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Chapter 19 堕落

    沈澹月很少这样放纵, 也很少这样兴奋。

    不,不是“很少”,是第一次这样放纵, 这样兴奋。

    他闭上眼,感到另一个自己也兴奋至极。两种兴奋相互交叠,相互磨合, 相互交融。

    他时而变成黑雾,居高临下, 冷眼旁观;时而看着自己的手臂被黑雾拉扯,去触碰原本永远不会触碰的东西。

    不对。他在心里冷静地否定,从现在开始,不再是他永远不会触碰的东西了。

    她现在属于他了。

    从现在开始,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可以触碰她的任何部位, 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脖颈甚至可以低头用嘴唇去描摹,去勾勒。

    不过,沈澹月并没有长时间亲吻明琅。

    他每亲她一下, 都能感到占有欲在扩张,在胀大,激起一阵令人不安的战栗。

    那种战栗在他的血管里横冲直撞,上下拉扯, 似乎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如果不是理智逐渐归位,沈澹月很可能会死死抓着明琅不松手, 直到她答应永远黏在他的身上。

    这个想法是如此失控, 令他兴奋不已,也让他不寒而栗。

    沈澹月从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

    他确定自己得到了明琅。

    她正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掌正按在她的肩胛骨上。

    她似乎还未从寒冷中回过神,胳膊上仍有一些鸡皮疙瘩。

    他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上面渗着一层黏汗。

    她又冷又热, 又痛苦又愉悦。

    都是因为他。

    他已经得到她了。

    只要他一直隐瞒下去,就能一直拥有她。

    这不是一件难事。他拥有世界上最顶尖的黑客团队,可以十分轻松地把谎言变成现实。

    而且,他也不必感到内疚,相较于为垄断公司卖命,成为停尸间无人认领的尸体,当他的妻子简直是救了她一命。

    是的,他不必为此感到内疚。

    沈澹月的神情也变得冷静而坦然了。

    他往后一靠,看着明琅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走向办公室的浴室。

    黑暗中,有什么散发着冷气从她的腿上缓缓流下。

    她冻得打了个冷战,蹙起眉,摸黑扯了张纸巾擦掉了,口中喃喃说“冷死我了。”

    这是非常肮脏的一幕。

    沈澹月却看得呼吸微沉,心口发麻。他站起来,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明琅喝了一口,面色红润了不少。

    沈澹月见她的嘴唇被热水烫得发红,泛着晶亮的水光,喉结重重滑动了一下,正要移开视线,突然想起他已经对她坦白了。

    有什么好回避的

    于是,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明琅被亲了个猝不及防。

    原以为他只是随便亲一下,很快就会松开她,毕竟几分钟前他们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接吻。

    他却轻抓着她的发丝,近乎粗暴地与她唇舌勾缠,喉结上下起伏,着了魔似的吞咽她的唾液。

    不像是在接吻,倒像是渴了。

    好半晌,明琅才被他松开。

    她立刻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行了,我去洗澡了”

    沈澹月看着她,语气有一种餍足的温和“没有不让你去。还是说”他的声音变得越发柔和,“你想我抱你过去”

    明琅终于知道,那种充斥着不祥的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变成这样,还不如像之前那样回避她呢

    明琅想冲他比个中指,又怕他走过来把她拽回去那她身体再好,也得重感冒,一脸纠结地跑了。

    明琅猜得没错。

    沈澹月食髓知味,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再用那种抗拒而嫌恶的目光看着她,开始用一种猫看鸟儿的眼神盯着她。

    明琅并不害怕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只是有些奇怪相较于她,他似乎更不希望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

    有时候,他盯着她看久了,会猛地回神,眼中闪过自厌、憎恶和轻蔑的情绪。

    但更多时候,是一把将她拽到膝盖上,以一种黏腻得近乎恐怖的眼神注视着她,轻轻覆上她的唇。

    沈澹月有妻子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基地。

    不少人都想认识明琅,跟她套近乎。但不知为什么,那些人一次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明琅有些纳闷,但没怎么在意。

    她只觉得自己最近过得太堕落了。

    这种堕落,完全是沈澹月一手主导的。

    在那之前,他经常出现的地点是办公室,经常处理的是公务,隔三差五还会去地下监牢亲自处决犯人。

    现在,他经常出现的地点仍然是办公室,经常处理的却变成了她。

    明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承认,有她一部分的原因。

    沈澹月长得太好看了,再加上有了一层亲密关系,他在她的眼中逐渐变得又冷又欲。

    尤其是最近,他换了一副黑色皮手套,可以看到清晰分明的指关节,甚至可以看到手背上微微凸起的指骨,强势、骨感,近乎盛气凌人。

    最关键的是,他有银白色的头发,以及银白色的眼睫毛。

    明琅完全无法抵抗他的发色、睫色和五官,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沈澹月的反应却比她更加离谱。

    一旦他捕捉到她的视线,就会站起身,直接走向窗边,拉上深色窗帘。

    阻隔视线,将一切都掩于昏暗之中。

    刚开始,他还会控制时间,尽量不影响接下来的公务,甚至会换一身干净的着装,前往会议室,亲自主持会议。

    现在,却是一边抱着她,一边线上会议,只有不得不出声时,才会非常冷静地点评几句其他时候,摄像头和麦克风都为禁用状态。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不喜欢别人看到她的正脸。

    明琅感觉这日子过得昏天黑地的。

    如果不是她还能上网,甚至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有时候,她吃完饭,就感到一阵令人不安的寒意包围了过来。

    沈澹月站在她的身后,垂下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要不是她义正词严地抗议,大声说这样会拉肚子,可能连饭后刷短视频的时间都不属于自己了。

    沈澹月的表情很不好看,既有被拒绝的恼怒,也有强烈的自我厌弃。

    明琅看到他露出熟悉的自厌后,安心了不少。

    这说明接下来,她不用再担心自己拉肚子和重感冒了。

    明琅看新闻说,沈澹月每隔半个月就会出一次外勤。

    她暗暗祈祷,希望他出外勤的时候,能把那股可怕的精力一起宣泄出去。

    谁知,一个月过去,沈澹月不仅一次也没有出外勤,还联合基地里的生物学家和技术专家,研制出了一种可以暂时提升体温的药物。

    明琅觉得,那些生物学家和技术专家,要是知道他花了那么多时间在这个药物上,不是为了打倒资本家,而是为了折腾她,肯定会把她推到火刑架上去。

    这一天晚上,沈澹月刚从会议室回来,扯下领带,挂在椅背上。

    明琅不敢与他对视,安静地看新闻。

    沈澹月有非常严重的洁癖。

    尽管他自认为症状轻微,却从不会在没有烟雾净化器的地方抽烟,除非必要绝不会摘下手套,只要手上有黏腻之感就会去洗手。

    他回到公寓,第一件事,也是去洗手、漱口、洗澡,换一身干净衣服。

    最近,他却开始喝她喝过的杯子,拿她用过的餐具用餐,甚至不再在意手上的黏腻之感。

    有时候,兴致上来了,还会强迫她分辨那是什么,来自哪里。

    明琅实在怕了他了。

    幸好,他还没有变态到不洗澡就凑过来。

    听见浴室响起水声,明琅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可否认,沈澹月对她很好,几乎是予取予求。

    但这种“好”,让她有些害怕。

    他面对公众时,是一个冷静、理智、温和的救世主,西装革履,面容沉静,不管说什么都令人信服,仿佛他真的会为了拯救民众而甘愿被钉在十字架上一般。

    他在她的面前,却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不冷静,不理智,不温和,眼中透出瘆人的渴欲。

    哪怕她已经精疲力尽,他全身上下从喉结到每一个关节,仍然渗出源源不断的精力。

    明琅有一种恐怖的错觉,如果不是她是人类,这件事可能永远都不会结束。

    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安慰自己沈澹月也是人,不可能变态到这种地步。

    心中的不安却愈演愈烈。

    说实话,自从那天起,她好像就再也没有见过人了。

    不对,她见过两次。

    一次,是沈澹月去会议室开会,她在办公室无聊看电影。

    一个男生走进来,看到她愣住了,刚要跟她打招呼,视线落在她的脚上,一下子涨红了脸庞。

    明琅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踝上有五根青黑的指印,还有密密麻麻的青紫吻痕,与白皙的皮肤形成相当骇人的对比。

    明琅也愣住了。

    她不记得自己的脚被啃过。

    闹鬼了

    男生吞吞吐吐地问道“你是”

    明琅正要说话,一个冷漠、低沉、有些戾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是我的妻子。”

    沈澹月的声音。

    话音落下,沈澹月走了进来。

    他身材高大,肩背笔直,即使穿着修身的大衣和西裤,也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居高临下瞥了那男生一眼。

    男生立刻被他吓跑了。

    后来,明琅再也没有在办公室碰到“误闯”的人。

    另一次,则是明琅自己无聊出去透气。

    沈澹月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也没有限制她的活动范围。

    她可以去基地的任何地方。

    那天,她远远看到一群人在空地上切磋,就凑过去看了会儿热闹,结果发现这群人的身手全是破绽。

    她没忍住点评了几句。

    一个高个子马上怒了“你行你上”

    明琅真的上了。

    她找人借了一根橡筋,把头发扎了起来,利落跳上了擂台。

    那几个人围住她,让她挑一个单打独斗。

    明琅摇摇头“一起上吧。”

    她眼中并无鄙夷之意,语气也非常平淡,却瞬间激起了那几个人的怒意。

    他们像地下监牢那群男的一样包围过来,试图靠人数优势拿下她。

    但明琅见过太多这种场面。

    那一刻,她的脑中甚至闪过一个类似的画面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戴着特制头盔,身穿生物科技制服,站在她的面前,猩红准星瞄准她的心脏,要求她立即投降。

    她却狡黠一笑,对身后的人说“看我的。”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她也不需要他回答,微笑着举起双手,走向那些安保人员,下一刻,闪电般夺走一把冲锋枪,一个箭步绕到盾牌后砰砰砰砰砰

    她没有目镜,按理说这么多人,这么混乱的场景,枪口火花迸溅,她不一定能瞄准那些人的要害。

    可是,她却弹无虚发,枪枪命中。

    最后,弹药告罄。她一把拽住一个安保人员的背带,从他身上拔出匕首,冲到人群里,以刀刃对枪械。

    生物科技配备的匕首,都可以直接斩断枪管前提是,你能靠近枪手。

    记忆中,她一直在劈、砍、刺、割。

    浑身是血,头发、手指、颈间全是黏稠的、干涸的鲜血。

    那个人手上有枪,但没有帮她,只是冷眼旁观。

    她也不需要他帮她。

    她的任务是保护他。

    必须保护他,不择手段地保护他,竭尽全力地保护他。

    这是她植入本能的任务。

    只是,战斗机器也有能源耗尽的时候。

    更何况她是人,并不是机器。

    她正要利用最后的力气,为他断后,那个人却突然走了上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劈手夺过她的匕首,低声说道

    “后退。”

    “不行”

    她虚弱地反驳,还未说完,只听他冷漠地反问道“你是主人,我是主人”

    她不再说话。

    他说“听我的命令,后退。”

    她莫名收了手,后退一步。

    然后,他带她杀出了重围。身份互换,他开始保护她。

    那是她第一次被人保护。

    回忆结束。

    明琅表情有些茫然,那个带她杀出重围的人是谁呢

    她茫然地干掉了围攻的几人,赢得了围观群众的掌声,然后对上了沈澹月平静得有些可怕的眼神。

    他走上来,在人们震惊的注视下,轻柔地扣住她的手腕,带走了她。

    那天以后,明琅再在基地溜达,再也没有碰到活人。

    一次也没有。

    她还以为是因为大家都去出外勤了。

    现在想想,可能是沈澹月下了什么强制性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接触她。

    这时,浴室水声停止,沈澹月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个多月过去,明琅其实早已习惯他身上森寒的气息,不会再打冷战或起鸡皮疙瘩。

    但是这一刻,她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后背渗出冷汗。

    她现在是被沈澹月囚禁了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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