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翼百忙之中休了三天婚假, 为表敬意,沈念君清闲之余也休了两天半。
为什么说是两天半,因为第三天上午,她就跑出去和陈穗姚布以及霍潇潇三人去喝茶了。
地点定在自家画廊的咖啡厅, 这次是陈穗请客, 还能给她多创造一份营收。
先前场地出租的事情眼看着快到期, 在策展人的宣传下, 最近画廊业内资源猛增, 借着这个势头,沈念君准备组织一场线下线上同时进行的拍卖会。
到时候广发请帖,把宁北有身份的人士齐聚一堂。
想到这里浓密睫毛颤了两颤。
不自觉把念头打到新老公身上,家里那么多古玩藏品, 挑一两件出去换钱, 他应该不能说什么吧
九点多钟, 沈念君推门从车里下来, 天色晴朗,难得温暖适宜。
柳馆长现磨手工咖啡, 散发着浓郁香味, 作为艺术画廊馆长兼展览项目联席总监,能挽着袖子亲自动手伺候, 大略也只有沈念君有这么大面子了。
沈念君方进门,陈穗漫无目的的眼神中, 突然多了一丝意趣,望着沈念君明艳漂亮的脸蛋,把她上上下下好一番地打量。
打量完毕,眼神中带了一丝满意,嘴唇翘起来一抹弧度。
沈念君刚才落座, 就听陈穗说“新婚就是不一样,容光焕发,把你滋润得肤色更好了。”
许是沈念君这两日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就连“滋润”两个字,都觉得是某种暗示。
她想到某些画面,素来淡定地性子,第一次在陈穗面前,很心虚地红了脸庞。
陈穗不说还好,陈穗这么一提,霍潇潇和姚布围过来,一个两个相继感叹。
霍潇潇说“本来我还很担心你新婚和卓小叔相处不自在,现在看你样子,还是瞒乐在其中的嘛,害我白担心。”
姚布则说“颜值即正义,卓小叔也就辈分大了点,且看人家身材,模样,家世背景和个人能力,那是出类拔萃的稀缺物种啊,换了你能不乐在其中”
陈穗是个只看脸就会给男人判生死的典型颜值当,说到这个没有人比她更赞同“对呀对呀,客观说,卓小叔确实算个全能型的老公了”
沈念君听她们越说越夸张,再夸一会儿,卓翼估计飘天上真下不来了。
向来是夸人的时候没人附和,贬低的时候一群跟风。
怎么到了卓翼这里,就不按常理出牌了呢
想了想,就微扬起来瓷致的下颌打断她们,没头没尾地淡淡来了句“是吧,他还会治焦虑。”
你们想不到吧
三个人怔了怔,互相看一眼。
治焦虑,怎么治
互看之后,视线纷纷落到沈念君身上。
沈念君低着头整理衣摆,也不再解释。
幸好这个时候四杯咖啡端出来,打断了她们思绪,否则陈穗还真得借着“治焦虑”这个话题继续引申下去。
追着沈念君问一问到底怎么治焦虑。
生活节奏那么快,这年头谁还没有个焦虑的时候
沈千金喝完咖啡,那已经是中午的事,会治焦虑的全能老公大抵是出于礼貌,繁忙中抽出来时间。
关切了句何时回来
沈念君看一眼墙壁上的石英钟,不紧不慢回复还要等一下。
谁知不像她想的那样,卓翼紧接着回我去接你。
“我去接你。”而不是“我去接你”
脑子里几乎可以想象卓翼发消息时的神情,她理解能力还是很不错的,显然他已经做了决定,发消息过来只是临时通知。
从怡景溪园到这边需要一定时间,沈念君看了看半杯咖啡,心想时间也足够了。
三个人畅聊,沈念君托着腮瞧她们,这会儿话题扯到霍潇潇的在沈念君婚礼上的艳遇上。
用“艳遇”两个字描述不太准确,准确说,是霍潇潇看上了一个英俊的男人。
她说得甚是夸张“从我面前一晃而过,惊艳了我整个青春年华,让我有想来一场轰轰烈烈爱情的冲动,化作烟火为你坠落,就那个感觉,你们懂吗”
说完望向三个眼巴巴瞧着自己吃瓜的群众。
陈穗一心只想把家族产业发扬光大,唯二梦想就是爸爸什么时候再资助一下,买第二辆红色跑车,哪怕帮他打扫两个月书房呢。
姚布呢,倒是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分手的时候对方威胁她要自杀,好说歹说才消停,还闹得人尽皆知,吓得姚布从那以后就对男人敬而远之,再也不敢心存不敬的招惹了。
显然她们没办法感同深受,于是霍潇潇的压力就来到新婚燕尔的沈念君这边。
望着霍潇潇期待的眼神,沈念君终于问出她期待的问题“很帅,是有多帅”
霍潇潇生动比喻“我人生中的一束光。”
沈念君皱起来秀气的眉,望着她张了张嘴,刚要建议她说具体点。
引擎声穿过二楼咖啡厅半敞着的窗户,先一步吸引了陈穗的注意。
她靠着墙壁往下瞧,“呦,一辆黑色私家豪车”
话音还没落地,车门推开,一双昂贵男士皮鞋落地,整理一番袖口,慢条斯理抬头,目光悠悠地看向二楼方位。
与探着脑袋往外张望的陈穗,不经意相望。
陈穗有些激动,“霍潇潇,你快过来看。”
“怎么了”霍潇潇凑过去,顺着陈穗的视线往下,同时听陈穗问,“你的那束光,和这一束光,你觉得谁更亮”
霍潇潇还真歪着脑袋认真端详起来,紧接着顿了顿,狐疑起来“我怎么觉得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姚布一脸淡定,“只要长得帅的你都眼熟,你怎么不说是你老公”
不知何时沈念君踩着细高跟,在身后亭亭玉立。
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轻咳一声,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委婉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我老公。”
陈穗“”
霍潇潇“”
姚布“”
卓翼恰好就在附近,也就距离两条街,是以过来很快。
他并未进画廊,挺拔身姿立在那,沈念君凑到窗前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抬眸,略微挑了眉梢。
瞧见沈念君捂着嘴角笑容明媚,不由地眯起来眼眸,还是闽言比较了解女孩子,果真就像他所说,“主动去接的话,卓太看见你保证很开心,不开心我就把火车吃了。”
不多时沈念君便辞别了闺蜜们从画廊里出来,在卓翼的注视下,踩着青砖地面,体态轻盈,聘聘袅袅而至。
宽敞舒适的车厢内寂寂,三个傻子在群组纷纷尴尬解释。
于是沈念君刚上车,业务就繁忙无比。
反观卓翼包裹在黑色西装裤下面的双腿交叠,骨节分明地两手交扣在一处,微仰着脖颈闭目眼神。
消息繁密,一个紧接着一个叮咚作响。
他大部分注意力被吸引,这个时候才启开眼眸,目光沉静而平缓地看过来。
“耽误到你工作”
沈念君不知他何来这么一句,启眸摇头“没有啊。”
画廊有柳馆长打理,她一向清闲的很。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年纪轻轻就经营这么大一个画廊,还隔三差五休息不上班,所以经常有老板凭美貌被富豪包养的传闻。
卓翼突然凑近几分,在她耳边提醒“手机一直在响。”
沈念君本来想回去再看,被他这么一说,也只能打开手机。
作为沈念君的闺蜜团,不认识沈念君新上任的老公,没有什么比这更塑料的姐妹之情了。
陈穗有些疯狂念君你听我解释,主要是也就近距离见了一次啊,还是在你婚礼上。
她指出来当时霍潇潇和姚布夹在中间,灯光差点把眼睛闪瞎,我连你长什么样都没记住。
锅甩给了霍潇潇和姚布,霍潇潇很气愤,紧随其后辩解姚布紧挨着你,我和卓小叔也隔了两个人,我也没看清
又委屈巴巴地表示况且,遇到我的一束光在前,婚礼仪式在后,我是个颜狗大家都知道,就有些心不在焉
锅最后来到姚布这边,她还算诚恳咳咳咳看清是看清了,就是没记住。不过这一次,我肯定记住了
随后跟霍潇潇争起来谁还不是个颜狗,我也是颜狗,你的理由是不是微微牵强
霍潇潇反问牵强的过陈穗我看了她的解释都笑了哈哈哈
陈穗这个时候又出来呼吁我们不要互相拆台好嘛矛盾一致对外
霍潇潇提醒可是你先甩锅的呀。
陈穗立马尴尬,我那不是慌了嘛
沈念君这个时候才说各位,我手机快炸了。
顿了顿纤白的指尖,继续编辑,礼貌地问把你们设置成免打扰,你们不会生气吧
消息才刚发过去,陈穗就说你敢。
霍潇潇表示你敢免打扰,我就删微信。
姚布更过分我跟你绝交。
重色轻友显然卓翼在她心里还没有这个分量。
目光轻轻地看了一眼他,把手机静音。
谁知下一秒,略澄澈的眸子看向她,
“淑女的天下是谁”
沈念君捏着手机的指尖顿顿,倏然抬起来娇艳脸庞指责他
“你偷看别人”
没品没修养的男人
卓翼被指责却没有生气,反而浅笑,道理说得煞有介事
“我只是比较关心我妻子的交友圈,怕交友不慎被人骗,毕竟在你眼里,我是你的长辈。”
说到这里转开视线,慢条斯理整理衣角,“且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可言你想看我的手机,随时欢迎。”
卓翼果然记仇,婚都结了,还拿上次她说长辈的事压她
没听说谁家长辈可以脱晚辈的睡裙,还,还
沈念君美眸轻眨,脸红耳赤地看着他。
要不是司机在场,不方便把床笫之间的事拿出来宣扬,沈念君还真想豁出去揭他老底
她就吃亏在脸皮薄上,不像他那么厚颜无耻
沈念君送他一个白眼,负气地撇过去头。
她打算行驶一下妻子生气时候的特殊权利,让他今晚睡沙发。
直到车子进了怡景溪园,沈念君都没再说话,眼巴巴盼着晚上赶紧到来,到时候好给他点颜色瞧瞧
谁知晚上还没盼来,回卧室不久,倒是把一碗热气熏熏的黑乎乎中药盼来了。
卓翼端了印着梨花的白瓷碗,不动声色放到她面前,谦谦君子每日例行公事似的。
“喝了。”
沈念君哀怨地看他一眼,倘若她有每天按医嘱喝药的习惯,那现在身子骨早就可以去相扑了。
好了伤疤忘了痛,一直都是沈念君的生活态度。
她侧了眸,委婉地暗示说“人生苦短,什么事都循规蹈矩的多没劲,有时候”
卓翼从容一笑,“那也要喝药。”
“”
沈念君发现卓翼可能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在自己心里装了窃听器。
以至于话才刚说一半,就被卓翼一眼看破。
她深深看着这碗黑乎乎浓汤,心服口服地端起来,蹙着眉一饮而尽。
碗才刚放下,卓翼便俯下身,捏了她的下巴往上抬,沈念君略微疑惑,看着近在咫尺的鼻尖,还当他突然兽性大发,又要像前两次那样毫无征兆吻下来。
刚要说“想得美,你今晚得睡沙发”。
就听略冷淡的嗓音,轻描淡写地命令
“把嘴巴张开。”
沈念君下意识“啊”
他浅浅“嗯”一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松开她。
沈念君睫毛轻颤,很快反应过来,好像被踩到尾巴的野猫,跳起来脚质问“你,你刚才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会偷偷把药吐了吗”
捏着瓷碗走到门口的男人转过身,深色领口敞着,橘黄色暖意的灯光下,五官染上温和。
说出来的话,却很污蔑人“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沈念君深吸一口气,莫名其妙又好笑地说“我有那么不识好歹,无理取闹虽然我不想喝,但我有那么无聊,喝了再吐”
我图什么,图它不够苦
卓翼却答非所问“桌子上有苏式情人梅。”
去你的苏式情人梅。
竟然怀疑她。
秋水般的眼眸染上一丝气愤,望着远去的老公,不过很快又回过来味儿,脸庞皱成一团。
赶紧扶着桌子弯下腰,拿了蜜饯塞进红唇。
以前喝完药只拿清水漱漱口,也没觉得怎样,最近两次嘴巴被惯得越来越矫情了,竟然对蜜饯产生了依赖吗
等卓翼回来的时候,碟子空了,几枚蜜饯不见踪影。
沈念君背着身坐在梳妆台前,一言不发地做护肤。
卓翼无声一笑,也不戳穿,径直去了浴室洗澡。
沈念君听着哗啦啦水声,低头看时间,这会儿才想起来先前的打算。
放下梳子,提着酒红色轻薄睡裙走到浴室门口。
“叩叩叩”
她抬指敲响磨砂玻璃门,里面水声应声而止,低沉具有磁性的声音迷糊传来“怎么”
沈念君眼波流转,仰起来下颌轻声试探,“你今天偷看我手机”
想了想这个理由太勉强,略微思索,上升到
“你今天以长辈自居,我那种怪异的感觉,突然又回来了。所以你今晚睡沙发,我要重新做一下心里建设。”
清脆话音落地,好半晌,里面都没传出回话。
倒是水花声继续响起来。
沈念君屏息等待数秒,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尽管这个理由也不太好。
可新婚伊始,必须给卓翼立立规矩。
沈念君伸了个大大懒腰,趿拉着鞋子躺到奢靡宽大的床上,一室安静,唯有水花声断断续续。
纤薄腰背刚贴到床上,舒服躺好。
里面传来一声“浴袍在外面,帮我拿一下。”
沈念君怔了怔,略带慵懒的地起身,环顾四周,自家老公的浴袍,果然就挂在进门的木质衣架上。
她扯下来,细白长指捏着领边,此时磨砂玻璃门敞开缝隙,她探了手腕进来。
卓翼浅浅盯着近在咫尺的纤白手腕,薄唇抿了抿。
倏然拉开房门,而沈念君本就贴着玻璃门板借力支撑身体,于是上身一晃,惊呼一声朝他扑过来。
卓翼反应片刻,眼疾手快地勾住纤细腰肢,轻轻一带,就把沈念君带入怀。
她惊惧中回神,就发现被只裹着一条浴巾的老公抱在怀中,光洁饱满地额角贴着温热,散发着浴后清新的胸膛。
暧昧在两人之间流转。
沈念君稳了稳,掌心撑了他的小腹,试图拉开距离,却感觉缠绕腰肢的手臂,缓缓收紧。
随后温热气息贴近她,“你方才说什么”
他低下头,在耳畔清冷地哼笑“刚才隔着门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沈念君张了张柔软红润地唇瓣,望着明明平淡无波,眼神却有些冷然地眸子。
转开小脸不去看他,犹豫着说“我的意思是,要不,你今晚委屈一下,睡沙发”
“原来如此,”他气定神闲地点点头,“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就是不想在一起睡了。”
卓翼看过来,微微眯眼。
空气中安静良久,他突然“嗯”了声“那我今晚不在家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沈念君反应不及,惊诧了下,“大晚上的,你去做什么”
卓翼轻飘飘瞥她一眼,淡声说“我去找念勋喝酒谈心。”
说罢放开她,抖了浴袍披在身上,慢条斯理系带子,同时缓步往外走。
沈念君方反应过来,刚结婚你找我哥哥喝酒干嘛
因为让你睡沙发,所以告状吗
你以为我哥哥会向着你,不向着我吗
她忍不住追出来,卓翼已经准备换衣服出门。
虽然心里坚信哥哥会向着自己,但是一想到万一他朋友知道了,说沈家小姐跋扈不讲理,新婚第三天就把卓翼赶去睡沙发,沈念君瞬间清醒多了。
她看着拎起来衬衫,准备换衣服地卓翼,犹豫两秒,才抿了抿唇,悄悄拉住他的手腕。
卓翼指尖微顿,“怎么”
沈念君清了清嗓子,忍不住蹙眉,低声抱怨“你真的好讨人厌啊”
懒得再搭理他。
说完,擦着他的肩膀绕过他。
卓翼忽地就笑了,沈念君只觉得手腕一紧,随后就被他拉入怀中。
她生气地挣扎“你别碰我。”
话音才方落地,被拉住的手腕,就被男人反剪到背后,沈念君微微吃痛,如画的美眸瞪他。
迎上的,却是俊美优雅地男人,抵了她的鼻尖轻轻往下压,她被迫扬了头,下一秒,浅浅的吻落下来,犹如蜻蜓点水,慢而缓。
不多时闭了眼,往前逼进,沈念君压根抵挡不住他的重量,一边承接着他的亲吻,一边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脚下顿时失衡,后背不轻不重地压在墙面上。
浅红的唇在描绘中加深成嫣红,泛着盈盈水润。
缓了一刻,双手被扣住,抬高,压在墙壁上。
他俯身低头,同时上提她的腰肢,抵住拥吻。
卓翼笼罩而下,头顶的大部分光线被他遮挡,沈念君只能分到少的可怜的一小部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