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子被抱到了前院, 到了正堂,下人们都止步了,只有他们两个跑进去。
荂哥儿一进来就往贾琏的怀里钻,贾琏只当他撒娇呢, 就抱着他和其他人说话。长生却对的贾珍贾瑭和贾琏做鬼脸。就学着尤三姐的样子, 两手捏着眼角和嘴角, 对着人吐舌头。
贾瑭看了就板着脸“跟谁学的没个样子”
长生不害怕, 他对着贾瑭呵呵笑起来,以为很好玩,就再次对贾瑭做出鬼脸“哕”
贾瑭说“再这样我让你娘揍你”
这句话长生听懂了, 小脸上的笑容顿时没有了,转成了一副哭相。眼看着就要张大嘴开始嚎啕了,贾珍立即搂着他, 说贾瑭“你吓唬他干嘛他这么小懂得什么问外边的人,外边的人必定知道这是跟哪儿学的。”
外面的人进来, 说是刚才路上遇到了尤氏姐妹, 跟三姐儿学的。
贾珍就对着贾瑭说“这不就行了吗知道跟谁学的,回头多哄着点孩子,慢慢的他自己就改过来了。你天天黑着脸吓唬孩子,回头他害怕你。”
说完跟长生说“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不知道, 这是不对的, 咱们这样的人家要体面, 不能学人家做鬼脸作怪样子,知道不知道”
长生就躲在他怀里,偷偷的看贾瑭,嘴里应和这贾珍“嗯”
贾瑭就说“大哥哥也别护着他了,孩子太小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回头还要让下面的人盯着点儿,再让他娘吓唬他几次就能改过来了。派人去问问看蓉儿醒了没有醒了我们去瞧瞧就回去了。”
“不留着吃饭了”
“不留着了,等哪日闲了我们摆一桌请大哥哥。”
外面说蓉儿大爷醒来了,这里的人一起动身去看望贾蓉去了。
贾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有气无力。
两个小孩子站在脚踏上,一替一声喊哥哥,贾蓉就觉得脑仁疼,但是还要微笑着应付他们。
贾琏拍拍他们的脑袋,让他们安静一些,就问贾蓉“你觉得怎么样哪里还有不舒坦的既然请太医了,就把身体调养一下,到时候安安生生的养半年,将身体调养好了才行。”
贾蓉白着脸“多谢两位叔叔和两位小弟弟来看望,侄儿不过是偶感风寒并不严重,喝两日的药就好。”
这话贾琏就不信,贾蓉如今坐都坐不起来,脸还白着,看样子就是一副命不久矣的病痨鬼样子。
但是在病人面前不能说这个,就说“你也好好的养着,别让你父亲母亲忧心。”
贾蓉答应了一声。
这时候两个孩子开始往贾蓉的病床上爬,这么大的小孩正是不听话的时候,讲道理也讲不通,做事全凭喜好。贾瑭就拉着他们下来,拉了这个哪个爬上去了,贾荂一眼看不住,爬到床上使劲往贾蓉身上一趴,贾蓉半条命差点被他压的离体而去。
整个人被压的喘不上气,伸手要扒拉这个堂弟,两手都是抖的。
贾瑭一手把小孩子提起来放地上去了,两个小孩子还以为在玩游戏,就笑闹着还要去爬床榻,贾瑭只好一手抱一个。
在贾瑭拉孩子的时候,贾琏和贾珍对视了一眼。
贾琏又说了几句,就跟贾蓉说“本来还想多跟你说几句的,你这俩兄弟如今年纪小不懂事竟在这里捣乱。我和你三叔先把他们两个带走,过几日再来聊。”
贾蓉有气无力的谢了他们。
等一群人出来,贾瑭就负责看孩子,跟在两个孩子身后跑,看他们跑远了就把他们扯回来。
贾珍送他们出去,在门口贾珍和贾琏说“你刚才也看了,这如今虚得不成样子。我刚才还跟瑭儿说呢,我这长房怕是无人了。”
“何至于此,多看管些,他如今年纪不算大,回头多教教就行了。”
这不过是安慰人的话,连贾琏自己都不相信,贾珍更是当耳旁风。几个人在门口告辞,贾琏和贾瑭就带着孩子回来荣国府,又一起去了前院等贾赦出来。
贾琏跟抱着孙儿玩耍的贾赦说“蓉儿看着不太好了,现在虚的跟就跟被那妖精吸了浑身阳气一样似乎只剩下一口气老。”
要知道贾蓉还是年轻人,同样是昼夜颠倒夜夜笙歌,老纨绔活到如今这体格比贾蓉强多了。特别是这一会儿,老纨绔两条腿上坐了两个孙子,一手搂一个,正脸不红气不喘的和孙子逗乐呢。
老纨绔没亲眼所见,自然不信,就说“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小孩子喜欢胡闹罢了,等过几天养养也就养过来了。他年轻,两三年的功夫就能恢复如常了,这话到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别在老太太跟前说,老太太如今听不得这些。”
长生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小孩子肚子一饿就开始想亲娘,于是就闹起来“找妈妈吃肉肉,吃肉肉”
贾赦立即喊贾瑭“快点抱我孙子回去吃点东西,饿着你不要紧,不能饿着他了。”
贾荂也跟着闹起来,贾琏也赶快抱着儿子回后院,自然也不说贾蓉的事儿了。
随着孩子回去,那些跟着孩子的婆子媳妇们自然不敢隐瞒,把今日遇到尤家姐妹的事情说了一遍。
云芳无所谓,孩子跟着人家学着做鬼脸而已,只要不在孩子面前提醒,他想不起来这事儿也就忘了。
但是王熙凤火冒三丈,指着乳母和几个婆子就说“你们还好意思回来跟我说,当时就应该大耳刮子扇上去,那还有这么个小爷开玩笑的。”
下面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王熙凤问“你们把这事说了珍大爷那边怎么说”
一个乳母回答“没说。”
王熙凤冷笑了一声,“不说是吧还想护着那一对贱蹄子,我明天找他们去,非要给我个说法才行。”
贾琏听了掀开门帘,也没进来,靠着们框说“多大点事,为了这一点小事儿你还跑过去闹一场,你怎么那么闲小哥俩出去见客,外边也有不少老爷们这么跟他们开玩笑的,你要是找说法能找的过来完吗”
王熙凤的眉毛一挑,泼辣的说“你也说了那是外边的老爷们开玩笑的,她们俩是什么东西,说好听点儿是亲戚,谁不知道是东府家养的粉头,我还没见过下等娼妇这么跟小爷们开玩笑的,我儿子再小也是主子,不是她们什么玩笑话都能说的。明天我就要问问大嫂子是怎么管家的,要是她管不好我替她管,这事儿你闭嘴,不许你插手”
行行行,贾琏就不管了,转头回去看贾荂坐在炕上大口干饭,平儿拿着调羹一勺接着一勺的喂他。
第二天王熙凤伺候了老太太吃饭,就让姐妹几个陪着老太太说笑,她去了宁国府找珍大奶奶。
珍大奶奶看她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很明显是来者不善,就说“这是怎么了小脸挂霜谁招惹你了 ”
王熙凤对着珍大奶奶“呸我来找你的事儿呢。”
“这话怎么说”
“我也知道你为难,我也知道你是个烂好人,但我今儿要你个准话,你娘家那两个妹子什么时候赶走你知不知道昨天她们说什么了跟我儿子开荤话玩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昨天晚上都打上门来了,我话放在这儿,你今天要不给我个说法我替你把事给处理了,看见我带来的这群人没有要是做的我不满意,我现在就把那姐妹俩打成烂羊头”
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珍大奶奶还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闹起来的。
好在她这人好脾气,也不恼,拉着王熙凤坐下“你先坐下喝口茶歇口气慢慢的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
说着看王熙凤身后丰儿,丰儿就把昨日乳娘们的话给说了一遍。
珍大奶奶觉得那姐妹俩确实是有些不妥当,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但是又觉得王熙凤有些小题大做。
不过这个时候赶走那姐妹两也确实符合她的心意,虽然心疼三姐儿,然而对这对姐妹甚至是那个继母,珍大奶奶也是满腹怨气。这母女只要在荣国府呆一天,就要顶着自己姐妹的名义行那些苟且之事,所以如鲠在喉就是形容她们的存在对珍大奶奶造成的影响。
也不是没想着把她们赶走,然而贾珍不乐意。珍大奶奶又没那个胆量违逆了贾珍的意思。今日今日王熙凤上门了她立即顺手推舟,跟身边的一些管家媳妇说“还愣着干什么二奶奶都已经上门了,你们还站着不动去,给她们收收东西,让她们走吧。”
说着亲自端了一碗茶递给了王熙凤,王熙凤接过来对着珍大奶奶冷笑了一声“你也少在那里装好人,我要是不寻上门来,不知道哪个猴年马月你才能打发了她们,这也算我帮你一个忙。倒显得我无理取闹,你反而是迫于我胡闹之下赶人走,好人都给你做了。”
珍大奶奶笑着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你呀我呀的,喝茶还不能堵住你的嘴,我让人给你端点儿点心过来。”
她们俩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到了二姐三姐这里就是一件大事儿。
宁国府的婆子们进了她们的院子,二姐在屋子里看见,跟三姐说“你去瞧瞧他们想干什么呢”
三姐出来站在台阶上“妈妈们都哪里来的不知道在外边儿敲门呀”
其中一个领头的也不客气“三姨,我们是奉了大奶奶的令过来的,刚才西府二奶奶找过来了,非说要撵你们走,大奶奶没奈何,只能请各位先出去避一避了。
趁着这一会儿没闹开您各位收拾一下行李出去吧,别让我们为难,要是等我们动手了。到时候大家脸上就不好看了。”
尤二姐立即出来,笑着问“妈妈们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要不然我们这会儿去给大奶奶和二奶奶请安,把话说开了也就好了。”
这婆子就说“二姨三姨还是别闹腾了,这会儿赶快收拾东西走吧。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相处的也好,也不想把事做绝。我们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您二位得罪了二奶奶,大奶奶也保不住你们。若是您几位这个时候听劝,还能带点儿东西出去,若是不听劝,到时候就要把人轰出去了,您不仅带不走东西反而还要丢人现眼,何必呢”
这时候尤三姐转身回去收拾东西,二姐却觉得无可奈何,着急了起来。她们的母亲尤老娘这个时候奔了出来。
“你们大爷呢我要见你们大爷我要问问这到底是谁当家,他们西府的人凭什么插手你们家的事”
婆子就说“大爷最近不经常在家,要等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您老人家也是见过世面见惯了风雨的。这个时候就该麻溜的收拾了东西,带着两个姐儿先出去,等回头风平浪静了再做打算也是一样的,何必这个时候闹得太僵下不来台呢”
尤老娘不打算走,这个时候抹了一把眼泪,跟这些婆子们说“我好歹也是你们家的亲戚,如今连亲戚都要撵出去了这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我要去问问大姐儿,这是什么意思她爹不在了,就这么作践我”
婆子这会儿都已经气笑了。
这样不要脸的人确实少见。你既然讲伦理道德,就不该带着两个姑娘委身于姑爷,是你先不要脸的,这份反而要讲这个了。
这婆子也不跟她废话,跟身后的人吩咐“出去帮这几位叫一辆车,咱们家的人就不必跟着去了,咱们家的丫鬟婆子留下,他们尤家的人她们带走。”
在院子里面伺候的丫鬟们也不少,都是宁国府的人,这么一说都同时答应了一声。也就是说尤老娘母女三个可以离开,别的人她们不能带走一个。
这母女三个不知道尤三姐心里如何想的,但是尤老娘和尤二姐同时急了起来,就算是出去也要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呀。
以前还有珍大奶奶的父亲留下的宅子可供居住,现在被尤氏族人收走了,她们母女连去的地方都没有。
眼前一些如狼似虎的婆子们虎视眈眈的盯着,要让她们赶快搬走。外边儿又没有片瓦可供遮身,尤老娘想到这里忍不住大哭起来,坐在台阶上一边拍着腿一边哭的眼泪鼻涕流了下来。
尤二姐也忍不住哭起来。
周围一圈婆子们冷冰冰地看着她们一起哭,没一个人上去拉一把。
这时候尤三姐身上挂着大包小包出来了,把包袱扔到了母亲和姐姐身边,跟她们说“哭什么不是还有一辆车吗咱们去住客栈。”
住客栈要钱啊
贾珍给了他们不少金银玉饰不假,但是并没有给她们钱。
就是住客栈也要有钱才行。
尤老娘和尤二姐不想走,但是被尤三姐拉着离开了。
马车送她们到了客栈,尤三姐身上有些散碎的银两给了掌柜的,先住三天。
进了客房,尤三姐就说“咱们先去赁一个院子,先住一两个月。这一两个月我找人问问,要么回老家,要么咱们找个营生。也不能坐吃山空呀。”
她母亲问“能找什么营生咱们女人家,根本找不来营生啊。”
尤三姐就说“怎么找不来缝缝补补洗洗衣裳,人家都能活得下去咱们活不下去吗不行去外城,找那些杂活,挣钱了省着点也够咱们三个过日子了。”
尤二姐没说话。
尤老娘却不听“你说的好听你这是年轻不知道外边的险恶。像你们姐妹俩这长相,个个如花似玉,要是咱们单独住着,那街上的泼皮无赖都站在门前,今儿说几句荤话,明儿开几句玩笑,你们受得了吗”
尤三姐就问“依着你的意思,怎么办”
“自然还是回宁国府去。这几日咱们想办法给你姐夫那边递个信儿,让他来接咱们”
这话没说完,尤三姐断然拒绝“我不去,要去你们去,我就是去外边土里刨食儿我都不去。
我有个想法,不如咱们把身上这些值钱的玩意儿给当了,换一些银两。咱们去乡下买几亩地如何”
看女儿油盐不进,又是一门心思的想出去。尤老娘勃然大怒,就指着尤三姐的鼻子说“我就说你年轻想得轻巧,外边那些泼皮无赖们多的是,你要是手上有点儿钱被他们看上了,到时候逼着你嫁给他们,把你的那些田地据为己有了,你怎么办”
骂着骂着就怨气直冲脑门儿“你个丫头你还想害我和你姐姐害到什么时候咱们为什么出来还不是你没大没小在府里面惹是生非。我和你姐姐这个时候被赶出来都是受你的牵连,我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的时候。”
说着指了指客栈的床铺“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这床板硬成这个样子,这铺盖薄得跟命一样。如今天气冷了靠它们怎么能够御寒
我怎么说也是官宦人家出身,连嫁了两个丈夫也都是小官小吏,你说什么洗衣服缝缝补补我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洗过,我还要给人家洗衣服换口吃的这不是自找罪受是什么”
说着就哭了起来,尤二姐赶快扶着尤老娘坐下。转头也说妹妹“我就说让你收敛着点,你偏偏不听。如今祸事来了,咱们有了这个下场。
过去的事不说了,眼下怎么办才能回去你说的那些万万不可,别说我和娘了,你我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你只说得轻巧,到时候干起活来你能干的好吗有那些女孩儿,家里面贫苦给人家洗了十几年衣服了,洗得干干净净熨得平平整整。
你呢你是连洗都没洗过靠这个怎么能养活自己还是想办法吧,有这个钱也不用去赁什么院子,只管给他们府里面的人塞点银子托人跟他们大爷说一声,咱们再回去住着。”
尤三姐呆呆地看着她们,随后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跟她们说“要回去你们回去,我不回去。你们也别带上我,既然觉得是我拖累了你们,咱们正好一拍两散,你们过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尤老娘不同意,尤老娘太清楚贾珍那个人的为人了。她和尤二姐回去不回去贾珍是真的不在乎。只要拉着尤三姐回去贾珍一定同意,毕竟尤三姐这一块肉贾珍还没有弄到手,还有新鲜感。
尤老娘就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外边儿孤零零的呆着,咱们自然是有福同享。我一把年纪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也别跟我犟,我跟你说你在外边只有吃苦受累,跟着我们才有好日子。”
尤三姐冷笑一声,出去找掌柜的去了。
掌柜的一听这小娘子要租房子,就说“您找小老儿算是找对了,我们做客栈的和那些牙行都有来往,往日从外边到京城来的客人都是先来客栈落脚,再去找房子,我们这里帮人介绍院子房子是有口皆碑,向来是童叟无欺,您尽可放心。您先回去坐,今天下午吃过午饭就有人过来给您讲什么房子好,到时候您两家商量,小店要抽一成的好处,您看可行吗”
尤三姐答应了,下午有妇女来找,小二带着这女人来找尤三姐,介绍说这是牙行的婆娘。
婆娘进来打过招呼就问“不知道家里面有多少男丁多少女眷,需要多大的房子愿不愿意挑地方”
尤三姐留了一个心眼儿,就说自己父兄和两个小弟还在外边,自己帮忙问一下。
这婆娘就说“这么说来你们是做生意的是吧这样好说,内城里面倒是有合适的院子,不过那边的邻居不太好相处,挑剔了一些。周围都是一些体面人家,所以想要正经的邻居。不瞒您说,这城里养外室的男人多,对这种事儿很多小门小户的太太都很烦看我说这个干嘛,您家是来做生意的,自然是能住进去的。”
尤三姐就把自己所有的金银拿出来一股脑地做了房租,第三天就搬进去了。
她母亲和姐姐那边没什么进展,也跟着一起搬进去。
尤三姐就去当铺里买了一些死当的男人衣服,准备出去找点活儿干,她胆大细致,出去几天虽然没找到活儿,也算是平平安安。
只是随着她们搬到小院子里,尤三姐每日出去买菜买面,家里的日子就朝着清粥小菜的方向发展。
好几天没能吃肉,有老娘就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起来。
跟尤三姐说“我病了,你买肉回来给我补一补吧。”
尤三姐说“买肉也行啊。只是我如今手里没什么钱了,你给我些银子,我出去割点肉回来。”
尤老娘不愿意拿这个钱,就说“我哪里还有什么银子呀你姐有,找你姐要去。”
尤二姐倒是给了,却忧心忡忡的说“我手里的银子也不多了。我把包袱打开给你看看,这里面也只是剩下几只钗环,咱们也耗不了太久了。”
尤三姐没说话,只是出去割了两指宽的肉提回来。
回来之后就在厨房咚咚咚的剁肉,尤二姐就和尤老娘商量“宁国府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我瞧着我妹妹的意思是真的要这么过日子了。我想着要不然咱们也别拖着了,给她找个人家把她嫁了吧。”
尤老娘就说“她倒是没什么,我想着你呢,你怎么办你以前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姓张的,只是这张家如今败落了,我也舍不得你去受这个罪。”
尤二姐低着头没说话。
尤老娘却另有盘算“既然你妹子觉得苦日子也能过,不如让她替你嫁到张家去。咱们娘儿俩找个富商离了京城,你觉得呢”
尤二姐在权衡利弊。
尤老娘却说“要说起来还是京城繁华。外边哪里比得上京城啊
纵然是富商有钱,不过是土老帽而已,吃穿扣扣搜搜的。说到底讲排场论吃穿,还是要看京城的这些高门大户。”
尤二姐没说话。
尤老娘却说“要不然再等等。”
尤二姐点头,“听您的。”
尤三姐端着一盘饺子在门外听见了,觉得自己该替自己打算了,她这几日出门,一直寻问柳湘莲的住处,当年柳湘莲在她母亲过寿的时候曾经登台反串过,她一见就念念不忘,这几日也打听了他的住处,不如明日去问一问。
人这一辈子总要为自己打算一回,成不成事儿能不能行,就在明日了。
她想了一会,就转身往厨房走去,把饺子倒到锅里面搅了几下又重新捞出来,然后端着盘子加重脚步往屋子里去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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