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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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面色冷清如初, 但耳尖莫名染红,眉宇间门多了一分懊恼。
本欲抛却琐事,不想却被烦扰至此, 实属不该。
自祂诞生之日起,便对所有子民一视同仁。
直到那天见了荒唐事, 时浅渡将毛笔放在食指之上,动摇了祂坚定的信念。
也不知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不偏不倚, 才能更好地福泽众生。
有所偏颇就只会扰乱了世间门的秩序。
活了这么多年, 历朝历代的大小事宜祂听说过不少, 古书中的记载也是数不胜数。
因为情绪情感而一时冲动, 或错失良机, 或酿成大祸
都不少见。
祂是神明啊。
祂有庇佑万千子民的责任,岂能因一人而乱了心神, 弃一众子民于不顾
自然不能。
不知为何,祂总觉得,最好还是与时浅渡拉开距离才更好一些。
“公子是在想小渡姐姐吗”白露在旁边坐下,双臂抱住膝盖, “感觉你们最近说话变少了, 姐姐吵架了吗”
“没什么, 我们本就没那么熟悉罢了。”
神明说完, 视线不经意地往时浅渡那边瞥去。
一眼就瞧见,有个男人把她堵在偏僻之处,跟她说话。
这人是
“这么久不见, 你怎么还生活在这种地方啊”模样颇为粗犷的男人拦住了时浅渡的去处, 双臂抱胸靠在破败的砖墙上,哈哈笑道,“祂对你不怎么样嘛”
“啊哈”
时浅渡掀起眼皮, 眉头轻轻拢起,露出再显眼不过的嘲弄。
“被打跑两次,你还敢往我面前跑啊”
化为人类模样的河神额头上蹦出一道青筋。
他骂骂咧咧道“我那是不跟你计较神明只要有人信仰,就不死不灭,而本大爷的信众遍布整个沿河地区,再少也有千万,你能耐我何少嚣张了”
时浅渡噗嗤一笑“噢,我只是说一句实情,怎么就成了嚣张了。”
“”
河神曲泽面目狰狞,真想跟眼前的女人再打一架。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情。
视线自上而下把时浅渡身上打量了一遍,见她穿的都是很普通的布衣,不由得“啧啧”几声。
“真是寒酸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别有用心地笑起来,故意刺激时浅渡道,“祂还是把你放在那万千子民之后吧”
“我的事用不着你担心。”
时浅渡不甚在意地搔了搔头发,眼珠一转,别有想法。
她笑说“反正不出几日,祂就再也不是什么公子了。”
嗯
曲泽奇怪地拧了拧眉头。
再也不是什么公子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祂过的如鱼得水,那么多人类为在祂身边,祂的神力越来越旺盛你还能强迫祂不成”
他话音刚刚落下,神明便瞬身出现在狭窄的小巷中。
这四周破败,自灾情之后,就少有人经过了。
神明挡在时浅渡面前,长臂一身,便将一人隔开。
祂眉头轻敛,清净的面容露出淡淡的不悦,尤其是眼神,冷了三分。
“曲泽,你来做什么”
“还不是帮你发现了你这小跟班的不轨之心。”曲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大咧咧地笑道,“她上一秒还在说呢,嫌你总把她放在子民之后,要用上强迫手段,让你从今往后做不成所谓的公子呢。”
他略顿一下,不等一人说话,又继续道“你说你也是,一个小小的地方神,能有人愿意敬奉在你身边已经不容易了,你还偏偏不把人当回事”
说到敬奉一词时,神明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地一紧。
忍不住想起小憩时的那句“敬奉身体上的愉悦”了。
怪祂心绪不宁,都胡乱梦些什么啊。
“既然你不把她当回事,又何必一见本大爷就跑过来碍事呢”曲泽看向时浅渡,不怀好意地循序善诱道,“我跟你说,过去这几千年里,侍奉神明的人类我也见到过一些,哪个不是得到特殊的关照,屁事不干就能过个人上人的生活你若回心转意过来侍奉本大爷,我肯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才不会去侍奉你。”
神明说完,听见耳旁传来轻声一笑。
祂想,大抵是嘲笑祂的吧。
说来也是,既然是祂提出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般行径与言语,矛盾又可笑吧。
曲泽觉得有戏把小侍从拐走,也跟着笑了起来,颇为得意“她愿不愿意过人上人的生活,选则在她不在你,你就少在这儿打扰我们说话了。”
“荣华富贵啊。”
时浅渡淡笑着上前一步,伸手穿过神明的腰间门。
当着河神的面,从身后扣住了男人瘦削有韧劲的细腰。
手指微微用力,指尖陷入了宽松的衣裳之下。
神明欣长的身子一顿,本想凭理智拉开距离,而脖颈处传来的温热触感唤起了几日前的回忆。
有什么旖旎的画面冲破无波的心境,侵袭了头脑。
祂想起那天,被按着肩膀推倒在床铺之上。
她笑着垂首看祂,长长的发垂下。
很痒。
拇指与食指捉住一块衣料,轻轻地捻。
时浅渡比神明的个子矮一些,下巴刚好能搭在祂的脖颈处,微微仰头,薄唇蹭过祂白净光滑的脖颈与柔软的耳垂。
她看向曲泽,偏头灿然一笑“荣华富贵这些俗事”
说话间门,扣在神明腰腹间门的手指渐渐往上
别有意味地抚过祂的胸膛,最终从身后捉住了男人光洁的下巴。
神明一如既往地纵容她,即便有死对头站在对面,也没有阻止她坏心思的举动。
右手拇指稍一用力,便把神明的脸往左推了一点儿。
她随之偏头,用唇轻轻地触碰在祂的下巴上。
“哪有强迫神明大人来的有趣呢”
“”
神明能感觉到,那温软的触感沿着脖颈上移,伴随着微弱的气流。
背脊被人贴着,温热一片。
那股甜甜的气息把祂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了。
祂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我就说,她不会与你走的。”
“你、你们”
曲泽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被时浅渡这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活了三千多年,见过各种狂妄的人类,还真独独没见过这种把神明当做玩物一样随意亵玩的混蛋
而地方神这家伙竟然无动于衷,就这么让她随意玩弄
“喂,你再怎么说也是神明吧我只听说过人类祭拜供奉神明,还没见过神明对人类言听计从的呢,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祂本就对地方神心有不屑,这时更是嫌弃了,“本以为你处处对人类着想已经够可笑的了,没想到你就连这都不反抗,愿意竟然被一个人类玩弄于股掌之间门”
他眉头紧拧,看着神明,冷冷地哼了一声。
却在此时突然发现,从前任凭祂嘲讽也毫无半点波动的家伙
耳根竟是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
那是刚刚被时浅渡用嘴唇轻碰过的地方。
哈,不是吧
身为神明,喜欢上一个人类
“你怎么能把这说是玩弄呢”
时浅渡先神明一步开了口。
她把身上的重量全靠在神明身上,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
“我这明明是想尽一切办法侍奉我家神明大人啊。”
“侍奉”两个字,说得格外重。
神明回首,淡淡地嗔向她。
反被时浅渡遮住了双眸。
“嘘”时浅渡轻轻地笑,“别这么看我呀。”
这话分明没什么。
只是落在神明的耳朵里,莫名觉得
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呵自讨苦吃。”
曲泽看见他们的互动,哼笑一声。
他神色莫名,似是有几分嘲弄和可怜掺杂在一起。
“还真是不入流的下等神明,会瞧上区区一个人类。”
他似乎把最初过来的目的丢到了一边,嘴边扬起猖狂的笑容,身形在空中一卷,眨眼便化为不会引人注目的一道细小水流。
“人类寿命”他从神明的耳畔掠过时说,“何其短暂啊,哈哈哈哈哈哈”
神明微微睁大双眼,手掌猛地一翻,一股神力便破势而去,击散了那道水流。
空气中传来曲泽的抽痛声,骂骂咧咧的。
“嘶今天本大爷高兴,不跟你计较,下回饶不了你”
水流消散,眨眼就融入了自然,不见踪影。
神明垂下眼眸。
还未等到数十年之后,只是想到时浅渡的离开,就已经感觉到心脏刺刺的疼。
若习惯了她的陪伴,到那时又该如何
趁早剥离开,才是正确的的选择吧。
祂一直都明白。
但人做不到每次都做正确的选择。
神也一样。
在瞥见时浅渡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的那一刻,神明伸出手,像那天在房间门里时一样,轻轻地牵住了她的衣角。
祂承认祂对时浅渡是不同的。
不同于所有的子民。
祂出于自愿被她触碰,出于自愿让她撩开衣衫。
情不自禁地陷入泥沼。
就像刚刚,身为神明,在同为神明的河神面前被人类从身后揽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祂心中却升起两分愉悦,像是,炫耀。
荣华富贵在她眼里一文不值,河神那般邀请,她也无动于衷。
她一如既往地坚定站在祂的身边。
真好。
可她现在,竟是转身就要离开。
就更上次调戏祂、将祂弄得难耐,又凉凉地说了一句“别过来沾我”一样。
祂现在还能回忆起听见这五个字时心里又凉又沉的感觉。
“这便走了”
每次,都是祂纵着她,过分点儿也没什么。
她倒好,总是调戏完就走。
时浅渡脚步一顿,眉头挑器,揶揄道“不然呢等着我亲爱的神明大人赶我走,再说一遍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
记得之前的话,不还是直接搂上来了。
神明遇见过的所有子民,都是坚定地信仰祂信赖祂。
这种若即若离、风一阵雨一阵的,想抱就抱,想走就走
真是个小混账。
祂问“你真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神明大人,您真是奇怪,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的是您,现在问我话的还是您,您到底是想叫我离开,还是想让我回去啊”
时浅渡歪头,因为已经料到接下来的事,所以一点也不着急。
反倒是可以在她的神明大人又变回孤家寡人前,多多逗弄祂一番。
“奇怪的分明是你。”
神明张了张口,面上有犹疑一闪而过。
接着,无论说了什么,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我那日已经说过,人类夫妻之间门才会做那等事,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刚才也是,明明记得我说过的话,不还是胡来。”祂直直注视着时浅渡,眉宇舒展如常,目光淡淡,不躲不闪,“你若没心思,就不要再随意碰我。”
如果被拒绝一点儿就放弃,那就是不够喜欢。
不是吗
她带着玩笑般的心思靠近祂,让祂习惯了有人陪伴,以子民的愿望为借口探进祂的衣衫,撩起祂不曾有过的欲念
然后,莫名其妙地就生了气,把祂自己晾在房间门里。
祂说一句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她就真的不再与祂亲近了。
既然轻而易举就能撇开,那一开始祂制止的时候,就不要撩祂的衣裳啊。
既然选择什么都没发生,今天就不要再碰祂啊。
不管怎么看,她才是过分的那个人吧。
出尔反尔,没有定性,撩完就跑。
“怎么,有心思就能碰您吗,神明大人”
时浅渡不紧不慢地往前踱了两步,与神明拉近距离。
“是什么心思呢”她歪歪头,故作不懂,“逗弄您的心思,亵渎您的心思,还是强迫您的心思”
漂亮的手指抬起,轻轻地抚上男人微凉的脸颊。
祂身上总是有些凉,与人类的体温不同。
正因为如此,摸起来就更像是光洁无暇的美玉,触感极佳。
“强迫我很有趣吗”
神明不能理解。
当然,也不算喜欢。
“倒也没有。”时浅渡不正经地笑道,“若您反抗挣扎,不愿屈服,才算有趣。”
“”
怎么说的跟强迫良家妇女似的,听着奇奇怪怪的。
神明薄唇微抿,半晌,才说“怪癖。”
“神明大人如果不喜欢,推开不就行了。”时浅渡轻轻“嗤”了一声,故意扯开祂一点儿衣领,露出了漂亮的锁骨,“还是说,身为神明怎么都拒绝不了子民的愿望”
她已经知道神明的大概心思,却依然又问了一遍。
光她知道不行,得是神明亲口说出来她的与众不同,才能叫人满意呐。
神明垂眼看她,没回答问题,却道“上次,是因为我没挣扎,你才突然生气离开么。”
“”
神明不懂人类之间门的某些小乐趣小情趣,这么正经地问,倒是让时浅渡一怔。
她忍不住想笑,刚刚就是说句玩笑话嘛祂竟然这么正经。
搞得她好像真是个变态似的。
她笑出声,调侃说“怎么,这次打算挣扎挣扎让我高兴”
“”
神明也沉默了片刻。
祂这回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在开玩笑了。
真真假假的
时浅渡这半大姑娘嘴里没几句真话。
活了那么多年,竟是被一个小姑娘戏弄了。
女孩的手臂往前,稍微用力地揽住了祂的腰,拇指在腰窝处轻抚。
祂听见耳畔有笑声响起“来,挣扎两下”
下一刻,神明周身有金光四散,强劲的神力将时浅渡与祂隔开了距离
时浅渡在空中翻了个身,在另一股神力的包裹下稳稳落地。
她一抬头,就见一直对她很好脾气神明站在那旁,手掌握成了拳。
神明一向少有情绪,刚刚那一瞬,也不知是真的生气了,还是被说得有了两分羞赧,又或者想告诉时浅渡,祂如果想,确实可以轻而易举地拒绝她的动作。
总之是动用了力量,与她拉开了距离,但也温柔地用神力避免她受伤。
祂总是摸不准时浅渡心思,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祂不喜欢她用那种没正行的语调调侃祂,就好像她不过是随意玩玩
转眼见又拍拍屁股说走就走了。
时浅渡笑“原来神明大人还是懂的拒绝人的啊。”
“自然。”
神明站在原地,如墨的黑发随风扬起一点儿,又洋洋批洒在肩头。
祂一如从前,朗朗清月般矜贵持重,嗓音清冽。
只有那双沉静的眼眸中露出了些许暗昧不明的情愫。
“就像河神所说,我是神明,受子民供奉,纵使爱民如子,也总归不会对人言听计从,不论做什么”祂喉咙滚动,沉默之中,手指微微曲起,“必定是我愿意才行。”
“这么说来”
终于让神明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时浅渡唇畔的笑意扩大。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说得暧昧又刁钻“您那天愿意与我行所谓的夫妻之事啊那怎么还推三阻四,好像是我强迫您似的”
“”
神明莫名感觉被噎了一下。
祂纵容又无奈“你不是喜欢强迫吗”
“”
时浅渡被噎了回来。
她是有点恶趣味,但真不是变态。
怎么越说越像变态了。
“我那时,只是想知道神明大人究竟能容忍子民做到哪一步而已。”时浅渡撇撇嘴唇,抬起眼来,“若是那么多人都觊觎您,您却来者不拒,任人在身上探索”
她执起男人的手,又一次轻轻地吻在他的手背上。
“我会觉得很难办的呀。”
祂都已经说清楚心思了,时浅渡还这么没个正行。
神明敛敛眉头“总是这般不正经,戏弄我,很有意思么”
“当然有意思了。”时浅渡将手指穿进神明的指缝间门,“我啊,总是很想欺负您怎么办”
怎么办
神明敛起的眉宇舒展开,还留着淡淡的无奈。
祂心说,真是个幼稚的小孩子。
对其他子民都能那般包容,对特殊的人
自然是自己纵着了。
“你又有什么坏心思了”
“哪有什么坏心思。”时浅渡圈住男人的腰,凑到祂耳边,一字一顿地笑道,“最多是在想,我一定要好好侍奉神明大人。”
“现在”
神明动作一顿。
时浅渡挑起眉头“您想现在”
她瞧神明不言,便知道祂是否认的,不由得笑了起来。
“别着急啊,您很快就不再是大家的神明了。”
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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