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 175 章

    第175章小陪伴

    说话间, 初挽便把自己龙凤玉牌拿出来“看,新雕的, 你再逗我, 我生气了,就不给你了。”

    陆守俨“那你给谁”

    初挽“随便给谁。”

    陆守俨一把拿过来玉牌“这是我的,你要敢给别人, 我们没完。”

    初挽笑哼“我随便说说, 你还当真”

    陆守俨细看那玉牌,却见那玉原本细腻坚韧,质地剔透, 如今雕刻成龙凤形状, 两块玉牌合在一起,祥云盈满,龙凤合欢。

    他将两块玉牌分开来,每一块玉牌却又有各自的姿态, 尤其是那凤凰,古朴灵动,高昂贵气, 一双丹凤眼大有俾睨之姿。

    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那玉凤,感受着上面的温润细腻,道“这个挺有意思, 合在一起时看着天衣无缝珠联璧合,但是分开后,却又觉得, 每一块都有自己的姿态,看不出它只是图案的一部分。”

    初挽“所以人家雕刻得好嘛”

    说着,她把龙牌递给陆守俨“这个是我戴的, 你只能戴那个,不能戴错。”

    陆守俨看她“那我们都要一直戴着,好不好”

    初挽“行。”

    说话间到了中午吃饭时候,就有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推着餐车,在门口喊着打饭了。

    陆守俨“你估计也饿了吧,去拿我的搪瓷缸打点饭,我们一起吃,吃了后,我和医院说办出院的事。”

    初挽确实饿了,也就起身,找到他的搪瓷缸,拿着出去了。

    陆守俨看着初挽起身,门关上后,他便从旁边文件底下抽出一封信来。

    这封信是今天才到了他手里的,里面别的没有,只有一张照片。

    那照片中,男人及肩黑发,浑身是迥异于时下寻常老百姓的气质,他有一双修长优雅的手,轻拉着小提琴,睫毛长长的,就那么垂眼看着一旁的初挽。

    而旁边的初挽穿着风衣,头发微披在肩头,侧首专注地看着那男人,唇边略带着一丝笑。

    照片上的初挽,笑得恬淡温柔,看上去心情不错。

    背景应该是北京的一处街心公园,看天气景物,明显是最近两天拍的。

    他微抿薄唇,拿起那照片,直接撕得粉碎,扔在旁边垃圾桶里,又把一份草稿纸给撕了,掩在上面。

    他这里刚撕完,初挽端着搪瓷盆进来了,笑着道“这医院的伙食还不错”

    有木须肉,糟熘鱼片,竟然还有油焖大虾,搭配上这边的煎饼,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

    陆守俨“看把你馋的。”

    初挽端了搪瓷盆,先洗手,又拿了筷子勺子来“咱俩一起凑合吃吧。”

    陆守俨“嗯。”

    初挽把筷子给陆守俨,自己用勺子,两个人一人一张卷饼,咬一口卷饼吃一口菜,那卷饼非常有嚼劲,配着那木须肉和鱼片,味道竟然非常不错。

    初挽“这个鱼片好吃,挺新鲜的。”

    陆守俨“这边靠海,是海里的鱼,回头带你去吃这边的饭馆,有几家私营饭馆做得都特别地道。”

    初挽“好据说吃海鱼补脑,你脑震荡,需要补补脑子,我要写论文,也得补补脑子。”

    陆守俨“那吃虾呢”

    初挽“吃虾,也补吧我给你剥”

    说着,她放下筷子。

    陆守俨“不用,你先吃,不然等会凉了。”

    初挽却已经放下勺子,拿起来虾,她剥着虾说“你现在是病号,我要当贤内助,当然要照顾好你。”

    陆守俨捏着筷子,垂眼看着给自己剥虾的她“小心,别扎到手。”

    初挽却已经剥好了,她拿了虾直接放他口中“来,乖,吃一口。”

    她那哄小孩的语气,让他眸中泛起笑意。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把她当成小孩子,需要哄着宠着,需要悉心照料着,结果现在,她有样学样,竟然这么说了。

    他黑眸就那么看着她,低首就着她的手吃下去了,吃的时候牙齿险险擦过她的手指头。

    她睨了他一眼“你小心着点”

    陆守俨用筷子夹了一块肉片“来,吃口这个。”

    初挽便张口唇吃了,吃完后,她笑道“我喂你吃虾,你喂我吃肉。”

    陆守俨笑看着她“那我还要吃虾。”

    初挽“给你剥。”

    两个人正这么吃着,外面响起敲门声,陆守俨道“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楚护士。

    楚护士看到这两个人对着一个搪瓷盆,就那么脸对脸吃饭,也是意外。

    她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尴尬了。

    其实也没想怎么样,就是随口聊了几句,根本没什么,但是落在这位陆同志爱人耳中,难免有些不够庄重。

    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不过职责所在,也只好硬着头皮过来。

    过来后,看到人家两口子在吃饭,那种暖融融的氛围感,倒好像自己惊扰了什么。

    楚护士恨不得马上跑出去,但也只能笑着和陆守俨初挽打了招呼,之后查看了吊瓶。

    吊瓶里的药液已经快没了,她快速记录情况,之后道“估计再有十分钟就没了,到时候麻烦叫我一声,我会过来起针。”

    初挽自然也就点头,表示感谢。

    楚护士红着脸,微点头,赶紧出去了。

    下午时候,陆守俨已经找了大夫说要办出院,大夫看了今天新出的检查结果,觉得明天观察一天,没问题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初挽见此,自然赞同大夫的,陆守俨也就没说什么了。

    吃过饭后,陆守俨单位的人马来了,有要签字的,有要商量事的,也有帮着记录回话的,比上班还忙。

    初挽也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听那意思,前两年本地发现一个新的油田,这次他们修筑防潮海堤,是要作为抵御海风暴的一道屏障,是为了保障新油田的开发安全。

    这个堤坝修建工程是抽调了油田建工指挥部工程大队的职工,又雇佣了一万民工,可以说是本市史无前例的大工程。

    上一任的市领导,就是因为这个工程贪污才被拿下,换了陆守俨顶上。

    这种做了半截的工程,由陆守俨空降接管,里面自然是种种艰难,也是因为这个,陆守俨来到这里后,几乎一心扑到这个工程上,前几天遇到海潮,更是自己身先士卒。

    初挽静默地陪在一旁招呼着,听着里面种种权衡考量,也是头疼,想着自己做的事情,自然是麻烦,但是他又何尝轻松。

    之后,那几个负责人就先撤了,只留下陆守俨的一位秘书。

    那秘书姓孙,是个很会看眼色的人,从旁和陆守俨汇报了几件事后,便笑着和初挽打了个招呼。

    陆守俨拿着钢笔,沙沙地在文件上签着字,之后道“孙秘书,麻烦你帮我和医院说一声,给我配一张钢丝床吧。”

    孙秘书忙道“好,我明白,这个我会处理。”

    陆守俨又道“还有一件事得麻烦你。”

    说着,他从旁边公文包里拿出钥匙,递给初挽,之后才对孙秘书道“麻烦你陪我爱人回一趟我宿舍。”

    孙秘书自然应着

    陆守俨又给初挽叮嘱了一番,让她把行李安顿好,再给她拿几件衣服。

    初挽“给你拿什么衣服”

    陆守俨“你看着办吧,这个季节能穿的就行。”

    初挽拎着行李跟着孙秘书出去,那孙秘书见此,非要拿过来行李,替初挽拎着。

    初挽也就让他帮忙拎着了。

    这晋东市因为是石油城市,经济条件好,连带政府机关大楼修得也不错,陆守俨虽然一个人住,但也配了两室一厅的房子,敞亮开阔。

    初挽把房间内外看了一遍,偌大的两居一室,里面却冷冷清清的,除了卧室的书架上摆着一些书和文件,其它地方几乎看不出烟火气。

    他一个人就住在这里。

    初挽看着这个,突然想起陆建冉的话。

    她想,陆建冉说得也有道理,作为一个妻子,她确实没为他做什么。

    孙秘书殷勤得很,好一番夸陆同志如何如何廉洁清苦,他多么敬佩,又帮初挽找到陆守俨的衣柜。

    衣柜里衣服都是整齐划一叠放着,初挽随手拿了几件衣服,又带了被褥、瓷碗和筷子等,以及一些其它生活用品。

    收拾好后,两个人出去宿舍,还遇到了机关大院的家属,大家看到孙秘书,都好奇地望向初挽,孙秘书仿佛有些光荣感,给大家介绍起来初挽,大家都忙打招呼。

    陆守俨虽然来了晋东市没多久,但是做事雷厉风行,要手段有手段,要魄力有魄力,要背景有背景,有这么一个领导,谁都得提着心干事。

    本来这是一块铁面无情的冷石头,谁知道冷不丁蹦出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妻子,大家顿时看到了机会。

    毕竟夫人外交的策略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再说年轻小妻子估计脸嫩,也容易拿下来。

    初挽感觉到了,脸上就一直淡淡的,她知道这种地方的水很深,陆守俨操心的那些事,不是她能了解的,她来这里不能给他添乱。

    反正谁和她说话,她就很木然的样子,众人讨了个没趣,只能罢了。

    傍晚时候,初挽跑出去周围逛了逛,在私营饭馆自己吃了一顿好的,之后才回去照顾陆守俨吃饭。

    她回来的时候,陆守俨正在看文件,抬眼看她一眼“你去吃好的,让我在这里吃大锅饭”

    初挽觉得这话凭空带着幽怨,便忍不住想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守俨“嗯,你还好意思笑”

    初挽抬起手来,轻抚过他略有些削瘦的脸颊,哄着道“你得听话才行,不然天天让你吃医院食堂”

    陆守俨黑眸深深地看她一眼“挽挽,你等着”

    那声音略有些低,别有意味。

    初挽听得心里一顿“嗯”

    陆守俨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上次从新疆回来,是谁哭唧唧地求饶来着”

    初挽瞬间脸红耳赤“陆守俨,你这么说,我就不管你了,我现在马上回北京”

    晚上时候,初挽就睡在病房里。

    其实病房里并不安静,外面亮着灯,偶尔间会有病人家属或者护士走动的声音,不过初挽躺在那里,看着旁边病床上的陆守俨,倒是格外心安。

    她也许会走遍世界,会在惊心动魄中沉浮,会遭遇沧桑悲凉和无奈,这个时候,她很难去想象自己守在一个男人身边,很依赖地靠着他的样子。

    但是只要回到他身边,他就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安抚她躁动飘浮的心,让她踏实下来,让她彻底放松,褪去这个社会要求她应该有的那层伪装。

    她就这么安静地躺着,却听到陆守俨突然开口“挽挽睡着了吗”

    初挽低声道“没。”

    陆守俨“累了吗还是钢丝床不舒服”

    初挽“都有点吧。”

    陆守俨道“过来我床上吧,我们一起睡。”

    初挽略犹豫了下,晚上会有护士查床,万一被看到的话,多少有些丢人。

    陆守俨“过来,我想抱着你。”

    初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简单抱着,不会做什么,毕竟是医院里,他心里有数。

    初挽过便过去,上了床,钻进他的被子里。

    陆守俨搂住她“你身上有点凉,是不是被子薄”

    初挽一靠上他,心里便喜欢,往他怀里拱了拱,低声道“没觉得凉。”

    陆守俨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暖着“挽挽这次出国,我看挺顺利的,我在报纸上看到你消息了。”

    初挽“嗯。”

    她略犹豫了下,大致把自己在国外的经历讲了,连兽首的事也说了。

    陆守俨显然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圆明园当时丢的”

    初挽“是反正我买回来了,先放家里吧。”

    陆守俨“那你以后打算怎么着”

    初挽“我想回头捐给文物局或者博物馆,但不是现在,总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把兽首从国外拿回来,自己也付出了金钱和风险,提心吊胆走着钢丝绳才侥幸拿到的。

    现在把兽首捐出去,也许根本不会被珍惜,就算专家们知道这个珍贵,大部分人也顶多是一声“哦,捐了个文物”这样的,说不定最后那兽首也就是被扔到文物局的犄角旮旯,还得蒙上一层土。

    自己一片心血那就是白白被糟蹋了。

    等过几年,国外拍卖会上,圆明园其它几个兽首一拍卖,上面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了,专家们重视了,她再拿出来,效果就不一样了。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到时候,陆守俨的事业也正是关键提拔时候,自己也要开古玩公司了,那时候把兽首一捐,自然是赢得各方面掌声,荣誉随之而来,对自己对陆守俨都有助益。

    而自己作为陆守俨的妻子,涉足文玩行业,也就更理直气壮,不至于遭受非议,反而会冠上一个爱国企业家的帽子,这就是给陆守俨添彩。

    如此,一举两得,里子面子自己都得了,几件兽首风光回家,国家更是落到实惠,倒是节省了后面几千万白花花的银子。

    这才是把自己捡漏兽首的这个动作,赋予了最大的价值。

    初挽靠在陆守俨怀里,细细地说给他听。

    她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耳语,陆守俨必须仔细听着,才能听清楚。

    毕竟这是她心里的打算,不好对外说的,别人知道了,只会觉得她爱国不纯粹,贪图私利,计较回报。

    说完,她埋首在他胸膛,低声说“你觉得呢,其实这种大事,我听你的。”

    陆守俨默了下,轻笑出声。

    他笑的时候,胸腔跟着震动,初挽被震得耳朵都跟着发酥。

    她忍不住道“干嘛,笑什么”

    陆守俨轻揽着她的肩“大事都听我的”

    初挽笑“对。”

    陆守俨“那我明白了,我们家的大事估计是一日三餐洗衣服收拾房子。”

    初挽“”

    陆守俨“你干了这么大一件事,东西都被你带回来了,小算盘被你打得噼啪响了,到了要保管要善后的时候,大事要听我的了。”

    初挽便搂着他结实的腰撒娇“你不管我谁管我,你是我爱人,你当然得帮我”

    病房内光线朦胧,陆守俨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她,抬起手,轻抚她的脸颊,之后浅浅地啄吻了下“你心里倒是门儿清,知道什么事都有我给你善后。”

    初挽听着这话,心花怒放,喜欢得不行了。

    只是转瞬,恍惚间又觉喜欢里掺着心疼。

    这个世上,又有什么事是做起来轻而易举的,任何回报都得付出艰辛,哪怕他是陆家的孩子,照样也得付出,晋东市乃是石油重地,又是抵御海潮的屏障,这次的海堤工程,里面到底水有多深,不是她能想象的。

    他先是从军,刀山火海死人堆里爬出来,之后又是从政,一步步地从最底层往上爬,爬到顶尖上去。

    后来,这个人能成为她上方那棵遮阴的大树,其实付出了很多。

    她揽着他,忍不住仰脸,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在他耳边低声唤了下他。

    陆守俨的身体便以初挽明显能察觉感知的速度,慢慢地紧绷了。

    他垂首,视线在黑暗中和她的相遇,之后,便是无声的纠缠胶着。

    病房内突然变得很安静,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初挽甚至感觉到男人的心跳在这一刻加快了几分。

    接着,她听到他以很轻的声音道“叫我什么”

    初挽羞耻感犹如潮水一般涌上,她咬着唇忽视了这个问题,只是道“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她闷头埋在他肩窝里,抛出一句“赶紧出院,到我们自己床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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