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知道这时候要先顾着自家的生意, 如果能和荣国府绑在一起,那么薛家的这点欠账或者说薛家资金紧绷的事儿压根儿不叫事儿。
在此时的薛宝钗看来,眼前闪现出一条金光大道, 能不能踩得上就要看自家的本事了。至于自己的荣辱那真不能放在心上。
薛姨妈受到的冲击很大, 薛宝钗受到的冲击更大。但是薛宝太清醒得更快一些,这个时候头脑清明就跟薛姨妈说“妈,不能再去姨妈那里了,姨妈和那边儿的大太太一向不和。眼下看着没什么,往后那边是大太太当家, 还是别做那些扎人眼的事了。”
薛姨妈这时候还觉得脑子里天旋地转,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几乎都要丧失了。她被这个消息冲击的到现在都找不到东西南北, 听见女儿的话赶快点头。
随后好不容易找点理智, 又苦着脸说点扎人心的话“这人的命啊真难说, 我以前瞧着萱儿那丫头没点样子, 甚至比一个小子还荒唐一些,怎么就”
在她们眼里,贾萱就是那种没太多教养的野丫头, 甚至比野丫头还要胆子大。
就比如当初老太太过寿的时候, 不少人家花了几百两银子买了请柬跑到荣国府里面吃了一顿饭顺带参观一下国公府。
既然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了,一般人都想着远远避开,别和这件事儿有牵扯, 也别和那些买了请柬的人多说话,要不然让老太太看见老太太肯定生气, 这等于戳老太太的眼扎她的肺管子。但是她没有,她和人家的小孩子玩的可好了。
在薛姨妈看来,这就是没点眼色,看不懂眉高眼低
这样的人都能做太子妃, 实在是她没想到的。
看看女儿,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在待人接物上比一般人强多了,她博学多识,端庄娴静,辞言娴雅可是再好的品格也比不过出身。
于是一瞬间哭了出来“我的儿,是我害了你,你比人家强多了,要是不投生在我的肚子里日子过的比现在好啊”
薛宝钗听了只能长叹一声
说这个干嘛难道还能换父母
她扶着哭的难受的薛姨妈“您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们洗脸换衣服,走吧,去荣国府贺喜。”
夏太太跟着薛家的婆子去了女儿夏金桂的院子里。
今儿薛蟠在家没出去鬼混,别人不知道只当是他有点人样子没那么混账了,夏金桂却是看出来了,薛蟠盯上宝蟾了。
宝蟾也是个有意思的,钓着薛蟠,有点时候真是两个人在夏金桂眼皮子下弄些暧昧,什么飞个媚眼悄悄拉拉收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夏金桂这时候没发怒,她考虑到生子的事儿,要是和薛蟠闹开了,到时候这烂人出去叫不回来,今年想拉他回家怕是难了,就没有戳破眼下的一切。薛蟠又想讨好夏金桂,毕竟宝蟾是夏金桂的丫头,想得手要看夏金桂的脸色,所以也耐着性子讨好。
短时间内夫妻处起来没什么矛盾。
这时候夏太太来了,薛蟠和夏金桂立即出来接着,一起到了屋子里坐下,宝蟾带着人过来奉茶。
夏太太这时候心里如一团火焰在燃烧,跟女儿说“你们两口子收拾一下,等会一起去荣国府,他们家有好事儿,他们家三爷的闺女如今被宫里内定为东宫的女主。你们是亲戚,自然是要去贺喜的”
薛蟠一听立即问“别是您听错了吧,瑭三儿家的孩子才多大”
夏太太说“不会有错的,你别管多大,这是不看年龄的,说句难听的,有时候皇家也不讲究辈分。咱们只看谁做女主,别论女主的辈分年龄美丑和出身对了,你和三爷的关系如何”
薛蟠和贾瑭的关系不好,薛蟠也不瞒着“他们家的三爷和谁的关系都不好,我因为不爱读书,和他们三爷二老爷说不到一起去,不过我跟隔壁宁国府的珍大爷关系不错,我们常在一起喝酒。”
夏太太就说“好孩子,你往后请荣国府的人也喝几回酒。你们都是亲戚,约着喝酒看戏也方便。”
薛蟠响亮的答应了一声。
夏金桂已经去换衣服了,女人换衣服梳头很麻烦,夏太太等了一会,心里火热,急不可耐的想去荣国府,觉得女儿也太慢了,就跟薛蟠说“你去催催你母亲和妹妹,我去催你媳妇,咱们早去早回。”
薛蟠答应了一声去了。
夏太太到了夏金桂的屋子里,对这里的环境略微不喜,就说“这地方也太破旧了些,你们的院子什么时候建好”
“说是等大梁呢,我婆婆那意思说是和人家交了定金要买好大梁,想用的长长久久,只是人家一时半会拉不回来。”
夏太太听了忍不住皱眉“这京中汇聚了南来北往的好东西,有什么买不到的要是加钱,两三个月就能弄来还用等”
夏金桂正让丫鬟梳头,听了这话,敛眉一想,对身边的宝蟾说“去,拿些账本让太太看看。”
宝蟾答应了一声就去抱了几本账本出来。
夏太太直接上手翻看,当铺的生意不是看一两本账册就能看明白的,所以夏太太翻了一会儿之后,合上账本扔到了一边。
她低头思索,夏金桂看她不说话,心提了起来。
宝蟾这几个人动作很快,很快给夏金桂梳好头换了衣服。夏金桂就说“太太,咱们走吧。”
夏太太没说话,站起来拉着女儿的手出去了,在路上跟女儿说“看账本哪能看明白,你要派人去当铺,蹲在外面盯一阵子,再把里面的账房叫出来,再和朝奉们说几句才行。”
夏金桂想再问话的时候,薛姨妈一家三口出来了。
夏太太着急去荣国府,几乎没再寒暄,招呼大家一起上车。
薛蟠骑马,夏家母女一辆车,薛家的母女一辆车,加上拉礼物的一辆车,三车一马带着很多跟车的仆人一起匆匆往宁荣街去。
到了宁荣街,这里的路难走了起来。
来往都是些香车宝马,都是去宁国府的。宁国府一直以来访客众多,天天都是门庭若市,来往的行人们不觉得有变化。
荣国府门前不一样,静悄悄的很冷清,薛夏两家的车马刚停下,就有荣国府的门子过来赶人“我们家门前不让停车,贵府要是往宁国府去再往前走走。”
薛蟠就说“好小子,你不认识你薛大爷了我家来给老太太请安,快抽了门槛让我们家的车马进去。”
薛蟠不信进门有什么难的,当日他们家二太太当家的时候,薛家被人敬着抬举着,刚来的时候是荣国府大开中门迎接的,这是极高的礼遇了。
门子笑着说“原来是薛大爷,今儿日头大,晃的小的睁不开眼,没看到您,给您请罪。
只是今儿我们家不迎客,您过几日再来吧。”
薛蟠就是个呆霸王,立即嚷嚷“怎么不迎客睁大你眼睛看看,往日老子随便进去”
“您可不能这么说,往日您也没随便进啊我们家这几日真不迎客,不骗您,您看东府,都往那边去了。”
门子指了指宁国府门前,说着“往日的亲朋加上远亲近邻,如今都聚在宁府,要是能迎客,我们家门前早就停满了车马。大爷,您要是有事儿也去吧。”
强求进去反而不会给人家留下好印象。夏太太就对宝蟾说“你跟姑爷说一声,不进去也行,把东西留下。”
宝蟾掀开门帘,夏金桂一把抓住她的手,跟夏太太说“别急,让我那婆婆和小姑子打头阵。让她们敲门去。”
夏太太一想也是,就跟宝蟾说“就说薛姑娘想姐妹们了,今儿想去看望姐妹,顺带给姐妹们带了礼物,一块拉进去。”
宝蟾就掀开帘子,跟跟车的婆子们说了一声,跟车的婆子就去给宝钗和薛姨妈传话。
薛宝钗内心挣扎,她很担心在夏家母女跟前露怯,因为再过几个月薛家的流水真的要绷不住了断流了。如果这时候能进去,绝对能哄的夏家掏钱,如果这时候进不去,那么极有可能会让夏家母女生出疑心来。
就在她思索着要不要凭着自己的脸面去叫门的时候,夏家母女催了。
薛宝钗这会不敢轻易下决定,她还有几分犹豫。
然而薛蟠是进不去的,薛蟠代表的是薛家的脸面。
薛宝钗这时候就不敢再冒险,能留一张底牌就留一场,不能在这时候全部掀开。就对外面说“如今四王八公都进不去,咱们过几日再来吧”
婆子就跟夏家的母女说“前面姑娘说了,荣国府有事儿,四王八公都进不去,咱们再等等吧。”
夏太太且信且疑,信的是荣国府今儿确实不迎客。疑心的是,外面一直说四大家族如何如何,一直以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按道理来说,薛家不比外人,不该被拒之门外
夏太太绷了脸,就跟宝蟾说“既然进不去就先不着急,今儿先把东西放下,就跟大爷说有很多是贺礼,还有一些是给哥儿姐儿的玩器。”
夏太太知道,想讨好奶奶们就要从小孩子身上下手。荣国府的这几个孩子目前都是嫡出的,免了夏太太捧高踩低,只要给一样的东西就行,目前给小孩子送礼是最方便最好办的。
如今不进门也可以,但是必须送礼,这年头要是送礼人家都不收才是严重的事儿
薛蟠听了宝蟾的话,就跟门子说“行啊,过几日我们再来,东西先留下,跟你们琏二奶奶说一声,让她看着分了。”
门子笑着说“今儿老太太和老爷都吩咐了,说是不让收任何的东西,您肯定是从哪儿听消息了,别说您了,一大早开门,门口堆了一堆,都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我们老爷很生气,二爷也骂我们没用。您就可怜可怜我们,真不敢收,里面各位爷们也不让收,反正您过几日还来呢,您到时候再带来也是一样的。”
这个门子说话的时候,荣国府跑出来好几个仆人,拦着不让卸车。
门子们都已经拉着马车的缰绳要送他们出宁荣街。
马车里的夏太太这时候脸色很难看。
另外一辆马车里的薛家母女这时候如坐针毡
薛宝钗一直不说话,她知道人情是越用越薄,薛家现在捏在手里的东西太少了,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再用这番人情。
薛姨妈问“这连门都进不去,这可怎么办”
薛宝钗就说“别人进不去,二丫头肯定进去了。要真的送东西进去也简单,就说是徐家准备的。单单为了送礼这么做不值得,再说吧”
想到这里,她掀开车帘跟薛蟠说“哥哥,您别回家了,去宁国府吧。”
进不了荣国府也要进宁国府,就要把水搅浑了,让夏太太不好判断。
薛蟠也想去宁国府喝酒,就跟后面夏家母女说“太太,媳妇,我去宁国府了。”
夏太太的脸色很难看了,低头思索着怎么做才能敲开荣国府的门。这是听了立即问“是去喝酒吗后面的礼物带几件去吧,不好空着手进去。”
她想着都是贾家,如果巴结不上荣国府先去求求宁国府也行啊
薛蟠大大咧咧“不用,我去就没带过东西。”
走到宁国府门前,夏太太掀开车窗帘子,看着薛蟠在宁国府门前下马,被里面几个锦衣公子勾肩搭背的拉进去了。
夏太太放下帘子松口气。
说不定荣国府这几日门禁森严呢再看看吧不过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敲一敲宁国府的门。
薛宝钗母女两个看着人进去了也松口气,好歹没在夏家面前把遮羞的布给扯下来。
薛蟠进去后被拉着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就问拉着他进来的贾蔷“蔷哥儿,在这里有什么趣味,怎么不去正院”
贾蔷说“那里今日没歌舞酒菜和女人,都是些老头子,说话吵架都文绉绉的,你听不惯。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西府被撵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
“别管,东西呢,是不是西府不收拿来给我们,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我们替你收着到时候送过去。”
薛蟠就没意识到这群人在哄他,就说“哦,我妈和我妹子走的时候带走了。”
“你没把东西带来你来干嘛”
“找你们喝酒啊”
贾蔷都不想搭理这大傻子了喝酒,这会谁上门是为了喝酒的
想到薛蟠一向是出手阔绰,就忍了下来,好言好语的哄着他“薛大哥哥,薛大爷,今儿大家都忙,要不然你先坐着,赏弟弟几两碎银子,我给你找几个粉头来陪着你喝。”
荣国府的前院,一个上了年纪的门子进了贾琏的书房,这里有贾琏贾瑭贾宝玉和贾琮徐礼升在。
贾琏拿着单子,正和弟弟们核查信件。
门子在门口站住,随后兴儿出来叫他进去。门子进了贾琏的书房就说“各位爷,刚才薛家来人了,被挡了回去。”
贾琏挥挥手,让门子下去了。
薛家无所谓,除了和贾宝玉有点血缘关系,在站的大部分都不放在心里。
贾宝玉也没放在心里,他低头数着信,数完说“少写了一封。”
贾琏就觉得头疼“我都写半天了,你跟我说少写了一封”
贾琮也说“我现在都不认得字了”
贾瑭忍不住打哈欠,他没休息好,又被叫进宫里受了半天的惊吓这会真的想睡觉,不想写信
徐礼升正是想表现一番的时候,立即问“还缺谁家的,我来写。”
又要重新对一下名单和信封上的名称。
徐礼升低头开始对名单,贾家的人多,亲戚也多,他对岳父家的亲戚不了解,看了好一会才找出来。徐礼升就开始写信,其实有模板,大概意义是说我们家走了狗屎运居然出了太子妃,今儿特意报信给亲戚知道,和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这信是要先写好,再检查,再封存,等到接到了圣旨一起发出去。
写好检查这个环节很麻烦,要找错别字。
贾瑭就说“不行,我这眼睛看的都快瞎了,把小孩子叫来跟着看,养了好几年也该叫来出力了。”
他早就找地方坐了下来,对着贾琮一抬下巴“你去把兰儿桂儿叫出来。”
贾琮出去叫人了。
贾宝玉也开始打哈欠,几个人都没说话,所有人的状态都是萎靡不振。
昨日太兴奋,今日太紧张,等到放松了坐下休息,才发现这两天没休息好。
萎靡不振的时候只想打盹,这时候外面的门子跑进来,因为跑的太着急,差点左脚绊右脚扑在台阶上。
门口的小厮扶着他,问怎么了。
门子在门外说“礼部来人了。”
书房里的几个人同时打起精神来,贾琏赶快出去。贾瑭也坐不住了,和贾宝玉一起出去,徐礼升提着笔也追出去了。
门子兴奋的说“二爷三爷,快,礼部的官员来了,说是今儿来看看场地,指导咱们家明日接旨。”
贾琏一拍脑门“我总觉得忘什么了,原来是家里要各处洒扫的事儿”
说着立即整理衣服,跟贾瑭说“走走走,把礼部的人先迎进来。”
礼部来了几个官员,就在门口。
贾琏贾瑭接着他们进来,这些人一边客气一边进了前院,看了看荣禧堂的环境,就说“两位小贾大人,贵府的前院自然是没得说的,这是敕造的府邸,轮不到我们来指指点点,各处都好,各处都合适。就是前面的街上明日再这么拥堵可不合适啊”
这条街叫做宁荣街,荣国府是能做住的,贾琏立即说“明日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畅通无阻”
这些官员点头,就跟他们兄弟说明日宣旨的流程,包括但不限于家里人员跪下磕头的位置,何处摆香案,家里有爵的穿礼服,当官的穿官服,其他人穿新衣。
接了旨意就等于接了皇家的婚书,明日宫里有赏赐,相当于聘礼的一部分。因此宫里太后皇后身边的女官要来拜见贵人。宗室的王爷王妃也要来一部分,王爷们在前院,需要荣国府把贵人的生辰八字交给他们,随行的有钦天监官员和一些有官方背景的僧道。
王妃们要亲自去后院,荣国府后院的女眷要接待。
这里面的各环节十分繁琐,然而贾琏听的心头火热。整个流程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就是属于礼部的工作,在官方层面上认证这家女孩的身份,是国礼。第二部分是宗室出面替太子下聘,是家礼。
在宗法家族的观念中,皇帝是整个皇族的族长,皇后对应的是民间族长夫人的身份,这一对夫妻有着天然管理宗室皇族的责任和权力,那么太子妃就是未来的宗妇,宗室皇族自然要在民间对待宗妇的态度和规格基础上提高数十倍的排场来处理这件事。
所以明日注定了又是忙乱的一天。
全家除了蘑菇,其他人都很着急,就她不着急。
老太太是知道这个流程的,跟蘑菇嘱咐“你明天就坐着,你不用动。”
然后再跟孙媳妇们说怎么接待。
珍大奶奶这是跑来,问老太太“这是大喜事,家里面的人是不是也该通知一下 ”
贾家族人的人是该通知,哪怕知道这是当背景板呢,也要通知他们。
珍大奶奶就去忙了,走的时候拉着王熙凤问“这事儿避不开二太太。”
二房是荣国府最近的一支族人,王熙凤就说“让他们来呗不来到时候满城的人乱嚼舌头”
王熙凤真不怕二房闹幺蛾子,明日来的族人多着呢,有人替她看着二房的人。就算再不懂事儿的人家,也知道家族里出来太子妃带来的影响和好处,这时候凡是贾家族人,都天然反对在这事儿上捣乱的人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宁国府那边聚集了众多的族人,还有些从城外赶来,今晚上要在宁国府挤一挤。
男人聚在前院,有些人模糊的等到了消息,有些人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次听说的都兴奋的脸都红了,这次比上次娘娘封贵妃的时候还要喜悦。
女人聚在后院,珍大奶奶听着一屋子的女人叽叽喳喳,就忍不住头疼。
屋子里的婆子们喊了几次都不能维持纪律,最后珍大奶奶让人呐了一面铜锣进来在屋子里咣咣咣的敲了几下才把场面镇住。
“我说,你们听着现在不许插嘴”
珍大奶奶揉着太阳穴“明儿去荣国府后院,先别进园子,现在老太太哪儿等吩咐”
“不陪着太子妃坐着吗”说不让插嘴还插
珍大奶奶气的一拍桌子“叉出去”
几个婆子进来拉着说话的女人出去了。
珍大奶奶就说“不用陪太子妃坐着,王妃们来了之后先去老太太那里奉茶,太子妃那里准备好了,咱们再陪着王妃们进园子里拜见太子妃,我先把话说到前面,也不是人人都能陪着去的,把名单拿来,我点到谁家了谁去”
荣国府东院这里,贾瑭派人给云芳传话,今晚上他们不睡了,要各处查看,再反复推演流程。
云芳叹口气,让传信的人退下。
贾瑭不回来,桂哥儿睡在前院他祖父那里,这里只剩下云芳和长生。
面前一桌子菜,长生早就等不急了,他在榻上打滚假哭闹着吃饭。云芳就跟乳母们说“喂他吧。”
她自己提筷子夹菜吃饭。长生翻身起来,乖巧的坐在炕桌边,乳母用筷子夹着小小的馄饨喂他,他跟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三两口吃完张大嘴等着投喂。
乳母就跟云芳说“咱们家哥儿胃口好,可能吃了,吃的多才壮实。”
云芳笑了笑,想起来以前也在这里,也是晚上,蘑菇那时候还是个小不点,吃饭很有特色,用报仇雪恨一般的态度哐哐干饭,一顿饭能吃两碗三碗。
那时候云芳就担心这孩子将来嫁不出去。现在云芳瞬间没胃口了。
一晚上很快过去,第二天天不亮云芳被叫起来,长生睡的跟一头小猪一样,真是憨吃憨睡的时候。
云芳大早上就开始忙碌,她今儿要陪着蘑菇。让人先拿点东西来垫垫肚子,然后让人给自己梳头,再嘱咐长生的乳母今儿照顾好孩子。
“来的人多,他年纪有小,哄着他在东院玩儿吧他们东院外边的大门儿你们让人看好了,不许打开。 ”
这边收拾好了,云芳就去了怡红院。
怡红院里也是人来人往,这里晚上也在收拾,把角角落落擦的一尘不染。
云芳就觉得就荣国府这样的门第,房舍都已经够华丽了,实在是不必弄这个
这里的管事媳妇接着云芳就说“奶奶,贵人今儿一早起来去园子里打拳了,您先进去坐会。”
云芳点点头,先进了蘑菇的卧室,这里没打扫,东西还是如往常一样堆着。
跟着进来的媳妇说“贵人不让动这些东西。”
云芳知道蘑菇的习惯,她是晚上看书瞌睡了,随手把书放在一个地方,第二天或者是某一天突然想起来了会随时再拿起来看。
反正今日不在卧室里说话,云芳来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衣服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等会贵人回来吃了饭就换上。”这媳妇欲言又止。
“说啊这会不说等会要是有了麻烦怎么办”
“也不是,贵人不着急今日一如既往,奴婢是说,今儿日子要紧,要不然现在请她回来,先吃饭,吃了换衣服,还要梳头”
“不用”
真不用宫里也不会来那么早的来人。
云芳来到巧儿的门前,这憨丫头在慢悠悠的起床,她要等她姐姐出去打一半拳围着院子跑几圈了再出去,然后跟着晃一会就当自己也锻炼了,再跟着跑回来,这都成习惯了。
云芳看她哈欠连天,刚想说话,外面就有媳妇进来找云芳。
“奶奶,二太太进了院子往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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