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这辈子没这么累过。
精神上的累。
谢启则完全是个撒娇怪,不知廉耻,也不知疲倦。
谢黎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对她说过的话,发现这小子不仅智力跟青少年差不多,逻辑也像婴儿一样简单直白,基本上每句话都在向她讨要什么。
从“我想要你抱抱我”到“我想要你给我选名字”,再到“我想要继续”。
他想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居然就这样让他趁虚而入。
可能这就是性癖吧。
对她表白的人当中,不乏成熟英俊的男性,她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缺爱的撒娇怪。
只能说,性癖如此,怪得了谁呢
结束后,谢黎强忍住倦意和胸口的胀痛,起身去洗了个澡,然后戴上一次性手套,去清理衣柜里的蘑菇她实在无法忍受跟这玩意儿共处一室。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抓住时,明显感到这玩意儿活物似的弹跳了一下。
谢黎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她迅速后退,警惕地盯着那些诡异的紫蘑菇。
昏暗的光线下,那些蘑菇似乎变得更加艳丽了,焕发出一种奇异的生机,仿佛刚刚吃饱喝足一般。
最后,是谢启则洗澡回来,拿过她手上的垃圾桶,帮她清理了里面的蘑菇。
那一下弹跳幅度太大,几分钟过去,谢黎手臂还是麻的,嗓音也有些发涩“你有没有感觉”
谢启则看她。
“算了,”谢黎摆摆手,“你等下记得洗手。洗两遍,这玩意儿不知道有多脏。”
谢启则点点头,然后目光不自觉下移,实质一般,钉在她锁骨往下寸许的位置。
她刚刚受到惊吓,忘了给睡衣系扣子。
谢黎“”
说他智商低,逻辑像婴儿,他还真把自己当婴儿
谢黎钻进被窝里,面无表情无视了他的目光“记得洗手,锁门,收拾衣服,争取明天搬家对了,锅还在灶上,你等下洗完手,记得把锅洗了。”
谢启则唯一的优点,是在家务方面任劳任怨,一声不吭地全部应下。
谢黎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
睡到一半,她想到创业基金的事情,又猛地坐起。
刚好这时,谢启则做完家务,爬上床,刚钻进她的怀里,准备睡觉,被她一把推开。
谢启则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他钻进被子里,像是要以此逃避创业。
谢黎正要用“愿望”把他钓出来,下一秒钟,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
不等她发怒,谢启则已经坐了起来,神色冷静地说道“说吧,我听着。”
仿佛婴儿般迷恋某样事物的,不是他一样。
谢黎嘴角微抽。
这是她第二遍对他说这件事了,他却像记忆力只有七秒钟的金鱼般,问出了
跟第一遍一模一样的问题
真的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
本作者爆炒小黄瓜提醒您最全的嫁给怪物的新娘尽在,域名
谢黎“对,条件是两周内回本。”这话她也说过一次了。
说完,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个记忆力,这个专注度,这个自控力谢黎忽然知道,为什么有的家长会想尽办法提高孩子的注意力了,因为注意力不集中,确实难成大器。
谢黎委婉地提醒道“两周内回本没有那么简单,先想想你要创什么业吧。”
谢启则这才想起重点“我有多少创业基金”
总算问到点子上了。
谢黎作为新晋亿万富翁,眼也不眨地说道“你想要多少”
“一个亿。”
谢黎“”
智商不高,胃口挺大。她行善积德小半辈子,才中了一个亿的奖金,还小心翼翼地确认了好几遍会不会被噶腰子,他居然张口就要一个亿,也不怕闪了舌头。
谢黎狠狠瞪他一眼“哪有这么多,重说。”
“那就十万块吧,”谢启则说,“够了。”
可能钱太多,真的会视金钱如粪土吧。谢黎以前过得精打细算,咖啡能喝速溶的就不喝现磨的,能吃合成的就不吃有机的,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半花,现在却有种十万块不过是九牛一毛的感觉。
十万块,给就给了,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谢黎神色恍惚一下,莫名想到了修。
修是这个世界最有钱的那一类人。
他的财富不是以数字计算,而是以影响力为单位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让一个靠农业为生的小国陷入停摆状态。
有钱到那种程度,多少钱才算得上他眼中的九牛一毛呢
有人赚钱,就有人被剥削。
人性是否就是这样被异化的呢
这些想法如同一闪而逝的焰火,在她的脑子里闪了一下,就迅速消逝了。
谢黎想了想,说“我给你一百万,一个月内回本,可以做到吗”
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做不到。她正好可以观察一下他的消费习惯,然后手把手纠正他的金钱观。
谢启则却面不改色地说“可以。”
大言不惭的小子。
谢黎无奈地摸摸他的脑袋,心想,他以后可怎么办。
算了,自己惯的,也只能自己养了。
谢黎做好了谢启则会亏得血本无归的准备,谁知,仅仅两天的时间,他就赚回了本金。
谢黎“”
严格来说,甚至不到两天除去等钱到账的时间,他其实只花了一天,大部分时间还浪费在了购买设备上。
是的,他的创业很简单,买了几台设备,登上一个加密货币的交易网站,然后通过高频交易迅速回本。
对普通人来说,“高频交易”是一个极其陌生的概念。
大概原理是,利用信息技术,在极短的时间内往往是几毫秒,甚至几纳秒大量买入卖出,赚取微小的价格差异,从而累积成巨大的利润。
听上去简单,似乎任何人都可以靠“高频交易”发家致富,但怎么筛选加密货币,怎么通过算法分析价格波动,怎么在毫秒内完成巨量的交易,需要非常专业的知识储备才能做到。
谢启则是从什么地方知道“高频交易”的概念呢他又是从哪里买到支持“高频交易”的设备的
又是谁给了他支持高频交易的算法
还是说,他本来就懂这些知识
那是否说明,他已经恢复记忆
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谢黎不想怀疑谢启则,但他最近确实变得有些奇怪。
谢黎觉得,得找个时间跟他谈谈。
但很快,她就无暇顾及谢启则的异样了。
有人在跟踪她。
他们搬到了沿海城市,虽然海洋已被污染得差不多,偶尔甚至能看到海浪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七彩光芒,银白色的沙滩上也是一片死寂,无法再像过去一样“赶海”,不时还有塑料袋、塑料瓶、啤酒罐被冲上岸,但这确实是一座宜居城市。
谢黎在海边买了一幢别墅,里面有壁炉,有钢琴,有玻璃花房,还有一个私人沙滩完美杜绝了享受日光浴时,睁眼就是塑料袋的情况。
最让谢黎满意的是,卧室是全景房,四面都是单面落地玻璃,早上醒来就能看到波澜壮阔的大海。
晚上,则可以一边喝冰镇啤酒,一边踩着温热濡湿的沙子,在闲聊中安然坠入梦乡。
还有比这更惬意的生活吗
买下这幢别墅时,有那么几秒钟,谢黎脑中确实闪过了一个想法从此与世隔绝吧。
什么都别管了。
就这样过一辈子。
但她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尤其是有钱以后,做好事更加没有后顾之忧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她在医院花的钱,已经可以办一个资深,享受豪华单人病房这些里,除了她,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只能说,幸好谢启则在创业,这段时间不在家,不然看到她见一个救一个,估计会跟她闹脾气。
可能因为做的好事太多,断了某些人的财路,她总感觉,最近有人在跟踪她。
慢慢地,不再只是她的感觉。
仿佛猫捉耗子一般,对方甚至开始刻意留下痕迹。
一天早晨,谢黎醒来,像往常一样冲了一杯咖啡现在,她有条件喝现磨咖啡了,也没跟自己客气,用的是最好的咖啡豆,闻着有一股甜腻醉人的花果清香。
谁知,她刚喝了一口,就感到有异物碰了一下嘴唇。
谢黎以为是不小心滤下的咖啡渣,皱了下眉毛,又喝了一口,这一次异物感更明显了,几乎是重重撞上她的嘴唇。
谢黎想了想,还是倒掉了这
杯咖啡,打算重新冲一杯。
然而,杯子里剩下的东西,却让她遍体生寒。
那是一团白色的不明丝状物。
一层一层,黏稠的蛛网般,爬满了杯壁。
修的菌丝。
跟踪她的人是修。
谢黎心口顿时像坠了一块冰,连呼吸都是冷的。
她第一反应是给谢启则发短信,让他回来。
修一直想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找到她以后,绝对会去找谢启则的麻烦。
谢启则是她最大的软肋,修肯定会百般折磨他。
说不定,谢启则已经被他控制了。
谢黎心脏急剧跳动起来,给谢启则发了一条消息你在哪里
没有回复。
谢黎抿了抿唇,心脏跳得更加厉害了,后背上一片湿腻的冷汗,又发了一条消息收到请回复。
她本想加一句“我很担心”,又怕修看到这句话后,发现谢启则对她很重要,然后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这段时间,她过得太惬意了,如果不是咖啡杯里的菌丝,几乎忘了修这个人。
现在,修来到这里。
多半是想报仇。
谢黎闭上眼睛,把咖啡杯扔进水槽里,按着额头,深吸一口气,走向客厅。
短短几步路,她的思绪千转百回,仿佛从平静温馨的生活中走了出来。
两分钟后,谢启则的回复到了我在公司,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好,尽快回来吧我想你了。
点击发送,谢黎松了一口气,伸手盖住眼睛,躺倒在沙发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希望是她多虑了。
谢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坐起来,正要给谢启则打个电话,确认他的安全,忽然眼前一黑,倒在了沙发上。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晕了过去,却开始做梦。
梦里,她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医院走廊,白色的墙漆,淡青色的地板。
走廊是笔直的,视角却是倾斜的。每往前走一步,都会有种向后滑的错觉,似乎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尽头。
她像幽魂一样,飘进其中一间病房。
进去的一瞬间,她眼前的画面瞬间变成了沉郁的蓝色。
悲伤的颜色。
这时,一个女人猛地推开病房“医生那边怎么说”
谢黎眼睛被鲜亮的橙色刺了一下这女人居然是橙色的,她的面孔模糊不清,整张脸庞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身体内部似乎燃着一团焦灼的火焰,从眼睛和嘴巴的孔洞中肆无忌惮地放射了出来。
一个男人站了起来。
原来就是他染蓝了病房的颜色。只见他面色凝重,整个人呈现出颓废的深蓝色
“医生说,现在还看不出来要十多岁以
后,才能看出他是不是天才”
“十几岁”女人一愣,随即怒不可遏地叫了起来,“怎么可能要十几岁才能看出来朋友跟我说了,公司那边有一套完整的潜能评估系统,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可以检测出基因的潜力”
男人支支吾吾地说“你也说了,那是公司的系统我们的基因毕竟是在黑市上买的”
“你也知道这是我在黑市上买的我半辈子的积蓄都搭里面了,就指望他回本了”
女人越说越愤怒,体内焦灼的火焰急剧升温,化为暴怒的红色。
“你先冷静”
“我冷静什么”女人冷笑一声,面孔红得发黑,“我发现你们男的特别喜欢装好人。毕竟生孩子的不是你,你只是动动嘴皮子,出一半基因钱和赡养费而已,当然可以表现得这么冷静。”
说到这里,她眼洞几乎变成可怖的黑色“这要是从你的肚子上剜下一块肉,却发现还要等十多年才能回本我猜你会恨不得把他吃了吧跟我装什么呢,阴沟里的臭垃圾。”
男人也暴怒了,身上的蓝色越来越深,是一个随时会打人的姿态“那你要我怎么说我早跟你说了,公司垄断了基因编辑,你自己不听,一定要在买基因,要逆天改命黑市上的东西,怎么可能比得过公司货现在生了个杂种出来,你不怪自己没头脑,开始怪我了”
两个人针锋相对,互不退让,吵得唾沫横飞,污言秽语轮番上阵。
几分钟过去,两个人已完全变成黑色,是一对黑黝黝、空荡荡的人形阴影,令人毛骨悚然。
没人理会保温箱里的婴儿,甚至没人看他一眼。
他只是一个失败的产物,一个因利益而降生的杂种。
赌桌上失去价值的筹码。
谢黎走到保温箱旁边,低头看向他。
毫无疑问,基因编辑是一项短视的技术,表面上可以通过修改基因,创造出高智商、无瑕疵的人类,实际上却会削弱人类适应环境变化的能力,严重污染人类的基因池。
只有屠夫,才会大量繁育某一品种的家禽。
他不是这对父母的孩子,只是他们精心繁育出来的“家禽”。
谢黎看着婴儿,轻声说“可怜。”
假如这不是梦,而是现实,她会毫不犹豫地向那对夫妇“买”下这个婴儿,给他找一对温柔善良的父母。
他在这对夫妇手上,是不会好过的。
这个想法刚从她脑中闪过,眼前的画面就发生了改变。
世界变成了单调的黑白灰。
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人人都是冷漠的黑色,看不清五官,也看不清具体表情。
难道这是那个孩子的世界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她看到自己正握着一支笔,在做报纸上最后一版的智力测试题。
谢黎知道这个智力测试题,这是生物科技招募天才儿童的手段只要
答对上面的题目,生物科技就会对其进行重点培养。
他似乎有极高的数理天赋,轻而易举地答对了。
父母却没有把报纸寄出去听说,那些儿童都是封闭训练,夭折率极高,一百个人里只有一两个才能通过训练。
他是他们翻身的唯一筹码,可不能这么轻易送出去。
两个人窸窸窣窣商量许久,决定倾家荡产,把他送到著名的公司学府去。
像是狂热的赌徒,倾尽全力,最后一搏。
谢黎发现,他再也没有看见过颜色。
起初,他可以清楚判断出“父母”的情绪,并用颜色加以具象化这其实是一种艺术天赋,就像有的作家声称可以看到字母的颜色一样,然而长大后,他却再也看不见色彩了。
他的天赋被扼杀了。
是谁杀死的
不好说。
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允许艺术存活的世界。
他的父母赌赢了。
他成功入学,年仅十三岁,就成为了公司员工,同时也成为了同学口中的“杂种”。
谢黎第一反应是谢启则那句话,“你可以叫我杂种,这也是我的名字”。
难道这是谢启则的回忆
谢启则十三岁就当了公司员工
怪不得他知道什么是高频交易
不。
不对。
时间过去太久,谢黎对修又没什么感情,自然早已忘记傅野说的修的往事。
但就在刚刚,她冷不丁想了起来“杂种”也是修的蔑称。
傅野说,修和公司的继承人一起长大,难道这就是这座学府吗
这是修的记忆
梦境还在继续。
公司与公司之间的斗争,来来去去就那几样。
暗杀,威胁,窃取情报。
最高端的商战,往往是以最简单也是最血腥的方式杀戮。
谢黎看到,他第一次窃取情报,整个人十分紧张,手背上青筋暴突,指骨泛白,手指一直在发抖。
如果他触发警报,公司那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就像踹开一条没用的狗。
幸好,他成功了。
第二次窃取情报,他冷静了不少,至少手指不再发抖,只是呼吸还有些急促。
第三次,第四次他渐渐变得像专业特工一样冷静老练,结束以后,心率甚至没有超过70。
要知道,不少人吃完饭,或是站起来走两步,心率都不止70。
他小小年纪,冷静得让人害怕。
谢黎一直看不到他的正脸,只能根据他的视线高低来判断年龄。
第一次窃取情报时,他估计只有十三四岁,第二次长高了一些,第三次、第四次,身高则没有变化。
公司似乎使用童工上瘾,频频让他去给一些脏事善后。
男生发育晚,十三四岁的年纪,身
高远远低于同龄的女生,他小时候又饥一顿饱一顿,有些营养不良,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模样。
没人会提防八九岁的小孩,又不是美国大片,现实中哪有那么多低龄特工
就这样,他无声无息帮公司处理了许多要命的隐患。
直到,他再也无法以孩童的模样示人。
他长大了,进入了公司内部。
谢黎像是潜隐于他体内的幽魂,看着他身量一点一点拔高,视线从仰视变为俯视周围人。
小时候窃取情报都会发抖的手,也逐渐变得修长而骨节分明,仿佛玉石一般冷硬光滑。
就像看了一部传记类电影,谢黎看着他出生,长大,世界由彩色变得灰白,受尽冷眼与折磨,却又奇迹般崭露锋芒,稳步高升。
最后,站在了大厦的最顶端。
不知是她的想法,还是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一切并非注定如此。
假如一开始她不是旁观者,而是真的救下了他,他不会被送入所谓的知名学府,沦为有钱人的一条狗。
表面上,他认为感情是无用的东西,对自己的苦难无动于衷,对父母的冷漠没有任何不满。
实际上,他只是知道,没人会对他付出真情父母的感情,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的感情,他连父母的感情都得不到,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的感情
他并不是冷血的人,刚出生时,血液也是滚烫的。
但在那两个可怖的黑影的注视下,他的血液很难不冻结,一寸寸变得冰凉。
父母希望他变得有价值。
于是,他竭力展现自己的智慧,表现出独一无二的数理天赋,甚至做对了报纸上最后一版的智力题。
父母却把他送进了公司。
一日是公司员工,终身为公司员工。
他为了讨要一点点爱,自愿步入了牢笼。
太可悲,也太软弱了。
还好他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修正自己的软弱。
既然世界的底层逻辑是利益,那他就牢牢攫住所有利益,让人们为了各自的利益向他俯首称臣。
他逐渐变得自信、强势,心如铁石,坚不可摧。
直到遇见了她。
起初,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谢黎感兴趣。
她根本无利可图。
然后,他以为自己之所以会对她感兴趣,是因为想要折磨和摧毁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感激她,仰慕她,依赖她他感到那些混乱激烈的情绪,只觉得心脏如针扎,说不出的厌恶和烦躁。
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在意她
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了他
是她的善良,还是她对暴力的渴望是她的正义,还是她的愚蠢
是她的机警果断,居然可以朝他开一枪还是,他在希望,当年也有这样一个人,向他伸出援手,照顾和拯救他
他是那么贪婪,仅仅作为谢启则被拯救,已经不能餍足内心疯狂扩张的贪欲。
他希望,修也可以被拯救。
谢黎像被抽了一鞭子,得知真相的痛感从胸腔一路蹿到头顶,倏地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
她呼吸急促,头发已被冷汗浸湿。
心脏怦怦狂跳,每一声都震耳欲聋。
谢启则居然是修。
爆炒小黄瓜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