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老纨绔

小说:红楼沉浸式围观 作者:则美
    几十个粗壮的婆子冲进来贾赦的院子, 贾赦喝了酒,和小老婆正在睡觉。丫鬟们惊呼了起来, 这些婆子们力气很大, 推开丫鬟们开始在这里翻箱倒柜。把屋子里面外面凡是印章一类的东西全部拿了。贾赦的书房都没放过,贾赦钟爱的字画扇子也被席卷一空,全部放到了贾瑭的书房。

    贾赦被推醒之后, 看到一屋子哭哭啼啼的小老婆,再一听殷家女把自己的印章收缴了, 气的破口大骂,嚷嚷着让贾瑭休了云芳。一群人给他弄好了衣服, 他跟一头尾巴着火的牛一样喘着粗气破口大骂奔向贾瑭的书房。

    这时候邢夫人也从院子里出来了,眼看着贾赦气的冲去了贾瑭的内书房, 赶快跟了上去。

    贾瑭的书房里,云芳面前正站着几个俏丽的丫鬟, 这些都是通房丫头, 是贾赦的心头好。

    云芳可不给她们脸面,她坐着,这些丫头们站着。

    桌子上放着一堆的纸扇,云芳问“今儿老爷新收了一把扇子, 你们给找找。”

    这几个人立即打开扇子检查, 一桌子扇子最少七八十把, 一小会找出来了。

    “奶奶是这个,今儿听老爷说,这是赖大家的大儿子送来的,是前朝大画家亲自画的扇面。”

    云芳打开瞧了瞧,也看不出好坏来,这时候火盆端来了, 黄晶拿来了剩下的名帖,都是空白的。

    “刚才那边府里问过了,所有的都在这里。”

    云芳叹口气,让香草找个箱子把印章锁起来,让甘草把剩下的名帖给一张张烧了。

    这时候贾赦冲了进来,贾赦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加上愤怒加持,颇有些怒发冲冠,眼睛血红的模样。冲进来的时候把很多人吓的尖叫,云芳都吓了一跳。

    她跟身边一直打酱油的隐形人仙草说“让大老爷冷静冷静。”

    仙草果然是个练家子,只一只手,一招四两拨千斤提着贾赦的衣领子摁到了椅子上。鄙视的看着贾赦。

    就这还将军呢

    贾赦站了好几回,每次都被仙草牢牢的压着。

    邢夫人一路气喘嘘嘘的跑来了。

    没打起来,还好还好。

    邢夫人看贾赦已经骂的上头了,再看看儿媳妇没事儿人一样在点数老爷的印章,刚想开口说一说儿媳妇,就听见甘草问“把名帖已经全部烧完了,奶奶剩下的烧什么”

    云芳看着桌子上的扇子,贾赦开始疯狂的骂,比刚才态度激烈多了,吐沫星子跟下雨似的,把殷家的祖宗八辈都给骂了。

    云芳不为所动,把今天新得的扇子扔给一边的丫鬟“派个人,把五百两和酒,还有扇子给梨香院送去。就跟他们说,咱们家老爷只是承袭一等将军的虚衔,也不过是个武散官,连平日上大朝的机会都没有,何德何能和户部的柱石们评长论短。咱们家三爷,一个工部的小官儿,也不过是日常跑腿听差之流,怎么敢跟户部的一二品大员们打招呼,请他们另择高明吧。”

    丫鬟捧了扇子出去了。

    贾赦劲头很大,已经从殷家的祖宗八辈骂到了云芳头上,说她豪横跋扈,明天就去祠堂把她从族谱上划去,明天就赶她回娘家,让她滚蛋,贾家要休了她

    云芳都不屑和他对骂。

    直接跟丫鬟说“老爷都赶我走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得罪老爷了,这些东西也没必要留着了,一把火烧了吧。”

    贾赦立即大声阻止,这简直跟要了他的命没什么两样。

    云芳也不管,甘草看看贾赦,看看邢夫人,再看看云芳,拿起一把扇子放火盆里了。

    大火很快烧上来,贾赦吆喝着救火,邢夫人顾不得什么,赶快从火盆里捞了出来扔地上。她的几个丫鬟看她都亲自上了,立即上去踩灭了火焰,但是扇子也只剩下一片烧焦的扇骨了。

    桌子上还有一堆呢,邢夫人就说“行了行了,这些拿回去吧,和老爷置气何必烧他的命根子。”

    云芳没想到邢夫人这么在乎贾赦这老混蛋,几把扇子,贾赦说救火她还亲自来救了。

    云芳就觉得简直是槽多无口,不知道该咋吐

    这是亲婆婆,孩子们的亲祖母,贾瑭的亲娘,要是真的等会烫着了,那真的是不好收场了。

    云芳这下不得不和他们夫妻理论。立即说“太太,谁和老爷置气啊,他这么大一个人了,干的是什么事儿前脚薛家刚在咱们家搅风搅雨,后脚为了五百两银子就把自己那金贵的脸面卖出去了,老爷你就不觉得丢人啊才五百两。”

    贾赦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大喊着“反了反了,老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的着吗,别说你,你老子都管不着。”

    邢夫人跟云芳和稀泥“你少说几句。”

    贾赦大声嚎出来“休了她再给贾瑭娶个好的。让她带着她嫁妆滚蛋”

    云芳冷哼了一声“我跟你说,我不仅带着我嫁妆滚蛋,我孩子我也带走,你别想看见我儿子。一眼都不给你看”

    “贾桂是我们家的”老纨绔气的要站起来,被香草一把摁下去了。

    贾赦这老混蛋分的很清楚,云芳可以滚,甚至可以带走蘑菇,但是绝不能带走贾桂。

    云芳恶狠狠的“别说是你们家的,你想多看他一眼都不能,跟着你能学什么好,学一个名帖卖五百两学着让人家奴才秧子哄的团团转学着让人哄了还给人办事儿结果人家背地里笑话你是个王八老混蛋还不够丢人掉分的呢”跟仙草说“扔回他院子里去,告诉所有人,老爷禁足了,没我的话,放老爷出来瞎溜达的,全家打一顿再卖出去。”

    不用其他的婆子搭手,仙草直接提着他衣领子拖走了。

    邢夫人看看外面,再看看里面。

    外面贾赦骂人嚎叫声越来越远,里面丫鬟们都动了起来,收拾火盆的收拾火盆,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邢夫人说云芳“你这孩子,明儿他找老太太,说你不孝敬老人,忤逆,你可怎么办”

    “谁忤逆他了太太别这么说,没有的事儿。”

    云芳很清楚,老太太绝不会让家丑外扬的。而且这是东院,云芳经营了这几年,荣国府都管不到东院,东院所有人的卖身契都在云芳的手里,看刚才把老混蛋的印章弄出来就知道,这院子里云芳说了算。

    “您放心吧。”

    怎么能放心呢,邢夫人被送回去的时候心里都在着急,这可怎么办啊

    越想越伤心,邢夫人在自己屋子里哭的呜呜的。到这个时候她觉得,王熙凤那泼辣媳妇有什么,就是嘴上厉害了点,别的也不敢做。这个儿媳妇才是惹不得啊,怪不得人家说咬人的狗不叫也不能这么形容,但是瑭儿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贾赦回去就开始骂,骂到半夜实在是精力不济只能坐着想,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觉得忍不下去,别等着贾瑭回来,现在就把这恶妇赶出去,还要防着她带走孙子。

    和贾赦的郁闷相比,另外一边薛家母女两个就免不了面面相觑。

    薛蟠又是夜不归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所以东院的人把东西送过来之后,也只有薛姨妈母女两个接着。

    薛家的人和东院的关系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自从五月端午之前荣国府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荣国府当家的就换成了云芳。薛姨妈带着儿女寄居在荣国府,想和云芳搞好关系,这是很有必要的,但是云芳很少来荣国府,日常都是在东院。薛家那点送礼的手段也用不上,遇上了打招呼也是客气有余亲近不足,颇有点儿媚眼抛给瞎子瞧的感觉。

    薛家也没有因为难度大就不做了,像是薛宝钗经常送一些小孩子的衣服鞋子给云芳,惠而不费,特别是亲姑姑迎春都不动手的时候,亲戚给小孩子一些小衣服就显得亲密了很多,薛宝钗很懂得如何和人拉进关系。想着这些当娘的,给孩子好处比她们得到了好处更能让她们高兴,于是对桂哥儿和蘑菇是加倍的关心。

    只是用力过猛,蘑菇都觉得奇怪,跟云芳说“咱们明明和薛姑姑家不亲近,薛姑姑是宝叔叔和二伯母的亲戚,前些日子不管我和弟弟,这几日突然对我和弟弟好,都超过了兰弟弟和妞妞妹妹了。”

    云芳立即回一些贵重的礼物,比如说金银玉饰,摆明了不想深交。

    云芳这边没什么进展,薛姨妈就想和邢夫人搞好关系,邢夫人这个人贪财,只需要略微拿出来一点儿好处就能搞好关系。

    比如说拿出来一些针头线脑,说是在外边买的,直接送给邢夫人。邢夫人每次都是来者不拒高高兴兴的收下。可是薛姨妈有点儿低估了邢夫人的贪婪。邢夫人和贾赦一样,小钱来者不拒,大钱也收。然而夫妻两个都没收过什么大钱,都是些小钱,至于能不能给人家做事儿,那真的是看心情了,显示就是有的时候心情好想办事儿一般也是办不成的。

    所以薛姨妈送了那么多不值钱的东西之后来找邢夫人办事儿。邢夫人哪里有这个本事,不像是王夫人,身边有得力的陪房,外面有能干的兄弟,想办事儿非常轻松,自然是给委婉拒绝了。

    她办不成,那么让她求一求贾赦呢只要是关于请她男人儿子出面的事儿,她是一概不答应,这一点她分的很清楚。

    薛姨妈本来还想着这条路走不通了想放弃,可偏偏薛蟠说能走贾赦的那条路,当即拨出了五千银子。

    五千两银子送出去后,还盼着贾赦能把事给办成了,没想到今日东院儿一个眼生的丫鬟把东西送回来了,银子只剩下了五百两。

    银子少了,丫鬟说话还难听,当时薛姨妈的脸色都不好看,立即把脸拉了下来,问这个丫鬟“明明应该是五千两,怎么变成了五百两”

    这丫鬟一听先是有些不可置信,然后又有些恼怒。

    “姨太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们昧下了那几千两银子这是今日刚送过来的。人家给我们老爷送来多少我们就来还多少。至于中间少了多少,姨太太不妨问问送礼的那人。问清楚了再说话,别诬赖人。”

    说完之后这丫鬟扭头就走。薛太太只觉得一股气直冲自己的天灵盖儿,这年头最丢人的事情不是送礼人家不要,而是收了之后又给退回来了,这里面多少有点侮辱人。

    薛姨妈是越想越生气,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薛宝钗在一边看了之后赶快安慰薛姨妈妈“妈,或许是误会他们了。荣国府如今架子不倒,且还有顶梁柱,不可能拿了咱们几千两银子,怕是中间有人私吞了。”

    这个时候的荣国府还有几分豪门的样子。虽然有些入不敷出,但是不会干出这样缺德的事来。

    薛宝钗觉得不可能是东院的人贪财扣押了银子不给,十有看到只有五百银子,觉得是薛家求人办事太小气,怠慢了他们,恼怒之下才把东西给退了回来。

    送礼就怕送不成反而结仇,求人办事儿,五百两放在外面或许多,但是放在荣国府这样的豪门,确实是有点打发叫花子的意思了。

    薛宝钗也气的不行,觉得哥哥找的人不靠谱,有生气东院太不给面子,都是亲戚,何必派这样个小丫头来刺人几句难听的,但是还要接着劝薛姨妈。

    薛姨妈之所以掉泪,原因还是因为被一个东院儿的丫鬟给轻视了。最起码两家是亲戚,那边如果想要把这钱退回来,也该是派几个有头有脸的婆子来,把话说的给委婉一些,两家彼此留了体面,有误会说开了就好。

    可偏偏是一个年纪小且脸生的丫头。平日里见得不多,或许是没见过小丫头,虽然伶牙俐齿,但是过来说话的时候却有几分跋扈。这就让薛姨妈心里面十分不舒服,觉得东院儿大房也太看不起人了。

    听见薛宝钗这么说,薛姨妈立即擦了擦眼泪“我的儿,你说的对,恐怕是这银子太少的缘故。你哥哥把这事儿托给了赖家的,赖家怕是扣下来不少。不如明天咱们打发人把你哥叫过来好好的问一问。”

    薛宝钗也只能长长的叹一口气,目前只能这么办了,毕竟天已经黑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加派银子送到东院去,恐怕送去的人回不来,等一会而就要落锁关门了。

    母女对着坐了一会儿,薛宝钗开口跟薛姨妈商量“这里虽然好,却不是咱们家,而且在这里住着总是不搬走也惹得主人厌烦,不如咱们派人回去修房子搬回去住吧。”

    薛姨妈当时摇了摇头“你舅妈说的对,你该住在这里。回头和宝玉成亲配成一对,也能够说的上一句两小无猜。”

    和上次羞涩相比,薛宝钗这个时候相当冷静,她忍不住摇了摇头,跟薛姨妈说“妈,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舅舅家或许已经指望不上了。舅妈说的话咱们也不能全听,叫我说还是搬回去住吧。”

    “咱们先不论你舅妈的话能不能听,也要看看有没有道理。只说咱们家,如今你爹爹不在了,叔叔又在南方,你哥哥那是个没笼头的马,谁来管教他而且咱们现在搬到京城来了,这些日子我算是看出来了,京城这里有没有银子倒是其次,最要紧的是要有权势。

    咱们家只有银子,富而不贵。总要靠着一门显贵的亲戚才好在这京城里立足。远的不说,咱们现在背靠着荣国府这棵大树也是避免了很多事儿,若是搬走了,独门独户,虽然自在一些,可是谁能让咱们依靠呀。”

    薛宝钗忍不住长叹一声。

    薛宝钗从内心来讲多少有点儿看不上贾宝玉。或许贾宝玉将来真的像大人们说的那样功成名就,但是这个时候看着多少有点儿纨绔子弟且不上进的意思。

    然而冷静的薛宝钗也知道,就目前来说,贾宝玉是她能够得上的最好的高枝儿。

    虽然到如今还不是各处落锁的时间,但是东院发生的事情,荣国府里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荣国府的府邸很大,哪怕东院地处东南,有些狭小,但是却自成一体。

    特别在云芳这几年的管理中,与荣国府来往的是越来越少。云芳嫁入贾家这几年,看上去毫无作为,也不单单是光为了享受生活和生孩子,为的也是将这东院好好整理一番。将来如果真的分家了,到时候带着这些人直接就走。

    而这个时候的荣国府四处都不平静,家里面的人都在议论着今日晚上的事儿。

    各处上夜的人再也不敢有人聚众打牌饮酒了。面对着来巡视的管家娘子们,这些人都老实的听着训斥。特别是往日从来不参与巡视这种小事的赖大家,更是亲自带着所有的管家娘子将所有守夜的地方全部巡查了一遍。

    赖大家的领着所有的管家娘子从穿堂那里过来,绕到王熙凤的院子外边,看到这里也有守夜的婆子便转过来。

    这些上夜的婆子们看到管家娘子来了赶快站起来。

    赖大家的瞧了瞧这些人问了一句“二奶奶这边院子里人都齐备了吗”

    其中一个就说“已经齐备了。”

    “好,既然齐备了,我也说几句。今儿三奶奶发威,把一家子卖出去了,如今人已经走了,这一家人明日在哪儿谁都不知道呢。外面是什么日子你们也知道,更何况这些犯错了被主家卖出去的,能卖到什么好人家去

    就算不看这一家儿,也该看看那撵出去的十几家儿。以前我都看着各位老婶子老嫂子是家里面的老人,给各位留了一点脸面。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三奶奶是个不讲人情的,你们要是惹了祸,我既兜不住还要跟着吃亏。我为了自个儿的脸面,也为了各位管家娘子还有诸位的亲戚,少不得要跟大家讲讲规矩。

    以后,凡是犯事儿的也不用跟我说那么多,我直接交给三奶奶。三奶奶怎么治你们是她的事儿。各位老婶子老嫂子也别觉得我这人做事不讲人情,实在是讲不起了。”

    说完之后,越过这些人到了王熙凤的门口,跟院子里面一个管洒扫的婆子说“二奶奶睡了吗这会儿给二奶奶请安。”

    没一会,丰儿从房间里出来跟赖大家的说“您尽管各处查看去,奶奶说了,今日晚了,有话明天说。”

    赖大家的没什么话,只是走到这里顺便来问一声,听了丰儿的话立即退出去了。

    丰儿回到了屋里跟平儿说“平儿姐姐,赖大娘走了。”

    平儿穿着小衣,头发都已经放下来了,应了一声,转身进了里屋,王熙凤和贾琏已经宽衣解带躺下了。王熙凤趴在贾琏身上问“打发走了吗”

    “打发了,咱们这里已经关门了。”说完退了出去。

    王熙凤就躺下,跟贾琏说“我怎么前几年觉得芳丫头是个面团子真是走了眼了。”

    “你走眼的事儿又不是这一件,我早跟你说过,老三的媳妇不好惹。老三那人比我强,被他媳妇辖治着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可见他媳妇的本事有多大。”

    “你少说,那是三爷根本没有。”说到这个王熙凤就来气“我嫁进来的时候,一看你屋子,足足四个大丫头,再看看我带来的,又是四个大丫头,八个人加上你我,屋子里站不下,就这样你还知足我还以为这是你们荣国府的规矩,才知道就你和大哥哥才有,三爷那里连个冻猫子都找不着,省了芳丫头多少功夫我也想贤惠来着,你要是有你兄弟一丁点的好处,我也不用在家里闹的这么难看。”

    贾琏忍不住皱眉“这都是什么时候的黄历了,你怎么还提起来如今不是都被你赶出去了吗”

    王熙凤哼了一声,“是赶出去了,拿我名声换的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里面也就我一根肠子通到底。没有一个是表里如一的。就拿这几个妯娌来说,大嫂子不声不响,如今还不算显山露水,不知道到时候要真是斗起来是个什么样子的

    芳丫头,她这人心狠手也狠,我就是不服也不行了。

    至于东府的珍大嫂子,她就是软脾气,好惹,等她腰杆子硬了,估计就不好惹了。”

    贾琏笑了一声“你怎么不说说蓉儿媳妇别管珠大嫂子珍大嫂子还有老三媳妇儿怎么样,好歹也是咱们家的人,再怎么争夺,肉烂在锅里,也是自己家的事儿。”

    “蓉儿媳妇不是”

    “她是咱们家的罪人”

    王熙凤倒吸一口气,“也不至于吧,不过我总感觉老太太知道点儿。”

    贾琏闭上眼睛“知道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咱们两家虽然日常亲密,就血脉缘分而言快出五服了。”

    下面贾兰贾桂和贾蓉还算亲戚,他们的下一代,已经出五服了。所以就血脉而言,确实是有点远还不算远的阶段。

    贾琏又说“纸是包不住火的,他们的丑事早晚是会露出来的。到时候闹出来了,要么有一个人死,要么咱们就是京城的笑话。”

    至于什么时候暴露

    自然是珍大奶奶知道的时候。

    如今宁国府全家只瞒着她一人而已。贾琏接着说“我经常去喝酒,往日不觉得,一旦仔细留意就能发现他们家里人都知道。全家就瞒着大嫂子而已,上到主子身边的婆子媳妇,下到洒扫干粗活的老奴,大家心里跟明镜一样。”

    王熙凤看着帐子顶,心里直为秦氏担心。哪怕是担心,可又没法说。难道直接开口傻子才这么做呢。

    唉

    王熙凤说“她这是不要命啊”

    贾琏闭上眼,快睡着了,声音很小“宁国府,出什么事儿都不奇怪。”

    王熙凤一听,立即翻身问“我听说,四姑娘”

    “睡吧,今儿那么多的事儿,你不是嚷嚷累着了吗睡吧”

    今日发生在三春房里的事儿,也传到了林黛玉和贾宝玉的耳朵里,二人在老太太跟前,贾宝玉非常生气。

    “这些婆子也太可恶,尤其是二姐姐的哪个奶娘,就该早点撵出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奶娘李嬷嬷赶快往后缩了缩,连带着跟着林黛玉的王嬷嬷都低了头。

    老太太带着他们两个拆九连环,因为眼睛老花,眯着眼把九连环放的远远的,一边拆一边说“就是平日里对他们太纵容了,咱们也不是不讲情面,就跟你嫂子说的那样,如今日子过的富贵,不求他们忠心,只要他们不添乱就行了,可连个摆设都做不好,要来也没用,不如撵出去。”

    说到这里对林黛玉说“日后你管事儿,不能因为几个刁奴求情就饶了他们,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些事儿是不能松的,你松了一分下面的那些奴才们就敢松十分。”

    林黛玉应了一声,老太太把九连环递给林黛玉让她拆,一手搂着林黛玉一手搂着贾宝玉。贾宝玉就在老太太的怀里对着林黛玉指点,两小无猜,亲亲密密。老太太十分高兴,笑的一脸慈祥。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们看着他们祖孙,老太太的心思都没有瞒着人,她一直想把宝玉和黛玉凑成一对。连带贾宝玉房里的丫鬟都们看的明白,年纪大的如茜雪这些人没什么想法,毕竟年纪大,宝玉还没长大成年她们都要被放出去匹配小子,但是年纪小的就心思多了。

    这里面能抬头直面宝玉和黛玉两小无猜的是晴雯,她是老太太和二老爷通过气内定的宝玉姨娘。除了她,其他丫鬟们没被内定。都暗搓搓的使劲,想着有朝一日能上位。

    小姑娘们年纪小,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却看不到前面姨娘们的下场,老太太房里的姨娘如此还有几个活着大老爷屋子的姨娘,有名有分的都不在了。二老爷房里的姨娘,赵姨娘全家唾弃,生个儿子全家上下都看不起,周姨娘就跟不存在一样,常被人忽视。

    这些大丫鬟在嫌弃贾环的时候,从不考虑自己成了姨娘,生了贾环这样的孩子也会被人嫌弃。

    真的是明月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贾赦是最愁都那个,一晚上没睡,气的睡不着。大半夜他把自己院子里的人都叫过来,让她们明天去把孙子抢过来,绝对不能让宝贝孙子跟着他娘。他这里靠着一腔怒火雄心勃勃的计划着夺孙子藏在自己的院子里,但是一大早,他还没去抢孙子呢,结果亲家殷庆抱着孙子来了。

    殷庆是早饭都没吃跑来了,因为早上一睁眼就被告知,他宝贝闺女把他公公的院子给抄了。

    这前后五百年都没人敢这么做啊不是没听过悍妇的故事,但是这么彪悍的故事他真的没听过。

    一想到这是自己闺女做出来的,他带着杨太太两口子心急如焚的到了东院,和杨太太那种天塌了的表情不一样,他表现的相当淡定。

    抱着大胖外孙来到了贾赦的外书房,贾赦冲进来一看,孙子好好的。

    桂哥儿看到他,眼睛一亮,很大声的喊“爷”

    两只小胳膊向外扎着,求抱抱。

    贾赦伸着胳膊要去抱。

    殷庆让他抱着,桂哥儿是个实心的孩子,抱着压手,被酒色侵蚀的老纨绔贾赦是绝对没实力抱着孙子转身就跑。

    如预料的一样,老纨绔被孙子的体重压的不得不坐在椅子上。

    “恩侯啊”殷庆叫了一句。

    恩侯也是你叫的,贾赦大怒“姓殷的,当年我是你主子你当年就是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

    “你跑啊,我现在也想跟着你跑,你看看你肚子上的肉,你再看看你走几步就喘的样子,你跑的起来吗”

    桂哥儿哈哈哈笑起来,他说话不利索,但是听懂了点意思,就隔着衣服摸贾赦的将军肚。

    “我让你现在抱着桂哥儿跑,我还在你屁股后面跟,你看看你能跑多远夺个孩子你就夺不过我,你哎呀,我说你什么合适呢。得了,我把那丫头喊来给你磕头敬茶,这事儿就过去了。”

    “过不去”

    殷庆不说话,就坐着看着他。

    贾赦吆喝着“把你闺女现在接走,立即走,我们贾家容不下她。”

    殷庆没说话,默默的盯着他。

    贾赦接着嚷嚷“孩子留下,我孙女孙子都是我家的。”

    殷庆还没说话,还在默默的看着他。

    贾赦还要嚷嚷,外面来了一个老婆子,对贾赦说“老太太请亲家老爷和大老爷呢,特意在荣庆堂摆了一桌,让大老爷尽快陪着亲家老爷去。”

    摆了一桌,这还要待客

    就他们殷家女的作为,还给殷庆这厮摆了一桌

    贾赦一想到老太太压着这事儿,瞬间气瘪了。

    “哼”

    桂哥儿屁事不懂,跟着爷爷学了一下“哼”

    奶乎乎的很可爱。

    殷庆忍不住发愁,生怕自己的外孙子和他祖父一样。

    他心里真的非常无奈,殷庆真的从小就认识贾赦,两个人也相处过一段时间,模式就是贾赦是小主子,殷庆是小跟班。

    贾代善是努力的想把部将的儿子培养成自己儿子的部将,颇有些早年家主家臣的意思。然而事与愿违,贾赦这人属豆腐的,提不起来。贾政也没好到哪儿去,别说服众了,他天生和武将有点不对付,一门心思的想成个文臣。

    所以和这些人相处也拧巴着。

    如果不出意外,殷庆就是被荣国府安排的命运,他们那一波小伙伴里,运气最好的是在平安州当节度使的哪个,在外面自由自在。他属于运气最背的,能进兵部也是荣国府安排的,但是他在兵部,数十年没升迁,荣国府都忘了他这号人了,他们家自从贾代善去世后也不再登荣国府的门,直到他儿子出人头地。

    就因为这样,贾赦是最不服气的,凭什么啊凭什么当年的小跟班如今跟自己平起平坐了但是也只是心里不忿而已,荣国府并没有在殷祺的仕途上下过绊子。也没有拿出昔日老主人的派头上门找过,所以当日荣国公对殷家的那份照顾在云芳爷爷的心里是那么的纯粹,哪怕荣国府名声不好听,和大孙子还不是一路的,老人家觉得自己孙女嫁到荣国府真的是最好的归宿。

    贾赦抱着胖孙子出门,因为孙子是实心的,他没走到门口都气喘吁吁。

    殷庆看他去荣国府还要坐车,忍不住说“就这么一点路你要是觉得胳膊酸,我替你抱一会,你也是有了春秋的人了,多走走少喝酒,也该保养了。”

    “闭嘴,你不许上车,你跟着车走。”

    “行行行,你坐车我跟着,给你做马弁。”

    桂哥儿才不如他爷爷的意呢,上车了扒着窗户,对着外祖父喊“爷爷”

    伸着小爪子拉殷庆。

    贾赦想把孙子弄回来,嘴里说着“桂哥儿你叫错人啦”但是费了老鼻子的力气也没把胖孙子拉回来,因为他胖孙子卡在窗户里了。

    小东西还很高兴,笑的嘎嘎嘎嘎嘎

    殷庆看了又气又笑,上车把桂哥儿从窗户里薅出来塞给了贾赦。

    小孩子都薅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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