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窄巷。
京有匪嗅到了股熟悉的气息。
西城到处都是水天然就会阻隔信息传递, 位置有些远,动用妖力也只能若隐若现的判断出大概的方位。
舔了舔唇。
突然想吃小鱼干了。
调转脚步朝着气味的方向走去。
西城常年多雨,走了没两步刚刚还算晴朗的天气下起了雨。本地的路人早都习惯了突然来的雨, 淡定的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伞。年轻人不耐烦打伞就把衣服的防雨兜帽扣头顶上, 这设计也是西城独有的特色。
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美则美矣,气味被消减的也更加淡了。要不是有牵连的标记定位, 味道几乎不可查了。
“京少。”
是今早出门才见到的邢先生, 看京有匪眼神有些迷茫好似不认识他, 只当贵人多忘事又自我介绍道,“我姓邢, 古安歌的经纪人。”小助理毛毛躁躁的怕冲撞了,今早他亲自来取古安歌定制的红毯礼服。
古安歌请陛下吃了烤鱼, 在心里有点点的分量。
颔首示意, “嗯喵。”
“您去哪顺路就送您一程。”当然不顺路也会顺路,邢先生作为经纪人不会放过任何能抓住的人脉和机会。
京有匪先跳到栏杆柱上当踏板,轻巧的落在两米开外的船头上。落地时轻盈的几乎没有引起什么晃动,邢先生眼睛一亮。虽然从古安歌那里知道京少是练过的, 亲眼看还是很震撼的。那么轻巧搞得他也以为自己可以,要不是理智还在线都想试一试了。
可惜。
这么好的苗子要是认真进入娱乐圈, 要是他来培养的话猛然想起人家已经在巅峰了, 真是瞎操心。
“那边喵。”
邢先生示意船夫开船。
挑了两个话题都没有聊下去,邢先生干脆闭嘴免得招人烦。和这些金主爸爸交流感情不是越火热就代表关系就越好, 重要的是留下知情识趣好印象让对方想要寻找合作人的时候,会下意识选择自己。
当然,纯粹喜欢被吹捧的除外。
西城对环卫监督非常严格,乱扔垃圾和倾倒污水的惩罚很重, 高压政策下才有如今的水景秀丽。透过清澈的水面,京有匪猫猫蹲在船头看着水下面有没有鱼。
邢先生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大概是真的无聊吧,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静止画面能眼睛都不错的盯着个大男人看这么久,还觉得可可爱爱。
真是魔怔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只接了一个朝南的指示,以为是来这边最著景点就朝着这方向开。还有一段距离就要到了,正想开口问在哪个码头登陆就看到上船就蹲在船边看水的青年伸手在水里一拍,一条大鱼就飞了出来。
看到东西飞过来。
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去接,大脑判断接不住才会想要去躲。邢先生手忙脚乱的抓住鱼,有些懵。有被突然从天而降的鱼给搞懵了,也有些懵怎么就伸手在水里一捞就有鱼呢。
“船费喵。”
猫猫有些舍不得的砸吧了下嘴,狠狠心转头,脚下乏力就轻巧的跃跳到从岸边延伸出来的铁链上。看的邢先生眼皮子只跳,直到看着陛下如同行走在陆地上稳稳的走过去落在地面上,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去。
船突然震动了下。
邢先生回头就看到司机原地蹦跶的尴尬模样,不用问也知道是以为自己也可以的错觉。他是理智强大,压下去了。
看了眼手里活蹦乱跳的鱼。
嘴角抽搐了下。
想了想菜谱,还是不知道咋吃。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还是找个会做饭的来烧吧。
雨还在下,景点的人也依然没见减少。或者说,就是追求这份雨景的氛围才聚集在这里的。这片区域都是仿古建筑,有不少小姑娘穿着漂亮的汉服撑着油纸伞来游玩拍照。
“快看那个阿姨好漂亮。”
“好优雅啊。”
“撑伞站在那里就是段故事。”
“太有气质了。”
“我老了也要活成这样。”
两个穿着汉服的小姑娘撑着同一把伞,挤挤挨挨的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穿着一身绛紫色旗袍,撑着柄猫滚绣球的油纸伞的女人。脸上没上妆可以看得出老态来,时间门沉淀的气质也让旁观者觉得她很美。附近还有个跟团拍照的摄影师放下主顾,没忍住想要留下那份美。
“这就是骨相美人了吧”
“好想过去集邮。”
“哎,有个男人过去了。”
“卧槽,好帅”
“帅哥好高啊,外套都要拖地了。他们站在一起好和谐啊。啊啊啊,我突然有灵感了,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
“快给我住脑啊,你这个刀子精”
肩头突然一沉,残留的温度驱散了身体表层的冷意。黄莺抬眸就对视上了双熟悉的,大海般浩瀚又宁静的湛蓝。
眨了眨眼。
伸手扯了扯肩头的外套,半响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谢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算,莫名的就把心里的话就说了出来,“我来见故人最后一面”眼底的情绪是连自己都不明的复杂。
“要死了喵”
“是啊,时日不多了。”
“要去送喵”京有匪歪着脑袋看她。
陛下对死亡没有确切的感官认知。妖族死亡后会尸解把全部灵力回馈给天地,尽可能的给剩余族人延缓灭亡的时间门,老爹说融入了天地中。如果有妖族故去,大家都会送一送的。
“好。”
黄莺的个子对比陛下来说有些矮,垫着脚尖给两人撑伞都勉强。京有匪接过了伞,还绅士的伸出一只手让黄莺扶着。猫猫其实并不懂所谓的绅士风度,但牢记老爹说过身为公猫需要做的一二三。
景点这边有个疗养院。
就在附近。
陛下每天都要走很多的路巡视领地压根没想着要打车,黄莺则是心很乱不想那么快就达到目的地也选择慢慢走过去。听着雨声,杂乱的情绪也逐渐的平复下来。到了疗养院门口,不知道是不是握着的手给予的力量,心中除了一点波澜外没有想象中那样无措了。
这家疗养院只对公职人员开放,想要拜访需要获得主人允许。安保人员看到有人来,看是陌生的脸孔,就过来询问。
黄莺顿了下,报出个名字。
“就说故人来见,我姓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两人虽然是走着过来的,但气质都不凡,安保人员也客客气气的通报上去。接通电话,得知那边允许后黄莺松了口气。
还见她。
看来
走到中途,就有个年纪四十许的中年人过来。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京有匪的身上一瞬才转移到黄莺身上,态度客气却带着淡淡的疏离,“您就是黄姨吧,我父亲身体出行不便,让我来迎一迎您。”
中年男人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这位女士以前好像是父亲的未婚妻,虽然不知道最后为什么没在一起,但长辈的爱恨情仇一个晚辈不好问。这关系尴尬,怎么开口都不合适,干脆默不作声的在前方带路。
黄莺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西城本就以景出名,这里依山傍水风景宜人是个好的休养之地。
这里都是仿古的独栋建筑,单独的四合院。颇有种乡村的感觉,进门的时候有两个小孩子手里举着个纸风车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的玩耍,屁股后面还跟着只还带奶味的不大的狗子。
京有匪出现。
狗子夹着尾巴躲在小主人的腿后。
进了屋。
有个看面容就感觉行将就木的老人躺在床上,床边有个中年女人站起身,她和自己的丈夫对视了眼,冲黄莺微微颔首就退出了房间门。
老人浑浊的目光借着光线看向黄莺,上下端量了番,胸腔发出的声音很沉重,语调却释然了,“我可以安心走了。”
黄莺眨眨眼,聊家常一样的道,“您儿女双全,膝下孙儿环绕,日子过的也不错。”
“是啊。”
老人眼珠子看向京有匪,“你儿子还是孙儿”
“都不是,路过扶我过来的好孩子。”黄莺笑着道,“人老了,腿脚不好了。”
两人开始聊一些家常琐事,京有匪听不懂话语里背后的人情世故,猫猫蹲在椅子上,慵懒的晒着午后的阳光。
“爸,吃饭了。”中年女人端着餐盘进来,男人跟在伸后手里也端了几盘菜,就连两个小家伙也搬着小凳子进来。
老人行动不便不能下床,目前也只能吃得下去粥,这些饭菜是给他们自己吃的。一家人在跟前,也能让老人多吃几口。
“我来吧。”黄莺去接粥碗,中年女人也只怔了下就递过去了,然后招呼京有匪,“小哥,来吃饭。”
京有匪脚下一用力,就从窗户边的椅子上跳到了饭桌前的小凳子上,抓起筷子,眼巴巴的等待着主人家动了第一口就干饭。
两个小孩子瞪圆了眼睛,好奇的问道,“哥哥你会轻功吗”
“不会喵。”
“骗人,你从那里,咻的一下飞过来的。”
陛下认真的反驳,“是跳喵。”
“哦。”小孩眨巴眼,“果然就是轻功”
“能不能教我。”
京有匪歪着脑袋,不明白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么要教导,“跳几次就学会了。”幼崽期的陛下可是摔了好些次才学会的。
人家一看就是练过功夫的,哪是一两次就学会的,作为母亲怕孩子错误认知去尝试受伤,赶忙转移话题招呼道,“咳。吃饭吧。”
这话陛下爱听。
干饭喵模式on
吃完一顿饭,京有匪和黄莺被老人的家人热情的送了出来。老爷子时日无多,最后的时光能开开心心的走也是好的。
“我送开车送您去车站吧”
“不用了,我想沿途看看风景。”黄莺婉拒了。中年男人看向京有匪,有人陪着也不担心。
出了门,雨势已经小了。
京有匪蹲下身。
黄莺不明白的眨眼。猫猫歪着头看向她的腿。陛下还记得两脚母猫说自己的jio疼,明白了什么的铲屎官眼眶微微发酸,心里又觉暖暖的。
手臂有力又平稳的拖起身体,趴伏在不是很宽厚却倍感安心的后背。黄莺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道,“我做了小鱼干,有空回来吃啊。”
“喵。”,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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