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别胡闹
初挽这晚上躺在床上, 竟然翻来覆去没睡着。
这是双人床,很大, 因为大, 就显得空旷,让她觉得,旁边应该还有一个人。
她并不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 事实上她上辈子和陆建时聚少离多, 对他并无太多挂念,她也一直能独立地处理好许多事。
所以没必要搞得仿佛离不开他。
她翻了个身, 想起临别前那个吻, 这男人可真行, 说了半天吻了吻额头。
初挽这么胡思乱想着,最后总算睡去了。
第二天,她还睡得迷糊,就听到外面敲门声,她睡意朦胧地应了声,就听到锁的拧动声, 接着他进来了。
他提了网兜,网兜里鼓鼓囊囊的, 装了不少吃的, 她一下子闻到香味了。
陆守俨将网兜放在桌上“你先起来, 吃点东西, 然后就出发。”
初挽忙起来, 迅速换了衣服, 出来客厅“带了什么”
陆守俨“先刷牙。”
初挽嘟哝道“我也没说不刷牙, 我就是问问。”
当下她赶紧拿了牙刷牙膏, 过去水房洗漱, 路上自然遇到了几个邻居,那都是陆守俨的同事或者家属,大家看到她好奇,她也就大致自我介绍了下。
大家惊讶“原来陆主任媳妇这么年轻,这么好看”
初挽也就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
在水房里,她还遇到了牛主任媳妇霍翠凤,霍翠凤见到初挽,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笑得特别殷勤,言语中还有些试探。
初挽知道是为了那大罐的事,也就装不知道,也笑着打了招呼,霍翠凤这才放心。
洗漱过后,她进屋,就见床铺已经叠好了,叠得堪称完美豆腐块,屋子也被迅速整理过,连地都扫了。
她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下。
想着现在没结婚,她可以懒散下,结婚后,她估计多少还是得向他看齐。
陆守俨递给她筷子“先吃。”
初挽接过来,早餐是用牛皮纸包着的,里面有煮鸡蛋,豆浆,芝麻烧饼。
她咬了一口,那芝麻烧饼真香,一咬掉渣。
“这个真好吃。”
“食堂买的,那等会我再买点,带回去永陵。”
“嗯,好。”
这么吃着,初挽想起来“你送我过去永陵,中午就回来吧,这样下午能去上班,不然总耽误也不太好。”
陆守俨“那就下午赶回来。”
吃了饭后,陆守俨带着初挽赶过去食堂,食堂早餐还有,都是一个单位的,陆守俨见到几个认识的,便打了招呼,也给人介绍了,说这是自己爱人。
招呼了一圈后,过去买了芝麻烧饼,买了一大网兜。
两个人提着东西,打算出去的时候,恰好听到旁边几个家属在那里说闲话,说的却是牛主任家的事。
“牛主任家那个罐子,前几天还找我们打听,谁懂那个啊,反正看着怪模怪样的,问了一圈,也说不准,两块钱卖给收破烂的老彭了”
“两块钱他可真行,一个破罐子,竟然能卖两块钱那回头找找我们家腌咸菜的,看看能卖几块钱”
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都觉得霍翠凤厉害,竟然卖了两块钱。
谁知道那人却道“你们是不知道她卖了两块,觉得自己能耐着,藏着掖着没说,结果可倒好,人家老彭拿着那罐子,转手就去琉璃厂了,结果你们猜卖了多钱”
大家诧异“卖了多少”
也有人道“不就一罐子,腌咸菜的,还能多钱”
那人便得意起来,比了比手指头“瞧,卖了这个数”
大家就惊讶了“八块一破罐子卖了八块钱”
大家议论纷纷的,也有其它上班的都凑过来听。
要知道大院里都是机关单位的,确实是好单位,待遇也不差,吃饭吃食堂,住房住宿舍,平时米面油各种票也都发,反正缺不了什么东西。
但是要说钱,到手比起别人也没多几个钱,一个月无非那大几十块,所以一听一个罐子卖八块钱,也是吃惊不小。
谁知道那人却噗嗤一声“八块得,要是八块,还值当咱在这里说,人家卖了八十块”
八十块
这下子,不光是那几个听闲话的,就连旁边食堂卖菜的都看过来。
八十块,就算在陆守俨他们机关单位,对于那些才参加工作的来说,也是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就一破罐子,卖一个月的工资
那人笑着说“你们可别不信,今天老彭媳妇来收罐头瓶,我听得可是真真的,卖了八十块”
“这么大一个财运,结果牛主任家就没这福气,为了这个,两口子打起来了,吵得厉害着呢”
大家听着,纷纷道“那可不,要我得气死”
说着,大家也是纳闷,七嘴八舌的,都纷纷打听那罐子长什么样,要回去看看自己家的罐子。
陆守俨和初挽听了一耳朵,走出食堂的时候,已经见到有人要回家找罐子了。
陆守俨笑道“没准还能再出一个你喜欢的。”
初挽叹“哪那么容易。”
那个罐子,是别人为了安排工作送的,这都是有缘由的,而这些机关家属说话口音天南地北哪儿都有,外地来的,家里够呛有这种老物件。
那些不当回事的瓶瓶罐罐,谁没事大老远还带来呢。
一时想起那霍翠凤,叹道“估计得憋屈一段了。”
行内人遇到这种卖漏了的,都得半天缓不过气来,像她经历得多了,心态磨得稳了,还好说,但是普通人一辈子不见得遇到一次这种机会,遇到了,结果卖漏了,气都能气死。
回去永陵的路却并不好走,因为昨天的一场暴雨,许多地方都被冲刷过,陆守俨怕山路危险,特意绕路了村里的小路,这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结果眼看十一点了,还没到永陵村。
初挽“会不会耽误你下午的事”
陆守俨“我倒是没什么,单位也知道我打算结婚,最近忙,不过快中午了,你饿了的话,自己把椒盐烧饼拿出来吃。”
他这一说,初挽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便侧过身,从副驾驶座那里探过身去。
陆守俨把车速放慢,缓缓地开着“就在我那个军绿帆布包里。”
初挽打开,里面放了不少东西“找不到”
陆守俨提醒“应该挨着水壶,油纸包着的,你再找找。”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角余光扫了一眼。
她正侧过来抻着身子去后面够,这个姿势让她身子是扭着的,白色娃娃领衬衫原本是挂在身上的,并不显,但是现在这么抻着,那腰就显得特别细地拧着。
细腰微塌下去,后面的臀部竟然翘起来。
明明很瘦弱的姑娘,但是那里竟然格外圆润饱满。
陆守俨眸光微烫,收回视线“还没找到”
初挽“找到了”
陆守俨颔首“嗯,那就行,水壶也拿过来,里面有水。”
初挽吭哧吭哧的,把那一包烧饼拿过来,又拽着绿带子把军用水壶也拽到前面来了。
她如获至宝,打开油纸包,虽然已经凉了,不过还是闻到了面食的香味,混合着椒盐芝麻的酥脆,勾人食欲。
早上吃饭太早,折腾了这大半天,确实有点饿了,再说这芝麻烧饼确实香。
初挽拿起来一个,看了看陆守俨“你吃吗”
陆守俨“我还不饿,你先吃吧。”
初挽便拿起来一个啃了一口,实实在在的酥香,一咬掉渣,初挽用手接着芝麻酥脆,大口大口地吃,又把手里接着的芝麻碎屑也捂到嘴里,还舔了一口手指上的芝麻碎。
一个烧饼下肚后,她满足了,略擦了擦手,又拿起旁边的水壶来灌了几口水。
吃饱喝足,她看向旁边的陆守俨。
陆守俨微微抿着唇,严肃地望着前方。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过于严肃了。
她想起昨晚,便福至心灵。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后来的她什么没见识过。
她便尝试着道“你也饿了吧我喂你”
陆守俨颔首,淡声道“好。”
初挽便拿了一个烧饼,侧过身去,举着喂给陆守俨吃。
陆守俨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她便故意动了动手指,于是他的牙齿浅浅地擦过她的指尖。
初挽忙诉苦“你咬到我了”
陆守俨顿时蹙眉“很疼”
初挽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的芝麻碎,道“其实也没事。”
说着她将指尖放在口中,把芝麻碎屑舔着吃了。
这么吃的时候,故意看向陆守俨方向,从侧面看,他下颌线微微绷着。
她便越发兴致勃来。
前面路况很好,也没什么放羊的,可以慢悠悠地开,她很有心情折磨折磨他。
于是她举了水壶,很乖地道“我喂你喝水吧。”
陆守俨“不了。”
初挽好奇,歪头打量他“你不渴吗”
陆守俨紧握着方向盘,望了眼初挽。
初挽无辜地抱着水壶,很乖很关心的样子。
陆守俨微吐了口气,找了一处合适的地方,把吉普车停下来了。
初挽一脸纳闷“怎么了”
陆守俨没理会,接过来水壶,仰起颈子大口喝了。
初挽侧首看着他,看到他张扬凌厉的颈部线条,以及那随着吞咽而滑动的凸起喉结。
她有些做作地长叹一声“都说了要喂你”
陆守俨喝了水后,擦了擦唇,拧上军用水壶的盖子,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初挽一脸坦然,眼神无辜。
陆守俨发动吉普车,前行,在吉普车启动的时候,才沉声警告道“挽挽,我说了,别胡闹。”
考研反正考完了,考成什么样初挽也不知道,且等着消息吧。
她琢磨着,反正她已经订婚了,老太爷心里也安稳了,没什么大心事,万一考不上也不要紧,可以慢慢地在市场上淘换东西攒着钱,有时间就学习,等明年再考就是了。
所以这段日子,她就安心在家里陪着太爷爷,给他擦擦身体,洗洗脚,按摩下腿脚,也陪着她下棋。
下棋时候,老太爷突然叹了声“挽挽这棋下的,比起守俨来差远了。”
初挽笑了“我又没在这上面下过功夫,再说他比我大”
老太爷“守俨十几岁时候下棋就很有一手了。”
初挽回想了下,不记得这茬“原来他还陪太爷爷下过棋”
老太爷“你陆爷爷过来,他都跟着来。”
初挽想了想,有些好奇“太爷爷,他为什么后来从军了,是你让他去的吗”
老太爷听闻,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你干嘛不问他,倒是问我”
初挽“他不告诉我。”
老太爷摇头谈“他不告诉你,你想办法让他告诉你不就行了。”
初挽也就不问了,不过她总觉得,在陆守俨的人生中,其实太爷爷算是很重要的一个人了。
陆守俨对太爷爷的了解,确实比她以为得多。
入了夏,地里的庄稼也该收了,陆守俨周末地时候过来了,带了几个以前的属下,三下五除二给收割了,中午初挽招待着他们吃了一顿饭,晚上他们走的时候,麦子都已经晒在场院里了。
村里其它人看到,自然羡慕得很,这年头,工人和军人都是大家羡慕的,这陆守俨以前是军人,现在进城当官,结果初挽竟然找了这样的人家。
一时之间,谁不捧着初挽。
因为陆守俨第二天有事,还得上班,傍晚时候走了,不过那几个朋友说定了,过两天麦子晒晒,他们就过来脱粒。
本来依初挽的意思是犯不着,反正麦子都晒上了,后面简单了,她可以慢慢弄,不过那几个昔日战友不由分说要来帮忙,初挽也就认了。
她看出来了,这种同生共死的交情不一般,陆守俨退了,那几个属下恨不得有机会报答他,现在能来帮自己收个麦子,简直是小菜一碟。
不过初挽也不愿意太亏待人家,这天,她和太爷爷说了一声,提着篮子去乡里赶集,想着割几刀肉,再买点别的什么菜,农村没有的,等人家过来收麦子时候好好招待人家,吃顿好的。
这个年代的农贸市场已经活络起来了,十三陵水库的鲜鱼,现场宰杀的母鸡,一筐一筐的黄金帅苹果,豆角土豆青菜以及红彤彤的辣椒,叫卖声此起彼伏的。
初挽买了几尾鱼,两只鸡,又买了一大块五花肉,最后拎了一些青菜,篮子里满满当当的,手里草绳还拎着一嘟噜。
她满载而归,就要回去,谁知道走在路上,就见路边一个农村老太太,正蹲在路边。
老太太已经年纪很大了,没有九十也得有八十,像是一棵干瘦枯萎的老树,皱巴巴地佝偻着身子。
初挽乍见到,只觉得那背影像极了自己太爷爷。
或许人年纪大了,都会缩小,会枯萎,就像一朵花最终蔫了的样子。
她走近了,便见那老太太正捡烂葡萄往嘴里吃。
那葡萄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实在没法吃了,不过老太太却捡了一个又一个,往自己嘴里塞。
用干枯的手捏起一颗葡萄往自己嘴里添,那指甲缝里都是脏泥。
初挽微微蹙眉,其实有穷人吃糠咽菜也正常,这世上永远会有穷人,但是这种烂了的葡萄,就怕吃了闹肚子。
况且,她并不能看一位年迈的老人去吃这些。
这个世上总是有一些可怜人,她不是什么圣人,不可能永远顾及所有的可怜人。
但是唯独两种,一种年迈老人,一种柔弱孩童,却让人看不得。
柔弱儿童,还不曾经历过这个世界的美好,便被残酷的现实摧残,终究让人心生不忍。
而老人经历了大半个世纪的风霜,她的生命即将走到最尽头,她再也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最后塞到嘴里的那腐烂的葡萄,仿佛就是她人生最后的定格。
初挽站着看了一会,便走回去旁边的水果摊,要了一斤葡萄,又要了一斤烧饼,之后走到老太太跟前“奶奶,这个我买多了,送给你吃。”
那老太太开始没听到,初挽又说了一遍,她才有些木讷地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初挽。
初挽再次重复了下,把东西塞给她,之后起身就要走。
老太太赶紧拽住她的衣角,坚决不要,初挽放下就要走。
谁知道这时候,旁边就有个妇女大声嚷嚷着“闹腾什么呢,你一天到晚就不能消停消停”
初挽回过头去看,正是刚才她买葡萄的那家摊主,大脸庞,围着围裙,看上去五十多岁。
老太太就要把东西给初挽,那妇女却劈手夺过去了。
初挽上前“请问,你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是我给这位奶奶的。”
那摊主却笑了“哟,你谁啊,这还学雷锋做好事了”
初挽“你既然自己卖葡萄,干嘛让一个老人吃那种烂葡萄,吃了回头闹肚子怎么办”
那摊主一下子笑了“这还管起来我们家事了,怎么,你想给自己认个奶奶,行行行,有本事你接走,接不走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老太太见此,眼泪一下子落下来,忙把东西往初挽手里塞“这是我儿媳妇,我们家的事,你甭管。”
初挽当下也看出来了。
其实这种事很常见,农村老人,没退休金,能干活的时候还好,好歹能发挥一些剩余价值,但是等老了,实在干不动活了,就成了老不死的,底下儿媳妇孙媳妇看着就膈应。
所以对于这种没退休金的农村老人来说,长寿反而是遭罪。
她沉默地站在那里好一会,看着那摊主没好气地指使老太太干这个那个,老太太颠着小脚,踉踉跄跄地忙前忙后。
集市上重新恢复了热闹,络绎不绝的人流,此起彼伏的叫卖,有人偶尔眼神扫过那老太太,不过没什么停留。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大家见怪不怪了。
初挽转身,准备离开。
这位儿媳妇说得也对,她确实不可能把这位老人接家里来照顾,这种路上见到顺手洒洒水的好心并不能帮衬人家什么,甚至也许给人家添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一样物件。
她陡然间意识到了,重新看过去,那是一个小挂件,就缀在老太太的簪子上,散发着莹润的光。
她盯着仔细看了看,是一件和田白玉的挂件,看不出来是什么题材,只看出是一个小人儿,约莫三四厘米长,玉质竟然尚可。
一般来说古玉卖不过新玉,因为玉器玩家更注重玉色玉工,这样的一块古玉没什么文化内涵的话,大概也就十块八块的。
但是初挽今天就想做点什么。
所以她径自过去,故意问老奶奶“奶奶,你这簪子上的挂件,这是一块玉”
她这一问,那摊主马上狐疑着说“你干嘛这就是一块石头,你什么意思”
说完,还没好气地瞪了老奶奶一眼。
初挽自然明白,农村人这方面意识比城里人更滞后,他们还停留在前些年的意识里,家里有老玩意儿怕被“破四旧”,所以什么事都不敢声张,得躲着,怕人知道。
初挽也就道“这块玉,我想买,我愿意出钱,奶奶就开价吧,看看多钱愿意卖。”
她这话一出,农贸市场上所有的人都看过来,大家惊诧地看向初挽,也有人盯着老奶奶簪子上那挂件看。
并不大的一块,看不出什么名堂。
老太太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簪子。
摊主眼睛却亮了“你出多钱”
初挽笑了“我愿意出一百块买这个玉挂件。”
一百块
所有的人都被惊到了,要知道这是昌平郊区,这里可不是城里,城里两三个月工资可能凑一百,但是庄稼人,就算这种农贸市场想买菜,很多人都是提着家里种出来的粮食来换,以物易物多的是,很多人这辈子就没见过大团结。
结果,就在这农贸市场上,竟然有人要花一百块买这么一个玉挂件
摊主嘴都在哆嗦,瞪大眼“真,真的”
老太太也不敢相信“姑娘,姑娘,你犯不着,这个不值钱,就是一个坠子,你要,我送给”
然而摊主却嫌弃地瞪了老太太一眼。
初挽自然看出来摊主的贪婪,也看到了周围人的震惊。
其实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行家,她从来不会就这么直白地喊价,这么一喊价,别人肯定以为自己卖低了,就得拿腔作势了。
一个古玩买家哪怕面对天大的漏,也得不让一分一厘,在那里兢兢业业地讨价还价,争取用最低的价格把那个天大的漏捡回来。
但是现在,初挽不是要捡漏,她就是要送钱。
她笑着说“一百块,我买这个挂件,想卖的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条件。”
那摊主搓着手,眼睛发亮,兴奋地说“行行行,咱谈谈”
初挽“一百块不是小数目,万一你们买了后又后悔怎么办”
摊主忙不迭地道“怎么可能,不会后悔的我们不后悔你要,我们这就卖给你”
初挽问“你们哪个村的”
摊主忙说了自己的村子,初挽便提议“我现在身上也没带钱,这样吧,后天我过去你们村,找你们村委书记,请你们村里老人一起见证,我把这个挂件买下来,到时候银货两讫,怎么样”
摊主一听“你是不是蒙我们的,别回头你跑了”
初挽“随你,不行就算了。”
哪能算了呢,一百块呢,周围多少人眼睛发绿地看着呢。
摊主只好道“行行行,就依你,你可千万得去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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