然后日日像从前一样折磨,让他体会体会生不如死的感觉。
久而久之,就用不着别人错怪他“自杀”了。
他自己肯定会绷不住选择自杀的。
现在看来,既然他这么诚信地道歉,也有些悔过之意了
那就不用她亲自下什么狠手了。
就让法律给他做过的事情一一定罪,让他该坐牢坐牢就完事了。
就他现在的状态来看,让他从“精神病免于坐牢”和“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这两者之间选择,八成会选择后者吧,他没法接受自己为了脱罪而被“确诊精神病”。
且闹到这个地步,网友们会认同他被医生开具的精神病证明吗
至于他父母,集团的事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杨鸣新犯事不少,坐牢预定了,也让他尝尝坐牢的滋味;杨家公司股票暴跌,蒸发十几亿,很多合作都吹了;还有那些在老师性侵案中推波助澜了的人一个都别想跑掉。”
时浅渡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口咖啡。
说起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时,唇角弯弯,似乎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她喉咙里哼出愉悦的调子“这份新年大礼,他们应该会很喜欢吧”
都说新年的第一天,奠定了一整年的基调。
就这些热搜,没个两三天干净不了,那这些人就准备好迎接今年的厄运吧。
何纾言瞧着她微笑的模样,心底莫名打了个颤。
他不动声色地蹭蹭唇角,把杯子握在手心。
“如果以后”
他不知道时浅渡是用了什么方法,把杨鸣新弄得精神崩溃,并且主动在微博上直播道歉的。时浅渡不说,他也不会主动去问,给对方留有空间。
他只知道在开年的前一天,网上炸下一颗惊雷,搅弄风云。
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这场风波中受到巨大的影响,不知道杨鸣新一家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他突然有些恐惧。
不是因为时浅渡引起这么大波澜,有些人做错了事受到惩罚是应该的。
他觉得时浅渡做的本质上没有任何问题。
他只是在想,如果她有一天对他不感兴趣了
即便她单方面宣布分开,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和挽回的余地吧。
就只能灰溜溜地被她丢掉。
他难以想象,真到了那么一天,自己会是个什么心情。
是不是陷入崩溃,几乎等同于第二次没入地狱。
他不知道。
“如果以后,有人对你没完没了地死缠烂打”他垂首,掩饰掉眼底失落的神色,“你是不是会觉得很烦,也会这样下狠手,绝不留情”
时浅渡看出老男人暗戳戳的担心以后,很想笑,也有些生气。
什么嘛,是她对何纾言还不够好吗
这人,真的感觉不到,她是喜欢他的么。
她故作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板着脸点头“嗯,当然了。”
“”
何纾言心里凉了大半,难言的苦闷无声地蔓延。
他沉默地喝两口水,压压苦涩。
“这样啊。”
时浅渡拖着下巴,懒洋洋地笑道“是啊,不然我怕老师会生气吃醋,晚上不让我抱着睡怎么办”
“嗯”
何纾言讶异地抬头。
被撩得心里直跳。
时浅渡唇角的笑意扩大,语调里的调戏也更加明显了“嗯什么还是说,您说的有人指的是老师您自己想对我死缠烂打啊”
“”
为什么这个小姑娘总是能看穿、并且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啊。
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人艰不拆么
何纾言推了推镜框。
他避开视线,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矫情的担忧。
“怎么会,你晚上总是对老师死缠烂打还差不多。”
他说完,还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嗔她一眼。
说不准又是跟她学的,像是撩拨,又像是逗弄。
搞得她有那么一瞬,心神荡漾的。
啧,真是学坏了。
越来越会撩人了。
时浅渡狠狠咬住了豆浆的吸管,嘬了好几大口。
真想这么亲死他。
两人磨磨唧唧的,一边聊网上的反馈一边吃饭,吃完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照例是何纾言收拾餐桌。
还没有完全收拾好,门厅便传来了敲门声。
他擦擦手,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看。
外面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穿着简洁大方的西装制服,一脸亲和的正派风气。
他问“你们是”
“你好,是何纾言家里吗我们是检察院的,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男人开口,嗓音温和,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何纾言想起,自己在重新办理身份证的时候,除了户籍地址,还得填个现住址。
当时跟时浅渡商量了一下,就填了时浅渡的家里,难怪能被找过来。
他朝时浅渡看过去,跟她点点头,无声地交流一眼。
经她同意,才把门打开。
“请进吧。”
一个上午,检察院和法院专门成立的小组轮番来了一趟。
大概是事情闹得太大了,不得不紧急调查,好能以最快速度给公众一个答案,平息众怒。
时浅渡那时见检察院的人来,便没插话妨碍公务,直接回房间补觉去了。
她一宿没睡,有事做时还好,放松下来往床上一倒,几分钟就睡着了。
一下子就睡到了晚上。
中午时分,何纾言见她睡得香,就没舍得叫人。
他想,今天是年底,又刚好他沉冤昭雪,可以好好做顿晚饭,一起跨年。
顺便借跨年的契机
过去那些日子,他跟时浅渡直白表达过喜欢。
但时浅渡却没有跟他亲口说过这个词,两人也没确认过关系。
就只是,身体上的关系而已。
他不想继续这样下去。
想在她面前,有个正式的身份。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带着小心翼翼地期待,他一个人在厨房鼓捣了一个下午加大半个晚上。
直到时间很晚很晚了,才准备的不离十。
何纾言想跟时浅渡一起跨年,便故意拖得晚一些了,才走到卧室叫人。
小姑娘还在睡觉,不过,跟上次来看时,换了个姿势。
她手里抱着大枕头,睡得正香,呼吸均匀。
他坐在床边,缓缓地把枕头从她的怀里抽出去,想叫她起床。
没想到,时浅渡抱得还挺紧,不用点儿力气,都拽不动。
他好不容易把枕头拿走。
却不想,下一秒,小姑娘便翻了个身,抱住了他的腰身。
还在他的耳畔低声嘟哝道“老师,别乱跑。”
何纾言一怔,继而痴痴地笑了起来。
做梦都是他啊
“老师不跑。”
他膝盖跪在床上,上半身伏在时浅渡怀里。
猫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但该吃晚饭了,起床了。”
说完,还吻了吻她的耳朵。
时浅渡模模糊糊地哼了一声。
但是没动。
何纾言无奈地笑了笑。
真像个小孩儿啊。
说来也是,本来还是个没毕业的孩子呢。
他张开唇齿,咬住了时浅渡的嘴唇,放轻力度厮磨。
又大胆地用舌柔柔地舔过去,逗弄似的。
时浅渡彻底被弄醒了。
她皱巴皱巴眉头,嘟起了嘴唇。
“老师,您把我拱醒了。”
什么叫拱啊。
这小姑娘,真是想尽千方百计地气他。
何纾言气笑了“那你以后也别拱我。”
“就不,我家老师还不让我拱吗”
时浅渡本来就挺幼稚的,碰上何纾言这种纵容的,就更把本性显露出来了。
她翻身抬腿,直接跨在了老男人的腰上。
她故意去蹭何纾言的嘴唇“那老师以后天天保持这种叫醒方式好不好啊”
“别闹了。”
何纾言拍拍她的腰,避开调戏的视线。
“我做好了晚饭,你中午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快起来吃吧。”
“还真饿了。”
时浅渡终于撒开男人的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
还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筋骨全都舒展开了。
何纾言也跟着起身,率先走向厨房,把一样样菜都端到餐厅。
每份菜的菜量都不大,但种类却不少,可以一饱口福。
“我知道你晚上不喜欢吃太多,就都做了小份。”
“辛苦老师了,弄了这么多种。”
时浅渡执起筷子,刚夹起一块肉,便被老男人拍了拍手背。
她疑惑“怎么了”
何纾言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放在她面前。
每次提醒时浅渡时,他都像是个老古板。
“先喝点热汤,别一上来就吃肉,对胃口不好。”
“您这是提前开始老年生活了吗”
时浅渡嘴上故意笑他一声,但还是乖乖地先喝了几口汤。
胃里果然一下子就暖起来了,很舒服。
“不过感觉确实不错。”她愉悦地叹了一声,又笑道,“其实今天,检察院的人过来时,我本来想作为您的学生,跟他们侧面证明一下,您当时是个好老师、顺便夸夸您有多么优秀来着。”
小姑娘觉得自己是个好老师啊。
就算不再当老师了,听见有人这么夸,也会很高兴。
更何况夸他的人是时浅渡。
他偶尔想起时浅渡选择了核物理专业
难免自作多情地想,会不会是跟他有些关系
何纾言想到这儿,心里有些雀跃。
他小口咀嚼嘴里的食物,等待她的下文。
“可我一想吧,让人看见您跟我住一块儿,我怕您更解释不清楚了。所以,就趁他们还没进门,偷偷躲到房间里睡觉去了。”
时浅渡染着笑意的声音弄得他顿时红了脸,渐渐地,变得有些发白。
莫名害臊,又羞愧不已,脚趾都跟着蜷缩起来了。
偷偷躲到房间里去啊
他们两个之间,注定就只能躲来躲去的么
想来也是啊。
他是没强奸过男学生,但到底还是
跟学生在一起了。
这无论拿到哪,都不是件好听的事。
若是让检察院的人,知道他现在跟那时的学生、杨鸣新的同班同学住在一起,还是这种不清不白的不健康关系,他都能想象得到,那两位相互对视一眼,充满意外的模样。
何纾言沉默地低头吃东西,心思有些乱。
在道德边缘试探的危险关系,总是让他十分羞愧。
尽管他们在一起,确实没有违反道德伦理。
小姑娘这在是跟他说,他们两个人终归不合适,他只能偷偷跟她在一起的意思吗
还像从前那样,只能在人后,只能被藏在房间里
然后独自偷偷地关注她,看她被其他人告白,嫉妒到掉眼泪吗
他抬头看向时浅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酸涩难堪地扯了扯唇角。
他能说些什么呢
说他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所以让人家小姑娘也别在乎
顿了片刻,他含糊不清地说“嗯,是不太合适。”,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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